黄色笑话 2021-08-29
第一章
(一)杀机四伏的豪华游轮驶出了繁华的纽约港暮春的阳光明媚,温暖的春风徐吹。
辽阔的纽约湾碧波粼粼,赫德森河口上空的天穹湛蓝湛蓝,几乎没有一朵白云。
相当高的清晰度使人能够清楚地看到纽约港内那些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帝国大厦、世界贸易中心、洛克菲勒大厦……以及那矗立在自由岛上的高擎着火炬的“自由女神”像。
弗朗索瓦·维克多站在高高的游轮舰桥上,他眺望着四周的一切,望着在摄像机旁忙碌的索菲娅·芭芭娜。他知道他俩的“A日行动”就此拉开了序幕。
正是上午十时整,纽约港的“老约翰逊”码头出现了异乎寻常的热闹景象。
码头远处,拦起了半人多高的铁栅栏,栅栏外涌动着近万名市民,随着每一辆豪华轿车的驶抵,他们发出海潮般的欢呼,疯狂地扑向栅栏。和市民一样疯狂的是无数的从世界各地赶来的新闻记者,几十台摄像机和数百架照相机的镜头,都对准了那些钻出轿车的人物。仿佛全纽约的冶安警察,都集中到了这里,他们臂挽着臂,在栅栏外组成一道人墙,试图抵挡疯狂的人潮。
码头上花团锦簇,由一万盆盛开的玫瑰、紫丁香、郁金香、波斯菊,组成了嫣红姹紫的甬道。四条甬道之中,铺着红地毯,长长的红地毯直通码头旁停泊着的这艘超级游轮。
今天,这艘银光闪闪的两万吨级的豪华游轮“艾丽丝公主”号,是全纽约乃至全世界关注的中心--因为今天它要载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一百对新婚夫妻,开出纽约港,作为期四个月的环球旅游航行。
“喂,看哪,号称创造世界商品零售奇迹的大富豪查理·汉斯顿驾到了!”
站在“艾丽线公主”号舰桥上的维克多,撇了撇嘴唇,对身边的芭芭娜说。
码头上,一辆“铁雪龙”古董车开进了铁栅栏,停了下来。车门开处,车内钻出了一个年纪几乎和古董车一般大的老翁,他身穿白色西装,胸前别着一朵紫红的玫瑰,他的脑袋几乎全秃了,只剩几缕稀疏的白发。
“不错,是他!你看,那就是他的十九岁的妻子爱弥儿·莫琳,他们昨天刚在巴黎圣母教堂举行过婚礼。”
芭芭娜回复维克多,紧接着她回转身,拍了拍那个操纵摄像机的小伙子的肩膀,说:“杰米,把镜头转向码头,推上前去,给那世界十大首富一个特写!”
码头上,老汉斯顿从车里扶出了一个窈窕少女--新娘莫琳,她穿一套雪白的呢上衣和短裙,束着的紫红色的腰带,使她的腰肢显得更加纤细。
老汉斯顿搀扶着他的新娘,一边走向“艾丽丝公主”号,一边频频向围观的市民招呼示意。这时,铜管乐团奏起了响彻云天的乐曲。
铁栅栏外,欢声雷动,人们更加疯狂地涌向“封锁线”--这是人们在向金钱、权势顶礼膜拜。
这时,有一个留着“朋克”头的男青年,仿佛受这种疯狂所感染,他歇斯底里地挤到栅栏前,嘴里一边咒骂着,一边从他的“乞丐装”下掏出了一件白乎乎的东西,迅疾地朝新郎和新娘扔去。
那件形同手榴弹的东西,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就要落到老汉斯顿的头上了。
“啊!--”
围观的人群,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
几个如狼似虎的警察,扑向那个“朋克”青年,才一眨眼工夫就把他按倒地地。
在人们的惊呼声中,汉斯顿却行动敏捷,这个爱打高尔夫球和玩保龄球的老家伙,一伸双手接住了那玩艺儿。
人们定睛一瞧,那玩艺儿其实不是炸弹,而是一个巨大的塑胶阴茎模型。这种塑胶阴茎,经常摆在“成人性用具”商店门口充当标识和广告。
在令人尴尬的时刻,老汉斯顿突然笑了,他侧头轻声地对新娘说了句什么,然后用双手将阴茎模型捧在两胯之间,扭动着腰部,挺风趣地朝人群做了几个猥亵的动作。
“哗!--”
人群全都笑了起来,掌声雷动。
老汉斯顿将阴茎模型抛回人群,他搀起他的新娘,继续朝“艾丽丝公主”号走去。
掌声又一次响起,这一次人群并非对老汉斯顿鼓掌,而是对新开来的另一部轿车。
在这部加长的弹“卡迪拉克”轿车里,走下了着名的女脱星罗伊·特蕾莎,以及她的新丈夫--
五年前,在巴拿马注册的“劳埃伦斯远洋船舶公司”面临着经济危机,赤字扶摇直上,濒临倒闭。然而,就是在那一年年初的董事会上,董事们经过一天激烈的争论,傍晚时作出-个扭转干坤的决定。
这个决定,不啻是拿公司和他们自身的前途做赌注的赌博--公司不但不紧缩开支、裁减职员和工人,反倒聚资六亿美元,建造世界航海船舶史上空前豪华的超级游轮“艾丽丝公主”号。
这真是一场性命攸关的大赌博!
董事会的成员们,精明地预测了世界政治和经济的形势,东欧集团的瓦解,世界经济的复苏,东南亚各国的勃兴,世界旅游业的新潮……这一切促使董事们作出这似乎是违反常规的决定。
从今天的眼光看,正是这一着棋,拯救了濒临倒闭的“劳埃伦斯远洋船舶公司”。
“艾丽丝公主”号的建造,吸引了世界船舶修造业、航海业、旅游业人士的关注,这艘超级豪华游轮刚开始在丹麦的阿姆斯特丹的船坞里兴造时,“劳埃伦斯公司”一直呈下跌趋势的股票,就忽然在纽约、东京、伦敦、香港的股票的所里猛烈反弹。
斥资六亿美元,建造一艘游轮,这是“劳埃伦斯公司”充满自信并具有坚强竞争力的表现!无数大小股东们,正是被这种表象所诱惑,参与了股票争购的狂潮。
紧接着,“劳埃伦斯公司”的航运业务和造船业务改变了颓势,委托书和订单纷纷而来,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巨额利润也滚滚而至。
当然,人们最关注的还是那艘“艾丽丝公主”号。在四年的时间里,这艘两万四千吨的巨轮,在阿姆斯特丹的船坞里安装了世界上最先进的FA2双涡流四冲程柴油机,功率高达4000马力。导航室里则安装了美国斯坦福大学最新的科研成果--高精度的光纤陀螺导航仪,并使之与AFR--Ⅲ“德罗加”电脑匹配,在远洋航行中甚至可以实现无人驾驶。
为了特殊的防卫需要,这艘游轮上还安装了先进的秘而不宣的武器。只有少数几个有关的人士知道,这些先进的武器包括舰载“粒子束枪”和“水下追击鱼雷”。有了这两种武器,这艘豪华的超级游轮足可靠自身的力量消灭来自空中、海面上乃至海底下的威胁。
“艾丽比公主”号在阿姆特丹下水后,经过了一系列试泊、试航后,又开到法国的马赛港,进行最后的内部装修。
“劳埃伦斯公司”请了法国、西班牙、意大利、印度、日本的设计师,设计出各种情调的舱室,不惜追加两亿美元,进行最豪华奢侈的内部装饰。
“不要管耗费多少,只要求尽善尽美!”这是公司对各个设计师的指令。
今天,这艘银光闪闪的超级游轮,终于矗立在全世界人们的面前了,它就像浮在海面上的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它似乎只应该出现在《一千零一夜)的神话里,而不是在现实生活中。
“艾丽比公主”号船长220米,宽64米,船身及船舱楼呈令人赏心悦目的流线形,它的航速可达40节。除了种种歌舞、影视、体育、健身、赌博的设施外,游轮首部还有一个长40米宽30米的泳池,而游轮的尾部还有一个可供两架“海冥王”式直升飞机同时起降的平台。
“艾丽丝公主”号的处女航,真是闹得全世界沸沸扬扬。
“劳埃伦斯公司”别出心裁,决定游轮的处女航为环球旅游航行,并且要载满一百对新婚夫妻作这种“蜜月旅游”。早在半年前,“劳埃伦斯公司”就在世界各大报和电视网上大作广告,宣扬这次“史无前例”的超级寻欢活动。
他们甚至还印刷了一本厚达一千一百页的书册,这本印刷精美的书册收集了游轮将停泊游览的世界各地的风情照片,以及游轮将为新婚夫妇提供的种种优质服务,甚至精细到每餐所供的菜肴,以及餐前的开胃酒和就餐时的佐餐酒。经过周密的调查,这本名叫《艾丽丝拥抱你》的书册,被寄到许多意欲举行婚礼的人的手中。
其实,“劳埃伦斯公司”根本用不着这般大张旗鼓,仅在短短的十天之内,他们就收到了-百张电传“回执”。这些不惜出巨资参加“蜜月旅游”者,都是豪门巨富和名仕名嫒,他们趋之若鹜,唯恐不及,有些人还特地推迟了原定的婚期,或提前举行婚礼,以适对“艾丽丝公主”号的开航日期。
根据电脑统计的资料表明,这一百对夫妻中有跨洲商品联销商店的董事长,有阿拉伯世界的石油巨商,有来自南非洲的钻石矿主,有东南亚的制衣大王,还有电影明星、电视新闻节目主持人、芭蕾舞新星,以及着名律师、医生、记者、作家……
这一百对新婚夫妻真是形形色色,千奇百怪--他们之中,有八十岁的老翁和十九岁的娇妻,有六旬之年的富婆和二十岁的夫婿,甚至还有好几对男同性恋和女同性恋“夫妻”。
“艾丽丝公主”号的处女航,理所当然地成为全世界新闻报道的热点,尽管褒贬不一,但奇怪的是各新闻媒体都把这艘豪华游轮叫做“蜜月旅游轮”。
美国的全国广播公司(NBC)、ABC、CNN、哥伦比亚的CBS、日本的NHK、香港的亚视、卫视……几乎所有的电视大台都在争夺“蜜月游轮”
停泊旅游的景点,游轮的航程日期长,谁都明白它的“采访播映权”是大有利可图的,这种激烈争夺甚至可以和争夺“夏季奥运会”的独家直播权相媲美。
最后,经过残酷的竞争,欧洲电视新闻网终于以十亿法国法朗的价格,购得了独家采访播映的权利。根据这家电视新闻联播网与“劳埃伦斯公司”签订的协议,联播网派出了一个精干的八个人的采摄组,先期登上了“蜜月游轮”。
这个采摄组,将在“蜜月游轮”长达四个月的航程里作追踪报道,将每天拍摄的这些新郎新娘的活动,剪辑成半小时的节目,在联播网专门介绍世界富豪生活的“人间天堂”栏目中播出。
弗朗索瓦·维克多,是这个肩负重任的采摄组的制片人,而索菲娅·芭芭娜则是这个采摄组的演播员兼场记和撰稿人。
正午时分,到了“蜜月游轮”离港的时候,游轮拉响长长的汽笛,那声音既响亮,又柔美动听得像是管弦乐团奏出的高音。
从上午十点到这时,绝大部分尊贵的乘客已准时登上了这艘海上的宫殿。
码头巨大的缆柱旁,几个穿桔黄色工装的工人,已开始作解缆的准备工作。
这时,一部深红色的“法拉里”跑车和另一部黑色的“宝马”轿车,风驰电掣地驶来,几乎同时冲进了码头的铁栅栏。
“嗬,最后的贵客终于到了!”游轮舰桥上,维克多对芭芭娜说。
“哼,他们时间真宝贵,几乎一秒也不差!”芭芭娜瞥了一眼腕上的坤表,自言自语般地咕噜。
从两部名贵轿车里,分别走出两个英俊青年,他们都风度翩翩,身材颀长,肩膀宽阔,都穿着裁剪合体的订制的西装。
两个英俊的新郎,各自从轿车搀出了他们的新娘,各自踩着两条花道中的红地毯,目不旁视地朝“蜜月游轮”走来。
“哦,大卫·丹尼尔,戴夫·瓦兰斯!这一对石油世家的纨绔子弟,看模样多么像一对双胞胎,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是冤家死对头。”
芭芭娜对维克多说,右手做了个不屑的手势,似乎还想再抨击几句。
维克多紧抿着嘴唇,没有作声。
芭芭娜见此情景,也闭上了嘴。
两人都感觉到,有人攀着舷梯走上了舰桥,一对阴沉沉的目光正落在他俩身上。
果然,舷梯那儿出现了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身穿着“蜜月游轮”特制的航海制服,头上端端正正地戴着大盖帽,这人就是游轮负责全面保安工作的二副赵浩明。
“嗨,赵!”维克多热情地用英语招呼。
赵浩明并没有答腔,这个美籍华裔用阴沉而警觉的目光,扫视着舰桥上的这些采摄组成员,打量着那些装摄像器材的铝合金方箱。
昨天登船时,这些器材和铝合金箱,已经过了赵浩明和他部下的严格检查,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维克多很不喜欢这个华裔二副,尽管他并没有种族歧视的观念,但他就是看不惯他那宽阔的额头,看不惯他那深陷的双眼里发出的阴沉沉的目光,看不惯他那扁平的鼻梁和那厚厚的赭色嘴唇。
三天前维克多就和赵浩明见过面,第一眼他就看出他是个不好合作的角色,他性格内向,情感深藏,不知道他肚子里有打什么鬼主意,他不善辞令。赵浩明的双手呈四方形,手背骨节上尽是硬茧皮,一看就知道他的功夫非浅。赵浩明的手下有二十四名保安人员,他们全都训练有素,有几位还在CIR(美国中央情报局)任过职。
“你们继续忙吧,我……只是随便看看。”赵浩明说,他挥了挥手,步下了舷梯。
他一转过身去,芭芭娜就朝维克多眨了眨眼,做了个鬼脸。
维克多暗自吁了一口气,背上没有了那阴沉沉的目光,他也感觉到轻松了许多。
“呜!--”
十二点十分整,“蜜月游轮”又一次拉响了汽笛,轮船的尾部冒出雪白的浪花,船体缓缓地离开了“老约翰逊”码头。
码头上,连接着游轮的数百条彩带被一条条拉断。围观的人群摇动着双手,仿佛也是翻滚着的白色浪花。码头边上,排成方阵的铜管乐队,奏起了震耳欲聋的《美丽的加尼福利亚》。轰,轰,轰…岸边的礼炮鸣了十二响,这是“劳埃伦斯公司”以欢送国宾的礼仪,来欢送它的“天之骄子”的处女航。
激动人心的航程,终于开始了!
“蜜月游轮”在逐级加速,纽约市区的摩天大楼,自由岛上的“自由女神”
像,新泽西州的绿荫绿洲都渐渐远去。
“蜜月游轮”喷着轻烟,驶向赫德森河口的人海处,驶向浩瀚的大西洋……(二)国际刑警组织总部派出的男女特工
宽敞的舱室内,是一派纯白的皎洁世界。
地上铺着雪白的纯毛地毯,西班牙式的茶几、矮柜、沙发、床架也都是白色的,柚木的墙板和窗幔也呈温馨的洁白。
茶几上那荷兰产的多棱柱体花瓶中,插着一朵红色的康乃馨,皎洁晶莹的世界便缀上了一抹鲜艳。
“喂,宝贝儿,我想今晚你该穿上那件黄色的晚礼裙!”走进舱室,维克多说。他扒下了汗湿的蓝色T恤,露出健壮而多毛的上身,接着就去脱那条磨蓝牛仔裤。
“不。我觉得我应该穿那件无肩带夏威夷短裙,今晚我还要出镜头。”芭芑娜说,她解开蝴蝶衫胸前的结子,快步走向那一人多高的衣橱。
“嘿,别忘了我是你丈夫,我有权提出我的建议。”维克多说,他的眼光盯着她修长的大腿,和那浑圆而挺翘的臀部。
站在衣橱面前,芭芭娜脱去了蝴蝶衫,露出了光洁而柔美的脊背。乳罩的背带,紧勒着她的两肋,形成一道深沟。
维克多真不明白,这波兰裔的少女,为什么要戴那么紧的,与她沉甸甸的双峰不相适应的乳罩。
“不错,我时刻记住这一点。不过你别想和我上床,做梦也别想!”芭芭娜嘲谑道。她从衣橱中取出几件换洗的衣裤,捧在胸前,挡住那突兀的乳房,一阵风似地走向那浴室。
“好了,随你便吧!”
维克多已褪下了牛仔裤,只穿着紧身裤衩,他泄气地倒在真皮白沙发上。
砰,浴室的房门关上了。随即“咔哒”一声,是上锁的声音。
紧接着浴室内就响起水喉“哗哗哗”的放水声。
维克多倒在沙发上,想象着浴室内是怎样一幅美景:黑色的大理石浴缸,衬着少女光润的肌肤显得更加洁白,镀金的水喉喷出团团的水雾,娇美的身躯如神话中的仙女,在时隐时现……
唉!--不知为什么,维克多忽然无声地一个长叹。
不久前,弗郎索瓦·维克多刚庆祝过他三十一岁的生日。他的父亲有着纯正的法兰西血统,他的母亲则是波兰裔的犹太人,这两种血统奇妙地结合在一起,遗传基因使维克多长得高大健壮,气质优雅,让许许多多的女性着迷。
维克多有一头浓密的栗发,眼睛是灰蓝色的,鼻梁笔挺,而轮廓有棱有角,下颏坚强有力,但嘴唇却绵软性感,暴露出他内心的弱点--人的好色天性。
维克多的真正职业,并非是电视台的制片人,他是“国际刑警组织总部”下属的巴黎中央局情报处的便衣刑警队的队长。
九年前,维克多毕业于法兰西高级警官学院,从那时起他就一直效力于巴黎中央局的便衣刑警队。
作为外省人,维克多头几年的工作十分艰难,巴黎人大都傲慢自恃,将外省人视为乡巴佬--维克多出生于尼斯,他的父亲是那儿的小葡萄园主,父亲一辈子也没到过巴黎。
不过,巴黎的同事们不久就喜欢上了维克多,他待人和蔼诚恳,酷爱足球、游泳、射击、滑雪运动,多次参加全法铁人三项赛,成绩均在十名之内。
维克多勇猛剽悍,工作认真负责,有着“外省人”的那种执着。他工作不几年,就接连破获国际恐怖主义组织“红色旅”、“黑色国际”、“国际革命军”
在巴黎的机构,并亲手逮捕了数十名首要分子。非但如此,维克多性格开朗,人缘极好,他还热爱法国文学,弹一手与理查德·克莱德曼不相上下的钢琴,古典舞跳得特好,舞姿极其高雅优美。
在巴黎中央局,人们私下都说,维克多是将来情报处首脑的最佳人选,尤其是去年他几乎是一人单枪匹马破了“魔鬼邪教团案”之后。在那个震惊全球的大案中,维克多出生入死,逮住了邪教团的教主莫纳·萨博瓦,他因此还获得了国际刑警组织总部授予的一枚“勇士”勋章。
然而,就是破这个案,使维克多心力交瘁,他曾打算递交辞呈,平平静静地度过余生。
是巴黎中央局情报处的哈里·德莱蒙检察官,坚持挽留下了维克多。
维克多是在三个月前,才认识他的“妻子”索菲娅·芭芭娜的。
那一天是二月五日,星期三。
那一天巴黎的天气一反往常的春寒料峭,出奇的晴朗。通往巴黎郊外的圣克卢去的高速公路上,阳光普照,能看得很远很远。
那一天,维克多奉命和哈里·德莱蒙检察官,一起去国际刑警组织总部接受新的任务。
一路上,维克多驾着梅兹达牌轿车,吹着他心爱的乐曲《秋天里的最后一朵玫瑰》。而坐在他身旁的德莱蒙官,却一声不吭,仿佛满腹心事。
哈里·德莱蒙四十来岁,头顶微谢,戴一副金丝眼镜,穿一套花格子西装,模样像中学的数学教师,或者是哪一个小钟表店的老板。虽然德莱德其貌不扬,但他足智多谋,在巴黎中央局他号称“坐在电脑机前的杀手”。
国际刑警组织总部的大楼,座落在巴黎郊外的圣克卢。
维克多和德莱蒙登上了总部大楼的六层楼,走进了拐角处布莱克曼处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东南两面,都装着落地玻璃窗。
站在玻璃窗前远眺,整个巴黎都历历在目--蒙马特区的圣心教堂的白色尖塔,星形广场的凯旋门、埃菲尔铁塔,还有那些正在改变着巴黎空中轮廓的一座座高楼大厦。
如果说外面的景色很壮观,办公室内却很简陋。一张办公桌、几张椅子、一个铁皮柜子--这个柜子既是档案柜,也是存衣柜。除此之外,就是一台小型的电脑,以及大量堆积的文件、档案。布莱克曼处长,就被埋在这些档案中。
去年侦破“魔鬼邪教团案”,维克多也是在这间办公室里接受的任务。布莱克曼是维克多和德莱蒙的老朋友了,他也是一名法国警官,来总部工作之前,曾在格勒诺布尔大学取得法律学博士学位,并在国文高等警官学校教过书,他说得一口流利的德语、英语和西班牙语。
“嗨,伙计们,感谢你们的光临,来一杯咖啡怎么样?”
布莱克曼从档案堆中站起身来,又声音嘶哑地寒暄着,眼泡浮肿,看来他又是几天没睡,已疲惫不堪了。
这时,维克多的双眼突然一亮,他看到一个美丽绝伦的金发少女,捧着盛着咖啡杯的托盘,正娉娉婷婷地朝他们走来。
这是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金色的披肩长发呈自然的波浪卷,一双睫毛极长的妩媚大眼,瞳仁是碧绿色的,小巧的鼻梁微翘,是斯拉夫血统的特征。她有一副极其骄人的身材,修长苗条,刚及膝的筒裤紧裹着浑圆的大腿,宽松的上衣内双峰异常突兀,浑身散发着性感的光芒。
“喂,年轻人,这位就是你的新搭档。”布莱克曼对维克多说。
就这样,维克多认识了索菲娅·芭芭娜。
这一次会晤,又一次改变了维克多的生活。
据布莱克曼处长介绍,“艾丽丝公主”号游轮刚一下水,还未开到马赛港进行内部装修,“劳埃伦斯公司”就接到几起恐吓电话。打匿名电话的人扬言,说“蜜月游轮”是世界堕落的象征,他们将要炸毁这艘“资本主义社会的罪恶”,制造一起震惊世界的大惨案。
“劳埃伦斯公司”对外封锁了这个消息,并暗中进行探查,但查不出打匿名电话的是哪个组织。随着“蜜月游轮”的首航日愈近,那个匿名电话越来越频繁地挂给公司的首脑,“劳埃伦斯公司”无奈,只得和他们投保的“美国环球保险公司”一起向国际刑警组织总部求援。
布莱克曼说,由于那个匿名电话用的是法语,因此总部决定由巴黎中央局处理这个案子,并由德莱蒙和维克多具体负责成立一个专案组,德莱蒙掌管内务,维克多担任外勤,为此总部还特地从伦敦中央局抽调来了索菲娅·芭芭娜小姐,让她做维克多的助手。
布来克曼说,总部交给他们的任务是,登上“蜜月游轮”,在游轮四个月的航程里保护游轮以及乘客的安全,挫败国际恐怖主义者的图谋。
于是,从接受任务的那一天起,维克多就成了一个孜孜好学的学生。他学电视摄像的技巧,学习如何摆弄那些日本、德国、荷兰生产的电视摄像机,学习如何在编辑机、特技机上剪辑那些拍成的带子,学习作为一个制片人是怎样人事交际和经济运筹的。每一门课程,总部都配有专门的教师,进行一对一的教学。
在最初的日子里,芭芭娜也是维克多的教师。她毕业于牛津大学艺术学院的电视播音系,能熟练操纵法语、德语、俄语等八种语言,她的公开身份是英国BBC有线电视台“环球旅游”的主持人--她还在读书的时候就效力于这家电视台,她还利用学校的假期到东欧采访过。
在两个半月的学习期间,维克多和芭芭娜熟悉了,他在心里爱上了她。
全世界的女性鉴赏家都认为,波兰出美女,这话一点儿也不假。波兰位于欧洲中部波罗的海的南岸,常年呈湿润的海洋性气候,受地理气候和民族遗传基因的共同作用,波兰少女一个个都美如仙子,她们身材窈窕,胸乳却是异常丰满挺拔,更可贵的是波兰女子年届中年一般也不会发胖。除了外形美貌之外,波兰女子大都性格温柔,善解人意,说起话来语音清脆悦耳。
维克多觉得,在他所见过的波兰女郎中,芭芭娜是最出色的一个。
1976年波兰爆发了震惊世界的“六月事件”,那一年的六月二十四日,波兰的部长会议主席雅罗谢维奇在议会上建议,把几种主要食品的价格提高百分之五十以上。
六月二十五日,数百万工人和市民在首都华沙、拉多姆、格但斯克、普沃茨克、什切青等城市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罢工罢市,人们高举着“反对苏联剥削”、“一切权力归人工阶级”等标语,和赶来镇压的军警武装对抗,波兰当局不得不于六月二十五日晚,宣布“撤回”原提价建议,向罢工工人做出让步。
“六月事件”后,波兰军警暗中抓紧搜捕罢工领袖,芭芭娜的父母只得带着年幼的她,亡命国外,去美国的波土顿寻找二战后就移居那儿的他们的叔叔。
后来,笆芭娜的父母又带着她,到英国的小城伍斯特定居了下来。芭芭娜就在那儿长大成人,一直到她考进了牛津大学的艺术学院。
维克多很喜欢芭芭娜,芭芭娜却很讨厌维克多。在英国长大的波裔少女,曾很直率地对维克多说:“你们法国佬,都是好色之徒,你们可以和在酒吧碰上的任何一个女人上床。”
然而,芭芭娜却不得不“嫁”给维克多。
“唉,我想你们俩应该去登记结婚。”
那一天,愁眉苦脸的哈里·德莱蒙检察官对维克多和芭芭娜说,那一天他们得知欧洲电视新闻播网已取得对“蜜月旅游轮”独家追踪报道的专利。
第二天,芭芭娜就嫁给了这个化名为“菲力浦·勒让”的电视节目制片人。
就这样,芭芭娜和“菲力浦,勒让”参加了联播网的摄制组,登上了“蜜月游轮”。
(三)魔幻夜总会里首日的皇帝与皇后
海风徐徐,满天星光。
夜海茫茫,辽阔的大西洋涌着三级轻浪。
在漆黑的海面上,灯光通明、挂满彩灯的“蜜月游轮”,更显得像一座移动着的海上仙山琼阁。
机声隆隆,浪花飞溅,“蜜月游轮”以30节的航速,平稳地驶向游轮停泊的第一站--巴哈马群岛。
巴哈马群岛位于西印度群岛的最北部,由七百个小岛和二千多个礁岩组成,像链条一样从美国的佛罗里达州以东,向东南方向延伸八百多公里,一直到离古巴东北端约一百公里处。其中仅有三十几个岛住有居民,其余的岛均覆盖着无人触动的热带雨林。这些岛屿地势平坦,景色优美,是举世闻名的旅游胜地。
“魔幻夜总会”位于游轮舱面平板下第二层,有四部载人电梯能迅速地将你送到那儿。
站在“魔幻夜总会”的大门口,你不会觉得你置身于轮船上。
这里有宽展的玉石台阶,有紫红色的长地毯,有十几米高的花岗岩石柱,有一排身穿枣红色制服的男领座员……这一切,都使人觉得仿佛是站在纽约百老汇那着名的“大都市剧院”的门口。
“电视机前的女士们先生们,你们看!--‘蜜月游轮’今晚将在这里举行全体新郎新娘的大聚会,这是他们第一次全体集中亮相,据说还有精彩的歌舞节目助兴……”夜总会门口,穿着无肩带短裙的芭芭娜,站在摄像机前,对着镜头说。
维克多站在摄像机旁,看着地上的监视器,他觉得灯光师的的灯光真像一双魔手,灯光下的芭芭娜显得既妩媚又成熟。一般电视观众并不喜欢年轻的节目主持人,只有成熟才显得可信。
夜总会大门口,一对对入场的新郎、新郎络绎不绝,他们鲜衣华衫,奇装异服,就像是一幕以婚装为主题的时装表演。
刚才在游轮的大餐厅里,他们刚结束一次美食的享受:俄罗斯的鲑鱼籽酱、英国的鹿尾汤、法国的蜗牛色拉、泰国的鳄鱼尾胶……佳肴和美酒已使这些新婚夫妻醺醺然飘飘然,他们卸下了往日绅士淑女的表象,一个个变得多嘴饶舌,叽叽呱呱地互相搀扶着,涌向夜总会。
维克多知道,这些巨商富豪、名仕名媛们,以往并不乏来往于世界各地的机会,他们其中的有些人甚至还拥有自己的专用飞机,世界上的不少旅游胜地他们早就光顾过。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这样抛开身边的俗事,在这样长的时间内专事游乐,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享受人生,寻求新鲜的刺激,寻求常人所不能得到的快感。
经过精心设计,大厅里一百二十个双人包厢,分成错落有致的四层,呈圆弧形展开,包围着中央的表演台。大厅的四壁和双人包厢,也全都蒙上了紫蓝色的天鹅绒,整个大厅给人一种空旷辽阔的感觉。包厢里的双人沙发,也蒙着紫蓝色的天鹅绒,坐在包厢里你能毫无遮挡地看到表演台,却看不到其他任何观众,只能感觉前后左右他们的呼吸。
一束朦朦胧胧的追光,打在椭圆形的表演台上,表演台上也铺着紫蓝色的地毯,色调和整个大厅完全一致。表演台上现在还空无一人,整个大厅回旋着轻轻的富有东方情调的电声乐曲。
“啊,亲爱的,我好像来到了撒哈拉大沙漠,躺在西非夜空的星光下!”维克多夸张地赞叹,抓起芭芭娜的手,捧到自己的唇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是呀,我也看到了四十大盗,还有那个阿里巴巴,可惜的是芝麻就是不肯开门……”用同样的腔调,芭芭娜相讥,她抽回了她的小手,怜悯似地摸了摸他的腮帮。
“哦,我的热情被沙漠之火所点燃,我渴望清澈的山泉!”维克多继续用夸张的声调,进行莎士比亚式的表演。
“你感到五脏六腑在焚烧,你迫不及待,不是吗?这好办。”
芭芭娜笑着说,她一按包厢壁上的一个按钮,只听“卟”地一声,包厢壁上敞开了一扇小门,滚出了一筒冰镇的百事可乐。
“嘿,我亲爱的妻子,你是我不会唱歌的蝉!”
维克多引用圣经里的字句,抓起了那筒可乐。
维克多还想继续调情,这时表演台上的追光突然熄灭,轻轻的电声音乐也戛然而止了。
大厅里各个包厢内发出的嘈杂声停止了,一时静寂无声。
猛然之间,寂静中响起了宽广雄浑的管风琴演奏的乐曲,乐曲宏伟嘹亮又有力度,充斥了大厅的每一个空间。
乐曲声中,三束追光开始朦朦胧胧地照射到表演台上,就像三束穿过密林林冠的清晨的阳光。
这时,表演台上出现了十几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他们都披着白色的披风,舞姿优美地在快速移动,就像在原始森林中狂舞的精灵。
几缕清纯的男女声合唱响起,揉入了雄浑宏传的管风琴乐曲。带有宗教音乐色彩的男女声多声部合唱,在唱着一首无字的歌。
三束追光越来越亮,这时包厢里的新郎新娘们才渐渐看清,表演台上狂舞的是八个青年和八个少女,他们仅披着薄如蝉翼的白纱,白纱下那八个男子赤裸着全身,八个女郎也袒露着凹凸分明的胴体!
“哗!--”
包厢里的观众们,全都热烈地鼓起掌来。
掌声中,表演台上出现了一个身穿燕尾服的人,他笑容可掬地向观众们挥着手。
这个人的身高足有一百九十公分,肩膀异常宽阔,他留着一头棕色的长发,满脸是毛茸茸的胡须,他有着硕大的鹰勾鼻,和一嘴雪白的牙齿。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你们好!我就是‘艾丽丝公主’号的船长山德罗·布恩诺,我谨代表‘劳埃伦斯公司’欢迎你们参加我们这一次天堂之游!”在越来越低下去的歌声中,表演台上的汉子说,并彬彬有礼地鞠了一个躬。
包厢里的观众们,再一次热烈地鼓起掌来。
“我保证,今晚能让你们欣赏到比‘奥斯卡’颁奖仪式还要精彩还要刺激的歌舞表演!不过,请允许我先向诸位介绍一下我的新娘--夏尔·维拉!”
布恩诺船长说,将大手一挥。
表演台的左侧边角,走出了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郎。
夏尔·维拉身穿桃红色的连衣短裙,她扭动着腰胯走向表演台中心,每走一步胸前挺翘的乳峰便上下耸动一次,她边走边向大厅抛飞吻。
大厅里的掌声更加热烈了,有人甚至吹起了唿哨,跺起了脚。
“好了维拉,不然其他新娘会妒嫉你了。”布恩诺船长说,搂住了他新婚妻子的腰肢,“现在,请再允许我向诸位介绍一下我的助手大副--马丁·凯德,和他的新娘米歇尔·艾娃!”
表演台的右侧边角,走出了一对手挽着手的年轻男女。
凯德大副中等身材,壮实精悍,他身穿航海制服,显得十分英武。新娘艾娃娇小妩媚,身穿一袭白色的拖地长裙,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大厅里的掌声,又一次掀起高潮。
“喂,凯德伙计,你有什么话对大家说?”布恩诺船长装腔作势地问,有一点像拙劣的晚会主持人。
“我有一个建议,我们从今天晚上起,每天选出一对新娘新郎,当我们游轮的皇帝和皇后--大家要对皇帝和皇后表示衷心的祝福,皇帝和皇后也得尽可能地满足大家提出的要求。”
凯德大副的话音未落,已被大厅里掀起的欢呼声淹没了。
“看来,大家都同意你的建议。那么今晚谁有幸成为游轮的第一位皇帝和皇后呢?”布恩诺船长问。
这时,表演台的边角突然窜出了一条鬃毛纷披的雄狮,它的血盆大口叼着一个密封的纸盒,朝布恩诺船长而来。
“哈,吉米,谢谢你,你送来了装有一百对新婚夫妻姓名的票箱!”
布恩诺船长说,他取下票箱,拍了拍雄狮的脑袋。雄狮打了一个呵欠,驯服地走下了表演台。
“好吧,让我们来看看,第一位皇帝和皇后的荣耀,会降临到谁的头上。”
布恩诺船长将手伸进票箱,装模作样地捞了几捞,尔后取出一张纸片,展开细看。
这时,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摒住了气息。
“啊,上帝、安拉、佛陀,我英明的主!今晚的皇帝和皇后是--G·法默医生和他的新娘罗伊·特蕾莎!”布恩诺船长大声宣告。
这一刹那,掌声雷动,欢呼声四起。
来自世界各地的名仕名媛们,谁不知道法默医生和女脱星特蕾莎的大名?
“有请,有请皇帝和皇后上台受冕!”
布恩诺船工说,表演台上的其他人全部隐去了。
又有几束追光灯亮起,准确地照射着表演台前的那个包厢,法默和特蕾莎站起身来,在众人的掌声中走上台去。
“哼,好般配的一对新郎新娘!”
维克多自言自语般地说,芭芭娜没有理睬他。
G·法默医学博士今年四十一岁,他的个头挺高,像灰鹳一样有点儿驼背,他的脑门心有点儿秃顶,戴一副无框的超薄眼镜。法默博士是欧洲最大的“罗彻福尔心理医学研究所”的负责人,同时他还是《心理医学学刊》的主编和主要撰稿人。法默医生是初婚,他和特蕾莎婚姻被新闻传谋认为是“本世纪最具革命性的婚姻”。
罗伊·特蕾莎原籍意大利,今年二十八岁,她金发蓝眼,三围异常性感。特蕾莎已结过两次婚,她的第一任丈夫是美国好莱坞的一个三流导演,第二次婚姻姻她嫁给一个法国的着名赛车手--半年前这个赛车手参加“巴黎--卡塔尔”
汽车拉力赛而丧生。
特蕾莎十六岁时就离开意大利的都灵,来到“世界花都”巴黎,试图进芭蕾舞剧团,但未能如愿。十七岁那年,特蕾莎就拍了第一部Ⅲ级色情片,饰演一个被众鞑靼强盗轮奸的牧羊女,名声大噪。从那时至今的十年间,特蕾莎主演过三十几部Ⅲ级色情片,欧洲和美洲很少有人没看过她的超级豪乳和圆滚滚的臀部,在她臀部靠近肛门处,还长着一颗迷人的小黑痔。
平心而论,使特蕾莎登上色情片皇后宝座的,并非仅仅是她那极具诱惑力的胴体,她是色情片里的“性格女星”。她能够把握住每一部影片里人物的不同心理状态,为观众塑造出一个个或矜持或淫贱的性偶像。更难能可贵的,特蕾莎能在同一部影片的不同场景里,表现出角色的不同的性心理感受--用她的眉毛,用她的明眸,用她的面部表情。
不久前,维克多在巴黎,刚看过特蕾莎主演的一部新片《棕榈温泉》。
在这部耗资三千万美元的色情巨片里,特蕾莎饰演了古波斯工菲罗斯巴尔的皇后苏丽雅。苏丽雅崇拜、深爱她的丈夫,但又为他去“棕榈温泉”享受九个部将进贡给他的“战利品”九个阿拉伯少女而妒嫉,醋意使苏丽雅和将军赫拉职西克通奸,并和他密谋纂夺王位…波斯王发觉了阴谋,他绞死了将军,并让死囚犯将苏丽雅轮奸至死。
在这部影片里,特蕾莎出色地饰演了苏丽雅这个性格复杂的女性,她的演技可令当今风靡影坛的“性格女星”们都自叹弗如。
这时,在追光灯的光束里,特蕾莎和她的丈夫法默都站到了表演台上。
今晚特蕾莎穿的是一件古典式的青色长裙,连手腕和脖颈都被严严实实地裹住了。
“好啊,祝福我们的皇帝和皇后!”
布恩诺船长高喊,将金光闪闪的皇冠戴在了他俩的头上。
在震耳欲聋的“结婚进行曲”中,包厢里的观众全都站了起来,高声地跟着乐曲哼唱。
这里的世界,一时显得庄严、和谐、友好、欢快,仿佛预示着所有的新郎新娘都有幸福的未来。
“好了,我们的祝福他俩领受了。那么,在歌舞表演之前,诸位对皇帝皇后有什么要求?”乐曲结束,人们坐下后,台上的布恩诺问。
全场寂静,人们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唔,皇后阁下,你的这件裙子实在是太漂亮了!不过我觉得,在这充满春天气息的晚会上,它会不会使你感到太热了点?”布恩诺狡黠地问,暗示着观众们。
“不错,布恩诺先生,我确实感到有一点热,不过那要感谢你的美酒……”
特蕾莎回答,她的嗓音有一点沙哑,充满了磁性。
“真的?那么,要不要我帮助你?--”布恩诺打断了特蕾莎的话,他朝台下眨巴着眼,进一步暗示观众。
“脱!”突然间,台前的包厢里跳起了一个男青年,大声叫喊着。
“对,脱,特蕾莎脱!”
“快脱,特蕾莎,脱!”
喊声提醒了观众,有许多人大声起哄,粗野地叫了起来,仿佛都忘记了自己的绅士身份,成了纽约哈莱姆区下流酒吧里的脱衣舞观众。
“各位朋友,我知道大家都想看我的肉体,但我已发誓再也不当众脱衣了。
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以前我拍的影片……”在喧嚣的声浪中,特蕾莎说,她的脸上仍漾着一缕微笑。
“脱,别罗嗦,快脱光!”
人们的吆喝,淹没了特蕾莎的声音。
“皇后阁下,你就满足一下你的臣民们的小小要求吧!”布恩诺说,他耸了耸肩,拖走了面部毫无表情的法默医生。
表演台上,只剩特蕾莎一个人了,她一时似乎不知所措。
这时,追光忽然转暗,里响起了美妙柔曼的东方音乐。啊,这正是影片《棕榈温泉》中的主题曲。
在音乐声中,那八个披着白纱的少女又幽灵似地飘上了表演台,在特蕾莎身后翩纤起舞。
仿佛受音乐所牵引,特蕾莎开始缓缓旋转了,她的双手伸向了胸前的纽扣。
青色的拖地长裙褪下了,在长裙内特蕾莎只戴着紧绷绷的乳罩,和一条窄得不能再窄的亵裤。她令人垂涎的胴体,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大厅里的吆喝声停止了,人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难得的景象--尽管人们大都欣赏过特蕾莎的影片,但谁也没有这样观看过她的肉体。
在绵延不绝的电影主题曲中,头戴皇冠的特蕾莎仿佛又成了皇后苏丽雅,她渴望着波斯王对她的宠爱,她解开了紧绷绷的乳罩,捧起那两个硕大的水蜜桃,想请波斯王品尝。她扒下那窄小的亵裤,颤动着芳草茵茵的三角区,试图得到波斯王的雨露。
特蕾莎婆娑起舞,她用她的舞姿,表现她所得到的欲仙欲死的恩宠,她用她的鞭状甩打的四肢,表现她的妒嫉她的图谋反抗。看哪,她又迎来了一个新欢,她左右摆动着浑圆的臀部,传达出她欲拒还迎的心态,她飞旋着修长的大腿,表达着她和新欢共登极乐天堂的欣喜。
此时此刻,台上的特蕾莎已和苏丽雅融成了一体。阴谋终于败露了,皇后被囚在了地牢里,无数条恶狼扑向了她。她挣扎,她反抗,她求饶,可恶狼怎能放过这鲜嫩的佳肴?她躺在地上翻滚,双手护着自己鲜血淋漓的阴阜,但强暴的手却将她的四肢掰得那么开,她所有的器官都暴露在歹徒的面前……她终于被恶狼吞噬了,她痉挛着死去,停止了一切动作。
“了不起,她真是一个天才!”在追光灯熄灭的那一刹那,维克多对芭芭娜说。
“你今晚可真是大开眼界了。”在大厅里越来越响的掌声中,芭芭娜回答。
(四)致命的威胁发自世界的各个角落
浓重的夜幕,笼罩着美国华盛顿州的西雅图,这座号称“波音的摇篮”的城市沉入在闪闪烁烁的灯光里。
这座灯火闪烁的城市,坐落在漫延起伏的七座小山上。西边太平洋的普吉特海峡,东部的华盛顿湖,则在夜色下呈墨黑的颜色,与灯火璀灿的城市形成强烈的反差。
远处,那终年积雪的雷尼尔火山,在夜色里显得更加巍峨。
这酷似日本富士山的白色小峰,给西雅图增添了美丽的背景。
夜色漫漫,城市的街区霓虹灯染红了半边天,此时,城市正进入夜生活的高潮。
游人熙熙攘攘的“唐人街”处于西雅图市区的南部,这里聚居着华人、日本人、朝鲜人和菲律宾等亚裔,被人称之为“国际区”。
离那家生意兴隆的超级市场“宇和岛屋”不远处,矗立着一幢灯火阑珊的十层楼房。
楼房的窗户都黑着,只有顶楼中部的一间房屋的窗户,透过厚厚的窗幔露出些许灯光。
英田鸠夫和他的十来个同伴,正坐在一张椭圆形的会议桌前,都面朝着房屋的那面墙壁。
英田鸠夫今年三十三岁,日裔无国籍,他是国际恐怖主义组织“黑色死亡阵线”的二号人物,是国际刑警组织总部“红色档案”中的通缉要犯。
身穿亚麻短袖开襟衫,英田鸠夫理平头,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宽肩细腰,显得十分英武,就像一匹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美洲豹。
房屋的那面墙上,悬挂着八十四寸的液晶显示的超薄电视屏幕。
“喂,耶尔森,时间到了,开始吧!”英田鸠夫一瞥手表,对坐在屋角的那个高个白头发的北欧男青年叫道。
耶尔森一按手中的控制板,墙上那高清晰度的电视屏幕便开始出现图像,环绕立体声喇叭也旋即送来了喧嚣欢乐的声响。
欧洲新闻联播网正开始播放“人间天堂”节目,绚丽多姿的色彩描绘着“艾丽丝公主”号那富丽堂皇的船体,“老约翰逊”码头上那如潮的疯狂人群,以及那姹紫嫣红的鲜花和铺着红地毯的甬道……
这时,屏幕上出现了真人一般大小的女演播员索菲娅·芭芭娜。
“电视机前的朋友们,今天是‘蜜月游轮’处女航的开航日,纽约港的上空真是晴空万里,春光明媚。你们看,披着节日盛装的‘艾丽丝公主’迎来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新娘新郎……”电视屏幕上,芭芭娜说,她容光焕发,笑靥可人。
“混蛋!他们竟无视我们的警告,真的把游轮开出去啦?!”会议桌前,一个皮肤黝黑的拉美血统的汉子叫道,狠狠地一捶桌面。
“这些下流坯,把我们的话当作儿戏,这简直是对我们的蔑视和挑战!”英田鸠夫身旁,一位面容姣美的西欧女郎蹙着眉,将皓齿咬得格格作响。
英田鸠夫对部下的话充耳不闻,他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屏幕,脸上的筋肉绷紧着。
“……这是本世纪世界上最豪华的游轮,在这里你能享受上帝王般的生活,这里就是人间天堂!朋友们,你们不妨随着我们摄像机的镜头,先上船去参观参观……”
电视屏幕上,随着芭芭娜的话音,出现了各种色调装饰的舱房,设有特大双人浴缸的浴室,和生产流水线一般的厨房,排满各式各样名酒的仓库,金碧辉煌的大餐厅。
这时,镜头里出现了几个身穿超短裙的调酒女郎,她们的倩影一闪而过。
“喂,弟兄们,她不是我们的黑发女郎詹尼娅吗?!”会议室里,有人认出了一个调酒女,大喊。
“对,是她,就是她!”几个认识那女郎的人,又惊又喜又疑惑地附和道。
英田鸠夫不动声色,仍紧紧地盯着电视屏幕。
电视屏幕上,随着在游轮上四处走动的女演播员芭芭娜,又出现了布满各种仪表的驾驶台,船顶部的雷达和导航设施,琳琅满目、而又井井有条的机修工具室,机声隆隆的轮机舱,巨大的双涡流四冲程柴油机。
突然间,会议室里有人又在一群穿工装的机械师中,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
“嗨,你们看,那不是我们的西班牙公牛费南多吗,他也登上了这艘船?”
发现者惊叫。
“不错,就是他!怪不得,半年没见他的踪影了……”
会议室里,那些认识费南多的恐怖主义分子,议论纷纷。
“好了,耶尔森,关上吧。”英田鸠夫说,脸部的筋肉松弛了,他转过转椅面对着他的部下。在英田鸠夫冷竣如剃刀的目光下,会议桌旁的人都缄默了,仿佛为方才的惊诧和饶舌而羞愧。
英田鸠夫的手,抚摸着他身旁那个西欧女郎的手背,好像在抚慰一只暴躁的波斯母猫。
“你们刚才在议论谁?我好像听到了詹尼娅和费南多,是你说的?”英田鸠夫问身边的西欧女郎。
突然间,他猛地拉起女郎的食指,用力一拗!“叭”的一声,女郎的食指折断了,白森森的指骨钻出了她那细嫩的皮肉。
“啊!--”西欧女郎惨叫一声,昏厥了。
另外几个女郎,赶忙扶起了她。
“从今以后,我不想任何人再说起詹尼娅和费南多的名字!”英田鸠夫对着目瞪口呆的人们,大吼。
“头,我知道你早有安排。不过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还不动手,炸毁这艘罪恶之船?”一个胖壮的黑人汉子,鼓起勇气质问。
“不,我还不想这么快让它完蛋。”英田鸠夫慢慢地说,点着了一支粗大的雪茄。
“难道,你还想让它到处散发资产阶级的腐朽气息,让它吸引那些崇拜金钱物欲的人们的目光,让它腐蚀全世界劳动者的纯洁心灵?”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大学生模样的波多黎各青年,尖锐地诘问。
“好吧,告诉你们,要消灭这艘船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但我并不想这么快毁灭它!让欧洲新闻联播网把全世界电视观众的目光,都集中到它身上,这时我们再下手。我要让它在全世界电视观众的面前,起火、爆炸、燃烧、沉设!诸位,我向你们保证,它逃不过大西洋上的熊熊地狱之火!”英田鸠夫说,徐徐地喷出了一口浓浓的烟。
阿尔卑斯山麓的春天,还非常寒冷,尤其是夜间。
暮春时节,这里还聚集着许多酷爱滑雪的旅游者,一到晚间各个山间旅店几乎都住满了人。
位于瑞士与法国交界处的勃朗峰,是阿尔卑斯山的主峰,也是欧洲的脊梁,它高四千八百米,横空出世,万年积雪。在勃朗峰的山脚下,有一个叫“野牛旅馆”的豪华旅店。
今天晚上“野牛旅馆”住满了游客--他们全是查理·汉斯顿家族的成员。
晚餐后,家族的几个主要成员聚集在二楼的客厅里。他们是老汉斯顿的三个儿子--丹尼、麦克、杰克逊,以及大女儿艾米丽和她的丈夫道格拉斯、二女儿琳达和她的丈夫卡加里。
这个古色古香的客厅,家具和摆设全都是英国十八世纪“乔治一世王朝”时期的样式,宽大的壁炉里炉火熊熊,客厅正中的栅木地板上铺着巨大的北欧黑熊的熊皮。这种北欧黑熊皮,由于它的项上有着象征胜利的“V”形白毛,而显得特别名贵。
这时,汉斯顿家族的这七个主要成员,都坐在沙发上,盯着屋角的那台三十三寸的“飞利浦”彩电的屏幕。
查理·汉斯顿创办的“汉斯顿联锁商场”的总部大楼,建在美国纽约最繁华的曼哈顿区,而他属下的“联锁商场”却遍布美洲、南美、欧洲、亚洲,甚至非洲,在伦敦、巴黎、里约热内卢、布宜诺斯艾利斯、开罗、利雅得、香港、东京最繁华的热市街头,你随处可见标着“汉斯顿”字号的商场和商店。据统计,汉斯顿家族的资产已逾五百亿美元,被美国最新一期的《时代》周刊列为“美国十大首富”之一。
老汉斯顿的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和女婿,分担着“联锁商场”的要职,他们是这座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而八十三岁的老流斯顿仍然是众神之上的神--万神之父宙斯。
三十三寸的“飞利浦”彩电也在播映欧洲新闻联播网的“人间天堂”节目。
汉斯顿的儿子、女儿和女婿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仿佛被这处制作精美的节目深深吸引住了。
突然,他们父亲的形象终于出现了--老迈的汉斯顿搀着娇美的新娘莫琳,站立在“铁雪龙”轿车旁,向狂热欢呼的观众招手示意……老汉斯顿和莫琳,肩并肩走在甬道上……一个巨大的阴茎模型飞来,老汉斯顿敏捷地伸手接住,慌张而纷乱的人群……老汉斯顿看清了手中的物件,他笑了起来,将阴茎模型捧在裆中,他扭动着腰部,做了几下猥亵的动作……
“呸!”艾米丽啐道,汉斯顿的大女儿摁了一下操纵板,关掉了电视机。
图像和音乐声一起消失了,客厅里一片死寂。老汉斯顿的儿子、女儿和女婿们,都低着头,好像是在参加父亲的丧礼。
“唔,我看……是到了该采取那个行动计划的时候了。”一片沉寂中,老汉斯顿的大儿子丹尼吞吞吐吐地说,使劲地捏着自己又肥又白的大手。
“我早说过了,你们就是不采纳我的建议,要早听我的话,事情也不会变得这么糟!”老汉斯顿的小儿子杰克逊,激愤地叫道,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那个该杀的小妖精,我恨不得亲手撕碎了她……”大女儿艾米丽痛苦地呻吟着,拧着自己座位旁的锦缎靠垫。
“这么说,执行这个计划,需要二百万元?这是否太昂贵了些?请你们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还是主张尽快施行的,不过……不过……”二儿子麦克结结巴巴地说,神情恍惚。
“不,我觉得这二百万元还是划得来的!对方说,旅费的开支、买通关节的贿赂,都应该算入成本。还有对方提出先预付一半,存在他们在洛桑的户头,另一半等货物批发后再兑现。一切都按我们提出的要求包装,他们都是干这行的老手,都是讲信用的人,不会出任何差错的……”
小儿子杰克逊有条有理地解释,仿佛在讨论一件商务活动。
“天哪,你们可是在密谋杀害自己的父亲呀!我受不了啦,我……”
小女儿琳达抽泣了起来,她歇斯底里地掩着脸,站起身来要走。可是,她被她的丈夫卡加里拖住了。
“你不能走,这件事有关我们大家的切身利益,亲爱的你应该留下!”老汉斯顿的小女婿卡加里强硬地说,他揽住妻子的肩,把她按到了沙发上。
“这样吧,我们无记名投票表决--事情总该有个结果!我们一人一票,打勾的表示同意执行这个计划,打叉的表示反对,打圈的表示弃权。诸位没有不同意见吧?”一直沉默无语的大女婿道格拉斯终于开了口,他沉稳地说道,并用询问的目光环视着人们。
人们低头无语,沉默表示默认。
七张洁白的道林纸--七张“生死票”。
七个人便各自埋头勾划,写完后将票折叠,扔进桌上的那个空雪茄盒里。
“行了,现在我们开始计票。”
道格拉斯郑重地说,七个人围拢了过来。
七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雪茄盒。
“生死票”一张张打开了,七张票上都打着有力的勾!“位于意大利中部的世界名城佛罗伦萨,被世界各地的人们誉为是聚绘画、雕塑、音乐为一身的”艺术之都“。
佛罗伦萨郊外,是一片漫延起伏的小山坡。暮春时节,这些小山坡上成片的橄榄树和葡萄园,已是一派郁郁葱葱。
在橄榄树林深处,矗立着一座中世纪的庄园,那些拱形圆尖顶的歌特式的建筑,沉浸在霭霭的暮色里。
这幢建筑的大厅里,透出明亮的灯光,人影憧憧,有人在走动。
大厅宽敞明亮,大厅的四壁上挂着一幅幅珍贵的世界名画,达·芬奇、拉斐尔、柯罗、米勒、提香……这些文艺复兴时期大师们的作品,使你仿佛步入了一座艺术的殿堂。
在大厅内长方形的橡木餐桌旁,一伙人正在饕餮大餐,他们或往里脊肉酱浇上鲜柠檬汁,或往烤肉上撒入胡椒粉和盐,在大吃大嚼的同时,他们还时不时地喝上一口盛在大肚细颈玻璃瓶里的”维诺“酒。这种酒颜色紫红,由茏萄酿成,烈性不大,略带酸甜,是意大利人的家常饮料。
这些粗壮魁伟的意大利汉子,一边吃喝,一边瞥着大厅屋角的那台”索尼“投影电视机。
投影机七十二寸的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映欧洲新闻联播网的”人间天堂“节目。
”魔幻夜总会“那雍容华贵的大门,川流不息的新郎新娘步人大门……夜总会里神秘诡谲的灯光,表演台上出现的船长……布恩诺船长和他的新娘,大副凯德和他的新娘……晚会的皇帝和皇后,法默医生和他的新娘特蕾莎……”嘿,你们看,这不正是那个臭婊子吗?!“橡木餐桌旁,一个络腮胡子放下手中的银叉,指着屏幕叫了起来。
”对,正是她!这个烂货,我们出巨资三千万美元请她拍一部新片,她竟然拒绝了!“有人应和。
餐桌前,所有的汉子都停止了吃喝,目光阴郁地盯着镜头快速转换的节目。
屏幕上出现特蕾莎的大特写,高高的颧骨上挂着新婚的喜气,化了妆的宽阔大嘴显得特别性感……在《棕榈温泉》的主题音乐里,她的双手伸向了胸前的扭扣……青色的长裙落地了,挣出羁绊的她开始翩纤起舞……尽管她的全裸镜头只有一瞬间,但仍显得非常刺激。
”这个妖精,我恨不得把我的家伙塞进她的嘴里!“餐桌前,那个络腮胡子说,两手抚摸着自己的裆部。
”是吗,乔瓦尼?那你为什么不在罗马逮住这只可爱的小鸟?“餐桌中部,那个满头灰发的汉子问,调侃地看着络腮胡。
”这不能全怪乔瓦尼。这个臭婊子雇了八个贴身保镖,我们可不想为了她,引起罗马警方的大围剿。“一个秃头壮汉解释,无奈地摊了摊双手。
”放心吧,朱利奥,我丝毫没有责怪你和乔瓦尼的意思!这个贱货,不识抬举,不肯为我们拍一部传世之作,也不理睬我们的最后通谋,居然结婚去了,居然度蜜月去了,我是不会放过她的。“满头灰发的汉子说,叉起了一块沾满番茄酱和辣椒油的肉块,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教父,把这件事交给我吧!相信我,我是不会再失手的。“满脸络腮胡的乔瓦尼恳求。
”对,这件事让我们去干!我一定要逮住她,把她带到你的面前,让她接受你的审判!“秃头壮汉朱利奥帮腔,咬牙切齿。
”不,用不着你们俩,对你们俩我另有安排。我已经为这个淫妇设计好了一个陷阱,她逃不掉的!到时候,我要她的丈夫付出他们俩的所有存款,以换取他妻子的生命。到时候,我会让你们把她玩个痛快。乔瓦尼,我要你用你的双手,把她的乳房捏出乳汁来!“满头灰发的汉子说,咽下了嘴中的那块肉。
(五)大西洋夜幕掩盖着形形色色的风情
舱室墙上的电子挂钟,指着子夜一点钟。
”蜜月游轮“在大西洋上平稳地行驶着,坐在这间舱室里感觉不到一点儿颠簸。
这间面积达四百平方米的大舱室,位于游轮甲板下的第六层,乍看上去它有点儿像电视传播中心的中央控制室。
大舱室的四面墙上,镶嵌着三百八十部电视监视显示器,这些显示器显示着游轮几乎每一个角落--包括那些新娘新郎的卧室。
在显示器前,是一排排的控制仪,操纵这些控制仪,可使显示器另一端的摄像机推拉摇移。
这间电视监视室,是游轮保安工作的神经中枢,是负责保安工作的二副赵浩明常呆的地方。
此时此刻,身穿航海制服的赵浩明,正坐在控制仪器桌前。
他环视着他面前的那堵”电视墙“,不时啜一口苦涩的巴西清咖啡。
这堵”电视墙“,每行由二十个电视监视器组成,一共有五行--这一百个电视荧屏,所监视的正是游轮上的那一百对新婚夫妻。
这样窥视他人的私生活,是否触犯了他人的”隐私权“,是否符合道德的标准?
作为一位华裔,这样偷觑别人的性生活,赵浩明是否会感到良心的谴责?
赵浩明又啜了一口咖啡,他心地坦然。他觉得,既然”劳埃伦斯公司“扬言绝对保障所有新娘新郎的人身安全,那么将他们一天二十四小时放在自己的视线里,是他责无旁贷的工作。
赵浩明出生在美国的洛杉矶。他的爷爷原籍福建长乐,是国民党海军部长陈绍宽将军手下的一名骁将。在国民党海军里,有”闽系“和”桂系“两大派系,而”闽系“始终为首要力量。浩明的爷爷曾任主力舰”平海“号的舰长,参加过抗日战争,”平海“号被日机炸沉于江苏的江阴。
抗战一结束,浩明的爷爷就带着全家,移居到了洛杉矶。尽管弃戎经商,但他从不忘航海,是他力主把浩明送进了英国朴次茅斯的航海学院。
赵浩明自幼酷爱中国武术,除了上武馆拜师学艺外,他还潜心研究气功和点穴。在朴次茅斯,他曾把三个来自百慕大群岛的黑人,治得服服贴贴。这三个在学院酒吧闹事的同学,当场跪在地上,要拜赵浩明为师。
从航海学院毕业后,赵浩明就被”劳埃伦斯公司“聘用了,为了发挥他的特长,公司让他进了一个特殊的”保安人员培训班“。
受训两年后,赵浩明登上了轮船,先后担任各种货轮、油轮、游轮的保安部门负责人。他曾在加勒比海击退过全副武装的海盗,也曾在南中国海杀败过那些蜂涌而至的泰国土匪,赵浩明跟班的航次没有出现过一次纰漏。
正因为如此,此番公司才让他担任如此艰巨的重任。
”嘟!--“
舱门上的蜂鸣器响了,打断了赵浩明的巡视,他走上前去,打开了舱门。
舱门外,站着船长布恩诺和大副凯德,他俩醉醺醺的。
他俩的身后,站着他们的妻子--维拉和艾娃。
赵浩明不禁皱了皱眉头。按规定,船长和大副是有权过问保安工作的,但他们的妻子是不能进入这间电视监视舱的。
赵浩明对这两个女人没有好感。船长的新娘维拉是游轮”演艺部“的经理,她曾是百老汇的二流歌舞演员,她太爱卖弄她那双修长的大腿。大副的新娘艾娃则是游轮‘健美中心”的教练员,她曾是一名得过金牌的体操运动员,这个俄罗斯籍的姑娘最喜欢向异性抛媚眼。
“嗨,兄弟,你不欢迎我们?”布恩诺亲热地说,他还沉浸在方才成功地主持“魔幻夜总会”演出的快感里。
“船长先生,这里一切正常!你请回吧。”赵浩明堵在门口,一丝不苟地报告。
“算了吧,别绷着脸,我们一会儿就走!”
高大健硕的布恩诺,搂着维拉,撞开了赵浩明。
这四个人涌进了舱室,直奔那排“电视墙”。
“哗,真精彩!”
两个女人叫了起来,笑声朗朗。
“谁和我打赌?我敢说,今晚之前这些新娘不超过十个处女!”壮实精悍的凯德叫道,以拳击掌。
四个人的八只眼睛,紧紧地盯着“电视墙”。
墙上的一百个屏幕,荧光闪闪,呈现着形形色色的新婚卧室。
这间舱房,看上去像是南美洲的热带雨林。到处是肥大的绿叶,四处攀援的青藤,千年的古树垂下了条条气根,长满刺棘的乔木、树蕨、刺桫椤,还有巨大的树洞。
在“雨林”之中,有一张铺着青苔的双人床,罩在破烂的渔网下,酷似巴西亚马逊河流域帕雷西人居住的小屋。
此时,八十三岁的查理·汉斯顿,正坐在双人床沿,他的全身赤裸,只在两胯之间蒙上一张兽皮,看上去像是帕雷西人的酋长。
虽已耄耋之年,但汉斯顿对自己的体魄还是挺有信心的。
由于经常游泳,太阳和海水把他的皮肤染成褐红色,皮肤虽有些松弛,但他身上的肌肉还有轮廓,他的肚皮也很平坦,大腿也挺粗壮。
此时汉斯顿正盯着那个树洞,等待着他的新娘走出浴室,心情跟他六十年前初次当新郎时一样急切。为了让这次蜜月充满浪漫情趣,汉斯顿预定了这套最昂贵的舱房,他真想跟他的新娘一起避开世界上所有的人,一起躲到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中去。
遮盖着树洞的树须掀动,浴后的爱弥尔·莫琳走了出来。
汉斯顿的双眼一亮,愣住了--莫琳只戴着兽皮做的胸围,和兽皮做的遮羞带。
在淡绿色的灯光下,十九岁的少女美得就像一个魅人的林妖!
“我的酋长,你的女奴来了。”莫琳说,她双手叉腰,挺着小巧的乳房,扭着身子向汉斯顿走来。
汉斯顿觉得自己的心脏擂得像一面大鼓,简直要蹦出他的嗓子眼,他还没见过半裸的莫琳。
三个月前,汉斯顿应邀去哈佛大学参加一个讨论会,在那儿他认识了商务学院经营管理系一年级的大学生莫琳。他迅速地跌进情网,迅速地决定和她结婚,并闪电般地举行了婚礼。
汉斯顿不记得他的最后一次性生活,是什么时候过的。十年前,他的妻子弗拉·哈诺就死于乳腺癌,而她死之前,他和她也早就没有性生活了。这十年来,汉斯顿一直是一个清教徒式的鳏夫。
“酋长,你要我为你倒一杯水吗?”莫琳站在汉斯顿面前问,她的乳房就翘在他的鼻尖前。
汉斯顿嗅到一股密林中的石斛兰的香味了,他咽了口唾沫,伸出颤抖的手解开了她的兽皮胸围。少女小巧精致的乳房,展现在他的面前,雪白的乳峰上挺翘着淡红色的乳晕和乳头,香味更浓郁了。
汉斯顿捧着这两团温腻,许久许久才将自己的嘴唇凑了上去。他一边啜吻着这两个他盼望已久的芬芳,一边鼓励着自己,企图感觉到两胯之间阳性的冲动。
有一串迷醉的呻吟,从莫琳双唇中荡出,她抱着汉斯顿的脑袋,使劲地压向她的胸脯。
两人搂抱着,滚到铺满青苔的床上去了。那些所谓的青苔,其实都是用最轻柔的鹅绒做成的。
汉斯顿的双手,在莫琳的身上到处窜动着,而莫琳的大腿也紧紧缠住了他的腰胯。
兽皮做成的遮羞带,从莫琳浑圆的臀部上褪下了,她的两腿之间有一片淡黄色的茸毛,那儿已春水泛滥亮晶晶的一片了。
莫琳羞涩地紧闭着眼睛,而她的手却掀开了汉斯顿两胯之间的兽皮,伸了进去。
“我,我不行了,我还没有……”汉斯顿痛苦地喘息,试图拉住她的手。
“不,我知道你会行的!你别急,让我来试试……”
双颊绯红的莫琳撑起了身体,她一边抚慰着年迈的汉斯顿,一边掀去了他的兽皮。她握起他软不拉耷的阳物,不断给它温柔的鼓励,接着她又向他的两胯之间俯下身去。把她那红润的双唇凑上前……
“喂,亲爱的,你不高兴了?”
罗伊·特蕾莎端着两杯法国香槟酒,走向她的丈夫G·法默。
郁金香形的高脚酒杯里,盛着粉红色的香槟,这种产于法国尼斯的酒很有诱惑力,其特色表现在淡薄、高雅及其香味的细腻上。
这套舱室也呈一派诱惑人的粉红色。法式路易十八时期的家具是粉红色的,纯羊毛地毯和家具是粉红色的,连那心形的双人床也是粉红色的,整个舱室给人感觉就像是在巴黎的高级妓院里。
特蕾莎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此时她穿的薄得几乎透明的睡衣也是粉红色的,她贴身穿的黑色的乳罩和三角裤衩清晰可见。
特蕾莎走到了法默面前,法默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瑞士的《巴塞尔消息报》,一声不吭。
法默只穿一件黑色的日本式的短浴袍,裸露着胸膛和大腿,瘦骨嶙峋的胸膛和细长的大腿上披着褐色的浓毛。
“亲爱的,酒来了!”特蕾莎又说,她学妓女的姿态,轻佻地把酒杯递给法默。
法墨毫无表情,他接过酒杯并不喝,捏在手里,双眼直直地盯着特蕾莎。
“嘿,宝贝,你到底是怎么啦?”特蕾莎一扬眉毛,她啜了一口酒,问道。
一年前,特蕾莎认识了法默,那个法国赛车手死后,他俩才双双互表衷肠。
在举行婚礼之前,特蕾莎已多次和法默上过床,她认为在她所有结识的男人中,法默的性功能是最棒的--这也是她之所以要嫁给他的因素之一。
“我在回忆你曾经许下的诺言,你答应过我再也不出卖色相,再也不在众人面前脱衣。”沉默的法默终于开了口,把酒杯放在沙发前的矮几上,双手抱臂,看着她,“你说你要当一名真正的性格演员!可是今晚……我开始怀疑你的诺言的可信性!”
“我就知道你在为这个生气,亲爱的。”特蕾莎娇嗔地坐在他的大腿上,左手抚着他秃脑门上的稀疏的褐发,柔声道:“今晚我不愿扫大家的兴,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吗?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不,我无法再相信你了!你有无法改变的裸露癖,我怀疑你是否得了DSM-Ⅲ性格分裂症!”法默突然大吼起来,他夺过她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他一把推开她,并跳起身来。
“法默,别这样,我不是请你原谅了吗?”特蕾莎跟在他身后,恳求道。
“你真的想叫我原谅?那好吧,你就在这间舱室里,把你今晚的演出重复一遍!”法默突然转身,抓住了她的双肩,叫道。
“别开玩笑了,法默。这儿没有音乐,没有灯光,也没有……观众。”特蕾莎挣脱了他的双手,有些忿然了。
“没有观众你就不脱?我说你有裸露癖嘛!难道,我就不是观众?!脱!”
狂暴的法默又攫住了她,撕扯着她的睡衣。
“别这样,法默!从来没有人强迫过我,我也从没违背过自己的意愿……”
特蕾莎挣扎着,反抗着。
但法默仿佛已经疯狂了,他仍我行我素。
“啪!”
特蕾莎摔了他一耳光,法默愣住了。
“法默,我怀疑你是否有点心理变态了?”特蕾莎整理着撕破的睡衣,咻喘着说。
这句话刺激了法默,只听他大吼一声,挥舞着骨节粗大的拳头,朝特蕾莎击去!
特蕾莎被击倒在地,法默又朝她扑去。
“别,别打我的脸!”
特蕾莎惨叫。法默左右开弓,猛施老拳。
“别打了,别打了!我脱,我脱……”终于,特蕾莎发出了哀求。
法默住了手,脸上挂起了一缕狠毒的狞笑。
特蕾莎扶着舱壁站起身来,她开始脱身上那件破碎的睡衣。
法默狞笑着,他拿起那杯香槟,慢慢地啜着,独自欣赏着表演,他感到从未有过的亢奋。
特蕾莎踉跄起舞了,有两颗晶莹的泪珠,滚出了她的眼眶。
组合音响里冲出了震耳欲聋的“太空神乐”,这无旋律的后现代派乐曲,充斥着这间舱室。
激光灯发出了五颜六色的光束,令人眼花缭乱的光斑在天花板上、墙上旋转奔走,给人一种晕眩的迷幻感。
铁灰色的宽大的双人床上,翻滚着一对一丝不挂的青年男女。
这一对年轻男女的胴体,真可谓是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男的肩膀宽阔,身材颀长,体格匀称,浑身有棱有角的肌肉,证明他经常在组合健身器上雕琢自己的体魄。
女的体态窈窕,双乳丰盈,从侧面看,她的上身构成了一个美妙的三角形,她的臀部既饱满又瘦削,浑圆的大腿线条优美。
“哦,甜心,我……要死了。今晚,你怎么这么……疯狂,是看了那场演出吧?”沃特丝甩动着一头长发,喘息不定地问。
“不,这与演出无关!我……我要把你送进天堂!”骑在她身上的丹尼尔说道,他疯狂地朝她一次又一次地俯冲。
“那么,是你看见了瓦兰斯和他的妻子,是你的仇恨使你变得这么能干?哎哟,你轻点,你弄疼我了……”沃特丝说,双手却紧紧搂着他的背部。
“我警告你,别再提他的名字,否则我会……杀了你!”丹尼尔叫道,一切不停地抽动,仿佛要渲泄出心中的愤懑。
丹尼尔是英国“北海石油开发总公司”总裁的孙子,瓦兰斯则是“克利弗石油公司”董事长并总经理老哈迈德的小儿子,这两大石油家族的矛盾可以追溯到上一世纪。
年少时,丹尼尔和瓦兰斯都曾在英国的“贵族学校”依顿公学就学,那时他俩还成了好朋友,一直到他俩几乎同时爱上学校图书馆管理员的女儿--那个来自北爱尔兰的黄毛丫头。
初恋通常都是毫无结果的。而他俩的初恋,却使他们结成了终生的仇敌,长大成人后,为了家族的利益,两人之间的敌意就更加深不可逾了。
“停下来,亲爱的,求求你了……”全身打颤的沃特丝,四肢瘫软了,她娇柔无力地恳求。
可骑在她两腿之间的丹尼尔,还不肯停止,他那刚猛有力的动作好像在刺戳他的仇敌。
“不,我不来了……”
沃特丝用力推开了他,合拢了她的大腿。
“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丹尼尔倒下身来,盯着天花板说。
电视监视室里,八只眼睛还盯着“电视墙”,各人选定自己感兴趣的画面。
布恩诺搂着维拉,他的双手已伸进她的衣内,在他的抚弄下,目光乜斜的维拉已情不自禁地发出快活的呢喃。
凯德和艾娃抱成一团,两人一边作法国式的亲吻,一边上下抚摸着对方。
“唔,够了,咱们也该回房去快活快活了!”布恩诺拉着维拉,边往外走边说。
凯德和艾娃互相搂着腰,跟在他们身后。
赵浩明送走了他们,关上舱门后,他回到原处坐下,看着电视墙。
有一个电视监视器的画面,引起了赵浩明的关注,他揿动操控钮,那个画面渐渐地越变越大了。
画面里的那个舱室没有亮灯,但具有红外线分辨能力的电视镜头,仍能清晰地捕捉到那舱室里的一切。
在那舱室内的大床上,并排睡着一男一女。
和其他舱室里的景象绝然不同,这一对男女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对死尸。
画面愈推愈近,这时赵浩明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仰天而卧的男人是“菲利浦·勒让”。
这个讲法语的电视制片人“菲利浦·勒让”并没有死,他睁着双眼瞪着天花板,目光闪闪,而且还在颇为古怪地喘着气。他和他的新娘芭芭娜,一人盖一条毛毯,他的新娘背朝着他,只看到她曲线优美的背影。
赵浩明的手抓住自己的下颏,他盯着这幅画面,陷入了沉思。
(六)横陈的女尸,第一桩离奇的凶杀案
在法兰西高级警官学校学习时,维克多就养成了每天早起的习惯,工作多年来这种习惯一直没有改变。
清晨七时整,维克多就醒了。他爬下床,打开舱室里的冰柜,取出四个鲜鸡蛋打在一个塑料杯里,然后倒入一点柠檬汁,就一口气喝光了它。
他换上了一身运动服,瞥了一眼还在床上酣睡的芭芭娜,接着拉开舱门,走出了舱室。
维克多先来到游轮的健身房,他在跑步器上整整跑了十公里。先是慢跑三公里,接着用冲刺的速度快跑四公里,然后慢跑三公里,跑完这些距离,他的身上已出了汗。
接着,维克多又乘电梯,来到甲板下第三层的“野战射击场”。不知道为什么,他比前两天更渴望开枪,更渴望射杀。
维克多和许多年轻貌美的女郎有过来往,她们都对他热情如火,没有一个像芭芭娜这么冷漠,维克多觉得他男性的自尊受到了伤害。
在巴黎,维克多有一个和他同居的小情人名叫碧姬,去年,在破“魔鬼邪教团”案时,她被那个叫“玫瑰天国”的教团掳去,受了蛊惑,充当了邪教团的专门引人入教的“圣女”。邪教团虽然被粉碎了,但碧姬受控的灵魂却不能自拔,她终于发疯了,被送进巴黎郊外的康复院。
从那时到今天,维克多还没有和任何一个女郎有过鱼水之欢,正常的男性功能受到了压抑。登上“蜜月游轮”后,天天和美丽的波裔女郎同居一室,却没有男女之间的欢爱,维克多觉得自己变得抑郁而暴躁,这种心理显然对工作不利。
因此,维克多需要用其他的途径来渲泄,他需要开枪,需要射杀。
“野战射击场”是一个能够满足维克多欲望的场所,在这里你可以享受到惊险刺激的野战的趣味。
射击场宽六十米,长一百米,除了射击台外,整个射击场布置得就像墨西哥高原的旷野,这里有嶙峋的岩石,有半人多高的沙丘,还有高大的仙人掌丛。
射击台旁的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型号的枪械,有美国的M16A1自动步枪,有俄罗斯最新的5。56毫米口径的AK47M突击步枪,有奥地利5。56毫米口径的AUG突击步枪,还有德国的SMGⅡ新型冲锋枪……世界上典型的应用最广泛的枪械,几乎都有。此外,还有各种牌号的手枪。
维克多选了一支西班牙的7。62毫米口径的赛特迈C型突击步枪,他掂了掂枪身,放下了,最后他还是拿起了他最爱用的贝雷塔手枪。
这种意大利贝雷塔公司生产的M92S手枪,射程不算远,但它能射出9毫米口径的弹头,在一百米的距离内威力强大。
维克多常使用的也是这种型号的手枪,在他的那支贝雷塔枪口下,已有数十名歹徒丧身。
装好了弹匣,维克多一按射击台的按钮。
射击台顶上的一盏绿灯亮了,五秒钟之后,射击场顶端的左侧沙丘后,突然跃出了一个人。
这人满脸胡须,身穿迷彩服,背着绿色军囊,手中握着一支乌兹冲锋枪。
“砰,砰!”
维克多连忙举枪,朝这个电脑控制的机器人射击。
可惜射空了,那个机器人机灵地躲在沙丘后,举起乌兹冲锋枪还击。
“啪啪啪啪!”
乌兹冲锋枪发出真枪一样的火花和声响,但它真正射出的却是一束激光。
维克多赶快将身一侧,如果被激光束击中,射击台上方就会亮起一盏红灯,同时射击台的踏板还会放出一股低压的电流,将射击者击倒。
机器人冲出了沙丘,朝射击台奔来。
维克多又举枪射击,和机器人展开了激烈的枪战。
终于,机器人在离射击台四十米处,被维克多击中了脑袋,它喷出了一股鲜血,将手一扬,歪歪扭扭地倒下了。
维克多吁了一口气,他换上了一个新弹匣,又一按射击台旁的按钮。
绿灯又一次亮了,五秒钟之后,射击场顶端右侧的岩块后,突然又蹦出了一个人。
舱门一关上,芭芭娜的双眼就睁开了,其实她早就醒了,只不过是不想让维克多发觉。
芭芭娜踢开紧裹着的绒毯,她跳下了床,赤着脚穿过纯白洁净的舱房,轻盈地跑进了浴室。关上浴室的门,她没有忘记闩上插销。
芭芭娜至今还是一个处女,尽管她自己也觉得这很可笑,也许没有人会相信这一点。除了宗教和性格的原因,致使她守身如玉的还有另外一重要因素。
在牛津的艺术学院学习时,和芭芭娜同往一套学生公寓的,是一位名叫英尼卡的姑娘。英尼卡与芭芭娜同龄,她也是波兰人的后裔,英尼卡娇小妩媚,漂亮得就像一个惹人怜爱的玩偶娃娃。芭芭娜和莫尼卡十分的要好,莫尼卡学的是器乐,除了听课她俩形影不离,被誉为是学院的一对波兰“小天使”。
读大三那年,莫尼卡认识了个从巴黎大学来的客座教授,不久就爱上了他,并搬出了学生公寓与他同居。那一年暑假,芭芭娜回伍斯特,临行前送莫尼卡登上了飞往巴黎的航班。芭芭娜没料到这竟是和莫尼卡的诀别--那个巴黎大学的教授已有妻子,在巴黎他还有她几个情妇,为此莫尼卡跃下了埃菲尔铁塔。
至今芭芭娜一想起摔成肉酱的莫尼卡,就万分悲戚,尤其是英尼卡还怀着四个月的胎儿。有很长一段时间,芭芭娜一听到男女之间的性事,就恶心欲呕。
扪心自问,芭芭娜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同性恋者,她和莫尼卡就像一对纯洁的姐妹。但英尼卡死后,芭芭娜对所有的男性都产生了潜在的敌意,都觉得他们像是谋害莫尼卡的凶手。也许正是因为这种潜意识,芭芭娜才参加了CIR,成了国际刑警组织的一名秘密特工。
“我是一个性冷淡患者……”
浴室里,芭芭娜对着镜子说,她已脱下了睡衣,她有点仇视地瞥着自己那一对丰隆白嫩的乳房,戴上了紧绷绷的胸罩。
盥洗完毕,穿戴整齐,芭芭娜走出了舱室,她想到前甲板上去散散步,呼吸新鲜的海风,以迎接繁忙的新的一天。
舱室外的过道,铺着墨绿的地毯,虽然时间尚早,但过道里已有不少人在走动。
芭芭娜快步走着,在过道通往电梯的拐角处,她差一点和一对迎面走来的夫妻相撞了。
这是对奇特的“夫妻”,新郎是一位高大的只着背心短裤的男人,“新娘”
则是一个戴着金耳环的白种男人。他俩搂抱着走来。
芭芭娜知道,这黑人叫乔尼,那“新娘”叫伊斯特,他俩是一对闻名于世的同性恋。乔尼是美国人,伊斯特是丹麦人,他俩曾出色地组织过纽约和哥本哈根的同性恋者大游行,那两次声势浩大的游行,甚至引起了联合国人权委员会的关注。
“嗨,早晨好!”“新娘”伊斯特认出了芭芭娜,友好地招呼。
“早晨好!”
芭芭娜侧身让过他们,她随口应道,匆匆地往电梯走去--她可不想让这对“夫妻”败了她早晨的好心情。
“砰,砰,砰!”
维克多举枪射击着。在他面前不远处,已倒着四具鲜血淋漓的尸体,还有一个正朝他冲来的机器人,也被他击中了。
维克多正想换上一个新的弹匣,这时,他的耳朵忽然捕捉到了一丝轻微的声响,有人正从背后朝他走来。
完全是下意识地,维克多猛地一个转身,面对着来者。
“好枪法!勒让先生,我能耽搁你一点时间吗?”来者问,他正是二副赵浩明。奇怪的是,赵浩明以往总是阴沉沉的脸上,今天竟露出了一缕意味深长的冷笑。
“你找我有事?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维克多漫不经心地问,随手把贝雷塔手枪放回原处。
“我想请你看一件东西,你能跟我来吗?”赵浩明并不正面回答维克多的问题,他彬彬有礼地问,像一座铁塔堵在维克多的面前。
“好的,请吧。”维克多说,他产生了好奇心,一大早游轮的保安首脑就找他,绝对不会有好事。
由赵浩明引导,他俩从“野战射击场”的边门走出,穿过游轮工作人员专用的过道,乘上了一部专用的电梯,升到了游轮甲板上的第十二层。
这一层,是游轮的最高处,在这游轮的顶部建有旋转的“太空咖啡厅”--它三十分钟旋转一周,四周的海景可尽收眼底。
从边门进入咖啡厅的炊房,赵浩明带着维克多穿过狭窄的过道。过道尽头,赵浩明打开了一道舱门,摁亮了舱内的电灯,说道:“勒内先生,请看吧!”
刚一探头,还未看清舱内的景物,维克多就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那甜丝丝的温热的血腥味直扑他的鼻腔。
这间舱室大概是咖啡厅的库房,舱内堆满了纸箱,在纸箱之中横卧着一具全身赤裸的女尸,长长的金发,白白的胴体,血腥味正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赵先生?难道,你怀疑我是杀人的凶手?”维克多站在舱室门口,回头问,装作有些惊惶,有些愠怒。
“她叫温迪,咖啡厅的女侍,田纳西州人,今年二十一岁,没有任何犯罪的记录……”赵浩明看定维克多,慢条斯理地说。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你没有其它事,我可要告辞了!”维克多说,转身欲走。
国际刑警组织交给维克多和芭芭娜的任务,属于高度机密,只有“劳埃伦斯公司”的三个决策人物知道。登上“蜜月游轮”前,德莱蒙检察官告诉维克多,除非情况紧急,万不得已,他俩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再说,CIR交给维克多的任务是保护游轮和乘客,而不是游轮的工作人员和女侍。
“等着,勒内先生!”
维克多的右臂被赵浩明攥住了,他的五指像老虎钳一样有力。
“你还有什么话说?”维克多问。
“只有两句话。第一,今后游轮上发生任何人身伤亡事故,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准对外报道。第二,你必须协助我的工作!”
“我凭什么要协助你?”维克多真的觉得很奇怪。
“算了吧,勒内先生,你我都知道你不是一个平常的制片人!我的嗅觉告诉我,你肩负着是什么样的使命。”赵浩明说,仍然不动声色。
维克多哑口无言,心里开始有点儿佩服这个美籍华人了,但同时又陡生了对他的警惕。
“怎么样,还是进去看看吧?我相信,了解这船上所发生的一切,对你是有好处的。”
维克多和赵浩明一起走进了这间舱里,其实他心里是很看个究意的。
虽然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死尸,可维克多还是被眼前的这具女尸震惊了。
可以看出,她生前是个漂亮的女郎,她有一头美丽的秀发,和一副时装模特那样的身材。
可是此时的她却死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她胸前两个乳房被人连根剜下,两个肉团血淋淋的扔在一旁,她的前胸留下两个紫黑色的大洞。她的大腿被人掰得那么开,从阴阜到小腹被划开了一条长缝,露出了她灰色的内脏。由于血肉模糊,看不出她临死前是否被人奸淫。
最恐怖的是,从她的头顶到下颏,套着一个灰红色的布满血丝的薄膜套,也许在她流尽血之前,就已窒息而死。
这个薄膜套非常奇特,既不像编织物,也不像是塑胶制品。
维克多蹲下身体端洋着,他伸出手指戳了戳那个薄膜套,感觉到它还很有弹性。
“子宫,这是她的子宫。凶手挖出了她的子宫,套在她头上。估计作案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左右。”
赵浩明近似冷酷的声音,在维克多的耳畔响起。
啊,真是子宫,好残忍的凶手!
维克多站起身来,他的脸色微微发青了。
“蜜月游轮”开航才一天,就发生一桩凶杀案,而且是这样离奇的凶杀案!
从现场来看,这绝不会是谋杀--谋杀通常仅仅只是了结被谋杀者的生命,凶手并不会多费手脚。从理论上来说,谋杀都是可以破案的,办案人员最怕碰上的就是没有内在联系的凶杀。
今天,凶手杀了这个女侍,明天会不会杀乘客?
“从昨晚到现在,没有任何人上船,也没有任何人离去。”赵浩明说。
维克多和赵浩明对视了,两人面面相觑。
凶手此时就在这“蜜月游轮”上。
到底谁是这桩残忍凶杀案的制造者?
维克多知道,血腥的帷幕就此拉开……
(第一章完)
第二章巴哈马群岛狂欢夜后发生的迷案
(一)所有的密谋都在暗中悄悄地进行
夕阳的金色光辉,斜映着“蜜月游轮”的泳池,使这个碧波漾漾的泳池美不胜收。
这个位于游轮船首甲板上的泳池是特制的,它的深水区有四米深,深水区的三面池壁是用一寸厚的钢化玻璃镶成的,坐在甲板F的观赏室里,你可以像欣赏一个特大荧幕似地观看游泳者的一举一动。
此时,这个观赏室里坐满了观众,他们正在欣赏独特的“水中芭蕾”--四个穿泳裤的男子和四个穿比基尼的女郎,正在水中嬉戏,像一条条美人鱼似地穿梭在对方的大腿中,并时不时地缠绕在一起,伴随着柔曼美妙的音乐。
那些年青男子不是用手,而是用嘴一点一点啄开女郎们乳罩的背带,她们胸前的遮掩眼看就要被除去了……
在观赏室的最后排,芭芭娜站在摄像师的身旁,正在指点着他拍下这些奇特的镜头。
芭芭娜穿一件宽松的圆领无袖衬衫,着一条及膝紧身马裤,显得青春焕发、清纯飘逸。
忽然,芭芭娜看到维克多推门进入了观赏室,他迈步径直朝她走来。一看维克多的神色,芭芭娜就知道发生了不寻常的事。
“亲爱的,你到哪去了?这大半天都没见到你,我真想死你了……”芭芭娜说,像一个妻子般给了他一个颊吻。
“我有事找你,我们去编辑机房吧。”维克多笑了笑,凑着她的鬓发说。
两人乘电梯,来到了游轮甲板上第十一层的编辑机房里。
这间编辑机房里,摆满了仪器,有两套美国通用电器公司生产的多功能FDY11型编辑机,还有一套电讯转发设备。这间编辑机房,是游轮专门提供给摄制组使用的,在这里摄制组每天将拍摄到的镜头剪辑成半个小时的节目,然后转发到大西洋上空的通讯卫星上去。
一进机房,维克多就取出两瓶矿泉水,他打开其中一瓶的盖子,仰脖猛喝。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芭芭娜问。
“今天凌晨四点,船上有一个女侍被杀……”维克多边喝水,边简要地介绍了情况。
听了死者被杀的惨状,芭芭娜蹙起了双眉,浑身不禁感到发冷,在机房里踱起了步来。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这真难以想象!尸体己用海冥王直升飞机运回纽约,我想请他们做进一步的尸检,看看有什么线索。”维克多继续说,扔掉了矿泉水空瓶。
“恶魔,简直是恶魔!”芭芭娜骂道,身为女性她对这桩凶杀愤慨至极,连拿矿泉水瓶的手都发抖了。
“镇静点,宝贝。这个幽灵还潜伏在这艘船上,也许他正在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呢。”维克多说,坐了下来。
在法兰西高级警官学院学习的时候,维克多就是一名勤奋好学的学生,他博览群书,是学院图书馆里的常客。他读过H·托尼斯所着的那本巨着《二战血腥史》,他记得那部巨着里记载着,侵华的日军曾在中国南京城制造了惨绝人寰的大惨案,他们奸淫并杀戮了数万名中国妇女,其中就有挖出子宫当头套让她们窒息而死的史实。
只有疯狂的失去人性的并对女性极端仇视的人,才会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加害女性!
按这种逻辑推理,凶手一定是个男性,但也不排除心理变态的女人。
“凶手固可恶,但这个案子与我们的任务没有直接的关连,或许是游轮的工作人员--被害者的哪一个情夫干的,我看还是交给赵浩明去办得了。”渐渐平静下来的芭芭娜,思忖了一会儿说。
“当然,你说得有理。不过我想我们既然在这条船上,就不该放过凶手!”
维克多说,从衣兜里取出了一片电脑软盘。
“赵浩明提供了船上所有人的详细资料,比我们搜集的全面得多,我想这对我们很有用。”
维克多说着,将电脑软盘塞进桌上的电脑微机,他按动按钮键,不一会儿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一行行的文字和数据。
芭芭娜移动滚轮椅凑近维克多,她的眼光也注视到屏幕上了。不知为什么,看到维克多如此重视这桩凶杀案,芭芭娜觉得有点儿感动,看来法国佬并非是什么都无所谓的。
“我觉得奇怪的是,赵浩明告诉我,昨晚所有的新婚夫妻都在他的监视下,他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段?”
维克多一边利索地处理着资料,一边还抽空和芭芭娜调笑,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幽默。
电脑键盘噼噼啪啪地响着。一个小时之后维克多吁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他最后按了一个键钮,电脑输出了一份有着三十个人名的名单。
“我们必须注意这三十个人,我想凶手应该就在他们之中!’维克多对芭芭娜说。
芭芭娜看着名单,点了点头。他觉得维克多虽然还不算一个称职的制片人,但确实是一个合格的警探。
”喂,亲爱的,今天晚上的晚会后,我请你到‘太空咖啡厅’喝咖啡,你肯赏光么?“维克多笑着,问芭芭娜。
夜幕又一次降临的时候,詹尼娅回到了她住的舱室。
黑头发的西班牙美女詹尼娅,是”太空咖啡厅“的女调酒师,她有着一对要撑破胸罩的豪乳,在纤细的腰肢下,她那形同满月的肥硕屁股显得特别性感。
在床上,西班牙美女詹尼娅总是热情如火,仿佛一碰到男人的怀抱她就会沸腾,她就会溶化。可是,没有几个人知道,詹尼娅是”黑色死亡阵线“的成员,是组织里有名的女杀手。
詹尼娅走进舱室,关上舱门。这间舱室里没点灯,显得十分幽暗。和新婚夫妻住的豪华舱房比,这间游轮工作人员住的舱室要狭小多了,但生活设施也挺齐全,不失舒适。
詹尼娅将手中的餐盘放在矮桌上,她蹑手蹑足地朝床榻走去。
那张双人床上,酣睡着一个男人。
詹尼娅走到床前,还没弯下腰,床上的男人就一跃而起,当胸抱住了她。
”臭狗屎,费南多,你吓坏了我!“詹尼娅叫道,她的双唇却被男人的堵住了。
这个男人抱着詹尼娅,在她的脸上脖子上乱亲,一只手还隔着衣服搓揉着她的乳房。
詹尼娅用力推开了他,拉亮了床头的壁灯。
费南多只穿着一条裤衩,胯下有着雄健的隆起。这是一个皮肤黝黑的西班牙男子,她留着两撇胡子,浑身的肌肉凸突,骨骼粗大。在他的身上除了机油味,你还可以嗅到浓烈的精液味,怪不得同伴们都叫他”西班牙公牛“。
费南多和詹尼娅一样,都是”黑色死亡阵线“的成员。费南多是组织里的头号杀手,如今他是”蜜月游轮“轮机部的一名机械师。
”别老想玩乐,我有话对你说!“詹尼娅一本正经地说,打开他伸来的手。
”我可不想耽误太久……“
费南多怏怏地坐下了,点起了一支香烟。
”昨天晚上,我们咖啡厅的温迪被人杀了,听说死得很惨…“詹尼娅说。
”该杀!这小婊子拒绝过我的邀请……费南多若无其事地说,喷了一口烟。
“昨晚你值夜班,不会是你干的吧?”詹尼娅笑着问道,点了点他胯下的勃起。
“我是想杀她,可我没那工夫!嗯,奇怪,是谁杀了她?这船上的人早晚都得死,不过最先死的不该是她……”费南多说,很纳闷。
“费南多,我警告你,你可不要惹麻烦!我们没接到指令前,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当你的机械师。你需要发泄,我可以满足你。”詹尼娅收起了笑容,十分严厉地说。
“哇,难道我还要你来教我?我再怎么饥渴,有你这两个刚出炉的白面包就足够了……”费南多笑道,伸手又想去摸她诱人的乳房。
“你不要忘记我们的协议,我们在上船前就讲好了,不管你想杀谁或我想杀谁,事先都必须征得对方的同意,并且不能影响我们的整体计划。”詹尼娅又一次撩开了她的手说。
“是呀,在这艘充满资产阶级臭气的游轮上,我真的时时刻刻想杀人,不过我会遵守我的诺言的。奇怪的是,这里难道还有我们志同道合的杀手?哦,詹尼娅,你得小心,别让他们莫名其妙把你也给杀了……”
“呸!这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是温迪!”
“可你这么性感,也许会成为那些疯子的目标……”费南多真心诚意地说,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色。
“你还是管好你的阴茎,别看到漂亮女人就想操,别让她们把它割去了!”
詹尼娅笑着,反唇相讥。
“啊,我的圣母!我真盼望游轮早一天开到圣保罗,我们能早一天接到那批货,我可不愿老呆在轮机舱里!”费南多叫道,揿熄了烟蒂。
他的话仿佛提醒了詹尼娅,她一瞥墙上的电子挂钟,有些着急地说:“时间不早了,你快吃了晚餐,该去上班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端来了盛着晚餐的托盘,走到了床榻前。
“是啊,该去为资产阶级老爷太太服务了。”费南多伸了个懒腰,双手不去接餐盘,却卡住了詹尼娅纤细的腰肢。
“不过我不想吃饭,我只想吃你的……”费南多说,他一下扒下詹尼娅的裙襟和胸罩,她那两个鼓胀的乳房猛地跳了出来。
一手捧定一个豪乳,费南多的脑袋凑了上去,他贪婪地张大了嘴,一下子把她的一个乳房吞进了一半。
詹尼娅的全身旋即扭动了起来,就像一条被渔叉叉住的鲈鱼,她手中捧着的餐盘落到了地毯上,她的双手揪住了他的头发。
“那么,来吧……我也想再尝尝你那条巴塞罗那灌制的粗腊肠……”詹尼娅呻吟着说。
两人滚到了床榻上,天地都旋转了起来。
午夜时分,“太空咖啡厅”里还散坐着三三两两的情侣,他们一对对相坐,在轻音乐声中喁喁私语。
这些年龄相对较年轻的新郎新娘,都是在“魔幻夜总会”看过了演出还意犹未尽,才又来到这里的。
“太空咖啡厅”的确是一个令人留连的地方。圆形的咖啡厅,四面都镶着玻璃,大西洋夜空的繁星,泛着磷光的广阔的海面,以及时不时出现的远方的轮船灯光,都能引起人们无穷的遐想。
在咖啡厅的边角上,维克多和芭芭娜占据了一张小圆桌,在这个角度,整个咖啡厅可一览无余。他俩边啜着加冰块的特奎拉酒,边低声娓娓交谈,就像其他新娘夫妻一样。
在咖啡厅的另一侧边角上,坐着美国黑人乔尼和他的丹麦“妻子”伊斯特。
乔尼在大口大口喝着苏格兰“比尔”牌威士忌,边温柔地抚摸着伊斯特的肩膀。
伊斯特好像已有了醉意,他依偎在乔尼宽阔的怀里,宛如一只撒娇的小猫。
芭芭娜偶尔抬起眼,扫视一下四周。她觉得维克多似乎有点“假公济私”。
咖啡厅里只有三个人是维克多开出的名单上的,而且此时他们都温文尔雅地陪伴着自己的妻子,一点儿也没有凶残的迹象。
芭芭娜很少注视乔尼和伊斯特,看到这对同性恋夫妻的模样,她觉得恶心。
芭芭娜觉得,维克多没把他俩列入名单,是有些道理的--同性恋者一般只关心自己和对方,而对周围的世界置若罔闻、毫不关心,他们甚至懒得参加四年一度的公民大选;如果要杀人,他们只会杀自己的对象。
芭芭娜正在暗自思忖时,咖啡厅的大门旋转了,三对年轻的夫妻鱼贯而人。
芭芭娜的眼睛一亮,她认出那三个体格强健的男子中,有两个是维克多名单上的人物。
这三个年轻男子都是澳大利亚人,他们都是豪门的后裔,郎是布里斯班“金枫叶”马球俱乐部的成员。他们的胸前,都别着“金枫叶”的标志,这让他们引以自豪的标志可以说是他们身份的象征。
三个“金枫叶”各自挽着自己的妻子,昂首而入,他们找了一个宽大的包厢座,环绕着坐下了。
身穿超短裙的女侍,为他们端上了六杯酒。他们举起了酒杯,互相致意,显得十分友好十分融洽。
一切都很正常,芭芭娜也收回了眼光,她不想再看这几个骄矜无聊的“金枫叶”了。这时,她突然发现,维克多的眼睛却炯炯发光,在朝那边窥视着。
包厢座那儿,一个“金枫叶”不知说了些什么,另外两个“金枫叶”严肃地点了点头,他们的妻子却都掩嘴吃吃地笑了起来。那个“金枫叶”从怀里掏出了一副扑克牌,他熟练地洗牌,并给另外两个“金枫叶”发牌。
三个“金枫叶”打起牌来,三个新娘颇紧张地注视着。也许他们打的是二十一点,很快三人就决出了胜负,六个人带着不同的表情,都笑了起来。
又洗牌发牌,这一次是两个“金枫叶”打,那个得胜的“金枫叶”就加入了观战的行列。
很快又决出了胜负,彻底输了的那个“金枫叶”,懊丧地敲了敲自己的后脑勺。
扑克牌收了起来,三个男子低头喝酒,那三个新娘却笑着,互相睃视,神情有些蹊跷。
六杯酒很快就见了底,他们招手叫来了女侍,付了帐。
第一局就得胜的那个“金枫叶”率先站了起来,将手伸向一个新娘。
接着,六个人都离开了包厢座,三个“金枫叶各自挎着一个女郎。
只有仔细观察,你才会发现,他们进门时和离去时所挎的不是同一个新娘!
”唉,我错了!--“
那六个人离去后,维克多忽然发出了一声悲哀的长叹,他慢慢地把杯子里的特奎拉酒喝光。
”你怎么啦,不舒服?“芭芭娜问,不知他为什么突然多愁善感。
”甜心,咱们该回去了,好吗?“维克多问芭芭娜,他招来了女侍,付帐。
”小姐,请问今晚怎么没见温迪,没轮到她的班?“维克多温不经心地问,嗓音却很响亮。
”温迪生病了,急性盲肠炎,她被送回纽约去了。“女侍回答。
维克多点了点头,他搀起芭芭娜,走出了咖啡厅。刚才那一声响亮的询问,维克多注意到,并没有引起咖啡厅里任何人的反应。
但是,他和芭芭娜都无法注意到,咖啡厅另一侧边角上的伊斯特抬起了头,他从乔尼的腋下注视着他的背影。伊斯特的眼神里,射出了阴森森的光。
”芭芭娜,我想把那两个澳大利亚人从我们的名单上划掉,不要再在他们身上花精力了。“下降的电梯里,维克多凑着芭芭娜的耳朵说。
”为什么?“芭芭娜很疑惑地问。
”他们正在组建高尚的俱乐部,哪有心思去杀人。“”俱乐部?我不明白……“
”是呀,他们正在玩换妻的游戏,这些‘金枫叶’忙得很!“维克多如是回答。
(二)海上的伊甸园并非是人人都快活
清晨,大西洋的海面上,飘荡着薄薄的雾气。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睛朗的天呈紫灰色,海水则是一片茫茫的铅灰色调。
没有什么风,气压很低,可以嗅到海水潮湿的咸腥味。船舷上悬挂着的那些彩旗,全都在湿漉漉的空气里,无精打彩地耷拉着。
”蜜月游轮“的后甲板平台上,出现了两个人,查理·汉斯顿搀着他的新娘爱弥尔·莫琳,走向那架桨翼开始缓缓旋转的海冥王式直升飞机。
气流扬起了汉斯顿稀疏的白发,他全然不顾,只管扶着年少的妻子钻进了飞机,显得兴致勃勃。
乘直升飞机到海上看日出是汉斯顿的主意,也是他想送给妻子的快乐。”蜜月游轮“的两架海冥王直升机,全天候为新婚夫妻服务,载他们升空游览一小时收费一千美元,汉斯顿认为这个价格不算太贵。
机舱门关上了,直升飞机开始升空。
汉斯顿右手抓着扶把,左手搁在莫琳的大腿上。机身有一点倾斜,莫琳伸出右手搂住汉斯顿的腰。两人坐在后舱的皮沙发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刚堕入情网的恋人。
飞机越升越高,机身渐渐平稳了。飞机开始绕着”蜜月游轮“转,从舷窗上可以看到脚下银光闪闪的船体,这座海上的宫殿正犁破铅灰色的海浪,气度不凡地向南疾驶。
从四百米的高空往下看,海上的景致果然不同寻常!
汉斯顿瞥了一眼莫琳,希望能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可是,莫琳的脸上并没有一丝快乐的表情,她眉头微蹙,似忧似愁。
汉斯顿又感到内愧了,这个空中之游其实是他想给妻子的补偿,上船三天了她还没有在婚床上享受到欢乐,说得确切点就是老汉斯顿的器官还未进入过她的肉体。
决定和莫琳结婚时,汉斯顿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重要性,他想她爱的是他超常的聪睿,是他经商的才智,是他披荆斩棘、饱经沧桑的经历,是他的……亿万家产,他没想到她还要他老朽的身体,而且是这么迫切和真诚。如果说,登上”蜜月游轮“前,汉斯顿对自己的性功能还是蛮有信心的,可这三天来的夜晚却残酷地碾碎了他的希望。
第一个夜晚,她满怀憧憬地想唤起他的热情,她体贴备至,用尽一切方法。
可他只有急切的欲念,却没有一点儿生理反应。
第二个夜晚,莫琳情语絮絮,同时花样百出,她不仅想唤醒他的功能,还想从情感上点燃他的欲火。他的确被她的热情激动了,他一时间也实现了坚挺,可就在他往她身上趴的那一刹那,他就莫名其妙地喷发了,根本没有进入。
第三个夜晚,两人似乎都被焦灼折磨得精疲力竭了,连说话的力气都丧失殆尽。躺在床上,他几番想抚摸她,企图想再试一试,可是她每次都温柔地将他的手挪开。深夜,他在连绵不断的恶梦中醒来;发现她缩在床角,双手在她自己的小腹下使劲地搓揉……
”亲爱的,我不想让我们的婚姻徒有其表,仅仅是法律上的婚姻,它应该有作爱的内容。“莫琳曾这么对汉斯顿说。
”我同意你的观点。不过,请你耐心点好吗,我保证,……我在朝鲜战场上的时候,在釜山我曾在一个晚上治服过三个泰国母驴……“汉斯顿曾这样劝慰过莫琳。
在焦灼中,汉斯顿开始怀疑,老约翰逊码头上那个”朋克“抛给他的阴茎模型是否施了魔法,或许他不该把它再抛回人群中去?
如果没有性生活,我和莫琳的婚姻还能维持下去吗?汉斯顿不得不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由于结婚的匆忙,汉斯顿还没有改写他的遗嘱。那多年前就写好的遗嘱,一直保存在纽约总部大楼他的保险柜里。
老汉斯顿打算这次蜜月航行结束,一回到纽约就取出那份长达464页的遗嘱,做一些适当的增删和修改。
”嗨,你看,太阳升起来了!“汉斯顿指着舷窗外的远方,兴高采烈地叫。
莫琳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她仍然没有作声。
远方的海平面上,一轮金光四射的太阳升了起来,大西洋上,薄纱般的晨霭被染红了,铅灰色的海水也被染得金碧辉煌。
呵,这情景的确无比壮观!
”啊,我的太阳,多么辉煌多么灿烂!“
汉斯顿突然唱起了那首名曲《我的太阳》,他好像恢复了朝气,恢复了男性的青春。
这首意大利歌剧《茶花女》中阿芒所唱的名歌,不知怎么却勾起了莫琳的满腹心事,她泪流满面,抽泣起来了。
汉斯顿仿佛毫不知晓,仍竭尽全力地吼着。
一个小时的时间到了,海冥王式直升飞机兜了最后一个圈,朝”蜜月游轮“降去。
这时,还在歌唱的老汉斯顿并不知道,他再也回不了美国纽约了,再过四天他就将死在一个没有人烟的荒岛上。
阳光扑进了这间舱室,这间导航室旁的小会议室里,坐着布恩诺船长、凯德大副,还有赵浩明二副。
三个人都很严峻,会议室里气氛紧张。
赵浩明手里拿着两张纸,看了一眼,说:”我刚刚收到公司保安部发来的无线电传,电传上说温迪的验尸报告已出来了,她的左侧颊骨被打碎并隐入颅内,凶器就是我们送去检验的那个啤酒瓶……“
”这么说,凶手是先敲昏了她?“凯德问。
”不错,她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击昏的。她的阴阜、肋骨至腹部被锐器划开,现场没有找到这个锐器,但根据验尸报告可以推测,这个凶手不懂得人体解剖学,或许他是第一次用这个手法行凶……“”赵,你能不能简单点?“布恩诺有点不耐烦地看了看手表,说。
”好吧,在温迪的身上没有找到精液或精斑,也没有留下凶手的毛发、唾沫和血液。因此,不排除凶手是女性的可能。“赵浩明简要地说完了,将纸张收入他的塑料公文夹。
”凯德,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布恩诺问。
”是呀,女人对付女人,有时比男人更残忍。“凯德若有所思地说。
”我的二副,你能否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能够找到凶手?“布恩诺又转向赵浩明,问。
”我不知道。但我必须再次向你们恳求,现在这个凶手还潜伏在船上,我们的一些活动得要做出适当的调整!“
”不,我们的-切活动,早都是安排好的,怎么能因为死了-个女侍,就随便更改?“凯德急冲冲地反驳。
”赵,你能不能谈得具体点?“布恩诺摆手制止了凯德,问。
”再过两天,我们就要驶抵巴哈马群岛了,按原计划我们安排全体游客上岸游览四天,其中有三天是荒岛野营。我想,为了游客们的安全,应该取消野营这项活动。“
”这怎么可能呢?“布恩诺将手一摊,说:”我们早在那里搭好了野营的营房,布置好了一切,你以为那是容易的?再说,这是我们第一次安排游客上岸,随便取消游览项目,游客们会有什么感觉?我们公司的信誉何在?赵,你想都不要想这个念头!“
”如果你们不同意取消那个项目,那么必须要做到以下几点。“赵浩明说,他打开塑料公文夹,又取出了几页纸,欲读。
”咳,你们东方人,做事总是怎么谨小慎微!按照你们的观念,世界上所有的滑雪场都该关闭,所有的一级方程式汽车赛都该取消!“布恩诺说,看着凯德耸了耸肩。
”行了,你快念吧,我们只能再给你十分钟时间!“凯德无可奈何地说,叼起了一支烟。
不管冷嘲还是热讽,赵浩明的四方脸上始终都没有任何表情,他展开了那几页纸,清了清喉咙,开始读了。
只读了五分钟,赵浩明就念完了。
”好了,赵,我们尽力通知有关部门去办就是了。你还有什么事?“布恩诺说,和凯德一起站起身来,欲走。
”还有一件事!你必须请瓦兰斯先生、托马斯先生还有柏格森先生,向我们台球室的丹佛尔小姐道歉。“
”这又是怎么了?“
”这三位先生,昨晚把丹佛尔抬上台球桌,扳开她的双腿,扒下她的亵裤,把台球往她两腿之间打……据说是为了赌啤酒喝。“”这件事就算了吧,你别太认真了,这三位先生只是开开玩笑。“布恩诺拍拍赵浩明的肩膀,和凯德一起笑着离去。
赵浩明沉默了,他收拾着桌上的文件,他的双眼更阴沉了。
”奥林匹斯健身房“设在游轮甲板下的第四层,这个有着各式各样健身器械的健身房分成三个部分:男女合用的部分,男性专用的部分和女性专用的部分。
此外,还有各种洗浴间、桑拿浴室、按摩室、电子震颤床等等附属设施,为游客提供全天候、全方位的服务。
在古希腊神话里,”奥林匹斯“是诸神居住的圣山,在这个超时代的健身房里,你的确能够感受到当神仙的乐趣。
上午十点钟,游轮上几乎所有的新娘都聚集到了这里,在进行午餐前的健身运动--是的,现代生活对女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男人可以发胖可以臃肿,而女性则必须保持苗条保持健美,否则她就失去了人生最大的资本。
特蕾莎、莫琳、沃丝特、雪莉、维拉……一个个美丽的新娘或在组合器上锻炼,或在音乐声中做健身操。
除了几位来自阿拉伯世界的新娘外,所有女郎都穿着健身房提供的比基尼,那窄小的两截布条,仅能勉强遮住她们的三点,女性专用的这间健身房里一时春色无边。
征得特许,维克多和芭芭娜带着摄像师,进入了这间健身房,要拍摄一组镜间。
到处都是活泼弹动的美妙胴体,那个摄像师似乎一时无从择取,他肩扛着的摄像机镜头左右晃动,不知该往哪儿扫描。
维克多摒住了呼吸,这间健身房里充满了脂粉香和女人的汗味、狐臭味,使他感到有点儿晕眩。
这两天,”温迪凶杀案“没有一点儿进展,这使维克多很烦恼,他的眼睛里有了血丝,晚上也没有睡好。
同样,维克多和芭芭娜的关系也没有任何进展,每天晚上睡在她身旁就像受酷刑,他觉得他就是被捆在冰山上的普罗米修斯,他又饥又渴,而当他弯腰要喝没膝的水时,那水就可恶地干涸了--哈里·德莱蒙检察官如果知道了他今天的处境,一定会笑脱了下颏。
”亲爱的,我看够用了,走吧!“维克多不愿多呆,招呼芭芭娜。
芭芭娜在黄纸簿上记下了什么,她点了点头,和维克多与摄像师一起走出了健身房。
健身房里,操练在继续进行。
健美操教练艾娃,仍带领着二三十个女郎,在轰鸣的迪斯科音乐声中,甩臂踢脚扭胯。
大副凯德的新娘艾娃,穿着淡黄色的比基尼,这个俄罗斯裔的年轻女郎看上去就像是一丝不挂,尤其是汗水湿透了她的一身,胸前的比基尼透出了她玫瑰红的乳晕和乳头,胯中三角区也湿漉漉透出了金黄色的茸毛,使她看上去比赤身裸体更性感。
刚才面对着摄像师的镜头时,艾娃示范得尤其卖力,她还抽空向维克多抛去几个媚眼,她觉得这个不苟言笑的法国佬很有魁力,他看上去酷似她在莫斯科时的体操教练,那个教练是她的第一个情人,她十六岁时就在他那凌乱的床上洒下了处女殷红的血。
”好了,各位小姐,今天的韵律操就练到这里,明天咱们再接着往下学!“艾娃微喘着说,她关上了激光唱盘机,拿起了一条雪白的毛巾揩拭自己。
二三十个练操的女郎一哄而散,各自拿着自己的手提衣囊,涌向健身房后的单人洗浴间。
艾娃走进自己专用的洗浴间,这间洗浴间和其他洗浴间一样,有着十分完善的的施备。
艾娃打开浴缸的的水喉,放出-股摄氏45度的热水、她按动浴缸旁的电脑键钮,准备先浸洗十分钟的”大泡“,十分钟的”小泡“,然后是五分钟的”中泡“。
这种先进的浴缸,壁上有一排排的小孔,它能根据电脑输入的程序,射出各种程度的水泡。躺在浴缸里,被这种水泡冲抚,你的皮肤和肌肉能享受到一种说不出滋味的快感。它和电子震颤床一样,能松弛你因运动而绷紧的肌肉群,使你的健美锻炼更加有效果。
洗浴室里荡起了氲氤的热雾,艾娃脱下了紧绷绷的比基尼,裸着身子,跃入了宽大的浴缸,躺在温度适宜的热水里,不知为什么她忽然叹了一口气。
浴缸的热水,满到了一定的限度,浴缸四壁的小孔开始射出水泡,整个浴缸顿时像一口沸腾的大锅。
”大泡“冲射着艾娃,她觉得周身麻酥酥的,心痒难煞,她不由地又叹了一口气。
这时,洗浴室的门开了,披着浴巾的维拉走了进来,这身材高挑的女郎脸上笑吟吟的。
”嗨,宝贝,欢迎我吗?“船长布恩诺的新娘维拉问,扔开了裹着的浴巾。
”当然,只要你丈夫不找我麻烦!“艾娃从浴缸中伸出双手,说了句笑话。
”放心好了,他的麻烦够多了。“
维拉边调笑,边脱去身上的红色比基尼。四天前,维拉才认识艾娃,不知为什么她俩竟一见如故,无话不谈。
维拉的肤色呈蜜色,非常润泽,她高耸的乳房简直可和好莱坞的着名影星、具有”乳霸“之称的玛丽·桃顿相媲美。
可奇怪的是,她的双乳上布满青紫的斑痕,破坏了这一对豪乳的美感。
”心肝,你这是怎么了?“艾娃有些好奇地问,她的乳房可是洁白无瑕的。
”还不是我那个意大利佬,他真像一只非洲大猩猩!还有呐,你看,这…“维拉扒下了紧窄的裤衩,指着她的三角区和大腿内侧说。
果然,她的大腿内侧有几处淤血,肿胀的三角区上阴毛稀疏,好像是被人暴力扯下。
”呵,太可怕了!“艾娃叫道,又说:”再过两天,到了巴哈马群岛,听说要给一对夫妻分配一个野营孤岛,你可怎么过呢?“维拉笑了笑,爬进了浴缸,和艾娃并排坐下了,互相用水泼对方,搓揉着对方的身子。
”其实也没什么。你不知道,我那意大利佬的家伙有多么大,每次搞得我都要昏过去了。“维拉说,带着一种夸耀的口吻。
”真的?“艾娃的瞳仁里闪出一丝向往的亮光,”这么说,你是心甘情愿的了?“
”不错!在我所认识的男人里,布恩诺是最棒的!我就是冲着这一点才嫁给了他。否则我为什么不去嫁查理·汉斯顿那样的老家伙,接收他的亿万家产?“”唔,你说得有理……“
”你那柏林人对你怎么样?“
”他呀,他就像一个中世纪的罗蜜欧,他每次上床抚摸我,就像抚摸一个珍贵的中国瓷瓶。“艾娃说,不免也带着一种夸耀的口气。
”嘿,够浪漫的……“
”不过,他的唇舌真太美妙了!还有就是他的家伙特别持久,昨晚竟能坚持四个小时,我又累又困一觉醒来,他还在干……“”哦,真的?“这一回,轮到维拉惊诧了,”我那意大利佬,他可从来没有超过四十分钟。“
两个女人不说话了,沉默地揉搓着对方的身体,仿佛都有重重的心事。
”喂,艾娃,听说了吗,船上有人组织了换妻俱乐部?“维拉说,她的双手停住了。
”真有这事?太有趣了,不过……“
”我只是想说,男人都能换妻,咱们女人为什么不能……“维拉欲言又止,结婚前她曾经是一个女权主义者。
”当然能!只是,我想……“艾娃呐呐着。
”咱们是好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直话直说了。布恩诺这边不成问题,怕就怕你的那个罗蜜欧……“维拉说。
”维拉,让我好好想想。这件事等游览过了巴哈马再说,好吗?“艾娃说。
两个女人又沉默了,又陷入了重生的心事。
洗浴室里,只有浴缸像开了锅似地响着。
(三)亿万富翁在荒僻海岛孤树上吊死
巴哈马群岛,南大西洋上的一串明珠!
”蜜月游轮“缓缓地进入新普罗维登斯岛的港口时,受到了最隆重的欢迎。
数百条白色的小舟,组成欢迎的仪仗队,簇拥着游轮,它们在游轮掀起的浪花中起伏,宛如一群翻飞的海鸥。
铺着红地毯的码头上,聚集着数千本地的土着,卢卡约斯人、泰诺部族人和黑白混血的曼丁歌人、弗拉尼人和豪萨人的后裔,他们挥舞着各色鲜艳的花束,欢声雷动。
世界旅游界认为,闪烁的千里沙滩、碧蓝的大海,和温和的气候,是巴哈马最宝贵的潜在旅游财富。当然,还有那绚丽的海底珊瑚礁,那在海风中摇曳的椰林,那人迹罕至的原始荒岛,以及那迷人的混血姑娘,是这一切构成了旅游胜地巴哈马。
如今,旅游业的收入是巴哈巴最重要的收入,巴哈马人视旅游者为他们的上帝。但迄今为止,巴哈巴人还没有接待过如此庞大的超级豪华旅游团。
在欢呼的声浪中,一百对新婚夫妻登上了码头。经过五天的航行,脚踏上坚实的土地,这无疑给他们增添了几分兴奋,几分新奇的感觉。
十辆大型的”日产“旅行大客车,在码头外摆成一条长龙,这些大客车将载着游客,前往巴哈马的首府拿骚。
在拿骚,他们将下榻在最豪华的”阳光大饭店“。这家大饭店,几乎都是用大海螺作建筑材料构筑的。巴哈马人喜欢用大海螺作建筑材料,这种本地盛产的大海螺,外层呈深黄色,内层则是深浅不一的粉红色。
”阳光大饭店“的屋顶,就全铺着这种大海螺,整座建筑在阳光照耀下绚丽夺目,俨然是一座有色玻璃的大艺术雕塑品。
午后,这-百对夫妻将游览拿骚港口的海底公园,导游将把他们分成六人-组,带着氧气瓶,沿着绳梯潜入水中。在那里,他们将看到世界上最美丽的珊瑚丛,他们还可以在水底和绚丽多姿的热带鱼群合影留念,他们还可以亲身捕捉活的海螺和海虾。
晚餐时,他们将饱食一顿地方风味:辣椒拌鲜海螺、烤螃蟹、蘸上菜汁的烤鱼……然后驱车到拿骚郊外的一座十七世纪的大庄园,去参加通宵的狂欢晚会。
”蜜月游轮“的到来正好赶上巴哈马重大节目活动”贡见之夜“的开端--每年六月到八月,群岛上的居民都要举行狂欢活动,进行月光游行、海滨游乐和民间舞蹈等娱乐。这些尊贵的新婚夫妻的到来,恰似拉开了狂欢节的序幕。
狂欢之夜过后,新婚夫妻将分散到一百个荒岛上,夫妻双双度过三天野营生活--喧嚣的狂欢之后,是清幽的两人世界,这正是”劳埃伦斯公司“的精心安排。
在那部厚达一千一百页的《艾丽丝拥抱你》导游书中,对这项”荒岛野营“活动,是这样描述的:”……当你结束了这七十七小时的野营生活,和你心爱的人走出荒岛时,你会发现你已和大自然融成了一体,你已是一个全新的人……“游轮一靠码头,维克多和芭芭娜就忙得不可开交,汗流浃背。由于这-天的活动项目特别多,他们只得把八个人分成两个小组,每个小组用一台摄像机,跟随着游客进行拍摄。
昨天夜里,维克多收到了欧洲新闻联播网总裁发来的贺电,贺电高度赞扬了他们的摄制组,并说据统计”人间天堂“栏目的收视率猛升了二十六个百分点,已高居世界各大电视网同类节目的榜首。总裁说,联播网董事会已经决定嘉奖他们,将他们的周薪提高60%。
接到这份电报,维克多又喜又悲。
作为电视制片人,看到自己的工作有了成果,自然是高兴的。
但是作为一名国际刑警,尤其是作为一个鄙视人欲横流、纸醉金迷生活的局外者,得知全世界有那么多的电视观众,被这艘骄奢淫逸的游轮所吸引,他不得不感到悲哀。
”-方面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另-方面又觉得这工作毫无意义,这就是痛苦!“维克多苦笑着,对芭芭娜说。
”还是好好想想破案吧,这才是你的工作。“芭芭娜说,她刚放下手中的水下摄像机,还穿着桔黄色的轻便潜水服,头发湿漉漉的。
这几天来,维克多何尝不想破案呢,可那张名单上的人一个个都删去了,还没有找到凶手。维克多觉得,自己真是一个蠢货。
赵浩明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难看,看到他登上码头后带领着他的手下,奔前走后地照应着那些游兴大发的新郎新娘,维克多真不知道该同情他,还是该同情自己。
夜晚,维克多带领着摄制组,和众游客一起来到了拿骚郊外的”琼卡努“庄园。
这是一座建于十七世纪的大庄园,庄园里树木成片郁郁葱葱,庄园的建筑物都保持着尊严和古色古香的魅力,给人印象深刻。
”琼卡努“在法语里是”年轻的蔗农“的意思,用来称呼在海地和加勒比其他岛屿庄园里种植甘蔗的青年农民。由此可见,这座庄园在十七世纪时,是一座奴隶庄园。
庄园主建筑前,有一个巨大的草坪,草坪四周的树木点缀着小彩灯,整个草坪被聚光灯照得如同白昼。
在草坪的左右两侧,维克多各选好了一个机位,摄像师架起了三角架。
不同寻常的狂欢表演开始了,首先是土着人的乐团登上了草坪,他们敲响木鼓、钢鼓,吹着木哨摇着牛铃,乐声大作。
接着是手执长矛的武士队,他们赤裸着上身,且歌且舞,威武雄壮。
随后是土着姑娘的草裙舞,她们轻盈地鱼贯入场,她们也赤裸着上身,那一个个晃动着的乳房就像树上的椰果。
乐声越来越响,节奏感越来越强,草坪四周突然炮声大作,五颜六色的烟花冲天而起。
游客们一个一个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加入到草坪中的狂舞中去,最后所有的人都汇入了蹦跳的人群。
特蕾莎被四五个武士围着,她模仿着他们的舞步,和他们猛撞着臀部。
法默的面前,晃动着许多黝黑的乳房,他狂笑着想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着一个。
维拉撩起了自己的裙子,让修长的大腿暴露在几个混血青年面前,她努力把腿踢得更高,直至露出她贴身的粉红色裤衩。
瓦兰斯的头上,戴着土着姑娘的草裙,那个赤裸着身体的姑娘,双手叉腰,在他面前疯狂地扭动,令瓦兰斯怎么也看不清她那个部位。
艾娃的四周,蹦跶着几个戴面具的怪物,她已脱下了她的衬衫,上身只剩下一副乳罩,她想摘取怪物的面具,而怪物却挑逗她解除上身最后的遮挡。
……照耀着草坪的聚光灯熄灭了,草坪上空只剩下烟火的光辉,狂欢的舞会被推上了新的高潮……
一幅幅离奇古怪的画面,从摄像机的镜头前闪过,维克多站在摄像机旁,望着这群入魔入幻的人群。
这些人到底要达到什么样的欢乐才算止境呢?维克多想,当然他不愿做简单的道德判断。乐极生悲,否极泰来,维克多忽然想起中国古代圣人说过的名言。
维克多看到查理·汉斯顿夫妇了,年迈的老汉斯顿衣冠还很齐楚,他搂着他年少的新娘在人群中旋转,他那白发稀疏的秃脑门上,亮晶晶的一片汗水反射着烟火的光芒。
哼,这亿万富翁真是不知疲累!维克多想。
维克多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活着的老汉斯顿了。
”嘟,嘟,嘟!--“
清晨六点十五分,维克多和芭芭娜还在床上睡着,床头柜上的那部乳白色的电话机响了。
”勒内先生,我有事找你,请你和芭芭娜小姐到前甲板上来,好吗?“话筒里传来赵浩明二副不紧不慢的声音,话音里却充满了不容推辞的口气。
”好吧,我们就来。“
维克多撂下了话筒,他叽叽咕咕满腹牢骚地去推一旁的芭芭娜,叫她起床。
芭芭娜仍独自裹着一床白色的纯羊毛毯,她揉着惺松的睡眼,不情愿地离开了床榻。
是的,游客们都分散到各个岛屿上去了,摄制组好不容易才逮住一个清闲的日子,这个负责保安的二副又在招什么魂?
一登上游轮前甲板,维克多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妙,赵浩明依然和往日一样阴沉着脸,但他腰后却多了一只枪套,枪套里别着一支357-13型大号左轮手枪--这是登船以来所没有过的。
”请吧!“赵浩明比了比游轮外侧的舷梯,舷梯下的海面上他已放下了一艘摩托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维克多问。
”走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赵浩明说。
三人登上了这艘二百马力的摩托快艇,赵浩明亲自驾驶它,风弛电掣地朝远方驶去。
四十多分钟后,摩托艇的前方出现了一个绿树成荫的岛屿,岛屿的上空盘旋着一群群白色的水鸟,那景致美得令人陶醉。
摩托艇冲上了白色的沙滩,赵浩明率先跳了下来,他低头巡视着沙滩,抬头抽动着鼻子,活像一头警觉的猎狗。
跟着赵浩明,维克多和芭芭娜穿过了沙滩,钻入了绿色的热带灌木林。
在林地中央,矗立着一座圆木搭就的平房,平房的屋顶漆成红色,十分鲜艳夺目。
一冲进平房,他们就看见了爱弥尔·莫琳,这个十九岁的新娘缩在大床的一角,她惊恐万状,浑身乱颤,就像发了毒瘾的海洛因嗜好者。
”他呢?“赵浩明有些粗暴地问。
”……“莫琳没回答,用手指了指方向。
”芭芭娜小姐,请你留下照应她。“赵浩明说,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木屋。
维克多紧跟着他,朝莫琳比划的方向跑去。
他俩终于看到查理·汉斯顿了,就在木屋不远处,他吊悬在一棵枝干龙虬的老桷木树上。
老汉斯顿早已死了,他双眼暴突,耷拉着舌头,临死前他还不成体统地排出了尿液和粪便,他的睡裤上湿漉漉的,发出一股恶臭。
维克多爬上了桷树,割断了绳索,那根绳索是直径一公分的尼龙绳,在木屋外的走廊下,他注意到那儿有同样的一捆尼龙绳。
汉斯顿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他颈部的缢沟倾斜也和绳套相对应,他的赤脚和手掌上也有桷树表皮青苔的碎屑,这一切都表明是老汉斯顿自己爬上树,结好尼龙绳,然后自缢而死。
再观察桷树四周,这里除了汉斯顿的脚印外,就是莫琳、维克多和赵浩明的鞋印,没有任何其它可疑的痕迹。
老汉斯顿是自杀的!
但维克多的直觉告诉他,前一天晚上还那么兴致勃勃搂着莫琳跳舞的他,不可能自缢。
”……早晨五点钟我就起床到海滩上去拾贝壳,那时查理还睡在床上。等我回来,发现他不见了,我就去找他,就看见、看见……我就给你挂了电话……“回到木屋后,莫琳断断续续地向赵浩明诉说,上气不接下气,她是被这突来的横祸吓坏了。
赵浩明记得,他是六时零五分接到莫琳的电话的--一百对夫妻的野营木屋都有直通游轮保安部的无线电话。
这么说,老汉斯顿的”自杀“是发生在五点到六点之间--一个酣睡中的八十三岁的老翁,突然想到要去死,他跳下床,在屋外的走廊割了一段绳索,然后直奔那棵老桷树……这,合乎情理么?
如果排除汉斯顿是自杀,如果排除莫琳是他杀的凶手,那么这个凶手又来自何方?
赵浩明知道,布恩诺船长已接受了他提出的保安措施,巴哈马方面已派出了数十艘小巡逻艇封锁了这一带的海面,还派出了四架直升飞机在空中巡航,任何可疑的船只和飞行物都不可能进入这一带海域。
”赵,你忘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潜水艇和蛙人……“坐在木屋前的台阶上,两人狠啄着香烟,维克多对赵浩明说。
对,有这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一次蓄谋已久的超级谋杀。谁又是这谋杀的得益者呢?
”赵,你打算怎么办?“维克多问。
”按照法律,我必须在十二小时内,公布查理·汉斯顿的死。“赵浩明痛苦地说,”劳埃伦斯公司“曾扬言绝对保证每一对新婚夫妻的人身安全。
”你的船是在巴拿马注册的,汉斯顿是美国人,这儿又是巴哈马联邦,请问你打算引用哪里的法律?“维克多问。
”那你说该怎么办?“
”无论从联播网的利益,还是从我……个人的利益上来说,我都认为暂时不要公布汉斯顿的死!“维克多说。
”哦?我巴不得如此,但是……“
”离新婚夫妻返船,还有四十八小时,是么?我想,我们也许还来得及!“维克多说,他从衣兜里取出一台微型电脑,快速地按动着键盘--这台迷你电脑中,储存着世界各地航班、轮船、火车的时刻表。
”好!二副先生,现在我需要有关查理·汉斯顿所有有关的资料,包括他的讲话录音。我要回巴黎一趟,到时候我会还给你一个活生生的老汉斯顿。“维克多收起了微型电脑,胸有成竹地说。
赵浩明阴沉沉的眼睛,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四)穷途末路的演员登上耀眼的舞台
初夏时节,整个巴黎飘溢着栗树的花香。
吕西安·阿拉贡坐在王宫广场边的长登上,从这个角度可以远眺法国十九世纪着名女作家科莱特住过的屋子。阿拉贡读过她的作品,他认为科莱特虽然长得漂亮,但她写的书都是臭狗屎。
阿拉贡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他胡子拉碴,身穿满是补丁的裤子和污迹斑斑的上衣,脚蹬一双没有鞋带的皮鞋,口袋里装了一瓶酒。此时,他在翻阅一份两个多月前的《法兰西晚报》,还用红笔在广告招聘栏里圈圈划划。
今年,阿拉贡六十五岁了,但他的相貌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老得多。阿拉贡曾经是个戏剧演员,如今他却是个流浪汉,他靠乞讨度日,靠在报纸广告栏上划圈圈打发无聊。
巴黎的游民中汇集了社会各阶层的人,从破产的董事长、警察局长到将军、赛马骑师,加上数量众多的医生、厨师和木匠,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对于这些无依无靠的人来说,街头成了芸芸众生的福地。
对阿拉贡来说,他认为是上帝没有给他机会,否则他就不会落到这种田地。
阿拉贡认为自己具有超凡的演技,还会十几种语言,可在三十年的演员生涯中人们总是让他演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他只扮演过一回哈姆雷特,而且还是B角--那是二十五年前的辉煌,从那以后他的名字一次也没有出现在节目单上。
阿拉贡没有结过婚,他只有几次和那些末流女演员,躲在剧院后台的道具间里鬼混过。当阿拉贡回忆起她们的时候,鼻腔粘膜上总会泛起灰尘、老鼠屎、霉腐帆布的气味。
孑然一身,又六十五岁了,阿拉贡认为他确实到了该进坟墓的时候,可他又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觉得他天才的演技总有一天会被人们发现的。
八年前的一天,刚失业的阿拉贡在丁香门汽车站不远处的一个小酒吧里喝醉了,他兴之所致忽然扮演起当时的总统弗朗索瓦·密特朗,他学他的姿态他的口吻,发表了一通长长的演讲,引起了酒吧里一个年轻小伙子的注意。
那个年轻人,就是刚从法兰西高级警官学院毕业的维克多。
从此以后,维克多和阿拉贡交上了朋友,他请他喝葡萄酒,请教有关表演艺术的问题,而阿拉贡也经常告诉他发生在街头的种种趣事。
阿拉贡不知道他算不算是维克多的老师,反正这自称是记者的年轻人挺热爱艺术的,他经常接济阿拉贡,阿拉贡每次都毫无愧色地收下了。
阿拉贡心里明白,维克多并不是记者,但他并不想点破。在见不到他的日子里,阿拉贡心里的确还很想念他,也认为在这世界上只有维克多懂得他的价值。
傍晚,世界花都巴黎华灯初上。
阿拉贡踯躅而行,回到他在克吕尼附近的住处。这是一栋破旧的公寓大楼,楼上楼下住的都是阿拉伯移民和波多黎各移民。
阿拉贡走进他的住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揉皱的小钞,一张一张地点数着。
今天的收获真不错,有三百二十法郎,够他过几天的了。
”咔,咔,咔!“!”
房门被人敲响,阿拉贡开门一看,不禁眉飞色舞。
门外,站着他思念的弗朗索瓦·维克多!
维克多的身旁,还站着一位头顶微谢、戴一副金丝眼镜的先生。
“你好,吕西安!这位是我的朋友哈里·德莱蒙先生!”腋下夹着一个大肚酒瓶的维克多介绍说。
“请进,请进!”阿拉贡热情地招呼。
维克多进屋坐下后,就动手开酒瓶。
阿拉贡找来了三个杯子,放在维克多面前。
那位德莱蒙先生一言不发,盯着阿拉贡。
斟酒后,维克多和阿拉贡很热烈地寒暄,可以看出,他在努力逗引阿拉贡多说话。
几杯埃佩尔内产的红葡萄酒下肚后,阿拉贡脸上的晦气一扫而光,他夸夸其谈,滔滔不绝。
这时,阿拉贡看到严肃的德莱蒙,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他朝维克多微微一颌首,好像是首肯了什么。
维克多脸上的笑容却倏然消逝,他咳嗽了一声,非常郑重非常清晰地说道:
“吕西安伙计,我准备请你扮演一个角色。如果你扮演成功的话,我保证你能够得到‘金棕榈’最佳男主角大奖!”
深夜,维克多回到蒙奥盖伊大街的寓所。
自从碧姬被送进巴黎郊外的康复院,维克多就搬出了他和碧姬同居的夏多·德·郎蒂耶大街的寓所,用化名在这里租赁了一套公寓。
维克多耸着双肩,十分疲惫。在过去的二十小时内,他从拿骚乘旅游班机飞到美国的迈阿密,又从那儿转乘汉莎航空公司的航班赶回巴黎,紧接着又是和德莱蒙检察官商讨许多事宜,在这段时间里他没合过眼。
维克多准备在寓所好好睡一晚,明天清晨和吕西安·阿拉贡一起启程,返回巴哈巴。
掏出钥匙,打开寓所的房门,他走了进去。
一关上房门,维克多就觉得屋里的气味不对,他敏锐的鼻子捕捉到了一丝异味,那是一缕毛料呢衣混和着的汗味。
维克多右手去拔腋下的贝雷塔--一回到巴黎中央局他就取出了这支他心爱的手枪,左手去按墙壁上的电灯按钮。
这时,一个黑影猛地从衣柜里冲了出来,这个彪形大汉手里握一把锋利的芬兰刀,直刺维克多的肝脏,都可以听见,那芬兰刀划破空气的咝咝声响。
来不及拔枪开灯了,维克完全是下意识地张开双肘,往后略微一侧身。凶狠的芬兰刀刺空了,穿到了维克多的腋下,彪形大汉眼看就要和他撞个满怀。
维克多左肘一夹,夹住了彪形大汉握刀的右胳膊,他顺势往后倒去,同时提起右膝猛顶彪形大汉的裆部。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彪形大汉的嘴里冲出。
维克多背朝地倒下,芬兰刀插在柚木地板上,那彪形大汉却越过了维克多的头顶,落到了走廊尽头--他那被维克多右膝撞中的睾丸,一定已经粉碎了。
维克多一骨碌跳起身来,同时已拔出了那把沉甸甸的芬兰刀。
这时,从沙发背后又跃起一条黑影,黑影长发纷披,看模样是个女的。她举起手中的枪,朝维克多射击。
“砰!”
加了消音器的手枪,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子弹击中了维克多的左臂,他的左臂随即无力地垂下了。
不等女杀手再射第二枪,维克多迅疾地掷出了芬兰刀。
锋利的钢刀,准确地穿透了女杀手的脑门,看过去她就像被钉到了墙上。
犹如一部杀人机器,在不到三秒钟的时间里,维克多就结束了两个人--这就是他的真面目。在“蜜月游轮”上破案的那种艰难,只是他很小的另一侧面。
维克跳上沙发,拔出了那把芬兰刀,女杀手的尸体颓然倒地。
维克多返身走回廊道,顺手按亮了电灯。
廊道尽头,那个半昏迷的彪形大汉还没有断气,还在发出痛苦的呻吟。他有着一脸浓密的络腮胡须,从相貌和肤色判断是个南美人。
“说,是谁叫你们来的?!”维克多拎着他的头发问,用芬兰刀在他的脸上磨蹭。芬兰刀上的鲜血和脑浆,涂满了他的脸。
“你,你死定了…我们是‘黑色死亡阵线’……你别想让我说出什么……”
彪形大汉喘息着说,他的眼白都充满了血。
“见你们的鬼去吧!”
维克多的右手腕一抖,芬兰刀割断了彪形大汉的颈动脉。
他喷出了那么多的血,染红了一片墙壁。
脱下自己的西装,熟练地包扎好了左臂,维克多迅速地离开了这套公寓。
“嘿,这够那些蓝衣警察忙乎一阵子的了。”在徐徐下降的电梯里,维克多想到血泊中的那两具尸体,自言自语地说。
那些电影里、小说中的有关打斗、枪战的镜头和情节,几乎都是瞎编的--其实,在现实生活中,性命攸关的搏斗,往往仅在一两秒钟内就决出了胜负。
维克多感谢高级警官学院那些严酷的教师,感谢这些年来自己每天耗费两个小时的训练,这些因素决定了他能在一两秒钟内作出快速的反应,并稳操胜券。
同时,维克多也感谢上帝让他有机会一展身手--有些同事苦练了数十年,上帝却没有给他们这一两秒钟的机会。
太阳初升,辉映着“蜜月游轮”。
在新普罗维登斯贩码头旁,这艘银光闪闪的巨轮,还在和煦的晨风中酣睡。
维克多轻手轻脚地走进了一片洁白的舱房,他看到芭芭娜还俯卧在床上,他不想吵醒她。
“亲爱的,你回来了?”
芭芭娜醒了,从床上撑起了身体,她一眼就看到他包扎着绷带的左胳膊。
“怎么,你受伤了?!”
芭芭娜从床上跳了下来,赤着脚,穿着睡衣,扑到了维克多身旁,捧着他那受伤的左臂。
看到她这副既关心又焦虑的样子,维克多心里好感动,他觉得即使是掉了脑袋也值得。
“没伤到骨头,没事!我想过五天就会长好的,我身上的细胞再生能力特别强。”
维克多笑着说,他想芭芭娜真该看看他的裸体的,他的身上有好几处洞眼。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芭芭娜关切地问,睡衣的衣襟敞开着,露出了半雪白的酥胸。
“我在巴黎的地铁里遭抢劫了,我不肯掏出皮夹,那人就给了我一枪……”
维克多说,他的眼睛盯着她那深深的乳沟。
“活该,那个劫匪真该朝你的眼睛开两枪!”芭芭娜的脸一红,她拉上了睡衣的衣襟,有些愠怒地说。
“好了,不说笑话了。告诉你,我现在知道是谁给‘劳埃伦斯公司’写匿名恐吓信了。”维克多不再嘻皮笑脸,他边说边穿上外衣。
“哦?是谁?”
“是‘黑色死亡阵线’!”
“奇怪,这不像是他们以往的手法呀。”
芭芭娜皱起了双眉。赫赫有名的“黑色死亡阵线”,每年都要制造几起骇人听闻的恐怖破坏惨案,而每次行动前他们都要亮出自己的旗号,大肆宣扬一番。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未经证实。不过,小心肝,真要是他们的话,咱们的麻烦可大了。”维克忧心忡忡地说。
“我想,应该告知赵浩明。”芭芭娜说。
“到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他的。还要告诉他我们的真实身份,不过这也许是多余的。”维克多沉吟一番,忽然话题一转,问:“那个老汉斯顿怎么样了?”
“他呀,已经收殓装箱,存放在游轮冰库的一个秘密所在。我想,在游轮返回纽约港之前,任何人都不会再看到他了。”芭芭娜回答。
“办得好!亲爱的,再过四个小时,我将让你看到一个奇迹!”忧虑的神色从脸上消失,维克多喜孜孜地说。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奇迹。下一次你再外出,一定要带上我!”芭芭娜说,在转身走开之前,她在维克多的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颊吻他,维克多又惊又喜,愣住了。
“这是我表彰你的勇敢,没有其他什么别的意思。亲爱的你别想入非非。”
芭芭娜说,走进了浴室。
上午九点许,新曾罗维登斯岛上初夏的阳光分外灿烂。
维克多和芭芭娜,又站在高高舰桥上了,他俩的身旁一位摄像师正操纵着机器。
游轮停泊的码头上,站满了欢送的人群。
经过七十二个小时的“孤岛野营”,到了一百对新婚夫妻返船的时刻。
一对对新郎新娘,走下接送的轿车,踏着红地毯铺成的甬道,走向这艘超级豪华游轮。
布恩诺和维拉,凯德和艾娃,特蕾莎和法默,丹尼尔和沃特丝,瓦兰斯和雪莉……一对对新婚夫妻走来了,他们有的瘸了腿,有的晒黑了皮肤,但都显得神采奕奕,确实像换了一个崭新的人。
看啦,又一对新娘新郎走来了,那是年青的新娘莫琳和--老汉斯顿!
查理·汉斯顿身穿他常穿的白色西服,结一条紫红色的领带,他神采飞扬,仿佛年轻了许多。
“喔,我的上帝,查理,汉斯顿复活了!”芭芭娜附着维克多的耳朵,惊叹道。
“不是说你不相信奇迹么?”维克多笑着说。
“从现在起,我……相信了。”芭芭娜说,她盯着他看的碧绿色的瞳仁里,漾出了一丝爱意。
“呜!--”
上午十时整,“蜜月游轮”拉响了汽笛,缓缓地离开了新普罗维登斯岛,驶向大海。
浪花四溅,难忘的巴哈马群岛留在了身后,“蜜月游轮”向加勒比海最东端的巴巴多斯岛驶去--新的航程开始了。
(五)假戏真做的直播触发剧烈的反响
这艘载客近千人的“蜜月游轮”上,只有五个人知道吕西安·阿拉贡扮演了查理·汉斯顿。
这五个人是:赵浩明二副、维克多、芭芭娜、莫琳,还有阿拉贡自己。
“莫琳小姐,二副先生告诉我,你的丈夫并非是自杀的。非常对不起,他们要我装扮成你的丈夫,这对破案有好处,对你本人也有好处。”在荒岛的野营平房里,阿拉贡初次见到莫琳,就对她这么说。
他努力想使这场非谈不可的话显得轻松些,“唯一没有好处的,就是我吕西安,阿拉贡!如果你的丈夫真是被谋杀的,他们很可能还会来要我的命。不过,我不能拒绝我的朋友勒内,扮演你的丈夫对我来说也是一场挑战。莫琳小姐,我希望我们能够很好地合作,让他们尽快查出谋杀你亡夫的凶手。这样好吗?”阿拉贡说,他显得非常诚恳。
经过化妆,阿拉贡的确酷似查理·汉斯顿。
莫琳瞥了一眼陪同阿拉贡来的赵浩明,她无声地点了点头,丈夫的暴卒,曾使十九岁的她惊恐万状,莫琳现在觉得好受多了。
这天深夜,那套一片洁白的舱房里,进行了一场有趣的对话。
“亲爱的,你从哪里挖出了一个这样的活宝?”上床时,芭芭娜撩开毛毯,一边钻进去,一边问。
“那你就不用多操心了!我只能告诉你,他通过了德莱蒙检察官的检验。”
维克多回答,他觉得很奇怪,以往芭芭娜上床时从来不和他说话的。
“他确实太像老汉斯顿了。嘿,不知道莫琳在十天之内嫁了两个汉斯顿,到底有什么感受?”芭芭娜说,按熄了床头的壁灯。
“你应该多想想如何查出谋杀的凶手,而不是去揣摩莫琳的感觉!如果你真想知道她的感受,你不妨亲身去试一试……”维克多笑道。
“呸,你别太得意了!我说他像,并不意味着他就是汉斯顿,万一哪一天他露出了破绽,我们岂不是弄巧成拙?”芭芭娜尖刻地说。
“那么你说,难道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只有走着瞧了,好戏还在后头。另外,还有温迪被杀案,两案虽然不是出自一个人或一伙人的手笔……小姐,我们这条船上真是杀机四伏呀。”维克多说,十分感慨。
“不然要你干嘛?”芭芭娜反诘。
“我是一个无能的笨蛋……”维克多喃喃。
“不和你斗嘴了,睡觉吧。明天要忙上一整天,明晚还要直播呢。”芭芭娜说,她在裹紧毛毯之前,突然凑近身体,在维克多的唇上轻轻一啄。
“晚安!”芭芭娜说,这一次她没做任何解释。
“晚安!”维克多说。该死,她的吻馥郁甜糯,维克多知道今晚他又要失眠了。痛苦的普罗米修斯!
又一个夜晚降临了,晚餐后一百对新婚夫妻又汇聚在“魔幻夜总会”里。
在异彩纷呈的演出之前,照例是抓阄推选出今晚的皇帝和皇后。
抓阄的仪式照例由船长布恩诺主持。
布恩诺站在表演台上,他身穿大花袍下着灯笼裤,脸部涂得青紫,手里拿着金色的三叉戟--游轮就要过赤道了,按照传统的习俗,船长装扮成了海神。
一位装扮成海妖的女郎,捧着那个纸盒,出现在表演台上。
布恩诺将手伸进纸张盒,取出了一张纸片,展开后一看,高声宣布道:“女土们,先生们,请允许我宣布,今晚的皇帝和皇后是--亿万富翁查理·汉斯顿和他年青的娇妻爱弥尔·莫琳!”
夜总会里,音乐声大作,几束灯光准确地照射着汉斯顿和莫琳的包厢。
“汉斯顿”和莫琳站起身来,他挎着她,缓缓朝表演台走去。
“糟了,糟了!”夜总会的最后排,摄像机旁的芭芭娜,抓住了维克多的左腕,在他的耳边叫道。
今晚是星期五,周末,又恰逢“人间天堂”栏目开播三千期纪念日,联播网特地安排了一个“人间天堂”栏目的特别节目,这节目长达三个小时,其中“魔幻夜总会”是现场直播--所有的场景不经剪辑,直接送上通讯卫星,直接被数亿观众的电视屏幕所接收。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汉斯顿”露出了马脚,那么对“劳埃伦斯公司”,对欧洲新闻联播网,对国际刑警组织来说,都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怎么样,关机换镜头吧?”芭芭娜急促地问,通常现场直播都有临时的应急措施。
“不!”维克多无声地摇了摇头,他的左手不知不觉抓住了芭芭娜的手。
这时,“汉斯顿”和莫琳已经走到了表演台的中央。“汉斯顿”笑容可掬,模样谦恭。
“皇帝皇后,你们已领受了众人的祝福了。现在,我想问皇帝几个问题。”
“海神”布恩诺说,开始插科打诨。
“请吧。”镇定自叵的“汉斯顿”说。
“你说,什么是世界上最宝贵的?”布恩诺问,故意眨巴着眼睛。
“我想,世界上最宝贵的是金钱!”“汉斯顿”断然回答,引起一阵掌声。
“金钱?难道不是青春吗?”布恩诺瞥了一眼莫琳,狡黠地诘问。
“不是青春,是金钱,是财富!”“汉斯顿”的再次强调引发了一片笑声。
“那么请问,世界上最悲哀的又是什么?”布恩诺又发问了,努力想使话题色情一点。
“我认为,最悲哀的没有发财的机会!”“汉斯顿”的回答,又引发了哄堂大笑。
“不,不,不!我认为,最悲哀的是得不到爱情!”布恩诺喊道,他扭动着屁股,做了一个性交的动作。
“上帝让我们人人平等,可是在我们的生活里许多人却得不到发财的机会,因此他们成了穷人。”
此时,“汉斯顿”已撇开了布恩诺,自顾自发表讲演--一如亿万富翁们经常表现的那样。可以看出,他动了真情,双眼炯炯发光。
“哦?这是你在荒岛野营地里得到的启示?”无可奈何的布恩诺,耸了耸肩膀。
“不错!我想,今后只要我有能力,我一定会帮助那些穷人,我一定会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摆脱贫穷,让他们都能过上我们这样的生活!”仿佛在向上帝宣誓,“汉斯顿”仰天说道。
掌声雷动,夜总会里欢呼声四起!
“啊,说得太好了!希望人们都能过上富裕的生活,希望大家都能光顾我们的游轮!”布恩诺适时地插话,并将手一挥,“现在,请诸位欣赏的康康舞,叫做--你让我发财,我让你快活!”
在追光的光束里,“汉斯顿”挽起了莫琳的手,气度非凡地缓缓下场。
夜总会里,全体起立,向他们鼓掌致意。
“汉斯顿”没有露出破绽--亿万富翁的每一句话都可以成为至理名言。
“喂,你弄疼了我!”在康康舞的前奏曲声中,芭芭娜叫道,她甩脱了维克多的手。不知怎么,她忽然却一纵身,扑进了维克多的怀抱。
在黑暗中,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欧洲新闻联播网的“人间天堂”特别节目,在世界各国的电视观众中引起了热烈的反响,人们尤其欣赏查理·汉斯顿的即兴演说,无数个电话挂到联播网总部,表示赞同表示支持。
许多观众说,听了老汉斯顿的讲话,他们都热泪盈眶。
然而,在纽约“汉斯顿联锁商场”总部大楼的一间写字间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丹尼、麦克、杰克逊、艾米丽和道格拉斯,琳达和卡加里--汉斯顿家族的七个主要成员,全都聚集在这间屋里。
看了“人间天堂”的特别节目,他们全都如惊弓之鸟,从纽约城各处来到了这间密室。
他们或怒气冲冲,或愁肠百结,或不知所措。
“混蛋,我们受骗了!杰克逊,你不是告诉我们,查理已经死了吗?!”大女婿道格拉斯,恶狠狠地瞪着汉斯顿的小儿子,吼道。
“没错!对方是这么通知我的,不信你们自己看看这些照片!”
杰克逊把一迭照片朝他们猛地一甩。
照片如扑克牌般散开,每张照片上都有一个吊死的老汉斯顿,只不过拍摄的角度不同而已。
“这照片是伪造的!你应该马上通知银行中止汇往洛桑的那一百万美元!”
二女婿卡加里提醒,杰克逊跳起身来,直扑屋角的那部电话机。
“啊,我损失了两千万美元,我的两千万……”大儿子丹尼捧着自己的头,痛苦万分地呻吟。
得到父亲已死的密报后,丹尼中止了几项正在洽谈的生意,聚集了一大笔款项,准备在父亲噩耗正式发布的时候,收购本公司自然会下跌的股票。谁知父亲没死,今天股市收盘时公司的股票反倒急剧上扬了,为了保持家族成员的控股数量,丹尼又不能抛出他所掌握的股份,为此他遭到了巨大的损失。
“别他妈的像个女人样!我们的损失并不比你少!”道格拉斯骂丹尼,“我们现在陷入了困境:第一我们必须去找那些骗子,要回我们被骗去的一百万元;第二我们必须做出抉择,要不要再找人去干;第三我们必须考虑到,那些骗子也许会向警方告发,从今天起我们必须注意,不能再这样聚集在一起了……”
“呜,呜,呜……我说过的,我们不能干这样丧天良的事,都是你们……”
汉斯顿的小女儿琳达哭了起来,浑身乱抖。
“我记得,七张票都是打勾的,你当时是不是划错了?”大女儿艾米丽阴毒地驳斥她的妹妹。
“你怎么这么说,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为维护自己的妻子,小女婿卡加里骂艾米丽,两人横眉竖眼地攻讦了起来。
“别吵了,你们都忘了还有一种可能性!”突然,二儿子麦克大叫了起来,“如果我们见到的照片是真的,如果我们雇的人真杀了老查理,我们拒付那一百万,他们会不会转过来杀我们?如果老查理已经死了,我们今晚在电视上见过的又是谁?……啊,太可怕了,警方也许已经掌握了一切,我们都要完蛋了!”
听了麦克的话,屋里的人全都惊呆了。
“呸,你别胡说八道了,侦探小说看得太多了吧?哪有你说的这种可能性,白痴!”大女婿道格拉斯怒斥。
密室里,又爆发了新的一场争论。
密室里谁也没有注意到,和这座大楼遥遥相望的另一座摩天大楼里,有一扇窗户敞开着,有人在那窗户内,用高倍望远镜监视着他们。
远离纽约,在美国国土另一端的西雅图,由于时差的关系,这里才是晚上十时。
在西雅图南郊的那幢十层楼房里,“黑色死亡阵线”的头脑英田鸠夫和他的伙伴们,刚欣赏完“人间天堂”的现场直播……“狗屁,资产阶级怎么会给穷人一丝机会呢?他们只会榨取劳动者的血汗,虚伪至极!”
几个人在评论老汉斯顿的演说,议论纷纷。
英田鸠夫冷笑着,没有说话。
这时,那个戴眼镜的波多黎各青年,匆匆推门而入,坐在英田鸠夫身旁。
“头,刚刚接到巴黎的消息,我们派出的那两个人都失踪了,那个CIR勒内先生并没有被除掉。”波多黎各青年说。
“唔,他的确不简单。”英田鸠夫不动声色地说,“我想,我们应该挪挪窝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让……我们安插在船上的那两个人把他干掉?这样岂不干脆多了?”那个名叫耶尔森的北欧白发青年问。
“不行,他们两个另有任务,不能让他们引起别人的任何一点猜疑!况且,我想他们不一定能够对付得了勒内。要除掉勒内只有在陆地上。”英田鸠夫说。
“头,让我们去吧!”
几个组织成员,争先恐后地要求。
“算了,再让他快活几天,在我们的大行动之前,我自有办法除掉他!”英田鸠夫说,站起了身。
佛罗伦萨郊外的庄园,迎来了黎明。
庄园晨雾缭绕,鸟声啁啾。
在宽敞的卧室里,那个穿着睡袍的满头灰发的汉子,结束了和巴西圣保罗的通话,放下了话筒。他的面前,垂手侍立着那个络腮胡和那个秃头壮汉。
“乔瓦尼、朱利奥,你们可以动身去圣保罗了。我已安排好了一切,我要你们好好地享受那个臭婊子的肉体。你们出去时,请把我的吉卡放出门,它一定尿急了。”灰头汉子说。
“是,教父!”
络腮胡和秃头壮汉,异口同声地说。
(第2章完)
魔鬼蜜月
------------------------------------------最近太忙上网的时间不多所以发文少了一点,在这里我先说声对不起。
另外我想问一下斑竹,这里出了原创作者还有尊敬的原创作者和龙门原创作者,我什么时候可以升到后两个职位。
------------------------------------------魔鬼蜜月
第三章南美繁华都市里的暴虐和蹂躏
(一)是高尚的游戏还是罪恶的堕落
这一天午后,维拉和艾娃手拉着手来到游轮的“琼宫电影城”。
“琼宫电影城”位于“蜜月游轮”甲板下的第五层,它由十来间迷你型的电影室所组成,还有六间可用电脑点片的电影室,是一座名符其实的电影城。
一步入电影城的大门,维拉和艾娃就赶上了一场好戏。
影城门口,那对同性恋“夫妻”乔尼和伊斯特,正对着几个女侍和一个保安人员,大吵大嚷。
黑人乔尼穿着海魂衫和短裤,露出橡树一般粗壮的黑胳膊黑大腿,看样子他是喝多了,他边怒吼着,边要追打那几个女侍。
他的“妻子”伊斯特,穿着一条白色的超短裙,裸露着毛茸茸的一双细瘦的腿。
他的超短裙上,有一滩咖啡的痕迹,他指着这滩痕迹,发出尖声的咒骂。
看样子,是哪一位女侍不小心,将咖啡泼到了伊斯特的身上,乔尼为此大发肝火。
穿治服的那个保安人员,使劲地拦住乔尼。
影院小服务室里,那几个女侍缩成一团,面无人色。
维拉和艾娃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个场面的确很有趣,她们想不到同性恋者脾气竟这般大。
这时,暴怒的乔尼突然挥起了巨大的拳头,击向那个保安的下颏,一拳就将他击倒在地。
紧接着,乔尼像一只雄狮,扑向那些女侍。
“慢,乔尼先生!有话慢慢说,不要动粗。”
二副赵浩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他按住乔尼的肩膀,和颜悦色地说。
乔尼回过头,怒视着赵浩明。
赵浩明虽然魁梧壮实,但乔尼还比他高一个脑袋,肩膀也比这个华裔宽阔得多。
乔尼忽然挥拳,击向赵浩明。
赵浩明将身一扭,不知怎么就躲过了。
乔尼恼羞成怒,挥拳又真诚向赵浩明,朝他的太阳穴狠狠击去。
“你去死吧!”乔尼大吼。
“且慢!”赵浩明猛然发声。
只见这华裔二副伸出左手的中指和食指,闪电般地朝乔尼的胸脯一点,点中了他胸骨中线第三肋间玉堂穴旁开四寸的“鹰窗穴”。
乔尼只觉得遭电击似地浑身一颤,他击向赵浩明的右臂僵在空中,就像一个牵线木偶人。
“好!”周围围观的人,无不拍手欢呼。
“亲爱的,你怎么了?”伊斯特带着哭腔叫道,他奔上前,抱住了乔尼。
“他没事的,你带他回去吧。”赵浩明说,他走过去,一拍乔尼后背的肩胛骨。
乔尼僵直的臂落下来了,他满头是虚汗。
伊斯特揽住了他的腰,搀走了他。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围观者四散走开。
“二副赵的中国功夫,真厉害!”艾娃说。
“有这样的人保护我们,绝对安全。”维拉赞同,她拉起艾娃的手,走进电影城。
两人商议了一会儿,决定看“三维电影”。
走进那间小电影室,她们用电脑点了一部恐怖色情片《吸血僵尸戏美女》。
她俩手拉着手,坐在舒适的沙发上,这间小电影室里只有她们两个。
一阵片头音乐过后,出现了异常逼真的图像,一具可怕的僵尸慢慢爬出千年的古墓。
“三维电影”又叫“全息电影”,是用三部特殊的摄影机从三个角度拍摄,然后再用三部特殊的放映机从三个角度放映,在三条光束的交汇点产生了立体的影像,完全和真的一模一样。
千年的僵尸变成了一个俊美的青年,他诱惑了一个个妙龄女郎,先和她们上床,再啄取她们的脑汁和血液。
电影非常恐怖刺激,但维拉和艾娃却心不在焉地看着。
“艾娃,游轮已经开过了巴巴多斯,开过了特立尼达和多巴哥,你上次答应我的事,到底考虑了怎么样了?”维拉抚着艾娃的手,问。
“我……同意。不过,我还没有告诉凯德,不知道他……”艾娃羞涩了起来,吞吞吐吐地。
“别那么犹豫不决了!我知道,这船上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夫妻,都参加了换妻俱乐部。因为我是船长的妻子,而你是大副的新娘,那些人才不敢打我们的主意。
我想我们主动点,否则,我们太……”维拉说,开始抚摸起艾寻的大腿。
“凯德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他可能有心理障碍……”艾娃解释,神情恍惚。
“这是高尚的游戏,并不违背教义!再说,这又不会有任何的损失……我那意大利佬,对你可是非常向往的……”维拉的手,移到了艾娃的大腿内侧。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艾娃终于松了口。
“我看这样,今晚……”维拉附着艾娃的耳朵,窃窃私语。
在三条光束下,那知年的僵尸咬开一个裸女的头颅,张大血盆大嘴,滋滋有味地吸食着她的脑浆。
夜阑时分,船长布恩诺走出了导航室,他心情舒畅,哼着他故乡热那亚的渔民小调。
巴哈马、巴巴多斯、特立尼达和多巴哥,游轮三次的停泊,游客三次上岸游览,一切都安然无恙,一切都在原定计划进行,布恩诺能不感到得意么?
蜜月游轮已越过了赤道,正在平稳地驶向南美洲巴西的都市--圣保罗,在这南美洲最繁华的都市他们将逗留四天,游览圣保罗及邻近的另一座具有“南美巴黎”之称的里约热内卢。
此时此刻,布恩诺在心里讥笑他的二副赵浩明,他觉得他虽然在美国出生是美国公民,但骨子里仍是一个中国人--同时像所有的中国人一样,他过于谨小慎微,做事瞻前顾后--他真不应该出来航海,而应该呆在纽约去当保险公司的保安。
最使布恩诺得意的,是他接到“劳埃伦斯公司”董事长的电话,在电话里董事长高度赞扬了他,并说他最欣赏的是布恩诺每晚主持的晚会,布恩诺能放下一船之长的尊严,为游客们逗乐,的确认真贯彻了公司的宗旨。
董事长说,公司已经在组织第二轮的“蜜月旅游”,如果没出意外的话,还准备请布恩诺提任船长。
布恩诺往自己住的舱室走去的时候,他非常兴奋,这种兴奋引发-场他一阵阵抑制不住的性冲动。他恨不得一进屋,就把维拉按倒在床上,边干她边告诉她这一喜讯。
布恩诺和维拉的舱室,无论是装修还是装饰,都呈一片碧绿的颜色,这颜色能使布恩诺想起故乡那一片片郁郁葱葱的橄榄树林。
走进舱室,布恩诺发现维拉不在。这么迟了她还跑哪去了?
布思诺咕噜着,走向套房的浴室问。
在莲蓬头的冷水冲沐下,赤裸的布恩诺拍着棕毛密布的胸膛,大喊大叫着,他觉得冷水更激起了他的性欲,他的阳具硬梆梆地挺着,亢奋极了。
披着浴袍走出浴室的布恩诺,看到沙发旁的落地灯亮着,一个身装白色紧色短裙的女郎坐在光圈里,她苗条婀娜不像维拉那么高大。
“嗨,艾娃,你怎么在这里?维拉呢?”
布恩诺问,他感到有些奇怪,大副的娇妻从来没有单独走进他的卧室。
“我……我认为……维拉都告诉你了……”
一片绯红涌上了俄裔女郎白晰的双颊,艾娃站起身来,吞吞吐吐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
布恩诺大笑了起来,他记起来了,不久前的一个晚上,疲累不堪的维拉曾说起,她要请一个女郎来替她“受苦”。当时,布恩诺曾问这个顶替者是谁,维拉说出了艾娃的名字,他以为这仅仅是夫妻间为了增添性快感的玩笑,一笑了之。
想不到,这竟然将成事实……
在布恩诺的笑声中,艾娃更加羞涩了,她面庞通红,转身要走。她的短裙扬起,在圆如满月的臀部下,那一双修长纤细的大腿,美得令人晕眩。
“喂,你别走,我还有话问你呢!”
布恩诺急奔过去,从背后当胸抱住了艾娃。
艾娃的个子只到布恩诺颏下,她挣扎着,而她扭动的臀部磨擦着他,使他更抱紧了她。
“我问你,你到我这儿来,维拉是不是去了凯德那儿?”布恩诺紧贴着艾娃问。
艾娃的挣扎顿时显得无力了,她点了点头。
“那么,咱们还磨蹭什么?”布恩诺有些气恼地问,他低下头,吻着艾娃光洁的后脖颈。
艾娃停止了挣扎,浑身似乎都痪软了。
布恩诺边吻着她的脖颈,双手开始隔着衣裙揉捏着她跳动着的双峰,说心里话他对她是垂涎已久的。
在他粗暴的揉搓下,艾娃几乎要瘫倒了。
布恩诺抱起了她,走向卧室的大床。
艾娃被扔到了床上,布恩诺扑向她,急切地脱下了她的高跟跬,以及那透明的丝袜。
艾娃光裸的大腿,又健美大苗条,那一双脚丫白里透红,脚指甲极富光泽,脚指头匀称小巧--布恩诺如获至宝,忍不住捧住她的脚丫,一阵狂吻。
“……不要……不要……”艾娃酥痒难熬,使劲弹动着双脚。
布恩诺更主动,他跳起身来,仲出毛茸茸的双手,去剥艾娃的衣裙。衣裙,乳罩,紧身内裤,都落到了地上。
布恩诺就像一个熟练的厨师,几分钟就剥光了一颗洋葱。
艾娃美丽的胴体,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他面前了:俄裔女郎的乳房,又挺拔又小巧,赭红的乳头有如承露的草莓,乳晕上还有金黄色的茸毛,她的胴体散发出一缕白桦树林的清香,在两腿之间金毛浓密之处这种气味更加清新……这一切,都与维拉绝然不同!
布恩诺惊呆了,他久久地盯着全裸的她。
“船长,把你的船开进我的港湾吧……我要你像对待维拉那样对待我!”
艾娃睁开了长长的睫毛,盯着布恩诺说,她似乎已抛却了她的羞涩。
布恩诺发狂了,他扒下了自己的睡袍,像一只棕色的大猩猩,扑向了白如凝脂的她。
他并没有正面驶入她的港湾,他猛地将她翻了一上身,从她意想不到的航道猛地戳入了她的身体。他那巨的轮船,开足了马力。
“啊……!”艾娃惨叫一声,晕厥过去了。
深夜,大副凯德离开了轮机部主任的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舱房。
凯德开门进房,舱房里黑黑呼呼的,没开一盏灯,他心里顿时有些诧异。
刚关上门,正要开灯,凯德就被一个人抱住了。这是一个女人,她浑身散发着“巴黎之梦”香水浓郁的气味,这瓶昂贵的香水是凯德临登船前,送给他的妻子艾娃的。
在第一秒钟里,凯德还以为这女人就是艾娃,但马就就觉得不对劲--艾娃没这么高,没这么丰满,她的吻也从来没有这么如饥似渴。
凯德吓出了一身冷汗,他马上想到了那个被剖腹的女人温迪,那发狂的凶手也许也会杀男人!凯德又想到了,他刚才经过游轮后甲板时,看到联播网摄制组的勒内和芑芭娜还在那儿游荡,形迹有点鬼鬼祟祟的,很可疑;凯德准备明天要向二副赵浩明提出这件事,杀人凶手或许就是他们俩。
“谁,你是谁?!”
凯德大喝一声,推开了紧搂着他的女人,揿亮了舱室的顶灯。
这时,凯德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是船长布恩诺的新娘维拉!维拉脸部高高的颧骨上挂着得意,她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身材高大丰盈的维拉,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粉红色睡衣,睡衣里黑色的乳罩和亵裤清晰可见--她这种装束,就像呆在自己的寝室里。
“是你,维拉?请原谅,我……”
凯德用手背擦了擦嘴唇,那上面有维拉的口红和唾沫,他为刚才那用力一推有点儿抱歉。
“没关系,凯德,你要喝点什么?”
维拉笑道,万般风情地走向酒柜。
“来一点朗姆酒加杜松子酒。咦,艾娃呢?”
凯德脱下了制服,开始感到有点奇怪了。
“她呀,她在和布恩诺下棋聊天,今晚由我来陪你。你先洗个澡,然后咱们上床……”
维拉神情自若,端来了凯德想的鸡尾酒。
“你说什么?!维拉,你……你没生病吧?”
凯德大吃一惊,神色俱变。
“我没事。凯德,你也轻松轻松……”
维拉放下酒杯,媚笑着替凯德解下领带。
“啊,我明白了!原来,你们在搞……换夫的把戏!”凯德终于恍然大悟,叫了起来!
“不错。你不认为,这种游戏很有趣吗?”
维拉坦然地说,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啊,上帝,想不到艾娃会背叛我!不行,我得去把她找回来!”
凯德推开维拉,就要往门外冲。
“你不能去!这时候,她也许正在布恩诺的身下快活地叫唤呢!维拉死死抱住了凯德。
凯德挥拳要揍维拉,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死劲地擂起自己的脑袋来了。
”上帝呀,你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凯德带着哭腔叫道,倒在了沙发上。
”可怜的孩子,你为什么这么悲伤?明天一早,艾娃不是就完整无缺地回到你的身边?在《旧约全书》里,罗得的两个女儿和他同寝,她俩所生的儿子后来还成为摩押人和亚扪人的始祖呢!“
维拉跪在了沙发前,抚摸着凯德的短发,像一位体贴备至的圣母。睡衣的胸襟敞开了,露出了她那蜜色的豪乳。
在她充满蛊惑的劝说和抚慰下,凯德渐渐平静下来,他盯着那高耸的肉团,眼里闪出了既被诱惑又意欲报复的神色。
凯德感到性的冲动了,以往在他的意识深处,何尝不潜藏着对维拉肉体的艳羡?
”喂,起来吧,让我来服侍你……别以为我们美国女人,都是粗鲁而暴躁的……“
维拉说,脱下了凯德的衬衫后,她站起身来脱光了自己。
凯德灰色的眼睛不由地发直了,以前他总认为妻子的身材是世界上最棒的,现在才知道这是了孔之见。
维拉曾是百老汇的歌舞演员,她的胴体和艾娃体操运动员的体型大不相同,艾娃性感,而维拉则是性感加肉感!
蜜色的皮肤极富光泽,维拉的双肩线条优美,弧线流畅,有着棕色乳头和乳晕的高耸乳房,能把头搁在它们之中的人真是有福。平坦肚腹上的美妙的脐眼,就像要承受美酒的酒杯。
不知为什么,她两腿之间的褐色的毛,却远不如腋毛那么浓密。
维拉最与众不同的,确实是那双她引为自豪的腿,两条腿异常修长,而且又非常丰盈,她并腿站立时,两腿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凯德感到自己膨胀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就像柏林郊外泽地里的青蛙一样盯着一条蛇,青蛙想摆脱蛇的诱惑跳开它,可却一步步跳进它的大嘴--小时候他总弄不清这是什么原因。
被维拉牵引着,凯德一步一步地走向浴室。我要堕落了,凯德在心里悲哀地叹息。
在浴室里,凯德被维拉除却了最后的遮挡。
一切都暴露无遗,再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维拉伸手去开水喉,凯德却一下扳过她的身子,他捧起她那滚圆圆的屁股,一下子就进入了她早已充分润滑的部位。
”啊……好孩子,温柔点……好吗……“
维拉呻吟了起来,娇声恳求。
凯德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压在布恩诺身下艾娃的影像,他亢奋起来,快速地冲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忘却心头的烦恼。
”不,不,你慢点……慢点……“维拉说。
”啊……!“凯德猛然大叫一声,随着一阵抽搐。
莫琳是这么劝阿拉贡的,这么多天共同生活在一起,她已经模糊了汉斯顿和阿拉贡的区别。
这种变化是逐渐发生的。那一天,当了皇后的莫琳回到舱室里,还对阿拉贡这么说:”先生,你说得太好了,我想汉斯顿要是活着,他一定也会这么说。“狗屁!阿拉贡心里想,那该死的亿万富翁才不会关心给穷人一个机会的,他关心的只是使自己的财产增值再增值。
阿拉贡很自豪,这么多天来他成功地扮演了老汉斯顿,竟连他的亲属也瞒过了,这足以证明他的演技有多么伟大。
那一天,维克多告诉他,老汉斯顿的案子有了线索,这全归功于他出色的演技,阿拉贡高兴得一个晚上没睡着--这是他成为流浪汉以来前所未有的。
阿拉贡到现在才知道,当一个亿万富翁有多累,他得定时服种种医生指定的药,他得每天到健身房去健身,然后去桑拿浴,然后去按摩……他看到任何人都得做出一幅至高无上的笑容。蜜月期间,他虽然不用处理”联锁商场“的事务,但是他每天还必须挂电话到世界各地的赛马场,给他雇的经纪人下各种各样的指令--正逢赛马的赛季,亿万富翁需要这方面的娱乐。
然而,他感到最累的,还是应付”他“的新娘--爱弥尔·莫琳。
”亲爱的,打鼾了吗?“
每逢深夜他醒来,都要问身边睁着双眼还未入眠的莫琳。
”你……没有。“莫琳总是这样回答。
阿拉贡当然明白莫琳为什么难以入眠,是性的渴求使她焦躁,他的肉体也常蠢蠢欲动,但他一想到老流斯顿的尸身正躺在游轮的冰库里,与这张床隔不了几层舱板,他就兴趣索然。
莫琳一定不知道坶汉斯顿还在船上,阿拉贡这样想,但他又不愿意告诉她这一事实。
这一天晚上,阿拉贡忽然半夜醒来,发现莫琳的手正在扶摸他,她的手像一片羽毛,又轻柔又痒骚。
近来由于丰盛的饮食,由于每天的健身,阿拉贡浑身的肌肉鼓胀了,皮肤也紧绷了,他挺愿意让她抚摸一会。但是,他还是拿开了她的手。
”睡吧,亲爱的,你不困吗?“阿拉贡说。
莫琳收回手,转身背朝着他,不一会儿她那儿发出了啜泣声。
”莫琳,莫琳,你怎么了?“阿拉贡揿亮的壁灯,扳过了她的身体,发现她泪流满面。
”亲爱的,别哭,别哭……“阿拉贡劝着。
莫琳的哭声更响了,她抽抽搭搭地说了起来。她说她在七岁时就和一个画家发生了肉体关系,她不是处女,她叫他不必紧张。她说她上船之后,老流斯顿从来没有行使过丈夫的职责,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莫琳宝贝,别伤心了,我想你会得到幸福的……“阿拉贡同情地劝,但自己也觉得他的话十分空洞。世道如此险恶,谁又能保证将来的幸福?
”我并不要你怜悯我,我只想请你……请你抚摸抚摸我吧……“莫琳掩面请求。
”好吧。“阿拉贡说。
揿熄了壁灯,阿拉贡钻入了莫琳的褥子。
阿拉贡嗅到了一股密林中幽兰的香气,这并非是人工制造的芬芳,而是少女自然的体香。
在黑暗中,阿拉贡伸手撩开了她的睡衣,睡衣下莫琳什么也没穿。
温暖、腻滑、光洁、细密、柔韧……阿拉贡的手掌立刻获得了无数的感觉!
少女就是少女,亿万富翁的妻子就是亿万富翁的妻子,她和阿拉贡以往睡过的那些老女人有天壤之别。
坚实而挺翘的肉峰,在阿拉贡的手下颤动,有一串吟哦荡出了少女的双唇,她弓起了腹部,逗引着他的手伸往更幽深的涧谷,在那里浅草茵茵之中已流淌着涓涓的泉水……
阿拉贡觉得自己恢复了青春,就像一个阿尔卑斯山麓的年青牛郎,肆无忌惮地在山野中撒欢。年轻时,阿拉贡到过职权尔卑斯山。
阿拉贡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占有这个亿万富翁未曾占有过的女人,只要他能摆脱他死去的幽灵。
他想向他朋友维克多提出一个建议,待”蜜月游轮“停泊在圣保罗的时候,把冰库里的那个箱子转移到岸上去。
这些天来,维克多觉得一筹莫展,”温迪凶杀案“一点也没有进展。
这貌似十分容易侦破的案子,没有一点儿头绪,也没有一点线索。而那看似毫无破绽的”老汉斯顿孤岛自缢案“却峰迥路转,出现了一线光明。哈里·德莱蒙检察官采电话告诉维克多,纽约警方加紧调查,发现汉斯顿家族的几个主要成员十分可疑。
在兴奋之余,维克多又非常苦恼,他重新拟了一份疑凶的名单,上面有凡成绩尔、瓦兰斯、法默医生这些大名人,甚至还有查理·汉斯顿。维克多觉得,在这些人之中,G·法默医生最值得怀疑,他性格内向、表情阴郁,他很少参加游轮上的社交活动--这个着名的心理医学博士,长期和各种病人、各种病例打交道,难道就不会出现心理方面的问题?
尤其是这一段时间来,法默医生很少和他的新娘出现在公共场合,他们夫妻之间也许发生了什么龌龉,性格内向又和妻子不和的法默极有可能成为残杀温迪的凶手,她腹部极不熟练的解剖也许就是他布下的假象。
维克多把法默列为第一怀疑对象了,又经过了几天观察,他越看越觉得他是凶手,于是他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赵浩明。
这时,赵浩明才告知维克多,法默医生并非是凶手,不但如此,他这批名单上的那些名人也都不可能是凶手--因为他们都没有作案的时间。
赵浩明告诉维克多,案发的那天晚上,他所怀疑的这些名人,始终没有走出过他的视线。
听了这些话,维克多大为恼火,这个沉默寡言的华裔二副,白白浪费了他好多时间。同时,维克多这才知道,他和芭芭娜的舱室也许也安装了电视监视器之类的东西!
”那么,那天晚上,这一百对夫妻都在你的视线下,从深夜一直到凌晨?“维克多问。
”是的。“赵浩明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凶手只能是在游轮的员工中了。“
维克多和芭芭娜,重新开始对游轮的工作人员开始调查,就这样那对西班牙籍的夫妻费南多和詹尼娅就进入了维克多的视野。
和他俩一样,这对西班牙人是游轮开航前三个月才登记结婚的。根据电脑储存的资料,他俩的结婚手续是在西班牙的海港城市马拉加办理的--这一点引起了维克多的警觉。
西班牙人容易冲动,以费南多公牛一般的体魄来说,用啤酒瓶砸昏一个娇美的女郎,是轻而易举的事。
费南多成了维克多和苞芭娜重点监视的对象,他俩暂时还没有把这事告诉赵浩明。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维克多和芭芭娜越来越配合默契了。
”亲爱的,游轮就要到圣保罗了,我们又要心得晕头转向了,我真希望什么事也不做,好好地睡两天!“
这一天深夜临睡时,倒在维克多身边的芭芭娜说。最近,他们临睡时经常交谈,就像一对真正的夫妻。
”别想的这么美!我只希望这次停泊游览,能像巴巴多斯、特立尼达和多巴哥一样平安,我就心满意足了。“
维克多盯着天花板说,努力不看身边的诱惑,他想他能控制住自己--像一个禁欲者。
”我有预感,这一次不会平安……“
芭芭娜说,女人有女人的直觉。
”啊,上帝,万能的主!我不再杀人,也不愿被人所杀……“维克多开起了玩笑。
”亲爱的,答应我,这次上岸你不论到哪里,都要带着我!“芭芭娜仰起了上身说。
”好吧。“维克多不以为然地答应。
这时,随着一个轻盈的动作,芭芭娜扑进了维克多的怀吻,吻起他来了。
这是芭芭娜第一次热烈地吻他的唇!她那充满弹性的两片香唇,紧紧贴在他的唇上,渴望着他的回报,他果然给予了热情的反应。
在热吻中,芭芭娜的两片香唇渐渐开启了,她吐出了一缕如兰如麝的气息,接着她那甜糯润泽的舌尖也伸出了洁齿,轻弹着他的牙关。
维克多被少女芬芳的气息所笼罩了。他也张开了他的牙关,舌尖和舌尖深情地相撞了,纠缠在一起,他啜吸着她那弹动着的糯滑,感到从未有过的甜美。
在热吻之中,芭芭娜紧搂起他粗壮的脖颈,发出了一串串快乐的呢喃。
维克多也张开了双臂,紧抱着波裔少女纤细的腰肢,他那不安份的双手隔着她的睡衣,开始抚摸他渴望已久的胴体。
在他热情而轻柔的抚摸下,芭芭娜开始颤抖,他的手已钻入了她的睡衣,抚摸着她腻滑的大腿和扭动着的饱满臀部。
啊,站在电视监视器后的赵浩明,看到这一幅景象,会有什么感觉呢?维克多不禁想。
”嘟,嘟,嘟--!“
恰恰在这时,床头的电话响了。
恼怒的维克多拿起了话筒,他一瞥墙上的电子挂钟,钟上时针正指着凌晨两点。
”勒内先生,请你来一趟,我有要事找你!“
话筒里,传来赵浩明阴沉沉的声音。
混蛋,又是他!
游轮”魔幻夜总会“的大厅后面,还有两个较小的表演厅,一个仅允许男士进入,另一个则仅允许女士进入。
在这两个小表演厅里,经常表演那种”女士不宜“或”男士不宜“的节目。
让新婚夫妻分别欣赏这类节目的是”劳埃伦斯公司“。
别出心裁的安排--在长达四个月的环球航行里,如果让新婚夫妻时时刻刻呆在一起,难道不会乏味并进而互相生厌吗?
创造出种种条件,让游轮上的新娘新郎有机会短暂的发离,有利于保持他们之间的新鲜感,有利于增进夫妻之间的感情--”劳埃伦斯公司“真可谓用心良苦。
”来吧,请跟着我。“
赵浩明说,在他的引导下,维克多进入了那个”女士不宜“的表演厅。
推开这个小厅的侧门,赵浩明继续带着维克多往前走,这个华裔二副的脸上毫无表情。
维克多边走边打量,他知道这儿是表演厅的后台,这儿有一长排的化妆台,空气中还飘荡着激发人性欲的脂粉香。维克多知道,今晚刚在这里表演过一场地道的、具有南美风情的脱衣舞。
”你看吧,又是一个。“
赵浩明说,打开了后台拐角处的一个舱门。
又是一股迎面扑来的浓烈血腥味,维克多又看到了一具赤身裸体的女尸!
这个淡黄色头发的女郎,是先被勒昏后遭杀害的,她白嫩的脖子上还缠着黑色的尼龙丝袜。
这位不幸的女郎看上去非常年轻,好像还不到二十岁,她倒在道具影片和灯光箱之间的走道上,四肢摊开,浸泡在血泊里。
年轻女郎的阴阜被捅得血肉模糊,从耻骨到小腹也被划开了一条大缝,流出了灰色的肚肠,她的子宫也被摘除了,她的头部正套在那个布满血丝子宫里--这一切,都和温迪的惨状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这年轻的女郎刚刚被害,她身下的血还在缓缓流动,她温暖的身体还非常柔软,连那两块剜下的乳房也还没有僵硬!
看模样,她被害不超过三十分钟。
”她叫安格尔,今年十九岁,南斯拉夫人,执有德国护照。她是‘夜莺歌舞团’的脱衣舞女,昨天才由我们的海冥王直升机,从巴西的福塔雷萨接到我们的船上,作为期四天的表演。“
赵浩明介绍说,阴沉沉的嗓音近似冷酷。
蹲着的维克多站起身来,搓了搓大手,他想抽烟,但又忍住了。
”赵,我想知道,在过去的这一小时里,你们游轮的那个西班牙人费南多在哪里。“
维克多看着赵浩明说,十分有把握的样子。
”难道,你怀疑他?“赵浩明问。
”不,随便问问而已。“维克多回答。
”那好吧。“赵浩明解下腰带上的无线电话,按了几个键钮,轻声地问了几句什么。
”勒内先生,轮机部主任说,费南多今晚值班,他一直呆在轮机舱里,现在还在那儿,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赵浩明收起了无线电话时说,他的嘴角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
维克多噎住了,他哑口无言。恶狠狠地看着赵浩明,维克多的眼光就像要把他吞下去一样。
(二)凶残和暴虐是蛰伏在心底的野兽
不管舷窗外的太阳多么耀眼,多么酷热,这套粉红色的舱室里气温始终保持凉爽、清新的摄氏20度--游轮的中心空调控制着所有舱室,源源不断地把充满氯离子的氧气输送到各个豪华套房。
特蕾莎盘着腿,靠在粉红色的沙发上,她一边翻着一本法国的时装杂志,一边有些心惊胆颤地瞥着舱室另一角的法默。
她的丈夫G·法默,穿着他常穿的那件黑色的日本式的短浴袍,坐在那酒柜旁的靠背躺椅上,埋头阅读着手中的那份《太阳晨报》。今天,法默看上去比较正常,特蕾莎想。
呵,但愿他不要再歇斯底里大发作。
登船这些天来,特蕾莎发觉法默和结婚前比,简直判若两人!
他们初识时,法默是多么文质彬彬,温存体贴,那时特蕾莎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受他特殊照料的病人。
他们在结婚前就同床过几次,每一次都给特蕾莎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那时候,法默神情羞怯,动作却十分温柔十分娴熟,他专心致志地使她快乐,经久不衰地鏖战着,每一次都使她升入欲死欲仙的境界。
”亲爱的,你不必动作,你只要用心灵感受就行了。“这时,他甚至这样对她说。
那时,特蕾莎曾感动得流下了泪水,她觉得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尊重过。怪不得性学专家斯蒂芬思,曾这么说过:”性生活--集中反映了一个人的思想和观念,它是一个心灵的写照。“
因此,当法默向她求婚时,特蕾莎就决定嫁给他。
可是,自从那天在”魔幻夜总会“荣幸地首任皇后和皇帝后,法默就几乎变了一个人!
每当他需要的时候,他就强迫她脱光衣服,为他一个人表演裸舞。她如果稍微表示不情愿,他就凶狠地施以暴力,用毒打来强迫她就范。
他和她造爱时,也不再考虑她的感受,一味地自得其乐,通常是很快地就渲泄完毕。
法默已脱下了他的伪装,他是一个心理变态的虐待狂,以往的凶残和暴虐蛰伏在他心底,现在这条野兽被放出来了。
特蕾莎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但她还没打定主意是否要离开他,或者等到”蜜月游轮“的航行结束后再说。
盘腿坐在沙发上,特蕾莎边翻着杂志,边瞥着法默,她心里不禁又回想起她的前两任丈夫。
好莱坞的那个三流导演,和那个法国的着名赛车手,他们虽然没有法默伪装的那么温文尔雅,但也没有法默脱去伪装的那种凶残和暴虐,他们俩都是正常的人。
特蕾莎的目光,引起了法默的注意,他放下手中的报纸,两眼直盯着她。
”嗨,心肝,你又在想男人了吧?“
法默说,站起了身,朝沙发走来。
特蕾莎一哆嗦,手中的时装杂志落在地上。
”心肝,你怕什么呢,为什么发抖?“
法默抓着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头问。
昨天夜里,法默独自欣赏了”夜莺歌舞团“表演的脱衣舞,回来时很兴奋,滔滔不绝地赞叹一番后,又把特蕾莎折磨了一遍。
”我没有害怕,我只是……“
特蕾莎回答,弯腰想去捡地毯上的杂志,可她的头发却被法默扯住了。
”脱,快脱!“
法默叫道,近来他经常发出这样的命令。
特蕾莎默默地站起身来,去脱身上的T恤衫,她已经被他训练成一部脱衣的机器了。
将一片镭射唱片塞进唱机,法默在沙发上坐下了,他伸长了细瘦的双腿,注视着特蕾莎。
舱室里响起了轻柔的小亚细亚音乐,脱光衣服的特蕾莎随着节奏,扭动着腰肢和双胯,开始翩翩起舞了。
法默边看着她,边扒开浴袍,脱下裤衩,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兴奋。
特蕾莎努力地跳动,想尽可能完美地表现音乐的内涵,和自己美妙的形体。
可是,法默也许是昨晚折腾得过份了,他那个物体还像个疲惫的小奴隶,疲软地耷拉着。
”哼,你跳得越来越差了,越来越差了!“
法默咒骂着,朝特蕾莎窜了过来,他捧起她那硕大的水蜜桃般有红有白的乳房,使劲地揉捏着。
特蕾莎立立不动了,她紧闭双眼,任他为所欲为。
法默跪到了特蕾莎的面前,他噙起她的乳头,用力地啜吮,他的双手伸到了她的腹下,手指乱抠。
刺痛使特蕾睁开了双眼,她低头看着她发狂的丈夫,她发现即使是这样,他还没有达到勃起。
”你……你这个淫荡的皇后!我……让你尝尝这个!“法默野兽般地嚎叫,他扑到衣柜前,取出一个电动的塑胶阴茎。
”不,不,别这样。“特蕾莎大叫一声,转身往浴室逃,可却被法默扑倒在地毯上。
”来吧,淫妇,你不是最喜欢这个吗?!“
法默强力掰开特蕾莎的双腿,将手中的特件往她的体内捅去,同时按开了上面的按钮。
粗大的物件插入了干燥的部位,特蕾莎脸部的肌肉一阵痛苦地痉挛,屈辱的泪水又一次盈满了她的眼眶。
她想要离开法默,离开这”蜜月游轮“了,她想逃得远远的,再也不想看到他……这里对她来说,已经像是个地狱了。
傍晚,这间舱房里只亮着一盏灯。
费南多坐在电脑微机面前,紧张张地和它对奕,挺卒跃马护后。
这条西班牙公牛赤裸着身体,仅穿一条紧身裤衩,尽管室温适宜,他浑身还是汗水淋漓。
自从登轮以来,费南多就迷上了这个游戏,他认为和电脑下棋是对他智力的挑战,虽然他只赢过它两盘。
”蠢驴,蠢驴!“
看模样,费南多又输了,他使劲拍着自己的脑袋。关上电脑的电源后,费南多摇摇晁晁地走向洗浴室。
浸泡在盛满温水的浴缸里,费南多啄着粗大的古巴雪茄,心事重重地陷入了沉思。
明天,”蜜月游轮“将到达圣保罗,在那里费南多将收到”黑色死亡阵线“派人专程送采的两个大木箱,这木箱里装着三十六个高爆定时炸弹。
在接到组织进一步的指令后,费南多将利用工作之便,将这些定时炸弹分别安放到”蜜月游轮“的各个关键部位……最后随着一阵巨响,这个资产阶级的天堂将隐入熊熊的地狱之火!
特蕾莎,莫琳,维拉,艾娃,沃特丝,雪莉……费南多一想到这些绝色美女将烧成一具具肚腹爆裂的焦尸,心里就乐不可支。
然而,如何将那两个木箱运上船来,还要躲过保安人员的眼睛,这的确要冒极大的风险。
还有,潜伏在船上的那两上国际刑警,也是费南多的一块心病,他早就想亲手把他们除掉了,可是负责对外联络的詹尼娅说”头“不允许他这么干。
费南多正沉思着,他看到浴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下班回来的詹尼娅走了进来。
这黑发美女的脸上漾着微笑,她边脱衣裙,边说:”我的公牛,我要告诉你一个绝密的消息,昨天夜里这船上又有一个女郎被杀,她叫安格。“”哦?你怎么知道的?“费南多警觉了。
”是我向史密斯打听到了。“詹尼娅已脱光了衣服,她扭着肥硕的屁股,走近浴缸。
”那个保安?你,你跟他上床了?!“费南多醋意大发,伸出右手,卡住了詹尼娅的脖子。
他的手指粗大,完全可以捏碎她的脖子。
想不到,詹尼娅的反应更快,她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右手猛地别他的肘,一眨眼就把他按在了浴缸沿。
”亲爱的,别开玩笑了!我是你的‘妻子’啊,但我还要完成其它指令,白痴……“詹尼娅松开了手,跨进了浴缸,和费南多并排躺下了。
”喂,那个脱衣舞女是什么时候被杀的?“
费南多突然想到了什么,问。
”大概凌晨两点吧……“詹尼娅回答。
费南多皱起了眉,他想起凌晨两点左右时,轮机部主任曾打电话到轮机舱,询问他在不在。
”糟了,他们盯上我了……“
费南多把这件事告诉了詹尼娅。
”没事,他们以来你是变态杀人狂,事实证明你不是,这不就完了?你怎么变得胆小了?“
詹尼娅笑道,泼着温水,搓揉着双乳。
”不,他们会老盯着我的,我越看越觉得那两个IAP的眼神不对!“费南多说。
IAP是国际刑警英文字母的简缩代号。
听了他的话,詹尼娅停止了动作,呆看着他。
”明天船到圣保罗,请你转告‘头’,我再次要求亲手队掉那两个IAP,我要保护自己。“
费南多说,态度非常强硬。
”好吧,我会转告的。如果‘头’批准的话,你要留一个给我,别一个人通吃。“
詹尼娅笑道,内心抑制不住吃人的欲望。
”那当然!男的留给你,那女的么……让我来干!“费南多说,凶残和暴虐溢于言表。
”我早知道,你在打这个鬼主意了!你杀了那个女的,是不是也要剖了她的腹?“
詹尼娅荡笑起来,抓住了他充血的膨胀。
”也许吧……“费南多说。
他的嘴唇已被詹尼娅的堵住,他说不出话来了。宽大的浴缸里,两人滚到了一起,他滑溜溜的充血的膨胀,进入了她敞开的通道。
被杀人欲望激起的亢奋,使他们更加疯狂。
早晨,南美洲大洋上空升起的旭日,照耀着这间编辑机房。
位于甲板上第十一层的这间摄制组的编辑机房朵,坐着三个神色严峻的人。
”赵浩明先生,今天我们请你来,是想通知你一件事。“维克多说,”我得到上级的允许,我将正式告诉你我和芭芭娜小姐的身份,我们是……“”不用说了,这是我意料之中的!“赵浩明打断维克多的话,说:”从你们上船的第一天起,我就猜出了你们的身份。“
”我的上级指示我,从今天起我们要精诚合作,尽我们最大努力,保护这艘船和这艘船上的每一个游客。目前为止,我们还算没有出大纰漏。“维克多看了一眼芭芭娜,说。
”不,勒内先生,我认为我们并没尽到职责,老汉斯顿死了,还有温迪、安格尔……“
赵浩明面有愧色,很坦诚地说。
”有些事,超出了个人能力的范围,那是上帝的安排!我的上级很满意我们的工作,我们也没有必要整天自责……哦,对了,关于安格尔,你有什么新的线索?“维克多问。
”现场只留下一个可疑的鞋印,那是一只二十二码的女人平底鞋印,估计凶手身高一米六十五公分,体重一百四十磅。“赵浩明回答。
”这么说,仍然不能排除凶手是女性?“
一直沉默的芭芭娜,忽然插嘴问。
赵浩明阴沉沉地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据我的推测,凶手极有可能是男性。“
维克多看着赵浩明,说。
”也许吧。“
赵浩明模棱两可地说。中国人说话,从来留有余地,不把话说绝。
”凶手具有极高的智商,他选择的作案时间是我们防卫最薄弱的时刻,而且他选择的作案地点,都是没有安装电视监视器的地方……“维克多对赵浩明说,”不知你注意到了没有,温迪和安格尔,都是体态苗条,身材窈窕,她们头发都是浅淡的黄色,而且都皮肤都非常白嫩,凶手也许对残杀这种类型的女郎有特别的嗜好。“
”不错,也许是这样。“赵浩明点了点间。
”我想,芭芭娜也具有她们的这些特点,我和她商量了,我们决定让她充当诱饵,让那个凶手现形……“维克多说。
”我反对!这样做,太危险了!“赵浩明说。
”二副先生,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方法吗?“芭芭娜尖刻地问。
”……“赵浩明一时语塞。
”只要芭芭娜单身一个人,经常出现在游轮上的游乐场所,就会引起凶手对她的注意。我们在暗中保护她,或许可以在凶手下手之前,将他逮住!“维克多说。
”设想得不错,就像好莱坞侦探片一样!不过,万一有什么闪失呢?“赵浩明说,”这样吧,这个方法过几天再说。眼下我们当务之急的是,在圣保罗和里约热内卢的这几天游览中,保护好我们的游客。请原谅,如果没有其它什么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赵浩明抓起桌上的大沿帽,匆匆夺门而出。
”呜--!“
”蜜月游轮“拉响了长长的汽笛,航速也渐渐慢了下来。
撩开舱窗的布幔,维克多和芭芭娜看到,在万里晴空下,游轮已经驶进圣保罗的外港圣多斯,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已历历在目。
”蜜月游轮“已挂起了巴西的国旗,它已完全停止了行驶,等待着引航员上轮,将它引进泊位。
”呜--!“游轮又一次拉响友好的汽笛。
维克多和芭芭娜拎起了仪器箱,匆匆地离开了这间编辑机房--还有一大堆摄制组的工作,等着他们去干呢。
(三)天真烂漫的笑容后藏着险恶阴谋
南美洲最大的都市圣保罗,居住着将近二千五百万人,一想想这个数字,你就会觉得不可思议!
圣保罗交错着宽阔的高速公路,表面光滑的摩天高楼,烟尘滚滚的工业区,还有破败几近倾圮的贫民窟--它是一个既迷人又令人生厌的城市,它是一个大得不能小看的城市。
入夜后,圣保罗繁华的商业区,就浸泡在迷乱的灯光和桑巴舞曲的旋律里,迎面而来的热风也带着色彩斑斓的气息,令人心跳又令人陶醉。
晚餐之后,罗伊·特蕾莎步出了圣保罗最豪华的”大皇宫酒店“。她身穿一袭天蓝色的绸裙,配着镶有天蓝色宝石的耳环和项链,美艳惊人。
那个穿红制服的大胡子印度门侍,一见特蕾莎,就招手叫来了一部酒店的计程车。世界各地豪华的酒店,都雇用个头高大、肤色黧黑、满脸胡须的印度人做门侍--他们仿佛成了豪华酒店的招牌。
乘坐计程车,特蕾莎来到了市中心的塞广场。下车时,她挥手让司机将车开走,她想独自逛一会儿街。
四年前,为拍一部电影,特蕾莎到过圣保罗,对这儿的大街她还比较熟悉。
特蕾莎知道,塞广场在圣保较相当于纽约的时代广场,有两条地铁在这广场下交汇。
特蕾莎还知道,在巴西你绝对不能做美国人常做的”OK“手势,因为在这里这个手势表示”肛门“或”肛交“的意思。
沿着广场前的大街,特蕾莎信步走去,在摩肩擦背的人流之中,她觉得很安全。
尽管美艳的她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有些当地黑人还驻足贪婪地盯视,她还是觉得比”蜜月游轮“那套粉红色的舱房里安全。因为那里,有一个半疯癫的丈夫。
不过,一个人外出还是有备无患的好,特蕾莎背着的鳄鱼皮坤包里,装有鸣响器、喷雾剂之类的女性防色狼的专用品,还有一支手枪。
这是一支柯尔特牌袖珍手枪,小得只有特蕾莎常用来剃腿毛、腋毛的剃须刀那么大,但是它可以在十米距离内杀伤一条壮汉,还会发出巨大的声响吓退那些企图侵犯她的人。
沿着大街信步走去,特蕾莎忽然想起,这附近有一处脱衣舞男表演的场所,名字好像叫”布格雷人夜总会“--布格雷人是巴西东北部丛林的部族,四年前在女制片人和几个女演员的陪同下,特蕾莎曾光顾过这家夜总会,并对那些表演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特蕾莎跳上了一辆路边停着的骡马拉的车,这种南美装饰的敞蓬车,是专供游人乘坐的。
”布格雷入夜总会“的门面,和四年前几乎一样,特蕾莎随手付给骡车主人一张一百美元的纸钞,就走进了这家霓虹灯闪烁的风情场。
此时,正是夜生活拉开帷幕的时候,夜总会里坐满了年轻或年老的女人,特蕾莎找了一张靠近表演台的桌子,坐下了。
表演台上,四个深身漆黑发亮的黑人壮流,边剧烈地蹦跳着,边解开兜着阴茎和阴囊的小布套,引起了场下一阵阵惊叹。
男侍为特蕾莎端来了一杯冰镇的新鲜椰子汁,她边吮吸着,边观看着台上的演出。看到那些黑人舞男,跳得汗流浃背,她觉得很开心很释闷,也很解气。
追光灯暗淡了下去,四个黑人壮汉退场了。
这时,一支小号忽然吹出了一阕凄婉迷离的前奏曲,定音鼓敲出了缓慢的鼓点,在朦朦胧胧的灯光里,又出现了一个脱衣舞男。
这个脱衣舞男个头不高,他身材匀称,穿着类似披风的民族服装”彭丘“,他用优美奔放的舞姿,表现高原牧民的剽悍刚烈。
在朦胧的灯光里,舞台上又出现了一位半赤裸的女人;她全身涂着斑马似的条纹,酷似一位女巫。
这女巫的出现,使那个”牧民“惊惶战栗,他匍伏在她脚下,顶礼膜拜。可是,那女巫却毫不容情地挥动着手中的皮鞭,强迫他一件件脱光了自己。
朦胧的灯光渐渐转亮,台上的表演者越来越清晰了--那脱衣的舞男非常年轻,他的皮肤呈不黑的的棕色,非常诱人;他浑身的肌肉轮廓清晰非常发达,但又异常的柔韧;尤其是他的那张近似童孩的脸,特别惹人怜爱,他的脸上那种天真烂漫的表情,让人一见难忘。
特蕾莎的心脏,开始怦然跳动了,她已有好几年,没有看到这么优秀的脱衣舞男表演了。作为一个行家,她觉得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会表达他想要表达的感情,还有他脸上的那种童稚一般的神色,是脱衣舞男里绝无仅有的!
舞台上,女巫继续挥动着鞭子,强迫那舞男脱下最后的屏蔽。他痛苦,他挣扎,但他无法逃脱女巫的暴力,他解开了身上最后一缕寸布,终于一丝不挂了。
特蕾莎的心被深深触动,她的双眼模糊了。
女巫继续施以暴力,舞男变成了她的奴隶,他臣伏在她的脚下,替她咬开她的兽皮裙。
女巫强迫舞男和她性交,舞男惊恐万状,急忙奔逃,但却被女巫的咒语摄去了魂魄,他一步步走向女巫投入了她的怀抱,他雄健的器官进入了她的身体,在雷电交加中两人一起堕入了地狱!
灯光暗,音乐止歇。
夜总会里,响起了一片掌声和女人的叫声。
特蕾莎觉得唇干舌燥,她啜尽了椰汁,又叫男侍送了一杯。
音乐声重又响起,下一个节目又开始了,三个穿着海魂衫的白色人种脱衣舞男,上台开始表演。
看了一会儿,特蕾莎觉得索然寡味,她站起身来,向夜总会的洗手间走去。
大厅侧昏暗的过道上,特蕾莎差点和一个人撞个满怀,她定睛一看,这人正是方才的那个脱衣舞男。
这个舞男披着浴袍,黑色的短发湿漉漉的,好像刚刚卸妆洗浴过。他一看到她,那天真烂漫的脸上,立刻现出又惊又喜的笑容。
”罗伊,特蕾莎小姐?!我……我看过你拍的电影,我是你的崇拜者,我……我能请你喝一杯咖啡么?我,我叫阿曼多……“这舞男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问。
”好吧。“
特蕾莎点了点头,正是这语无伦次的腼腆,使她产生了信任感。
十分钟后,在”布格雷入夜总会“的大门口,特蕾莎和阿曼多一起登上了一部计程车。
计程车起动,驶入了迷乱的霓虹灯丛里。
此时,正是圣保罗的夜生活进入高潮的时候。
”大皇宫酒店“的第三十七层楼的豪华套房里,G·法默医生像一条孤独的狼,在几架沙发之间兜着圈子。
新婚以来,特蕾莎从来没有这样不告而别,也从来没有这样久地离开他,法默又愤怒又伤心又担忧。
才结婚这么些天,这女人的劣根性就暴露无遗了,将来还不知道她会耍什么花样!即使是和情夫去幽会,也应该打一个电话回来,说是做头发买衣服之类什么的,哪有这样把丈夫撇在一边的?法默医生忿忿地想。
”当,当,当……“
墙上的壁钟,悠悠地敲了十二响。
法默觉得,他应该去找负责保安的二副赵浩明,听说他和他的保安人员都住在二十四层楼,应该去找他商量商量,是否要去报警。
”嘟,嘟,嘟……“
法默正要出门,这时客厅里的电话机响了。
法默奔了过去,拿起了话筒。
”G·法默博士吗?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美丽的妻子罗伊·特蕾莎,现在正在我们的手里。如果,你要她活着回到你的身边,请在两天内准备好三千万美元,听明白了吗?至于交钱的地点,我们会再通知你的!奉劝你不要报警,否则连你的生命都会难保。好了,再会,祝你晚安。“沙哑的声音说完了,电话”咔哒“一声挂断了。
法默目瞪口呆,久久地拿着话筒。眼珠转了一圈又一圈后,他突然扔下了话筒,连蹦带跳地窜出门,朝电梯奔去。
”完了,完了,特蕾莎被绑架了……“
法默冲进了赵浩明住的套间,上气不接下气地喊。
赵浩明的房间里,坐着两个保安人员,还有联播网摄制组的勒内先生和芭芭娜小姐。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急,慢慢地说……“
赵浩明为法默倒了一杯水,对他说。
法默颓丧地倒在了沙发上,开始翻动嘴唇……
劫持发生的一瞬间,特蕾莎根本无法进行任何反抗。
当时,计程车停在一家幽静的小咖啡厅旁,阿曼多打开车门跳下车,殷勤地绕到另一边为特蕾莎开车门。
即使到了这一时刻,这个混血青年的脸上还挂着天烂漫的笑容。
车门打开,特蕾莎挪腿正要下车。
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三条南美大汉,分别以三个车门窜上了这部计程车。
”快,快开车!“
坐在司机座旁的大汉用葡萄牙语说,他手中的0。38口径的左轮手枪,顶着司机的脑袋。
特蕾莎知道不妙,正要反抗。
可是,坐在她右边的那个大汉,一把就夺走了她装着自卫用具的鳄鱼皮包。
坐在她左边的那个大汉,则掏出一个黑布头套,一下子就从头到颈子套住了她的脑袋。特蕾莎试图挣扎,可她的胳臂被紧紧攥住了,两条大腿也被暴力分开,压上了男人的腿。
计程车立即就开动了,从此特蕾莎再也没有看到那个阿曼多,她知道这个劫持是有预谋的了,于是她便停止了挣扎。
计程车七弯八拐,开了将近半个小时,停在了一个僻静之处。两双粗暴的手将特蕾莎拖下来,塞进了另一部轿车。
”砰!“一声枪响。
特蕾莎知道,这些歹徒枪杀了那个计程车司机,他们可是一伙心狠手辣的黑帮!
轿车好像驶上了高速公路,又开了将近半小时,接着又是七弯八拐地颠簸起来。
从车窗外扑进来的气息,特蕾莎知道,她已经被送到圣保罗的郊区。
轿车终于停下了,歹徒抓着跌跌撞撞的特蕾莎,走上了台阶,穿过了廊道,走进了一间宽敞的大厅。
黑布头罩被除下了,明亮的灯光,一时刺得特蕾莎睁不开眼。
”嗨,罗伊·特蕾莎小姐,你好啊?“
有人用粗嗄的嗓音问候,他的英语说得很笨拙,还有浓重的意大利南部的口音。
特蕾莎终于看清楚了,她此时站在一个大客厅正中,四周或坐或站着五六个南美男子,坐在她面前沙发正中的,是两个欧洲人,一个满脸络腮胡,另一秃着光脑袋。
特蕾莎并不知道,他俩就是千里迢迢、从佛罗伦萨飞来此地的乔瓦尼和朱利奥。
”小姐,你要喝点什么?“
满脸络腮胡的乔瓦尼又问,很关怀的模样。
”不。“特蕾莎说,努力克制住颤抖,”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想,你们最好还是把我送回去。“
”别紧张,小姐,我们会送你回去的!“秃头壮汉朱利奥说,”不过,你的丈夫必须付给我们巨额赎金。而且在你被送走之前,你还必须给我们留下一点什么!“
特蕾莎转眸一看,客厅的屋角架着几个摄影专用的灯具,还有一架奥地利生产的高清晰度的摄影机。
顿时,特蕾莎明白他们想干什么了!
”为什么?!我不认识你们,我也没得罪你们!“特蕾莎抑制不住,叫了起来。
”小姐,你太健忘了,三个月前有人请你拍一部你最擅长表演的影片,你不是拒绝了?这使我们损失了一千万美元,这笔亏蚀应该补还。“满脸络腮胡的乔瓦尼说,淫笑了起来。
”别跟她啰嗦,咱们开始吧!“秃头壮汉朱利奥口说道,就像一个大导演。
”是!“那几个南美男子应声道,开始搬动灯具,移动摄影机。
还有两个南美汉子开始脱上衣,他们的目光,就像要扑向特蕾莎的鬣狼。
特蕾莎的脸白了,她知道不可避免的事就要发生了,她能进行什么样的有效反抗呢?
满脸络腮胡的乔瓦尼,也脱去了上衣,露出了满身的肥膘。
”好的,我就知道你们都想品尝我的肉体,那么来吧,我也巴不得快活快活呢!“
特蕾莎叫道,她飞快地脱去天蓝色的紧身裙,扒去了乳罩和裤衩,倒在了地毯上。
”来吧,别害怕!我没有疱疹,没有淋病,更没有艾滋病!你们是谁第一个上,是你吧?“
特蕾莎岔开了两腿,对乔瓦尼说。
一屋子的男人,全都愣住了。
灯光还没有打开,摄影机还没有聚焦,而且那些追逮、撕掳、强暴、轮奸的预先设计的镜头,全都落空了!
”你这臭婊子!“乔瓦尼咬牙切齿地骂。
特蕾莎直挺挺地倒在地毯上,就像一具死尸,她知道不让他们遂意就是她的反抗。
”别担心,我有办法!“一个瘦小黝黑的南美青年说,他拿出了一个药箱,取出了一个注射器和一支玻璃安培。
”你们等着瞧,这一针打下去,保证她会变成一个最最放荡的骚猫,超过过她以往所有的表演!“南美青年用拙劣的英语说,一边抽药。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特蕾莎叫道,跳起了身来。
几个南美人捉住了她,把她按倒在地毯上。
灯光点亮了,摄影机也开动了,他们终于拍下了他们渴望的镜头。
南美青年举针,朝特蕾莎饱满白嫩的屁股扎了下去。
还没等到他拔出针时,特蕾莎就感到一股人魔入幻的冰凉传遍了她的全身,这股可怕的冰凉将她的意识和肉体完全割离开了,她的意识已经无法控制她的肉体了。
按住她手脚的男人们,都站了起来,退出了镜头。
这时,特蕾莎觉得那股冰凉,忽然火辣辣地燃烧了起来,点燃了她身体表面的细胞,以及她的五脏六腑。一股又酥痒又难熬的魔力,火烧火燎地攫住了她,她不由地呻吟了起来!
在母猫叫春似的呻吟声中,她不由自主地开始抚摸自己的全身,尽管理智告诉她摄影机的镜头正对着她,她不该做出这样的动作。
特蕾莎揉捏着自己的白嫩嫩的乳房,那乳房上的乳蕾已膨胀暴突,红得像要滴血,她抓挠着自己金毛浓密的阴阜,那儿已是湿漉漉亮晶晶的一片。此时,在地毯上扭动着的的特蕾莎,异常渴望男人进入她的身体,只有这样才能扑灭她体内的燃烧。
”嗬,嗬,嗬,嗬!“
”哈,哈,哈,哈!“
在眩目的灯光后,那些歹徒全都狂笑起来。
过身裸体的乔瓦尼,淫笑着向特蕾莎走来,她失控的肉体竟迎着他飘去。
乔瓦尼抓住她的乳房,伸出他的长大的舌头,舔舐着她勃起的乳蕾,他那么用劲地捏着她的乳房,仿佛要兑现他向教父许下的诺言。
特蕾莎竟丝毫不感觉到疼痛,她扭动着腰肢,发出了阵阵的呻吟。她主动地抚摸着他满身的肥膘,半眯半启的蓝眼里荡出陶醉的神情,她趴下身体,跪在他两膝之间,她捧着他的睾丸,将红润得发亮的双唇凑了上去……摄影机”沙沙沙“地响着,拍下了这一连串的镜头:地毯上,两具翻滚着的肉体……色情狂似的女人,骑在了男人的身上……女人趴在地上,高翘着她满月般的屁股,让男人从她身后戳人她的洞穴……两人变换着各种花样,抽搐着汗涔涔的身体。
继乔瓦尼之后,又上来了一个肤色黝黑的南美人,接着又是一个漆黑如炭的黑人……一个接着一个,轮番向特蕾莎泄欲,仿佛是一群贪得无厌的野兽。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药性渐渐过去,特蕾莎的肉体也无法承受这种暴虐了,她瘫倒在地毯上,再也不能动弹了。
”喂,特蕾莎小姐,好戏还在后头!“
秃头壮汉朱利奥叫道,将手一挥。
立即就有人牵来了两条丹麦大契犬,这两条浑身雪白有着黑色圆斑点的大公狗,一看到地毯上的赤裸的特蕾莎,就低嗷起来,向她扑去,那人差一点牵不住它们。
特蕾莎一看,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每条公狗都重达三百多磅呀!
”特蕾莎小姐,请继续表演!在你的电影里,我们还没见过这类镜头呢!“乔瓦尼和朱利奥狂笑道。
牵狗人解开了契犬的项圈,它们低着脑袋,搐着鼻子,朝特蕾莎窜过来了。
特蕾莎知道,她堕入了真正的地狱,万世不劫的地狱……上帝呀,谁能来救我呢?
在两条大公狗的身下,特蕾莎想。
(四)密骤的枪声在城郊的屠宰场响起
已凌晨两点钟了,位于圣保罗和圣多斯之间的”美丽的亚马逊河“酒吧里,还挤满了水手、流浪汉、码头工人,在轰鸣的乐曲声中,酒吧里烟雾腾腾,人声鼎沸。
吧女们在人群中穿梭,这些各种肤色的吧女,只戴乳罩穿着超短裙,没穿内裤。
维克多和芭芭娜,搂腰搭肩,走进了酒吧。
去年,为破”魔鬼邪教团“一案,维克多到过里约热内卢和圣保罗,在这里他结识了不少朋友,其中包括黑人小艾米一伙。
”你在这儿坐着别动,我去去就来。“
维克多在靠近大门处,找了一张吧桌安排芭芭娜坐下。
”我押一批货经过这里,上帝保佑一路还算平安。“维克多小声说,开门见山了:”不过,前四上小时,在这里被人劫去了一件。我要找回它,你听到了什么消息吗?“
”……“咸鱼沉吟了起来,没有回话,眼睛仍四下睃巡着。
酒吧里喧嚣纷乱,没有谁注意这两个喁喁私语的男人。
维克多用一个不易觉察的动作,从夹克衫里抽出一张一千美元的纸币,悄悄地递了过去。
”朋友,如果你能帮我把它找回来,我还会给你十倍于它的钱……“维克多说。
一千美元的钞票,闪电般地消失在马里奥的手中,这个咸鱼的脸上泛起了微笑。
”我听说,从佛罗伦萨来了几个意大利佬,住在塞广场附近的‘海滩阳光饭店’。不过,他们今天都搬走了,据说搬到……“马里奥说。
”砰!“
马里奥的话音未落,突然响起了一声枪响,这个咸鱼的后脑勺被击碎了,他栽倒在维克多的怀里,鲜血溅满了维克多的短袖夹克衫。
”砰,砰!“
一把推开咸鱼,维克多抽出贝雷塔牌手枪,朝枪响方向射击,只听得那酒吧的帷幕后有人栽倒了。
”砰砰砰,砰!“
”啪啪啪,啪!“
只见酒吧里一片混乱,许多人都拔出了随身携带的武器,开枪射击,枪声大作。
巴西的第一大报《圣保罗州报》曾经说,散落在圣保罗居民手里的武器,足够武装几个正规军团,此话看来一点儿也不假!”
混乱之中,维克多跃过几张吧桌,蹦到了酒吧近门处。
在那儿,芭芭娜也已抽出了她插在吊带袜上的白朗宁小手枪,朝企图向维克多后背射击的人开枪。
“快,我们快走!”
维克多叫道,他拉起芭芭娜的左臂,两人边开枪,边冲出了“美丽的亚马逊河”酒吧。
这天中午,在轮机舱参加检修的费南多,满身油污地回到了他和詹尼娅住的舱室。
一进屋,费南多就扒下油污的又汗湿了的工装,扔在地上,只穿三角裤衩走向洗浴间。
费南多心里又焦虑,又气愤--“蜜月游轮”停泊后,尽管大部分保安人员都上岸陪同游览去了,但赵浩明还是安排留下了六个人,这六个人日夜轮值,监护着游轮,使费南多无隙可乘。
尽管“黑色死亡阵线”专人护送来的那两个装着三十六个定时炸弹的木箱,已运抵码头并藏匿在隐蔽处,但就是无法运上游轮。
这两个决定游轮命运的大木箱,近在咫尺,却无法得到它,你说费南多能不恼火么?
洗浴间里,费南多刚洗净脸上的油污,就看到詹尼娅回来了。
黑发美女詹尼娅满脸春风,这个性欲盱盛的女郎不论什么时候总是春心荡漾的样子。
“嗨,亲爱的,告诉你一个绝密的爆炸新闻!上岸的游客中,有一个要人被黑帮绑架了!”
詹尼娅喜孜孜地说,眉飞色舞。
“呸,这关我们屁事,我恨不得他们都被黑帮斩光杀绝!”
费南多扔下毛巾,恨恨地说。
“哼,说你智商不高只会杀人,你不服气,难道你就看不出这事对我们多么有利?”
詹尼娅仍笑盈盈地,看着费南多。
“哦?你是说……”费南多思忖着。
“不错!赵浩明已决定,抽调船上的五个保安,上岸去参加救援,只留下一个守着那间电视监视室。告诉你,留下的那个人,恰好就是--史密斯!”
詹尼娅荡笑起来,一副得意万分的样子。
“啊,太棒了!”
费南多的智商再不高,此时也悟出来了,他一把搂住詹尼娅,狂吻起她来。
此时,费南多觉得,“头”英田鸠夫选派詹尼娅来协助他,这一着实在是太高明了!
“今晚,我缠住史密斯,你……”詹尼娅说。
“算了吧,难道我还要你来教我吗?”费南多兴奋得不能自持,扒开了她的裙襟,掏出了她的双乳。
“怎么,你又要?”詹尼娅喘息着说。
“当然!史密斯这个臭狗屎,只配吃我嘴角剩下的面包屑……噙住了肥硕的乳头,费南多不再说话了。
拂晓时分,南美洲的天空呈一片紫黑色,一丝风也没有,仿佛连海潮声也停歇了,这正是天亮之前最黑暗的时刻。
维克多驾驶着一部租来的波舍尔牌小轿车,缓缓地驶近位于小山坡下的一处建筑。他的身边,坐着沉默而浑身紧绷着的芭芭娜。
小轿车毫无声息地停下了,停在路边的树丛下。圣保罗郊外的这块土地,异常静谧黑暗,只有远处那幢建筑闪着两点灯光。
维克多跳下了轿车,他手里拿着一支带夜视瞄准器、消音器的奥地利5。56毫米AUG突击步枪。
芭芭娜也跳下了轿车,她手里则举着德国生产的SMGⅡ型新式冲锋枪,这种小巧玲珑、呈金黄色的枪械,使轿小妩媚的好平添了几分英武。
两人离开轿车,弯下腰,朝远处的那幢闪着灯光的建筑奔去。
经过两天的追踪,维克多和芭芭娜终于接近了目标,狡猾的意大利人自”美丽的亚马逊河“酒吧枪击事件后,已两次将罗伊。特蕾莎转移。
为了不惊动新闻界,赵浩明和维克多一致认为,不必向巴西警方求援,他们要靠自己的力量,将特蕾莎救出虎口。
此时,离”蜜月游轮“离开圣多斯码头只剩六个小时了,维克多终于探明了歹徒们藏匿特蕾莎的确切地点--这还要感谢黑人青年小艾米和他的同伴。维克多立刻通知在城市另一头的赵浩明,让他和他的部下火速赶来,同时他让G·法默医生答应绑匪的所有条件,清晨六点在他们指定的地方交出三千万美元。
伏在离那幢建筑三百码的土坎后,维克多举着红外线夜视望远镜,朝那儿张望,他知道那幢建筑是一家破产关闭了的屠宰场,这等待拍卖的屠宰场平时只住着一对看守的老夫妻。
夜视镜里,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两条高大的丹麦大契犬,在建筑物前来回游动着。
”无法再等了,咱们开始吧。“
瞟了一眼夜光表,维克多对芭芭娜说。
芭芭娜无声地点了点头,拉开了枪保险机。
手端着突击步枪,维克多凑近瞄准具,他屏住呼吸,仔细地瞄准着,将瞄准具内的十字线对准一条丹麦大契犬的脑袋。
”叭!“一声轻微的枪响。
子弹准确地射入那条大公狗的脑袋,它一声不吭地叭下了。
另一条大公狗警觉地跑来,嗅了嗅死去的同伴,张嘴正要吠叫。
”叭!“又是一声轻微的枪响。
这颗子弹,准确无误地从公狗张大的嘴中射人,它的脑袋也爆裂了,它栽倒在同伴身上。
”亲爱的,我先上去看看。如果她确实在里面,我从正门进入,你从后门进去!“
维克我说,明确而简单,作为巴黎中央局情报处刑警队的队长,他接受过无数次营救人质的训练。
”祝你好运!“
芭芭娜说,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一下。芭芭娜虽然没有接受过营救人质的专门训练,但她射击和柔道的成绩一直都很优秀。
芭芭娜并不害怕,她只是有些为维克多担忧,他在巴黎洞穿的左胳臂,刚刚愈合不久。她觉得她有点爱上了这上法国佬--尽管他也挺好色。
维克多弓着腰,窜上前去,没有一点声响。
隔着一段距离,芭芭娜跟在他的身后。
维克多翻过了铁栅栏,回头朝芭芭娜做了个手势。
芭芭娜伏在铁栅栏下,举枪监视着四周的动静。
维克多奔到了建筑物前,建筑物的大铁门紧关着,只有铁门上方的玻璃窗透出里面的一缕灯光。
维克多背起步枪,他抓住墙角,翻攀上去,他凑近玻璃窗,往里张望。
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维克多看到特蕾莎了--她倒在场地的中央,手腕和脚腕被捆绑着,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毛毯。
在特蕾莎的四周,有七八个男子躺在睡垫上,他们一个个鼾声,看模样这些天他们也累得够呛。
维克多转身,朝芭芭娜做了个”OK“的手势。
芭芭娜站起身来,敏捷地翻过铁栅栏,迅速地朝建筑物的后门跑去,身影消失在黑暗里。
好姑娘,维克多在心里叫道。站在砖墙的突出部上,他端起突击步枪,旋下枪口的消音器,同时心里开始读秒。
估计芭芭娜已到达后门,维克多开始动作了。
”乒乓,哗啦啦!“
举起枪托,维克多一下就砸碎了玻璃,飞身跃了进去。
”呆着,别动!谁动就打死谁!“
脚刚一站稳,维克多就大吼,他平端着突击步枪,脸上平常的和蔼诚恳一扫而光,露出一副狰狞的模样。
那些被惊醒的暴徒,一个个呆愣愣地看着他,目瞪口呆。
”把双手举起来,你们这些混蛋!“
啊,特蕾莎赤裸着全身,她身上伤痕紫瘀累累,看样子遭到了残无人道的折磨。
维克多一边将枪对准那些歹徒,一边从裤后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啪地弹出了刀刃,蹲身去割特蕾莎脚腕上的绳索。
这时,维克多左侧的一个歹徒,突然开始动作了,他捞起枕边的左轮手枪,就朝维克多射击。
”砰,砰砰!“
维克多眼疾手快,一个点射,先击碎了这个歹徒的头颅。
可是,就在维克多移动枪口射击的这一瞬间,他左边和后面的歹徒们,都抓起了他们的武器--维克多危在旦夕了。
”叭,叭叭叭叭!“
一串冲锋枪短促的声响,在维克多身后响起,及时赶到的芭芭娜,开枪把他左边的那个歹徒,打得浑身都是窟窿。
可是,剩下的那六个歹徒,困兽犹斗,还不肯放下武器,枪口已瞄准了维克多。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不容他们抠动扳机,维克多转身就朝他们一阵猛扫,子弹壳如飞蝗似地跳离了突击枪。
”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芭芭娜也赶上前来,加入了凶狠的扫射。
在不到十米的距离内,突击枪和冲锋枪的弹流,把六个歹徒几乎撕成碎块,血肉模糊的他们歪歪扭扭地倒下了,抽搐着死去。
硝烟弥漫,昔日的屠宰场里一派狼藉,血流遍地。
虽然见过无数的尸体,维克多还是觉得恶心欲呕,他并不想杀人,可残酷的事实使他不得不杀人,而且还必须杀得干净利索,唉!
”特蕾莎小姐,咱们快走吧!“
维克多俯下身,欲背起半昏迷的女演员。
”不,还有……那些……“
特蕾莎说,用还没有割断绳索的手腕,比了一比场地的另一方向。
维克多抬眼望去,在三四十米远的地方,那儿堆放着装摄影器材的木箱铝合金箱,还有反光板、柔光伞之类的物件,他心里立即明白了。
维克多从皮带上取下一颗鹅蛋大的燃烧炸弹,这种以色列特工使用的燃烧弹威力强大,他拔出保险销,朝那边掷去。
”轰隆--!“
高效燃烧弹爆炸了,冲起一片金红的火光。
那些摄影器材全都燃烧起来了,并引燃了附近的柴油桶、机油桶,整个屠宰场浓烟滚滚,烈焰熊熊。
”走,我们快走!“
维克多背起了特蕾莎,芭芭娜去开反锁的大铁门,三人正要冲出屠宰场。
”哒哒哒,哒哒哒哒!“
大铁门刚开了一条缝,就有一串曳光弹迎面射来,铁门上火花四溅!
维克多知道,硬冲是无法冲出去的,他一听那枪声,就知道那是伯朗宁M2重机枪。这种重机枪,一秒钟能射四五发子弹,弹头大得足以容纳各种不同的装药,从穿甲弹、燃烧弹到MP型爆破弹。
”狗崽子们,你们来吧!“
维克多朝外大喊,他只有固守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
回答维克多的,是一阵疯狂的扫射,密骤的枪声震撼着郊外的屠宰场。
”轰隆--!“
一颗爆破弹飞来,大铁门被炸开了,有人影冲了过来。
维克多和芭芭娜,一起举枪还击,门外的人影全都伏下了。
见无法逃出虎口,虚弱至极的特蕾莎昏厥过去了,维克多赶忙将她拖到了一个水泥槽下。
”你注意后面!“维克多提醒芭芭娜。
话音未落,只见后面墙上的玻璃窗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芭芭娜一枪,就把那人撂倒了,他的尸身悬挂在那儿,鲜血如注地流了下来。
不一会儿,维克多已射完了所有的子弹,他扔掉了手中的突击步枪,拔出了贝雷塔手枪。
芭芭娜也射完了冲锋枪的子弹,拔出了她的白朗宁小手枪。
”他们没子弹了,冲进去,活捉他们!“
场外的歹徒们大喊,互相激励。
维克多知道,他和芭芭娜最多只能再坚持一分钟了,然后只有束手待毙。
维克多瞥了一下夜光表,赵浩明早该赶来了,为什么他们还没有出现,难道说……?!
”别开枪,别开枪,我们投降,投降!“
维克多朝外大喊,用眼睛示意芭芭娜准备作最后的一拼。
”好啊!“场外的歹徒们发出野兽般的欢呼。
就在这时,场外突然又响起骤雨一般的枪声,歹徒们的欢呼变成了凄厉的惨叫。
上帝,是赵浩明他们赶来了?!
几个已经中弹的歹徒,跌跌撞撞地冲进门来,像要逃避什么,被维克多一枪一个撂倒了。
维克多手中的贝雷塔,射完了最后一粒子弹,他看到又有一个彪形大汉冲进门来。
这人正是赵浩明!只见他左手持着一支史岱公司的战术冲锋枪,右手提着一把南美崇林中的大砍刀,他浑身是血,杀气腾腾!
”嗨,他们没事吧?“赵浩明问。
”你,你怎么来迟了?!“维克多怒问。
”我们在山坡那边遭到了伏击……“赵浩明轻描淡写地回答,紧接着又问:
”找到特蕾莎了吗,她在哪?“
维克多朝水泥槽那边一努嘴,赵浩明转身就朝那儿奔了过去。
”喂,伙计,你受伤了?“
维克多抓住赵浩明的胳膊,叫了起来。
”这不是我的血,而是那个大胡子意大利佬的,他的脑袋还在那边地上滚着呢!“
赵浩明回答,俯身去看特蕾莎。
”特蕾莎小姐没事。赵,请原谅我刚才的粗暴……谢谢你救了我们……“维克多拍了拍赵浩明宽阔的背,十分感动地说。
”算了吧!航程还远没有结束,我们谁救谁还很难说……“华裔二副赵浩明这样回答。
(第3章完)
第四章死神的阴影在醉生梦死中徘徊
(一)无情和多情有时候谁能说得清
”蜜月游轮“驶离了巴西的圣多斯港后,继续沿着南美洲的海岸线,向南航行。
巴西的阿雷格里港、乌拉圭的蒙得维的亚、阿根廷的的马德普拉塔……许多城市和岛屿,都被”蜜月游轮“抛到了身后。
”蜜月游轮“下一站的停泊点,是南美洲大陆最南端的--火地岛。
在许多航海家看来,火地岛不愧为是天涯海角。从地形上看,虽然中间隔了一个麦哲伦海峡,但火地岛仍然属于雄伟的安第斯山脉的终端延续部分。这个岛屿的最南端接近南极圈。
火地岛属于两个国家--它的东部属于阿根廷,西部则是智利的领土。
十六世纪初,葡萄牙航海探险家麦哲伦,曾率领船队经过这里时,见岛上印第安人点燃的熊熊篝火,因此就给它取名为火地岛。
火地岛上居住着世界上最原始的印第安人的种族,他们的文化还保留着远古时期巫术文化色彩,在他们的部落里最受人尊敬的是”乔纳“,”乔纳“就是巫师。
”蜜月游轮“将在火地岛停泊四天。
这一天凌晨,赵浩明换班后,离开了电视监视室,往自己住的舱室走去。
那一天,全体登岸游览的新婚夫妻们,无一缺漏地返回游轮,平安地离开了圣保罗。
但是,赵浩明手下的二十四名保安人员中,却有五人不能再随船航行了--在圣保罗郊外被黑帮伏击的战斗中,有两名保安丧身,另外三名或胜利部中弹或被炸断了手脚。
营救罗伊,特蕾莎引起的这场激烈枪战,对外严密封锁了消息。后来,赵浩明翻阅了海冥王直升飞机送来的巴西各大报,不论是《圣保罗州报》,还是《巴西日报》、《环球报》,都在头版显要位置刊登上有关”意大利黑帮和巴西帮派火并“的新闻报道和图片。
”劳埃伦斯公司“立即又补派了五名精悍的保安人员,充实”蜜月游轮“的保安队伍,他们昨天已乘坐海冥王抵达游轮,同时还带来了公司总裁给赵浩明的嘉奖令。
根据这个嘉奖令,赵浩明将终身享受公司的薪金,不论他是在职还是离职。
这个嘉奖令,没有使赵浩明感到一丝快乐,他为那五个下属的死伤,深为自咎。
走近自己的舱室,赵浩明掏出钥匙,打开了舱门,迈了进去。
一关上舱门,赵浩明立即嗅到一股异香,他这单人居住的舱室里,竟飘逸着女性香水的幽香,这种香水的气味赵浩明还从来没有嗅到过,它具有南美奔放的风格,又揉和着南欧热烈的情调。
就在这一刹那,赵浩明下意识地开始运气,才两秒钟他就气贯全身,在游轮上赵浩明极少佩枪--那会引起游客们不安的。
”啪!“赵浩明揿亮了顶灯,这时候他看到他的床沿坐着一个黑发明眸的美女。
”是你,詹尼娅,你在这里做什么?!“
赵浩明气恼地问,他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轻举妄动,没有一把拗断这个不速之客的脖颈。
”太空咖啡厅“的女调酒员詹尼娅,只披着一秀透明的黑纱巾,红色的三角形乳罩紧兜着她的丰乳,红色的紧身裤明晰地勾勒出她肥腴部位的轮廓,她那筋腱饱满的腿上穿一双红色的高跟皮靴,她正笑吟吟地盯着这华裔二副。
”我在等你呢,亲爱的!“
詹尼娅回答,半眯起笑眼,妖魅迷人。
”荒唐!小姐,请你自尊点,走吧!“
赵浩明脱下制服说,他很厌恶这个西班牙女郎,他觉得她这身打扮就像纽约第七大街上的那些妓女,她如果真想诱惑他穿得庄一点。
二十八岁的赵浩明已有意中人,她就是从上海到纽约自费学习的柳媚媚,四年前这个上海姑娘孤身一人到纽约学油画,那时刚从航海学院毕业的他就结识了她。经过四年的交往,他俩决定等他这次航程结束,就去洛杉矶登记结婚。
当然,赵浩明并非是童男子,但自从结识了柳媚媚,他就没有再和其他女性有性交往了。他在柳媚媚的身上,品尝到中国女性的温柔和贤淑,品尝到西方女性所不具有的那种温馨的体贴,那种缠绵的智慧。
赵浩明认为,如果背着这样的女性,和其他女人发生性行为,是不道德的,是会受到良心谴责的。
”亲爱的赵,我无法抵抗我心中的情感,自人我一看到你,我心中的爱就被你点燃了!“詹尼娅尼娅涎着脸,蹭了过来,边为赵浩明解领带,边娓娓动听地说,”我爱你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你是我心目中的美男子!我知道,东方的男子最温存最体贴,你的东方气质和神秘感深深吸引了我。呀,你身上甚至没有一丝狐臭味……“
不论出于什么动机,此时赵浩明确实在詹尼娅尼娅的眸子里,看到她流露出的真情。
但是,赵浩明还是推开了她!
”詹尼娅,你有丈夫,赶快回到他身边去吧!“赵浩明说,他怕她再纠缠下去自己就很难抵御,他并非是个圣人。
”你说费南多?他是个没有情感的公牛,除了造爱,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爱情!他,他怎么能跟乐比呢?“詹尼娅说,一脸怨恨。
”那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赵浩明脱下衬衫,赤着上身,准备走进洗浴间。
”赵,你就这么无情?难道,你对我的肉体就一点儿不感兴趣?!“詹尼娅甩掉披巾,飞快地扒下无肩带的红色乳罩和三角裤衩,一眨眼工夫她就天体袒露了!她昂首挺胸,朝呆住的赵浩明走来。
平心而论,这妖艳的西班牙女郎异常性感,她丰腴肥满的胴体足可以诱惑上帝,赵浩明也感到一种难以抗拒的蛊惑了。
”宝贝,难道你就不想尝尝它们?“
詹尼娅说,她用双手捧着她的两个乳房,这两个高耸的乳房好像刚出炉的白面包,褐色的乳头和乳晕突兀,犹如面包上的奶油草莓。面对这样的美餐,赵浩明赶紧以意领气,迅速地将内气下沉丹田穴、会阴穴、尾闾穴,然后沿夹脊至大椎穴、玉枕实,直达头顶百会穴。
就在詹尼娅乜斜的媚眼走到离他将近一米的距离时,赵浩明突然马步半蹲,掌心向前,手指向上,以”金刚推碑功“运气发力,向前用力猛地一推。
他的双掌离詹尼娅的身体,还有五十公分左右,却发出一股强大的神力!
詹尼娅觉得自己的双乳,仿佛被人猛击了一拳似地,她的身体向后倾斜,不由地向后连连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了身体!
”小姐,如果你还想再呆在游轮上的话,就请你马上离开这间舱室!“赵浩明说,看也不看詹尼娅,转身走进了洗浴间。
詹尼娅愣怔住了。作为”黑色死亡阵线“的女杀手,她知道她刚才领教了什么,中国功夫真是世上罕见哪。
”宝贝,今天你拒绝了我,总有一天你会投入我的怀抱的!“无奈的詹尼娅娇声说道。
詹尼娅穿戴完毕,悻悻寺离开了这间舱室。
作为一个女人,詹尼娅的确感到很伤心--还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抗拒她的魅力。
凌晨两点许,芭芭娜离开了”康乐游戏场“,往她和维克多住的舱室走去。
”蜜月游轮“的”康乐游戏场“设在游轮甲板下的第一层,所谓的游戏场实际上就是一个大赌场。
”康乐游戏场“有比美国大西洋赌场更多样的赌博器具:老虎机、苹果机、轮盘机、二十一点赌台、台球桌、射击台……为了吸引那些来自东南亚的新婚夫妻,甚至还设置了麻将桌和牌九桌。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些巨商豪贾们在这里一掷千金,玩得舒畅。
芭芭娜是十二点许离开编辑机房来到这里的,在两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里,她输掉了近三千美元,却一无所获。
按照维克多和她制订的计划,为了侦破那两起剖腹凶手案,这一段航程她经常一个人出现在游轮的各个公共场所,她变成一个秀色可餐的诱饵输了近三千美元后,芭芭娜不敢再赌下去了,她想不该这样浪费经费--这是纳税人的钱呐。
在这两个多小时里,芭芭娜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但这些撇下新娘出来赌博的新郎,没有一个人和她搭讪。
人们的目光,几乎都被那张二十一点赌台吸引住了,在那里石油巨商的纨绔子弟瓦兰斯和丹尼尔正在对垒,他们的身边各坐着他俩的妻子雪莉和沃特丝。
芭芭娜想,他俩今晚的输赢,按最少的估计,也有一百万美元。
走进那套洁白的舱室,芭芭娜发现维克多还没睡,他在床头壁灯下阅读法文版的《渥洛窦耶夫斯基先生)--这本波兰作家亨利克·显克微支的长篇小说,他收船后已经读了两遍了。
看到这一景象,芭芭娜不知为什么很感动,她知道维克多也有波兰血统,他的母亲是二战时流落到法国的波兰犹太人。
”亲爱的,有收获吗?“
维克多放下书本,问。
芭芭娜摇摇头,她放下坤包,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近来她琥来越经常主动地吻他。
”别泄气,这只凶残的鲑鱼很狡猾!“
维克多说,安慰着她。
芭芭娜脱下短裙,去壁柜里取睡衣,自从圣保罗郊外的枪战后,他就不再在他的眼前遮遮掩掩了。
在浴室里出来后,芭芭娜一上床,就扑进了维克多张开的怀抱。
”小心肝,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维克多在她的耳边说。
”我也一样,亲爱的……“芭芭娜回答道,她的确感到经过一天紧张的劳累后,维克多的怀抱是她休憩的最舒适的港湾。她知道,她是爱上了他。他弗朗索瓦·维克多,是她第一个爱上的男人。
在雪白的一尘不染的床榻上,两人搂抱在一起,热烈地亲吻着,如饥似渴。
”我爱你……亲爱的……“
芭芭娜终于吐出了千古以来人们在这种消魂时刻,都要说的字眼。尽管前途难卜,但她认为维克多是值得她爱的。
”我的心肝……宝贝……“
维克多倾吐着更情爱的字眼,他早就盼望着这一时刻了。如今,它终于来临了。
绵软性感的嘴唇,摩挲着她那丰满而富有弹性的香唇,维克多啜吮着她的舌尖,从她的抽颤的舌尖上,他感到了自己的亢奋。
他那栗毛茸茸的大手,开始抚摸她那凉爽而腻滑的脊背,这双大手杀人凶狠恶毒,但抚摸起女人来却是那么温柔,那么煽情。
在床上翻滚着,芭芭娜丰满而娇小的身躯战栗起来,以往紧绷着的肌肉和筋腱,都发酥瘫软了,仿佛在情爱的烈焰中渐渐熔化。
毛茸茸的大手,掀开了她的睡衣,轻指着她的大腿,接着又从容不迫地解开了她的乳罩,在她的乳峰上徘徊,留连不去。
”我爱你……我的宝贝,我的甜心……“
他呼出灼热的鼻息,喷到她的脖颈上,胸脯上,这成熟男性的鼻息尤如陈年的酒香,更使她陶醉了。
毛茸茸的手,从乳胸滑下,轻摸着她平坦的小腹,最后终于伸向了她的紧身三角裤,褪下了她的这条巴黎”圣洛朗“商店的奢侈品。
在床旁的壁灯下,芭芭娜终于玉体横陈了,这是她第一次毫无遮挡地袒露在维克多的眼前。
金色的波浪型长发,覆盖着枕头,她紧闭着金色睫毛极长的双眼,因之看不见她碧绿瞳仁里的爱恋。线条柔美的肩胛,胸前既丰隆又白皙的乳峰上,两个嫩红的乳头是向上挺翘着的。腰肢如此纤细,更显得臀部的丰腴和饱满,金毛丛生的三角区异常突兀,就像是一座处女的圣殿。两条圆浑修长的大腿,美得宛如艺术品,膝盖骨小巧玲珑,双脚柔若无骨。
这波兰少女,美得洁白无瑕,美得无可挑剔,美得惊心动魄!
维克多颤抖起来了,这是他以往和其他女郎相处时,所从来没有过的!
他俯下身子,啜吻着那两个向上挺翘的乳头,他的手伸向了她那金毛丛生的部位,轻轻摩挲着,这时他听到了她哼起了一首无字的歌。
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他趴到了她的身上,他渴望着进入,渴望着两情欢洽的融合。
”不,亲爱的,不要……“
这时,芭芭娜呻吟着,推开了他。
”不什么不?宝贝,我知道,你带是一个处女,难道你要永远这样封闭自己吗?“滑下她的身体,维克多有些苦恼地问。
”原谅我,亲爱的。“芭芭娜睁开了眼帘,碧绿的瞳仁对着他,”我不是个自恋者。可是,你不知道,你每次深吻我,我都多么激动……每次我这里都会很疼很疼。“
芭芭娜指了指自己的下腹继续说:”我怀疑,我是不是得了阴道痉挛症……你真要,我会更痛苦的,你也得不到快乐,你说呢?“”哦?原来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维克多说,尽管他是个好色之徒,但他还属于得尊重女性。
”我想男女作爱,应该是情感和肉体的完全投入!亲爱的,我向你保证,我们会有这一天的。“
芭芭娜抚摸着维克多的胸膛,发誓般地说。
”那么,原谅我吧。咱们谈谈话,好吗?“
维克多说,将毛毯盖住赤裸的芭芭娜。
”亲爱的,你叫我感动了。“
芭芭娜说,她的睫毛上真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洁白的卧室里平静焉了,壁灯熄灭后,响起了两人絮絮的低语声。
(待续)
(二)谋杀和暴虐之链在黑夜中延续
星期五,周末,美国东部标准时间下午六时,一架道格拉斯公司生产的DC-111重型轻型飞机,飞离纽约,飞往长岛。
杰克逊·汉斯顿坐在这架私人飞机里,望着舷窗外的缕缕白云和波光滟潋的大海,想着若埃尔那灿烂的笑靥和她柔顺的躯体,心里就乐孜孜地忘却了一切烦恼和忧愁。
两年前,这法国少女来到百老汇,满怀着出人头地的憧憬,却差点儿沦为妓女。是查理,汉斯顿的小儿子杰克逊,施展自己金钱的魅力,使她进了最着名的”大都会歌舞剧团“,杰克逊还在长岛为她买了一幢带网球场和泳池的别墅,作为他和若埃尔幽会的香巢。
每逢周末,杰克逊经常借口外出洽淡生意,离开他的妻子和儿女,到长岛和若埃尔厮混,他把这种活动称为”人到中年的健身操“。
私人轻型飞机降落在长岛机场以后,杰克逊亲自驾驶着他的红色的梅兹达轿车,驶出了机场停车库,这时长岛这个被人称作富豪们居住的胜地已华灯初上。
杰克逊急不可耐地超越过一辆又一辆车,他知道若埃尔又遣走了看守别墅的女佣人,她正做着可口的菜肴在等待着他,这个法国少女不仅在床上表现非尺,而且烹饪得一手出色的法国菜。
驶近别墅后,杰克逊看到这幢三层的楼房灯光通明,心里使感到温馨和安宁--能离开喧嚣纷杂的曼哈顿,和心爱的女人在这里度过两天无人打扰的时光,他认为这就是上帝给予他的幸福。
将车停进车房,杰克逊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台阶,他觉得自己还十分年轻。
”啊,我的小鸽子!“
在别墅的客厅里,杰克逊狂吻着若埃尔。
”亲爱的,你先洗个澡,饭莱一会儿就好。“
若埃尔说,厨房那边飘来令人垂涎的香味。她身材高挑,大腿颀长,秀发飘逸,戴着围身襟,俏皮地躲闪着他,跑开了。
在厨房门口,她回眸嫣然一笑,这极富挑惹性的笑,又使杰克逊的心跞荡不已。
在二楼的盥洗室洗浴完毕,杰克逊穿着便服刚走下楼梯,就听到大门的电子门铃响了。
从电视监视器里,杰克逊看到门外站着一位比若埃尔还年轻的美丽少女,她娇小玲珑,好像是一位推销化妆品的推销员。
杰克逊打开了门,探出了头。
”若埃尔小姐今天在家吗?我是奥琪汀芬公司的……“年轻的少女笑吟吟地说。
”噢,请进,请进。“杰克逊说,拉起了保险栓的插销,对年轻貌美的小姐她一向是欢迎的。
这位美丽的推销小姐刚跨进门,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三名彪形大汉,他们一把推开杰克逊,冲进门采。
”啊,你们……?!“杰克逊正想叫喊,可喉咙已经被卡住了,同时,一支0。44口径的大型自动马克手枪,已顶住了他的脑门。
”乒!“大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杰,是谁呀?“厨房里的若埃尔问,走了出来。见此情景,她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一个彪形大汉连跳几步,一把扯住了若埃尔的秀发,将她拽了回来,推倒在客厅的地毯上。
”你们……你们是要钱吧?我,我这里没现金,我……我给你们……首饰,珠宝……“
从杰克逊被卡住的喉咙里,挤出了几句不连贯的话,他没想到在警戒森严的长岛别野区也会出现劫匪。
”不,杰克逊先生,你要给我们开一张支票,一张一百万美元的支票!“妙龄少女说,笑容已从她的脸上逝去,她现出了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狰狞。
啊,一百万美元!杰克逊明白他们是什么人了,顿时唬得灵魂出窍!
”好,好,我开,我开……我想,还应该加上延付的利息……“以一种商人的精明,杰克逊说,他取出了他的支票簿,开了一张一百二十万美元的支票。
”先生,你还算识相。“妙龄少女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支票,收了起来,”不过,我们还是不能放过违约的家伙!“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彪形大流,掏出一副明晃晃的手铐,一头铐起杰克逊的右腕,另一头铐在沙发的钢管扶手。
杰克逊被迫坐到了沙发上,那妙龄少女也坐到了她的身边,翘起了二郎腿。
”萨洛瓦,开始吧,让杰克逊先生兴奋兴奋!“妙龄少女说,忽然动听地笑起来。
三个彪形大汉也淫笑起来,一起走向倒在地毯上发愣的若埃尔。
”你们放了她,这不关她的事!你们要钱,我……我还可以再给你们开!“杰克逊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大叫了起来。
”先生,安静点,要不然我一枪轰掉它!“妙龄少女拿出一支小手枪,顶住杰克逊的裆部,”你们这些富翁以为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做梦去吧!“杰克逊噤口无言了,他感到小腹一阵阵紧缩,像要失禁的样子。
客厅正中,三条粗蠢的彪形大汉,已逼近了若埃尔。
”不,不要,不要……“百老汇的歌舞演员尖叫着,双手着地,步步倒退。
”法国小妞,来,咱们来乐一乐!“
三条大汉仿佛并不急着强暴,笑着逗趣道。
若埃尔抬腿朝他们踢去,可是她的脚被其中一个大汉抓住了,他攥住她的脚踝,扒下了她的高跟鞋,狂笑着举到鼻子前嗅着。
若埃尔的双手被另一个大流抓住,他将它们按在地毯上,俯身去亲她的脸。
可她发疯似地甩动着头,这个大汉的唇碰不到她的脸。
还有一个壮汉跪在若埃尔身旁,他扯下她的围身襟,有条不紊地撕碎她的上衣,撕下她的胸罩,然后将手伸向她的短裙。
不一会儿,若埃尔就被剥光了,她的乳房小巧精致,好像还没有发育成熟,她苗条纤细的身躯呈奶油色泽,却特别的光洁诱人。她那么剧烈地弹动着胴体,就像一只落网的白鸽。
三个彪形大汉,扒下自己的裤子,开始轮番强暴。
杰克逊先是目眦欲裂,接着就紧闭上双眼,不忍再睹。
客厅里,若埃尔痛苦的尖叫渐渐低下去了,她已完全瘫软了四肢,任凭那三条壮汉为所了。她的全身布满了他们的抓痕,她的双乳已被搓揉的发青,可是可怜的她到这时还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然而,三个大汉依然兴致勃勃,仿佛永远不知厌足。
”够了,萨洛瓦,杰克逊先生都要打瞌睡了!“观赏着这一场表演的妙龄少女,突然叫道。
三个大汉这才站起身来,脸上有刀疤的那个大汉抽出一把守光闪闪的匕首。
”不,你们不能这样!“睁开双眼的杰克逊,嚎叫了起来。
那个大汉提起若埃尔的长发,刀光一闪,割断了她的喉管。
他割得那么深,几乎割下了她的脑壳,若埃尔一声不吭,飞溅着鲜血倒下死去。
”唉,这小妞真可惜……“疤脸汉子说。
”你们,你们是畜牲!“杰克逊终于鼓起了勇气,骂道。
”我们这些畜牲,还不至于谋杀自己的父亲!“妙龄少女说,将她的抢口塞进了杰克逊的嘴巴。
”到上帝那儿忏悔去吧,有钱的先生!“妙龄少女说道,”请放心,三天后会有人为你们收尸的。“
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声,杰克逊的脑浆和鲜血,喷射到了客厅的墙壁上、沙发上。
初夏之夜,佛罗伦萨郊外的大庄园一片静寂,只有院落里的树、稠李树在晚风中簌簌作响。
在这中世纪庄园的电影放映室里,一群人正在观赏着未经任何剪辑的电影拷贝。
满头灰发的教父坐在观众席的正中,他的身边坐着秃头壮汉朱利奥。
银幕上,出现了一丝不挂的特蕾莎,她尖叫着挣扎着,被几个南美洲人按倒在地毯上,一个黑瘦的青年拿着注射器走向她。
镜头一转,画面上只剩特蕾莎一个人了,她风骚地抚弄着自己,伸出舌头舔着自己鲜红发亮的唇,还把沾满自己阴液的手指伸进嘴里。
终于,满脸络腮胡的乔瓦尼出现了,他赤身裸体,颤动着浑身的肥膘,淫笑着走向特蕾莎,和她纠缠到了一起……
电影拷贝真实地再现了圣保罗郊外的那一幕情景,它们并没有像特蕾莎所期待的那样毁于维克多掷出的燃烧弹。
”我想,乔瓦尼在临死前确实实现了他的诺言,他在这小婊子身上尝到了极乐的味道,他死而无怨了。“
看完拷贝,满头灰发的教父慢吞吞地说。
”不,教父,乔瓦尼死得太惨了!我们要为他报仇,杀了那个臭婊子和她的丈夫!
秃头壮汉朱利奥叫道,牙齿咬得格格响。
“这就够了?”教父看着朱利奥说,“那个臭婊子和她的丈夫的确该杀,我原先也只想要他们俩的性命,现在看来远远不够!”
“教父,你是想……?”朱利奥呆住了。
“我还要那个勒内警官的性命,还要那个二副赵浩明的性命……不错,我要他们一起死,我要让那‘密月游轮’沉入海底,让他们都成为鱼食。”满头灰发的教父说,目光似剑。
“是的,那个臭婊子一死,她的最后留给人间的这间电影佳作就可以卖大价钱!当然,还要加一些镜头,这可以从她以前的片子里剪,我想没问题……”一个戴贝雷帽的白发老汉,茂有所思地说。
“喂,马里昂多,你去帮我接通澳大利亚布里斯班的电话,告诉他们就说我本人要找英田鸠夫先生!”满头灰发的教父说。
“是,教父!”一个年青高个的小伙子应声道,离座而去。
布里斯班,是澳大利亚着名的海港城市,它频临浩瀚的太平洋,位于塔斯曼海和珊瑚海之间。特殊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不仅是一个万船云集的海港,而且还是澳大利亚最重要的军港。
这个军港,是澳大利亚海军潜水艇的基地。
这一天夜晚,位于布里斯班城中心的那家“麦克劳娜酒家”。
的第四十二层楼上,正在举行不同寻常的派对。
半个月前,一家名曰“罗曼诺夫兄弟航运公司”在布里斯班城创立,注册资金五千万美元,专营航运的托运和租船、买船和卖船的业务。这家公司的国事处就设在“麦克劳娜酒家”,租了第四十二层整层楼。
这家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是一个叫越智勇的一美籍日裔,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就是“黑色死亡阵线”的二号人物英田鸠夫。
今晚,英田鸠夫穿淡青色的西装,结一条紫黑色的领带,胸前插着一朵麝香莫兰花,显得格外英俊潇洒。
英田鸠夫端着一杯“沙布卡酒”,在大厅里的人群中穿梭,频频与宾客点头致意。
今晚的宾客,大都是布里斯班城航海界、航运界、造船修船辊的人士,也有几位是现役海军军官。
在大厅的一角,布里斯班最着名的室内乐队,在演奏着柴科夫斯基的D大调弦乐四重奏曲。许多宾客环围着他们,驻足聆听。
英田鸠夫侧身挤过人群,向大厅角旁站着的那位海军上校和他的夫人走去。
海军上校和夫人,热情地和英田鸠夫寒暄。
英田鸠夫站在他们身边,很亲热地和他们交谈起来。英田鸠夫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上校和他的年轻女人忽然笑了起来。
“董事长,有您的电话。”
这时,一位穿着袒胸露背晚装的女秘书,走近英田鸠夫,对他说。
“请原谅。祝你们玩得高兴!”
英田鸠夫彬彬有礼地告退,快步走向他的办公室。
总经理室里,英田鸠夫拿起了那部红色的忖用电话,起初他蹙着眉头,怒气冲冲的样子,后来他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最后甚至露出了一缕冷酷的笑容。
这个电话,正是意大利佛罗伦的那个教父打来的。
“好吧,马士康尼先生,我同意合作做这笔生意!过几天,您将见到我的谈判代表,他将和您洽谈详细的条款。但愿我们第一次合作得愉快!”
英田鸠夫说,搁下了电话筒。
(待续)
(三)阳光海风酝酿着无穷尽的欲望
阳光灿烂,海风和煦。
“蜜月游轮”平稳地在大西洋上航行,蓝天上只有絮絮白云,四周的海水清澈得就像一块透明的蓝色玻璃。
这一天上午十时,许多游客都留连在游轮的前甲板上,他们或在游泳池里嬉戏,或在游泳池旁的躺椅上做日光浴。
这阳光这海风,简直就是人们纵情恣欲的帮凶,弗朗索瓦,维克多想。
带着摄像师,拍摄下一组组人们慵懒、闲散的镜头,维克多觉得人们在这南美的海域上,都感染了南美粗犷率直的色情。
游泳池里,许多年轻的新娘新郎穿着浅淡颜色的比基尼和泳裤,看上去一丝不挂。
遮阳伞下,不少妙龄的女郎赤身裸体,脊背朝上,让斜照的阳光沐浴着她们雪白的臀部。
游泳池旁,几对男女同性恋“夫妻”坐在圆桌旁,视若夫人地搂抱着,情语绵绵。
在最远的舷栏边,高大健壮的黑人乔尼的腿上,坐着他的丹麦“妻子”伊斯特,乔尼的大黑手正在捏着伊斯特的屁股。
维克多准备回编辑机房去了,然后他打算去找芭芭娜。这时,他看到特蕾莎和她的丈夫G·法默了。
“嗨,早晨好!”维克多淡淡地说,走过了他俩身边。
“嗨,早晨好!”特蕾莎热情地回答,取下太阳眼镜,盯着维克多宽厚的背影。
特蕾莎和她的丈夫,躺在一顶有着蓝色条纹的白阳伞下,倒在躺椅上的特蕾莎穿着红色的比基尼,这副颜色艳丽而窄小的比基尼,几乎裹不住她的乳房和大腿根部。
倒在阳伞另一侧躺椅上的法默医生,则穿一条十分保守的蓝色泳裤,耷拉着两条细白而多毛的长腿。
特蕾莎和法默的身上,都湿漉漉的,好像刚从泳池里爬上来。
那一天,在“蜜月游轮”驶离圣多斯之前,特蕾莎被送回她那套粉红色的舱室,法默一见到遍体鳞伤的妻子,就跪在她的面前,抱着她唏嘘起来。
“亲爱的,你可回来了!”我是多么地想你呀,我……我离不开你……“法默说,在游轮的医生赶来之前,他一直抱着她,眼泪纵横。
特蕾莎不知道,这是不是鳄鱼的眼泪。
在医生护士的精心护理下,特蕾莎很快就恢复了健康,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法默对她真可谓是呵护备至。
由于严格的保密措施,游轮上的新婚夫妻们都不知道特蕾莎曾遭劫持,他们以为那三天这一对夫妻没参加集体游览活动,是特蕾莎偶患痢疾而已。
特蕾莎康复后,窜光焕发,似乎比先前更艳丽了,看来那场暴虐并没有损伤她的躯体。然而只有法默和她自己知道,特蕾莎的心灵几乎与以往判若两人了。
遮阳伞下,法默医生揩干了自己的身体,开始往身上涂抹防晒油膏。
特蕾莎并不揩拭自己,她昂着上身,打量着四周的年轻男子,她的眼光色迷迷的。和她上流社会淑女的身份要膛相称的是,她的双脚踏在躺椅上,两条大腿张得那么开,以致过往的男人能一眼就看到她的大腿根部。
特蕾莎就这么从两条大腿之间,色迷迷地打量着过往的年轻男子,诱惑着他们。
”喂,亲爱的,我帮你抹油,好么?“
法默医生说,并非是献殷勤,他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让她改变这不雅的姿势。
”不,我不想再呆下去了,咱们回舱去吧!“
特蕾莎说,忽然跳起身来,拉起了法默的手。
无奈的法默,只得跟随着她,往那套粉红色的舱室跑去。
走进舱室,一关上舱室的门,特蕾莎就吊到了法默的颈上,狂吻起他来。
她啜吮着他的双唇,那么有力那么迫不及待,同时她的舌头伸进了他的嘴,窜动着横扫着,一味地自得其乐。
”等一等,亲爱的,我身上都还是防晒油呢……“一把推开了她,法默嘟嘟嚷嚷地说,自从她康复以后,她旺盛的性欲已叫他无法招架了。
”不,我要,我现在就要!“特蕾莎叫道,她飞快地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比基尼,光裸着身子站在她的面前,”来呀,打我呀,打呀!“近来,特蕾莎越来越主动地要求法默打她,对她施暴,事后她说这样才能激起她的性欲望。
”我……我没兴趣……“法默颓丧地说,他不愿老被她使唤。
”打呀,用力打,我求求你……“特蕾莎抓起了他的右手,强硬地恳求。
”好吧,你这个骚货!“法默终于被激怒了,他挥起骨节粗大的右拳,朝她颤抖着的左乳打去。
”啊--!“特蕾莎尖叫一声,倒在了地毯上,蛇样地扭动着身子,痛苦不堪的模样。
”你……你这是自找的……“法默说,转身想走进浴室,去洗净防晒油膏。
”好舒服啊……你别走,请你再打,再打呀……“特蕾莎一副迷醉的神情,她在地毯上膝行了几步,抱住了法默多毛的大腿。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了!“法·默说着,摔了特蕾莎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又把裸体的特蕾莎打回地毯上,有两行鲜血流出了她的鼻孔。
看到这副模样,法默也兴奋起来了,他跳了过去,对着特蕾莎柔软的腹部和结实的屁股,好一阵脚踢拳打。
”啊,好舒服,好舒服……“特蕾莎疼得在地毯上翻滚着,嘴里却不断欢畅地呻吟。
也许是由于手脚踢打酸了,法默无法再打下去了,看着变态了的妻子,他痴呆了--这是离开圣保罗以来,他打她最狠的一次。
”哟,我的心肝,我的宝贝,快……快来吧……“特蕾莎却朝痴果的法默扑了过来,她跪在他的面前,用急切的双手去剥他的蓝色泳裤。
”别这样,你这……婊子……“法默骂道,他还没有充分勃起,他用手去遮挡他的器官。
”来吧,心肝,你还等什么哩?“特蕾莎剥下了他的泳裤,用双手抱住他有些发福的腰,将他拖倒在地毯上了。
两个人在地毯上翻滚,乍看上去像是一对赤身肉搏的古代武士,又像是两只丛林里的野兽。
法默进入了特蕾莎的身体,但在他的意识深处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强奸了,于是他就使劲地批她的面颊,用力捏揉她的乳房,粗暴地嚼咬她的乳头。
特蕾莎滚动着,叫唤着,宛如一匹奔跑着的母马那样弹动着身体。在她的意识深处,闪现出圣保罗郊外的场景,她试图找到注射了针剂后的那种快感。
”啊--!“其实还不到五分钟,法默就一声大喊,青蛙似地划动着四肢,紧接着就全身瘫软了,一滩烂泥似地倒在了地毯上。
”亲爱的,这么快就完事了?你,你就被意大利和巴西的黑帮吓坏了吧?“特蕾莎冷笑道,近来她越来越经常发出这种冷笑。
”我……我累坏了……“法默说,觉得他就要被她榨干了体液。
”不,我们再来!“特蕾莎站起身来,奔向那面壁橱,取出了那个电动的塑胶阴茎,塞到了法默的手里。
”别这样,特蕾莎!“这次轮到法默哀告了,他被烫似地一甩,把电动塑胶阴茎甩到了舱角。
可是,特蕾莎还是把它捡了回来,塞进自己已经一片粘糊的部位,她一边操作着,一边沉醉在自己的想像里。
”……啊,阿曼多!啊……丹尼尔……,瓦兰斯……哎唷,亲爱的维克多,你不能停下……“特蕾莎眯缝着双眼,喊出了一连串男子的名字。
看着这一切,法默瞠目结舌,心惊肉跳!
近午时分,游轮的”奥林匹斯健身房“里,像往常一样,活跃着前来健身的妙龄女郎们。
在这段航程里,由于阳光和海风的共同作用,以往一个个肤色白嫩的女郎,都有了伊朗活泼而又光泽的棕色或褐色的皮肤。
瓦兰斯的妻子雪莉、丹尼尔的妻子沃特丝、老汉斯顿的妻子莫琳、船长布恩诺的妻子维拉……都在健美教练艾娃的带领下,在轰鸣的现代乐曲声里,做着韵律操。
电视摄制组的女播音员芭芭娜,站在队列的最后面,她是近采才每天都参加这一健身活动的,自然引起了其他女郎们的注意。
芭芭娜穿一套桔黄色的比基尼,这颜色和她金黄色的头发十分般配。和其他女郎相比,由于她较少接触阳光和海风,所以她的皮肤还很白晰。
娇小妩媚的芭芭娜,努力跟上动作的节奏,在艺术学院她曾接受过严格的形体训练,因此她并不难跟上其他女郎。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俄裔女郎艾娃一边喊着口令,一边乜斜着芭芭娜。艾娃发现,她的好朋友维拉,也时常向那个波兰女郎瞥去一眼。
一个小时过去,激光唱盘机自动停止了播放音乐。
”各位小姐,祝贺大家!咱们再练几天,就可以参加‘魔幻夜总会’夜晚的表演了!“
艾娃说,拿起毛巾揩试着脸上、腋下的汗。
”好哇!“
艾娃的话,引起了女郎们一阵欢呼雀跃。
”好,今天的操练就到此为止。“
艾娃宣布,转身走向自己专用的洗浴间。
维拉也拿着条浴巾,笑嘻嘻地跟在她身后。
”亲爱的,你再这样老跟着我,别人就会以为我们是同性恋了!“走进了浴室,艾娃笑着对踅进来的维拉说。
”那又怎么样?我们既是异性恋,又是同性恋,咱们是最时髦的双性恋!“维拉荡笑着回答,关上室门后,就脱汗湿的比基尼。
这一对好朋友,自那次抵达圣保罗前的第一次”换夫“尝试后,又做了四次这样的游戏,两人每次都有新的感受。但是,想象力丰富而又标新立异的维拉,并不满足于目前的状况,她又在打新的主意了。
”喂,宝贝,你注意到那个女播音员芭芭娜了吗?我有个直觉,她和她丈夫的关系并不融洽。“脱光之后,维拉跳进浴缸里,说。
”嗯。不过,菲力浦,勒让先生可是个不错的男人。“艾娃也脱光了,她若有所思地说,她早就觉得维克多酷似她在莫斯科时的第一个情人-那个得到她处女血的体操教练。
”对呀,勒让可是一个位于布恩诺和凯德之间的、另一种类型的男人,你对他也有兴趣?“维拉笑问,她的声带充血,嗓音也有些暗哑。
”……“艾娃没有作声,她也跳进浴缸,和维拉并排躺在一起。以往,她们每次”换夫“之后,都这样躺在一起交换着各自的感受。
”怎么样,咱们也拉芭芭娜入伙,让她参加我们两个的‘俱乐部’?这样,咱们的性生活可就丰富多彩啦!“维拉抱着艾娃的肩膀说。
”……当然,这主意不错,不过……“艾娃踌躇着说,”我觉得,这个波兰女郎很像很保守……“
”没关系,咱们慢慢下功夫,我保证会成功的!“维拉的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旋即又转换了话题,”这当然是以后的事。目前,我想我们应该考虑的是,如何改进我们俱乐部的事!“
”你说什么,改进?“艾娃有些大惑不解了,巴眨着睫毛看着维拉。
”是呀,必须改进。亲爱的,难道你不觉得目前我们的这种方式,过于单调了吗?“维拉问,边说着,边开始为艾娃搓身。
”这种方式还过于单调?你是说……?“艾娃更加坠五里云雾中了。
”我考虑,我们必须增添一种新的方式!比如说,我们两个同时和布恩诺作爱,或者同时和凯德作爱,这种三人同床的游戏不是更富有情趣吗?“维拉吃吃笑着,蛊惑着艾娃。
”这……我不敢说凯德他会不会同意……“艾娃有些兴奋起来了,但同时又有些忧心。
”不碍事的!上次,他不也是有心理障碍,后来不也欣赏从命,并乐此不疲了?“维拉说。
两个女郎会心地笑了起来,动听的笑声在浴室里荡漾着。接着她俩又窃窃私语,商量着如何实施新方式的细节。
终于,先洗浴完毕的艾娃穿戴整齐,精神飒爽地离开了浴室,她要到健身房的后部去做脸部美容按摩。
”嗨,你好!“
在健身房旁的廊道上,艾娃和乔尼的”妻子“伊斯特不期而遇,这个同性恋男子颇热情地先打招呼。
”嗨,你好。“
艾娃冷冰冰地回答,和伊斯特交臂而过。
俄裔女郎艾娃,十分厌恶这个大名鼎鼎的丹麦同性恋”领袖“。近来不知为什么,这个半男不女的伊斯特也爱上了健身运动,他经常来到女性健身房锻炼,他总用一种十分奇特的眼光,打量着艾娃。
艾娃也是一位体态苗条,既窈窕又丰满的金发女郎,艾娃自己并不知道,她的容貌和身材酷似被残害的温迪和安格尔。
艾娃已经走远了,伊斯特还盯着她的背影看。
伊斯特搐动着鼻翼,走道的空气里还留存着一缕芬香,那是俄裔女郎自然的体香。
嗅着这种体香,伊斯特抓住了自己的胸襟,他小而深凹的眼睛里,泛起了缕缕血丝。
”等着瞧吧,诱惑男人的美丽小姐……“
伊斯特自言自语般地说,他又感到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欲望。
(待续)
(四)真诚的爱情得来确实不易
吕西安·阿拉贡觉得,他有生六十五年来第一次堕入了情网--他真的爱上了他所扮演的角色查理,汉斯顿的妻子爱弥尔·莫琳--这种事真不应该发生在像他这样的天才演员的身上!
然而,在生活中,不该发生的事却屡屡发生。
阿拉贡记得,他年轻时曾在法德边境流浪,那时他曾爱上阿尔卑斯山麓一个牧牛少女,不过那是他青春期的短暂初恋,自然也毫无结果。
可这一次,他却充满感情的、非常理性地爱上了十九岁的少女莫琳,他的情感宛如晚霞中穿透出来的那一束阳光一样灿烂。
起初,阿拉贡以为莫琳只是爱他的替身汉斯顿,那只是一种移情,后来他才发现并非仅仅是这样。她的确是爱上了他,爱上了他这个内心世界与汉斯顿绝然不同的巴黎流浪汉。
那一天维克多忽然来电话,约阿拉贡下午三时到摄制组的编辑机房去面谈。
听他的口气,阿拉贡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下午,当阿拉贡走进会晤地点时,发现那里除了老朋友维克多外,还有芭芭娜小姐和赵浩明二副,他们全都笑容满面,喜形于色。
”请坐,请坐,汉斯顿先生!“
维克多说,在游轮上他始终称阿拉贡为汉斯顿。
阿拉贡有些疑惑地坐下了,芭芭娜小姐为他端来了一杯咖啡。
维克多告诉阿拉贡,老汉斯顿的小儿子杰克逊·汉斯顿,在纽约长岛的别墅里被人暗杀,估计是他以往雇用的杀手所为。
老汉斯顿的另外几个直系亲属吓坏了,最先是他的小女儿琳达哭哭啼啼、惊惶失措地跑到警局寻求保护,接着那六个直系亲属都跑到了警局,他们指控杰克逊是企图谋杀老汉斯顿的主谋,纽约地方法院准备以”谋杀未遂罪“起诉他们。
”……到此,‘老汉斯顿孤岛自缢案’算是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真应该感谢你的天才表演!“介绍完情况,维克多笑着说。
”那么,我的表演可以结束,该落幕了吧?“阿拉贡忧喜参半,感情复杂地问。
”不!“赵浩明二副说。
赵浩明告诉阿拉贡,为了”劳埃伦斯公司“和欧洲新闻联播网的共同利益,务必请他再继续扮演”谋杀未遂“的查理,汉斯顿,一直到航程结束--当环球航行的”蜜月游轮“回到纽约时,老汉斯顿将于登岸的前一天晚上,突然心肌梗塞溘然长逝,游轮上的医生和保安部门都会证实这一点的。
于是,吕安西·阿拉贡悄悄地消失,他可以回巴黎去,而查理·汉斯顿的尸体,就可以从冰库中取出来,埋进他在纽约早就置好的墓地里;爱弥尔·莫琳作为亿万富翁的未亡人,也就得到了完全的自由。
”你认为,这样的安排可好?“赵浩明问。
”……“阿拉贡沉默地点了点头。
”你必须和莫琳好好谈一谈,告诉她我们的这一计划。还有,暗杀杰克逊的杀手,可能也会迁怒于你们,你们必须时刻警惕。“临告辞时,维克多对阿拉贡说。
”我明白了。“阿拉贡说,准备告辞。
”还有一件事!“芭芭娜笑着说,”汉斯顿先生,你不必回纽约去参加你儿子杰克逊的葬礼,但你必须拍一封唁电,祝他的灵魂在天国中安宁。“”那是当然的,我会祝他的灵魂在地狱里永受煎熬的!“走出这间编辑机房时,阿拉贡开着玩笑。
在那套酷似南美丛林的超豪华舱室里,莫琳静静地听完阿拉贡向她叙述的一切,她转动着明眸,若有所思。
”我是见过他们的!他们一个个衣装齐楚、道貌岸然,想不到却这么狠毒!
唉,老汉斯顿真是条可怜虫……“莫琳依偎着阿拉贡说。
”亲爱的,你别怕,他们会受到法律惩罚的。“阿拉贡抚摸着她的长发,安慰着她。
”说起来,真该感谢你,要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这一段日子该怎么过,又会发生什么事……“莫琳更紧地贴着他,喁喁低语。
”不,是我应该感谢你!是你,使我恢复了生活的信心和勇气,是你改变了过去的我!我从来也没有这样振作,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阿拉贡说,他仿佛自己又回到了扮演哈姆雷特的时代。
”亲爱的,我到过巴黎,我真的很喜欢它!将来,我们会在那里生活得愉快的……“莫琳说。
”你,你说什么?!“阿拉贡呆住了,莫琳的娓娓轻语却宛如晴空霹雳,把他镇住了。登上游轮以采,他阿拉贡还从来不敢有这样的梦想。
这一天晚上,阿拉贡陪着莫琳,尽情享受好久以来不曾有过的愉快心情。就是在金碧辉煌的大餐厅里就餐,喝了许多白葡萄酒,然后到”魔幻夜总会“参加晚会,观看了来自阿根廷的歌舞团的表演,最后他俩又来到了”太空咖啡厅“,在美妙轻柔的音乐声中欣赏南美洲沿岸的海景。
子夜时分,阿拉贡和莫琳才回到豪华舱室。
”喂,亲爱的,抱着我!“
一走进舱室,莫琳就趔趄着说,她今晚喝了不少酒,是有点不胜酒力了。
”宝贝,你,你不该喝这么多的……“
阿拉贡搂着莫琳的腰,将她带到了形似树根的沙发前,让她半躺下了。
接着,阿拉贡走进酷似洞穴的浴室,打开黑色大理石浴缸上的水喉,为莫琳放洗澡水。
回到客厅,阿拉贡看到莫琳已经踢掉脚上穿的高跟鞋,正在脱身上的浅黄色的裙套装。她两眼灼亮,颧骨上有两朵酡红。
”我的公主,你请--!“
阿拉贡说,做了个舞台上的戏剧手势。
”我的王子,你也请--!“
莫琳笑道,也做了个十分夸张的手势。
”你,你不是喝醉了吧?“
阿拉贡怔住了,这是她第一次邀他共浴。
”我没事。来,来吧,我的丈夫!“
莫琳站起来,拉起了阿拉贡的手。
她领着他,朝浴室走去,走进了水声哗哗的宽敞的浴室。
阿拉贡知道,不可避免的事,终于要来到了,任何人也无法阻拦他和她,即使是查理·汉斯顿的僵尸也不行。
两人终于天体袒露,面对面地站立在一起了,这是他俩第--次面对着全裸的对方。
阿拉贡并不为自己的苍老而羞惭,他甚至为自己的躯体感到骄傲--这一段时日,他每天健身玩保龄球,他身上的肌肉并不比四十岁的中年人差。
”亲爱的,你真像一棵结实的橡树……“
莫琳抚摸着他的臂膀和大腿,在他的耳边呢喃着说。
阿拉贡又嗅到了一股密林中幽兰的香气了,这并非是人工制造的芬芳,而是莫琳吐息的郁香。
”来口巴,宝贝……“
阿拉贡抱起了莫琳,走向那大理石浴缸。
这一天晚上,巴黎的流浪汉、被埋没的天才演员阿拉贡,第一次进入亿万富翁的妻子莫琳的身体。
”我爱你……“阿拉贡说。
”我爱你……“莫琳也说。
两人情语絮絮,从表面上看两人都很平静,而他们的双眼都噙满了激动的泪水。
最后,两人一起登上了从未进入过的天堂……
这一天夜晚,在”魔幻夜总会“的只接待男士的歌舞小厅里,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事,几位喝醉酒的男士,轮奸了一位”无卡装“小姐。
这位”无卡装“吧女,叫作宫田秀子,日本东京红灯区着名的”无卡装“小姐。她和另外三位日本小姐,应布宜诺斯艾利斯同行的邀请,到这座阿根廷的都市作为期三个月的”巡回表演“。
由游轮演艺部负责人维拉小姐的安排,”蜜月游轮“的海冥王式直升飞机,接来了这四位”无卡装“吧女,原定计划是在”恕不接待女士“的小表演厅里,作四天的表演,想不到第一天就出了这样的事。
所谓”无卡装“是相对”无上装“和”无下装“而言的,”卡“字是”上“和”下“的合写,”无卡装“即是全裸体的雅号--这在汉字流行的日本和东南亚,是人所皆知的代号。
这一天夜晚,”魔幻夜总会“大厅里的阿根廷歌舞表演结束后,许多男士就涌进”恕不接待女士“的小表演厅,在这里,他们看到了一幅日本红灯区的风情画。
小表演厅四壁的布幔拆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十七世纪日本的”浮世绘“画,这些工笔画都精细地画着日本古代的仕女,她们都是全裸的。
小表演厅的舞台被拆平,观众座位被移去,这里摆上了四张圆环形的、不足六十公分高的吧桌,每个圆环形的吧桌内,跪着一位”无卡装“吧女。
每个圆环形的吧桌内的地面,都铺上了玻璃镜,镜面反映着”无卡装“吧女的身影。
这些来自扶桑之国的裸体吧女,带着亲切的微笑,热情地招呼男士位在吧桌前盘腿而坐,她们以跪式为男士们提供斟酒、点烟、调情等各项服务。
宫田秀子的吧桌前吸引了许多男士,其中包括石油巨商的纨绔子弟瓦兰斯和丹尼尔。
瓦兰斯和他结交的几个朋友,坐在圆环形吧桌的这一头,而丹尼尔和他的朋友们,则坐在瓦兰斯的正对面。
宫田秀子笑容可掬,她用娴熟而纯正的牛津英语和男士们调情,她不停地膝行着为环桌的所有男士服务--按照规矩,”无卡装“吧女将抽取百分之三十的”酒水费“。
”小姐,再给我来一杯!“
瓦兰斯一口喝干了苏格兰”比尔“牌威士忌酒,大声叫道。
宫田秀子笑着,拿着酒瓶,向他膝行过来。
”小姐,我这儿要酒!“
丹尼尔在圆环形桌的正对面叫道,他也昂脖一口干掉了苏格兰”金钟“牌威士忌。
”来了,先生,就来了……“
宫田秀子立即应声道,又膝行过去。
不一会儿,圆环形桌前的男士们都停止了喝酒,他们的眼光都落在瓦兰斯和丹尼尔的身上--他俩不停地要酒,一杯又一杯,这里似乎成了他俩赌酒的擂台了。
宫田秀子在他俩之间,不停地膝行着,这时她这位久经风情场的吧女,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了。
”先生,美酒和美女一样,好受用但也要有节制呀……“宫田秀子抓住一个空暇,对已半醉的丹尼尔说,此时她正跪在他的面前。
”那好,我先不喝这一杯。你站起来,为我点支烟!“丹尼尔说,叨着一支粗大的雪茄,他站起身来。看来,他也有瓦兰斯一样的欲望。
”好的,先生……“
宫田秀子拿着打火机,无奈地站起身来了。
丹尼尔和坐在他身旁的几个朋友,终于如愿以偿了。
丹尼尔故意装作吸不着,拖延着时间。
”好!“
丹尼尔身边的那几个狐朋狗友,全都鼓掌吹呼了起来。
”你们,你们捉弄我……“
宫田秀子终于点着了雪茄,她又跪了下来,娇嗔道,她的脸上仍挂着职业的笑容。
”小姐,你,你给我过来!“
这边,瓦兰斯突然忿忿地大叫。
”先生,你有什么事?“
宫田秀子赶紧膝行了过来。
”我不会吸烟。不过,你也给我站起采!“
瓦兰斯喷着酒气叫道。
”对,站起来嘛,让我们看一看!“
瓦兰斯身旁的几个朋友,也跟着起哄。
”先生,请原谅,我不……“
宫田秀子说,回头瞥了丹尼尔一眼。
”站起来!为什么在他面前可以,在我面前就不行?!“”瓦兰斯,你太无礼了吧?她不愿意侍候你,你不要欺人太甚!“那边,丹尼尔拍案而起,指着瓦兰斯骂道。
”这是我和她的事,与你无关!怎么样,你想比试比试?!“瓦兰斯和他的朋友都站了起来,双方剑拔弩张。
”算了算了,丹尼尔。咱们不值得为一个吧女争吵,走吧,走吧!“几个狐朋狗友劝,他们簇拥着丹尼尔,扬长而去。
”怎么样,你到底站不站起来?!“
瓦兰斯问,看定仍跪在地上的宫田秀子。
”先生,请你不要强迫我……“
宫田秀子的脸发白了,她膝行后退着。
”你这个婊子!“
瓦兰斯仗着酒劲,大喝一声,跳进了吧桌。
”先生们,你们不能这样!“
小表演厅里唯一的保安出现了,企图阻拦瓦兰斯,却被瓦兰斯的一个朋友一拳打中了肝区,昏迷过去了。
小表演厅里一时大乱,有人夺门而出,有人乘机猥亵”无卡装“吧女,有人站着起哄看热闹。
圆环形的吧桌圈内,瓦兰斯按住了宫田秀子,开始强暴这个吓得发抖的日本女郎。
兽性的蹂躏开始了,瓦兰斯完事之后,紧接着另一个男士跳进了吧桌圈……一个紧接着一个,在旁观者的欢呼声里,在表演厅的音乐声中,他们尽情地发泄着。
当赵浩明带着两个保安赶到的时候,日本女郎已昏厥过去,她摊开着四肢。
他看到瓦兰斯正抽出三张一千元面钞的美金,带着鄙夷的神情,扔到日本女郎的身边……
(五)魔鬼渐渐成为伊甸园里的主角
”蜜月游轮“绕过了麦哲伦海峡,停泊在火地岛的西部、属于智利的行政中心彭塔阿雷纳斯·乌斯环亚附近的海面上。
其实,”蜜月游轮“已告别了大西洋,正式进入了广阔的太平洋。
几艘小渡轮,从游轮上接下了一百对新婚夫妻,他们将在彭塔阿雷纳斯游览三天,并留宿两夜。
这是”蜜月游轮“这次环球航行的最南端。彭塔阿雷纳斯地处南纬54°50‘,已经是接近南极的冰雪世界了。
这个仅有六千居民的小城镇很有特色,这里居住着世界上最原始的印第安种族--奥纳人,游客可参观他们的部落。这里的街市也十分兴盛,商店里挂满了各式各样别致的御寒衣物,还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具有南美洲和印第安人特色的工艺美术品、装饰品。
旅游者在购买了自己喜欢的纪念品后,还可以到饭馆、旅社去进餐和憩息,品尝这里带有南极风味的特产:磷虾、海豹肉、海蜇和鲜美可口的鳕鱼。
游客们还将游览岛上的最高峰--达尔文峰,这座耸翘的山峰高达2438米,800米高的雪线下桦林茂密,一片葱郁。山坡上布满五光十色的彩石,小麓四周明镜般的湖泊中倒映着洁白的雪峰。在这里,你仿佛可以感受到上帝的天籁。
”蜜月游轮“停泊时,照例是各部门的大检修。
这一天,费南多吹着”西班牙斗牛士“的乐曲口哨,在庞大的轮机舱里上下走动,检查着密密麻麻的各种管道和电气线路。
尽管舷窗外面是凉爽的南极的盛夏,但位于游轮最底部的轮机舱里,却有些闷热。
费南多蓝色工装的腋下和脊背处,都已经汗湿了,他的额头上也都是汗,但他仍兴致勃勃地吹着”西班牙斗牛士“。
没有人知道,费南多背着的帆布工具袋里,装有两颗高爆的燃烧弹,他今天就要把它们安放在最重要的部位上。
在圣保罗的外港圣多斯,那个夜晚詹尼娅缠住了史密斯,费南多终于将那两只大木箱运进了他和詹尼娅住的舱室。
当费南多抚摸着这两个”黑色死亡阵线“派专人护送来的大木箱时,比抚摸詹尼娅还兴奋。这两个大木箱里,各装着十八颗高爆燃烧弹。费南多觉得,这就是魔鬼的夺魂法器。
这种高爆燃烧弹,具有两套起爆装置,一是定时装置按红钮,二是遥控无线电起爆按绿钮--而且它有一个特殊的功能,一旦你拔去保险销,按下红钮或绿钮,任何人都无法使它们停下采。
在这一段航程里,费南多已在游轮的隐蔽处安放了六颗这种法器。他知道他必须加快进度,在游轮抵达新西兰的惠灵顿港之前,让三十六个法器各就各位,以便他的头领英田鸠夫一声令下,把这艘资产阶级的巢穴炸成粉粹。
费南多觉得很压抑。在圣多斯,詹尼娅曾把他的愿望转告给”头“,可英田鸠夫却不批准他除掉那一对国际刑警,这使费南多很沮丧。
但是,借口总是可以找到的,要杀掉那个勒内先生和芭芭娜小姐,机会也还是有的,费南多自慰地想。
四顾无人,他取出一颗法器,安放在油管上方的隐蔽处,他又取出胶带圈,将这颗高爆弹稳妥地固定住。
然后,费南多继续吹着”西班牙斗牛士“,若无其事地攀上梯架,往轮机舱的更高处爬去。
当”蜜月游轮“驶进太平洋时,在游轮甲板上第十一层的编辑机房里,弗朗索瓦·维克多接到一个来自巴黎中央局的电话。
在无线电话里,哈里·德莱蒙检察官告诉维克多,国际刑警组织华盛顿中央局和西雅图警方采取了联合行动,突袭了”黑色死亡阵线“的老巢尸-西雅图”
唐人街“超级市场”宇和岛屋“附近的那幢十层楼房。
可惜的是,德莱蒙检察官说,警方只收缴到了大批的武器弹药和无线电通讯器材,只拘捕了一个看守房屋的老头,而”红色档案“中的通缉要犯英田鸠夫和他的同伙,全都无影无踪了。德莱蒙提请维克多注意,”黑色死亡阵线“有可能会对”蜜月游轮“采取行动。
最后,德莱蒙检察官还问起,那个残杀温迪、安格尔的凶手有没有线索。
搁下电话筒时,维克多惭愧得很,尽管他冒险让芭芭娜作为诱饵,可这两桩案件仍毫无结果。
芭芭娜告诉他,她独身行动了一段时日后,只发现那个英国人丹尼尔对她套近乎,还有就是船长的妻子维拉以及大副的妻子艾娃。
维克多和芭芭娜都知道,丹尼尔、维拉、艾娃这三个人都不可能是凶手。
那么,真正的凶手又是谁?
难道说,就这么坐等他再杀第三个人吗?
维克多真感到自己是黔驴技穷了。
这一天,带着摄制组的成员,维克多和芭芭娜随同那些新郎新娘们,一起登上了火地岛。
在彭塔阿雷纳斯住了一宿,游览了两天,拍摄下了许多镜头。这一天傍晚,维克多和芭芭娜带着磁带和设备,乘坐游轮的摩托艇,先期回到了游轮上。
他们准备在编辑机房里,将这些素材剪辑好,发送到欧洲新闻联播网租用的卫星上去。
深夜,维克多和芭芭娜总算忙完了。趁芭芭娜烧咖啡的空档,维克多打开编辑机房门,走出机房,准备到舱外去透透新鲜空气。
长长的廊道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噼啪!“
维克多忽然听到身后拐角处,发出了一声轻微的蹊跷声响,紧接着他听到有利器朝他的后脑勺飞来,摩擦着空气发出嗡嗡的声响。
完全是下意识地一个蹲身,紧接着维克多一个滚翻。
”噌!“
那个利器钉在了过道的板壁上,原采它是一支鱼枪射出的长约40公分的鱼标!
钉在板壁上的鱼标,还在不断地颤动,如果维克多不是及时地蹲身,他的脑袋早就被射穿了。
维克多跳起身来,直奔廊道拐角处。
拐角处没有人影,只有地毯上扔着一把鱼枪。这种澳大利亚生产的鱼枪,是”蜜月游轮“上的设置品,上次在巴哈马群岛,还成批拿出来供游客们潜水时使用。
”亲爱的,你没事吧?“
听到声响,芭芭娜走出编辑机房,问。
”我没事。“
维克多说,走过去,要拔那支鱼标。
这时,芭芭娜才看到那支鱼标,她的脸一下子发白了。
”亲爱的,我想,正剧就要开场了……“
维克多说,用力拔下了那支夺魂的信号。
”蜜月游轮“结束了火地岛的游览。
游轮驶离了彭塔阿雷纳斯,往西驶去,驶向新西兰的首府惠灵顿。
彭塔阿雷纳斯离惠灵顿4400海里,这是”蜜月游轮“航程中最长的一段不停泊的行程。
当天夜晚,在”太空咖啡厅“里巡视的赵浩明忽然得到消息,有一些游客聚集在”琼宫电影城“里,进行未经游轮允许的集体娱乐活动--他们私自带了一名印第安奥纳族的”乔纳“上船,现在他正在为他们表演”招魂术“。
赵浩明插好对讲机,就立即动身赶往甲板下第五层的”琼宫电影城“。
一路上赵浩明不断地提醒自己,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千万不要暴躁,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从游轮停泊在圣保罗的外港圣多斯时起,负责保安工作的赵浩明就和船长布恩诺、大副凯德有了龈龉。他坚决反对游客随意带人上船,就他所知,这些上船者有妓女、毒品贩子、赌棍和男妓,而布恩诺和凯德却说这无关紧要,只要游客高兴,只要不出事就行。
为了丹尼尔和瓦兰斯那一伙人的所作所为,赵浩明几次和布恩诺、凯德闹翻了脸,他要严惩这些纨绔子弟,而船长、大副却始终袒护他们,似乎是他们不杀人就不会受到法律制裁。
现在,游客们从偷偷摸摸的”走私夹带“,发展到半公开的”集体活动“,这伊甸园渐渐侵入了魔鬼。
赵浩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但愿这些魔鬼还不至于成为伊甸园的主角,他想。
忧心忡忡,赵浩明的目光更阴郁了。
在”琼宫电影城“的一间迷你电影室里,坐着五六十个观众,这些新婚夫妻不是在看电影,他们的目光都投注在一个奇装异服的人身上。
所有的座椅都搬开,排到了四周,电影室的中央空出了一大块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坐着乔纳,鲁巴巴。
灰发披散,脸膛紫黑,脸上布满斧砍刀雕般的皱纹,右肩赤裸,左肩披着发臭的海豹皮大袄--这就是乔纳·鲁巴巴,游客们在游览奥纳入部落时发现的天才巫师,他会巫医卜卦,还会显灵术、招魂术。
现在所有的人都等待着他表演神奇的法术,幽暗的迷你电影室里鸦雀无声。
鲁巴巴的双眼半阖半启,硕大的鼻子抽动着,赭褐色的双唇呛吸,吐出了一串串含糊不清的语言。
”乔纳说,黑暗的天空布满阴霾,冰冷的海水里隐藏着幽灵。“一个懂得奥纳族印第安语的智利青年,充当着翻译,”他说,上天的鬼神已赋于他感应的魔力,他将洞察各位的灵魂……“
这时,鲁巴巴的四肢突然作鞭状的甩动,他脸上的五官都挪动了位置,他吐出了一串更急遽更尖厉的词句。
”乔纳说,各位的心灵深处都潜藏着可怕的噬人妖魔,它每日每时都在吞嚼着你们的良知,乔纳将把它们驱赶出来……请各位围着他坐下……“在异常恐怖的气氛里,那个智利青年断断续续地说,仿佛是被魔鬼掐住了喉咙。
受恐怖气氛的感染,受好奇心的驱使,电影室里的人们都站起身来,走向影室中央的空间。
这些男男女女一个挨着一个,围着奥纳族的巫师坐下了,在影室中央的地毯上形成了一个大圆圈。
鲁巴巴站起身来了,他从海豹皮大袄里掏出了两个驱魔的法器--那是银制的两串圈铃,因年代久远圈铃已经泛黄。鲁巴巴摇动着两串圈铃,他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辞。
这时,席地而坐的男女们,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舷窗缝、从室门缝、从舱室顶部、从四面八方向他们逼来。这冰冷澈骨的寒意,带着一股魔力,钻人了他们的体内,他们全都战栗起来了。
”啊,好可怕好强大的妖魔!乔纳说,它顽固地据守在你们的躯壳下,就是不肯现形。乔纳要借太阳神的焰火,将它们焚烧出来……“智利青年说,恐怖已使他的黑脸发了青。
鲁巴巴的双手高举过头,落水似地乱摇着,同时他在地毯中央急骤地兜着圈子,触电似地狂蹦乱跳。他那么费尽全力地念着咒语,赭褐色的嘴唇边都冒出了白沫。
在银铃声中,在咒语声里,闭目席地而坐男男女女,忽然都开始前后左右摇晃着身体。
这时,人们感到一股炽热从小腹下升起,驱走了浑身的寒意。然而这股炽热越来越热,仿佛是奔突的岩浆,搅得五脏六腑都沸腾起来了,并且生发到周身,炙烤着周身的皮肤像要燃烧。
摇晃着身体的人们,开始急不可耐地去扒自己身上的衣服。
”啊,妖魔要出来啦,妖魔要出来啦!“
智利青年尖叫道,传达着鲁巴巴的词语。
地毯上围坐的人们似乎已充耳不闻了,他们有的前俯后仰,有的左右翻滚,都在急切地扒光衣裤,解脱自己。
笔挺的西装,昂贵的衬衫,时髦的长裙和短裙,以及乳罩、裤衩、连裤丝袜等……全都秋风扫落叶似地飘到了地毯上。
才一会儿工夫,这些受益受惑的男男女女,全都赤身裸体,一丝不挂了。
他们先是抚摸着自己的周身,似乎想释放五脏六腑燃烧的灼烫,接着就开始互相抚摸了。
”啊,妖魔,妖魔,你出来啦!你回到冰冷的海水里去吧,你回到天神的地牢里去吧!“
智利青年尖叫着,口齿也开始含混不清了。
乔纳·鲁巴巴癫狂跳动着,忽而做出威胁恐吓状,忽而做出凶狠的驱赶状,忽而又做出哀告恳求状,这一切姿态似乎都是为了让人们停止正在做的动作。
然而,进入下意识状态的人们,并没有被巫师的咒语和姿态所阻止,他们开始放荡形骸了。
”啊,糟啦,妖魔无法控制了!“
智利青年突然大叫一声,昏厥过去。
与此同时,鲁巴巴也口吐鲜血,栽倒在地。
巫师和他的年轻助手停止了所有的表演,然而,电影室里真正的表演却开始了。
赤身裸体、入神人幻的男男女女们,全都抛却了往日的矜持和风雅,成了一群沉溺于肉欲的野兽。
潜伏在心底的魔鬼释放出来了,即使是上帝也无法把它收回去,这到底是谁之过?!
当赵浩明赶到这里时,他看到了这一幅触目惊心的图景。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不管作何种解释,眼前的事实都无可辩驳地证明,在这上流社会聚集的超级豪华游轮上,发生了第一起集体淫乱的事件!
魔鬼已成为这伊甸园的主角,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为了保护这些游客,赵浩明不惜以生命为代价,而他们却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给魔鬼,谁又能拯救他们?
赵浩明痛心疾首地想。
然而,这时的他并不知道,”蜜月游轮“将成为一个更可怕的妖魔世界,将成为一个真正的地狱……
第五章厄运难逃的蜜月游轮危在旦夕
(一)他们试图斩断谋杀之链拯救无辜
一个穿着浅灰色呢猎装的青年男子,坐在汤加里罗公园入口处不远的熔岩之后,他的脚前放着一只不大不小的精致皮箱。
这个青年男子,是斯洛文尼亚人,他有着一脸金黄色的卷须,双眼鹰隼般地炯炯有神,身材魁梧,模样英俊。
卷须男子看看手上的浪琴牌手表,他瞥了一眼公园大门人口处,掏出一支香烟吸了起来。
汤加里罗公园,是新西兰北岛的一个火山公园--在一年四季春光如画的新西兰,有许多独具一格的火山公园,汤加里罗就是其中最着名的一个。
在这里,沸泉、间歇泉、喷气孔、沸泥塘等千姿百态的地热显示随处可见,以致一片热雾弥漫。这些,加上园工们在饱含火山灰的肥沃土壤植树栽花,使这座公园绿树郁郁葱葱,鲜花姹紫嫣红、娇艳欲滴,真让游客流连忘返。
来到新西兰惠灵顿的旅游者,没有不游览这座闻名于世的火山公园的。
七月的新西兰,正是适于旅游的季节。
卷须男子扔掉了烟蒂,他打开了脚跟前的皮箱。
皮箱里,镶嵌着一支德国某公司的新产品86--SR狙击枪的部件,这种狙击枪不但带有瞄准镜,还附有激光测距仪。
卷须男子不慌不忙地把这支枪装配起来,还套上了SIG型消音器。
然后,他趴下身体,将枪身搁在岩石坎上,对着公园大门外的停车场瞄准。
大门外的公路上,开来了一辆又一辆豪华的大客车,开进了停车场。
车停稳后,游客们纷纷走下了客车。
他们正是”蜜月游轮“的新婚夫妻们,赵浩明二副带着他的保安人员,在他们身前身后防护着。
”哼!“
卷须男子哼嗤了一下鼻子,他缓缓移动着枪口,将瞄准镜的十字线,套准一对夫妻。
这对夫妻,正是满头银发的汉斯顿和他花枝招展的年轻妻子莫琳。
卷须男子将十字线套准汉斯顿白色西装左胸上的那朵紫楠花,他打算先射杀这个老头,再射杀他的妻子。
卷须男子几年前还是克格勃的一名干将,现在他却是某组织的一个杀手。
卷须男子的手伸进了扳机的护圈,就要抠动扳机了。
这时,卷须男子不知道,在公园人口处写字楼的楼顶阳台上,也有一支狙击枪对准了他。
这是一支美国陆军的M24狙击枪,维克多操纵着它,已将瞄准具的十字线稳稳地套住了卷须男子的额头。
隔着四百米的距离,维克多仍相信自己的技能。
”叭!“
维克多抢先一步,抠动了扳机。
M24狙击枪,射出的7。62毫米口径的子弹击中了卷须男子的脑门心,弹头在他的颅骨内左右翻滚后,带着鲜血和脑浆,从他的后脑勺靠近颈椎处夺路而出,留下一个可怕的大洞。
卷须男子没吭一声,就死去了。
阳台上,维克多吹了一声口哨,收起了M24狙击枪,折卸开来--他的脚跟前,也放着一只装枪部件的手提箱。
那边,笑语喧哗的游客们,已涌进了公园的大门。
维克多知道,没有杀手再会找阿拉贡这个”老汉斯顿“的麻烦了:职业杀手们都遵守这个行当的规矩,一旦第一次刺杀不成,他们就绝不会来第二次。
他,弗朗索瓦,维克多,斩断了一条谋杀之链。
惠灵顿位于新西兰的中心,这座美丽的空气异常清新的城市,一面濒海三面环山,城市附近有峻拔的山峰和深邃的峡谷。
惠灵顿城市的范围,已超出市中心五十公里的半径。绿树成荫,繁花似锦,在春日明媚的阳光下,那一幢幢赭红色屋顶的白房,宛如一朵朵山茶花在群山中怒放。
”蜜月游轮“停泊在惠灵顿尼科尔逊港的皇后码头,这个长。
达八百三十六米的码头,可同时停泊四艘”蜜月游轮“同吨位的巨轮。
这一天,芭芭娜和摄制组成员,拍摄了游客们的活动后,沿着那条长达四十八公里的海滨大道,驱车回到了尼科尔逊港的皇后码头。
一登上游轮,芭芭娜没有直接去甲板上第十一层的编辑机房,而是先回到她和维克多居住的那套纯白的舱室。
芭芭娜的手里,提着一塑料袋的”基伟果“,这是新西兰特产的酸甜可口的水果,是她准备给维克多尝鲜的。
说采有趣,这种水果是本世纪初新西兰人从遥远的中国南方引进的,当然在中国南方这种水果并不叫”基伟果“,而叫作”猕猴桃“。
维克多还没回来,舱室里静悄悄的。
客厅的矮柜上,还摆着那把鱼枪和那支鱼标,叫人不能忘怀维克多的险遭不测。
芭芭娜把那袋”基伟果“放在沙发前的矮几上面,让维克多一回来就能看到它。
接着,她离开舱室,打算去编辑机房。
走廊里寂静无人,芭芭娜走到电梯间,按亮。了一个按钮,等着这部电梯上来。
电梯上来了,电梯门徐徐开启。
这时,芭芭娜感到有人突然从她的身后掐住了她的脖颈,猛地将她推进了电梯。
芭芭娜奋力地挣扎着,试图看清袭击者的面容,可是一个黑布头罩从头顶罩下,遮挡了她的双眼,她只嗅到这个袭击者浓重的男人汗味。
芭芭娜学过柔道,她反应迅速,她抓住袭击者的左臂想给他一个”背摔“,可是,当她一触到那肌肉暴突、显得疙疙瘩瘩的手臂,她就知道她无法完成这一动作。
袭击者的反应更加迅速,他的膝盖伸进了她两腿之间,以防她下蹲发力。他的左手乘势抓住了她的左腕,急速地别肘,同时他的右手掐紧了她的颈动脉,让她的大脑失血,失去供氧。
我遇到训练有素的敌手了,芭芭娜在昏迷前的一瞬间想。
电梯门关上了,电梯载着袭击者和芭芭娜向上升去,也不知升到了第几层。
电梯停住了,袭击者将芭芭娜拎出了电梯。
袭击者力大无穷,半昏迷的芭芭娜几乎是脚不点地地被他拎着走。
不知到了一个什么所在,袭击者将芭芭娜扔到地上。他扑到她身上,左手掐着面罩和她的脖颈,右手撕碎了她身上的细毛绒衣和T恤衫,接着又扯下了她的乳罩。
完了,我也要被剖腹了,芭芭娜想起了温迪、安格尔的惨状,她想反抗,却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整个人就像飘浮在空中。
袭击者剥光了芭芭娜的上身,他喘息着,汗味更浓重了,他的手伸向芭芭娜的下身,去撕她的细毛短裙和三角裤衩。他凶狠有力,才几下工夫,就将她剥得精光。
袭击者的左手稍微放松了点,半昏迷的芭芭娜吸到了点空气,意识恢复了,她又回到地面上。
不,这个歹徒不像是剖腹的凶手,他是一个强奸犯!芭芭娜意识到这一点,她在积储力量,准备反击。
袭击者越来越兴奋了,喘息声也越来越粗重,见身下的女人仍昏迷着,他的左手离开了她的脖颈,身体也移开了,他用双手去解他的裤带。
这时,芭芭娜突然屈起右膝,抬起右脚,猛地朝袭击者的裆部一蹬!
”啊--!“
袭击者捂住裆部,惨叫了一声,可是他立即又扑了上来,企图再掐住她的脖颈。
芭芭娜滚翻着,她在奋力保卫自己圣洁的身体,她的处女之身不容玷污。
这时,芭芭娜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和两个男人的对话声,那声音是多么熟悉而又亲切啊。
压在她身上的沉重躯体,立即飘走了,随着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迅疾远去,浓重的汗臭也消失了。
呵,芭芭娜这才意识到,自己得救了,她全身瘫软了。
”啊,是芭芭娜?!你,你怎么啦?!“
一双手掀开了黑布面罩,芭芭娜看到赵浩明二副惊愕的脸。
赵浩明的身边,蹲着另一个同样惊愕的保安。
”我……我没事。只是差一点遭到了……“
芭芭娜苦笑着说,双眼噙泪,她捡起撕烂的衣物,遮挡住自己赤裸的身体。
”蜜月游轮“离开了惠灵顿,它穿过了狭窄的库克海峡,进入了塔斯曼海,直驶澳大利亚的悉尼港。
游轮离开惠灵顿的这天晚上,赵浩明二副正式向船长布恩诺、大副凯德递交了一份报告。
在这份报告里,赵浩明说为了游轮和游客的安全,保障这次环球航行如期完成,有必要对游轮的员工和海员进行清理,定期解雇一些有可疑迹象的人员,请船长和大副批准这个报告。
在这份报告后面,还附着一份有二十几个人员的名单--赵浩明认为,这些人都是必须立即解雇的。
从赵浩明的角度看,问题很明白。维克多遭到鱼枪射击的那一天,全体游客都住宿在火地岛,必是游轮上的员工或海员作的案。前一天,芭芭娜险遭强暴,绝大部分游客也都留宿在惠灵顿,此案也是员工或海员所为。
因此,需要把那些可疑分子,立即解雇离船。
面对着这份报告,布恩诺和凯德先是一愣,接着就哈哈大笑。
”赵先生,你是不是神经过敏了?你一下要解雇这么多人,我们到哪儿去找替换的?“
布恩诺这个意大利佬,笑声特别宏亮。
”难道不能和悉尼的办事处联系一下?当然,聘用员工和海员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只是……“
赵浩明说,内心被他们的笑声激怒了。
”不,不,不!即使能雇到,我也不想解雇他们!“布恩诺打断了赵浩明的话,”你有什么证据,说明那两件事一定是他们之中谁干的?“”不错。你这个中国人也太残酷了吧?“凯德帮腔,”就为了一支鱼标,一个女人差点被强奸,你就要让这么多人丢掉饭碗?“”上次,你强行把那个火地岛的巫师送走,就引起了许多游客的不满。“布恩诺收起了笑容,很严肃地说道:”我们就收到了许多游客的投诉,他们提出抗议,还要告我们公司咧!“
”那好。如果你们不解雇这些人的话,我就辞职,让我离船!“赵浩明说,口气强硬,不屈不挠。
”不,我不解雇这些人,也不允许你辞职!“布恩诺叫道,又嘻皮笑脸地说起来:”赵,其实我们是很赏识你的,我们合作得多愉快呀!游轮安然无恙,所有游客也都平安无事,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嘛!“”不错。“凯德像个应声虫,也笑了起来,”只要你不整天疑神疑鬼,你还是一个不错的中国人!“
赵浩明不吭声了,他觉得和他们简直无法对话,或许的确是出于东西方文化传统观念的差异。
不过,老汉斯顿的被杀,为营救特蕾莎的激烈枪战,这两件事布恩诺和凯德都不知道,公司的保安首脑和赵浩明都认为,没有必要告诉他们。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在布恩诺和凯德的眼前,是一派和平景象,一派歌舞升平。
”我,还是请你们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再见。“赵浩明说完,离开船长室,他准备直接向公司的保安部提出报告。
这天深夜,维克多独自一人坐在游轮最顶层的”太空咖啡厅“里,啜着面前的一大杯黑啤酒。四周的小圆桌旁,坐着三三两两的游客。
咖啡厅里,低日着尼古拉,德·安捷罗斯演奏的吉它曲”人们的梦“。
听着这位法国演奏家弹奏的既有古典风格,又有现代浪漫色彩的吉它曲,维克多不禁想起故乡尼斯那蓝蓝的大海,他努力排除自己心中的忧郁。
昨天回到游轮,得到芭芭娜差点遭强奸的消息,看到双眼含泪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波裔少女,维克多紧捏着双拳,以致骨节都发出了叭叭的声响。
今天晚上,芭芭娜一个人躺在洁白舱室的床上,她说她想独自呆一会儿。
于是,维克多就一个人来到了”太空咖啡厅“。
一个人郁郁地喝着啤酒,怀念故乡尼斯的大海,维克多不知为什么,忽然又想起美国当代着名的精神分析学家、哲学家和社会学家埃里希·弗洛姆所着的那本《人心--人的善恶天性》。
在这本书里,弗洛姆论述了人的恶潜能,他把人的破坏性的恶性形式,分成几类--游戏性暴力,反应性暴力,报复性暴力,补偿性暴力。作为一位学者,弗洛姆并不谴责一切暴力,他甚至认为许多形式的暴力有助于生活。
但是,维克多却厌恶一切暴力,尤其厌恶对那些善良的无辜者施予的暴力,同时他又为自己时常不得不行使暴力而感到悲哀。
”勒内先生,我能坐在这儿么?“
柔和的女中音的问话,打断了维克多的遐想。
穿着一袭时髦晚装的特蕾莎,站在小圆桌前,看着维克多问。
”当然“维克多点了点头,说。
特蕾莎坐下了,要了一杯茴香酒,她的神情也很忧郁。
”勒内先生,请你救救我吧……“特蕾莎啜了一口酒,她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看定维克多恳求。
”特蕾莎小姐,你又怎么了?“维克多抬起了眼睛问,他心里其实有些腻味这个舞台下和舞台上一样矫揉造作的女脱星。
”我、我爱上了一个男人……不跟他……我就活不下去……“特蕾莎凑近了他,悄声吐露着心中的秘密。
”哦?这个幸运儿是谁呀?“维克多漫不经心地问,又喝了一口黑啤酒。
”他,他……他就是你,我亲爱的勒内宝贝……“特蕾莎说,双眼露出赤裸裸的渴求。
”……?!“维克多愣住了。
(二)色壑难填的游戏在游轮上蔓延
游轮抵达悉尼港的前一天晚上,凯德大副走出导航台时,心里喜孜孜的。
”亲爱的,今晚你早些回来,我要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下午,凯德离开舱室去轮值时,他的妻子艾娃对他这么说。
并且,艾娃还给了他一个异乎寻常的甜蜜的亲吻!
凯德实在想不出来,艾娃会给他什么样的惊喜,他觉得这一段日子,他和艾娃、维拉过得已经够疯狂的了。
一个男人,隔几天换一个口味,和另外一个味道绝不相同的”妻子“作爱,这种疯狂对以往的凯德来说,是无法想象的。
在两个女人导演的这出”换夫“戏里,凯德起初只是一个被动的角色,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上场次数的增多,他渐渐不再被动了,以往的那些道德的谴责、负罪感、窘迫感、嫉妒心也都随之消失了。
凯德真有点喜欢上这种游戏了,听艾娃说她和维拉还打算发展芭芭娜加入她们的”俱乐部“,凯德一想到波裔少女那苗条而又性感的肉体,就心旌摇荡。
凯德打开舱房的门,走进舱房。
舱房里没有点灯,一片黑暗。
凯德摁亮顶灯一看,舱房里没有人,没有艾娃,也没有维拉。
”这个艾娃,疯到哪儿去了?“凯德埋怨着妻子艾娃,他嘟嘟囔囔地脱下制服,走进了盥洗室。
水声哗哗,凯德站在水下尽情地冲刷着自己健壮的身躯,他虽称不上魁梧,却肌肉发达,骨骼匀称。
直到这时,凯德还不清楚,艾娃允诺的意外的惊喜到底是什么。
洗浴完毕,凯德走出浴室,他猛然发现舱室里飘动着两个鬼影,他呆住了。
一高一矮两个鬼影,在朝凯德飘忽而来,鬼影戴着一黑一白的可怕至极的面具,披着一白一黑的薄如蝉翼的纱巾。
鬼影长发披散,都有丰满性感的身段,她们的三点部位,都涂上了闪闪发亮的萤火粉,在一个黄一个蓝地发着恐怖的光。
这一刹那间,凯德以为是见到了女巫!
”嘻嘻嘻嘻……“
”嘿嘿嘿嘿……“
两个女巫笑了起来。声音暴露了她们的身份,她们分别是艾娃和维拉!
惊魂甫定的凯德,终于明白了艾娃要送给他一个什么样的惊喜。
那就是同时和她们两个上床!
尽管热衷于”换夫“的游戏,但凯德还无法把握,他能不能和两个女人同时作爱,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妻子。
”来吧,我们的国王和奴仆!“
两个女人脱去了面具,她们飘到了凯德面前抱住了他,将手伸进了他的短浴袍下,摩挲着他僵硬了的身体。
在四只柔软的充满诱惑力的手掌抚弄下,凯德渐渐有了一点活力。
”我……我不知道能不能……“凯德木木讷讷,他尴尬极了。
”别紧张宝贝,我们相信你……“两个女人说,她们扒下了他的浴袍。
同时,艾娃披着的白纱巾和维拉的黑纱巾,也飘落到了舱室的地毯上。
她们不仅抚摸着凯德,还用她们的三点部位磨蹭看他,弄得凯德的身上沾满了黄一道蓝一道的萤火粉。
可是,凯德还没有亢奋起来。
”我想,我……我的确不能……“凯德沮丧极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没关系亲爱的,我们让你看一件东西,我们保证你会比以往更加雄健…“两个女人说,她们笑着一个人牵着凯德的一只手,将他引向卧室的那张大床。
凯德在床上坐下了,他不知她们要搞什么名堂。
维拉往床前的那台录像机塞进一盒磁带,她一摁按钮,床前的那台日本乐声29寸的”三超“画王,便出现了色彩艳丽的图象和环绕声”丽音“声响。
凯德原先以为,她们要让他看一部北欧生产的色情录像带来助兴,可过不了一会儿他就知道了,这部色情录像带的主角就是维拉、艾娃和布恩诺。
首先出现的是维拉,全裸的她躺在床上,似乎是等待着丈夫布恩诺上床。
紧接着布恩诺出现了,这个意大利佬披着一身棕色的茸毛荡笑着走向维拉。
布恩诺跳上床,他粗暴地捏揉着维拉,维拉大声地呻吟。
布恩诺怪笑着,一把拉起维拉,翻转过她的身子,就要从后进入。维拉从枕头上转回脑袋,不知对布恩诺说了一句什么。布恩诺停止了动作,他露出了又惊又喜的神色。
布恩诺跳下了大床,他到处寻找着什么,他打开壁橱,拉开布幔……最后,他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他从床下拖出了一个肤色雪白的女郎。
这个赤裸的少女,就是艾娃!
凯德的心脏猛然跳动起来,他当然知道”换夫“游戏的实质,但没想能看到内容。
荧屏上布恩诺大笑起来,他把艾娃扔上了大床,他熊一样地扑上前去,伸出长舌舔扫着艾娃的全身。
维拉先是笑着欣赏着,接着便开始抚摸艾娃,抚摸布恩诺。
呻吟声,喘息声,欢叫声,荧屏上出现了三人共同表演的杂技节目。
凯德觉得,观看他们的作爱,比看任何色情录像都要刺激。
同时,他心里又隐隐产生了一种被欺侮的感觉,艾娃去参加这种游戏前,应该先和他打招呼和他商量的。
但是,既然都已经到了”换夫“的地步,两个人玩游戏和三个人玩,又有什么实质性的不同?凯德在心里开始为艾娃辩解,他原谅她了。
观看着荧屏上的放荡形骸,在两个女人纤纤细手和口、唇、舌的抚弄下,凯德果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膨胀。
荧屏上的放荡形骸还在继续……
但,已经没有观众在观看了。
凯德抱住了维拉,把她按倒在大床上,艾娃也尖声脆笑着跃上了床。
三个人滚作了一堆,舱室里的放荡形骸开始了。
游轮抵达悉尼港的那天晚上,游轮的”魔幻夜总会“里又举行了通宵的”假面狂欢舞会“。
这次”假面狂欢舞会“与往常有所不同,参加者除了从澳大利亚接来的舞女舞男之外,还有游轮上的二十名女员工和二十名男海员。
作为超级豪华的”艾丽丝公主号“,游轮上早有明确规定,除了相关的演艺人员外,游轮上其他的员工和海员,一律不准出现在游客们玩乐的游艺场所。
是布恩诺船长自己打破了这条规定,他对负责保安的二副赵浩明说,有不少游客提出邀请员工和海员参加狂欢,为了这一路平安,他自己也认为应该奖励一些员工和海员,让他们参加游客的狂欢会使他们更努力工作。
对此,赵浩明内心很气愤,尽管布恩诺一再声明这是一次例外,但赵浩明知道规矩一旦被打破,就无法恢复。
更使赵浩明气愤的是,在这些奖励人员里,竟有几个是他上次递交的”解雇名单“里的人物--这说明布恩诺根本没有把他的报告放在眼里,他也许还没仔细看那份名单!
通宵的”假面狂欢舞会“前,赵浩明和维克多估计,舞会后说不定在”魔幻夜总会“的哪个角落里可能又会出现一具被剖腹的裸体女尸。
于是,维克多和赵浩明都参加了这次舞会。
这天晚上,”魔幻夜总会“里挤满了头戴各种面具的男女,洋溢着一派极乐世界的狂欢气氛。
以往的表演台是自动伸缩拆卸的,现在已缩进了舱板,所有的包厢也都拆除了,大表演厅显得十分宽阔。
厅顶上的灯具,射出条条迷幻幻的光束,好像是穿透密林林冠的道道阳光,幻影重重。厅顶悬挂着许多绿色的树枝树枝,使这个宽敞的大厅变得宛如是密林中的一块空地。
在这林间空地上,仿佛在上演一出古希腊神话里的酒神狄俄倪索斯的祭祀!
在伦巴舞曲声中,所有的人都如痴如醉地狂舞着,似乎都浸泡在酒神酿就的美酒里。
维克多也狂舞着,他戴着一个拿破仑将军的面具,这面具和他高大魁梧的身躯形成很滑稽的幽默。
这时,他看到一位戴着女妖面具、穿着一套绿衣短裙的女郎从人群中钻出,向他滑了过来,这个女郎绕着维克多兜着圈子,她的舞姿极其的癫狂,然而又极其优美。
”皇帝阁下,下一支探戈,您能赏光和我跳么?“这个绿衣女妖问。
听她的嗓音,和她身上特有的香水味,维克多知道她就是特蕾莎。
”不。我什么舞都能跳,就是不会跳探戈,请原谅!“维克多回答,他得抵御这女脱星赤裸裸的诱惑,这不能说是为了芭芭娜,而是为了今晚的任务。
上次在”太空咖啡厅“,维克多已经拒绝了特蕾莎的邀请。
尽管身处沉溺于肉欲的人群中,维克多仍保持着清醒的意识,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肩负的使命,他不能和他们一样随心所欲。
维克多知道自己是个好色之徒,如果作为一般的游客,他就不会拒绝这女脱星的邀请跟她上床,然而他是个国际刑警,而且是肩负着特殊使命的国际刑警,他不得不约束住自己。
说完这句话,戴着拿破仑面具的维克多,就离开了特蕾莎,朝那几个可疑人物跳去,钻入了人群。
在热烈奔放的伦巴乐曲中,特蕾莎舞得更癫狂了,她似乎要用疯狂的外部动作来渲泄她内心的失望和痛苦。
今天晚上,特蕾莎是只身一人来参加这通宵狂欢舞会的,她的丈夫G·法墨医生一个人倒在粉红色的舱室里,像一块被抛弃的抹桌布--这些天来,他已被性欲亢奋的特蕾莎榨干了骨髓。
特蕾莎自己也不知道,自从圣保罗被劫持以来,自己的性欲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旺盛,它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放纵驰骋,使她无法驾驶。每次拖法默上床,她都想像着是倒在许多男人的身体下,出现得最频繁的男人面孔,就是菲力浦·勒内。
被勒内营救过的特蕾莎,已知道他是一名警官,他的秘密身份更引起她对他的兴趣。然而她几次企图勾引他上床都失败了,这不能不使她感到失望和痛苦。
在这支伦巴舞曲快结束时,戴着妖女面具的特蕾莎滑向了一个肩宽腰细的男子,这个男子头戴着一个鸟啄妖魔的面具。
特蕾莎知道,这个男子就是游轮上臭名昭着的纨绔子弟瓦兰斯。
今天下午,在游轮上的商店选购面具时,特蕾莎看到瓦兰斯选购了一个这样的鸟啄妖魔的面具,他还挑逗似地朝她眨了眨左眼。
”魔鬼先生,下一支探戈,您能赏光和我跳么?“特蕾莎问这个喙妖魔。
”好的,妖女,我深感荣幸!“鸟啄妖魔用标准的牛津英语回答,声调高雅极了。
伦巴舞曲之后,是短暂的停歇,人们纷纷回到幽暗的靠壁小桌旁去喝饮料。
探戈舞曲终于响起来了,鸟啄妖魔果然前来邀请了特蕾莎,他的步伐优雅大方。
这是特蕾莎平生跳得最尽兴的一支探戈!
鸟啄妖魔的舞步洒脱高贵,真正带有英国皇家贵族的气质,他紧紧搂着特蕾莎,带动着她,使她感到一阵阵莫名的晕眩。
鸟啄妖魔的身上,带着好闻的巴黎”古龙“男用香水的气息,刮须膏的芬芳还有他腋下荡出的雄性的气味,这一切都使特蕾莎更加晕眩。在这些气味的包围下,她战栗起来了。
特蕾莎感到一股难以抗拒的诱惑了。
桑巴、康康、小狐步舞、华尔兹……接下来的一支支舞曲,特蕾莎都和这位鸟啄妖魔瓦兰斯跳了。
”喂,妖女小姐,这儿的空气坏极了,咱们出去透透风,好吗?“在一支舞曲结束时,鸟啄妖魔搂着特蕾莎说。
特蕾莎当然知道,这”透透风“意味着什么,然而受蛊惑的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点了点头。
两人搂肩搭背,走出了夜总会,走向电梯。
”魔鬼先生,咱们去哪儿?“在下降的电梯里,特蕾莎问。
”去寻找咱们的爱巢,宝贝!“鸟啄妖魔说,他摸出了一串钥匙,晃荡着。
电梯在甲板下第五层停住了,鸟啄妖魔拉着特蕾莎的手,走出了电梯。
他俩通过长长的廊道,走向游轮工作人员专用的电梯。
乘坐这部电梯,又下降了几层,他们来到游轮员工住的舱室区。鸟啄妖魔用那串钥匙,熟练地打开了一间舱室,看模样他不止一次光临这里。
鸟啄妖魔拉着特蕾莎,走进了这间舱室。
这间舱室里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一张大床。床上被单凌乱,床下扔着许多揉成团的纸巾。
一关上舱门,鸟啄妖魔就从背后抱住了特蕾莎。
他粗野的动作,和刚才优雅的舞姿极不相称。
特蕾莎被弄痛了,特蕾莎不由得挣扎起来。
”哈,让我来看看,我逮住了哪一只小鸟?“鸟啄妖魔说,一把扯下了特蕾莎戴的面具。
”啊,是特蕾莎,着名的女星!“
看清了她的面貌,鸟啄妖魔狂喜地笑起来。
笑声未了,他就开始急迫地撕扯她的衣裙。
”不错,是我。瓦兰斯先生,请你对我尊重一点……“特蕾莎边帮助他解她的裙勾,边恳求。
”你说什么,我是瓦兰斯?!“鸟啄妖魔大笑道,摘下了面具。
”啊,丹尼尔,怎么会是你?!“特蕾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惊叫道。
丹尼尔荡笑着,把半赤裸的特蕾莎推倒在大床上。
特蕾莎抗拒着,她一时无法承受突变的角色。她的抗拒,更激起丹尼尔这个石油世家子弟的兴趣了,他剥着她的乳罩和三角裤衩。
算了吧,不管是瓦兰斯还是丹尼尔,反正是一个需要的男人,遂他的意吧!
特蕾莎这样劝自己,她抗拒的动作,变得欲拒还迎了。
不一会儿,大床上的特蕾莎就玉体横陈了。
丹尼尔立起身来,伸手从他的裤后袋中掏出一个精美的波斯鼻烟壶。他从鼻烟壶中倒出些可卡因粉,凑近特蕾莎的鼻孔,他自己也吸食着。
可卡因冲进鼻腔,特蕾莎兴奋起来了。
这时,丹尼尔淫笑着……
他的这种神情,激恼了特蕾莎,她发狂地撕扯着他的衬衫。
”不,臭婊子!“丹尼尔吼道,狠狠摔厂特蕾莎一耳光。
”啊!--“特蕾莎发出了一声尖叫,她又得到了圣保罗郊外的那种入神入幻的感觉了--这可是她近来一直寻找的呀!
丹尼尔插入了,并继续狠摔特蕾莎的耳光,猛拧她的丰乳,特蕾莎尖叫着,在床上翻滚着。
女脱星受虐的表演,使丹尼尔更亢奋了,他疯狂地抽动着身躯。
尖叫声,喘息声,翻滚声,小舱室里一时好像成了屠宰场。
”站住,不许动!“
舱室的门忽然洞开,冲进了两个壮汉,他们举着手枪喝道。
丹尼尔吓得灵魂出窍,他浑身一抖,从特蕾莎的身上滚了下来。
惊恐万分的特蕾莎定睛一瞧,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维克多和赵浩明!
”哦,原来是你们两位!对不起,打搅了。“维克多鄙夷地说,收起了贝雷塔。
”你们下次再干这种事,请不要像被人剖腹似地叫喊,拜托了!“赵浩明不再看他俩,低着头说。
维克多和赵浩明走了。
小舱室里,特蕾莎和丹尼尔面面相觑,呆如木鸡。
(三)凶猛的猎豹即将猎取豪华的猎物
地中海上风和日丽,阳光灿烂。
班泰雷利亚岛附近的海面,风平浪静,海水碧蓝。
一艘白色游艇,在海面上懒洋洋地漂浮着。
几个身穿比基尼的艳丽女郎,或在艇首的甲板上做日光浴,或在艇尾的甲板上钓鱼。
这些女郎莺声燕语,笑声清脆悦耳--这富豪的私家游艇上一派平和欢乐。
没有人会想到,在这游艇的舱室内,有人正在策划着屠杀和掠抢的勾当。
佛罗伦萨的教父、灰发汉子马士康尼,此时正和”黑色死亡阵线“的二号人物英田鸠夫,面对面地坐在舱内的小方桌前。他俩的身后,站着各自的几个贴身保镖。
经过双方谈判代表的多次洽谈,这两位决策人物终于坐到了一起。
从烟灰碟里的烟蒂和桌上的饮料杯来看,这两位决策人物的会谈,已经很久了。
”马里昂多,你再给英田先生倒一杯马提尼!“灰发汉子马士康尼吩咐。
”谢谢,马士康尼先生。“英田鸠夫说,继续刚才的话题,”不过尊敬的教父,你要知道这笔生意没有你们入伙,我们也完全能够做好。“”当然,当然!“灰发汉子频频点头,”我只是说,有我们参加入股,能做得更加轰轰烈烈,而且大家都有赢利。“
”不错。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登上那艘游轮,非得枪杀那些家伙,难道让它爆炸起火、沉人大海不更直接了当?“英田鸠夫冷冷地笑着,问。
”唔,怎么说好呢?这是我们意大利人办事的习惯。再说,朱利奥他们还有一些私人的帐要算。“灰发汉子说,朝他身后的那个秃头壮汉点了点头。
”教父,这种办事的观念太陈腐厂吧?“英田鸠夫笑道,口气里带有一丝调侃的味道。
灰发汉子谦恭地微笑着,不置可否。
”呸,你说什么?!“秃头壮汉朱利奥啐道,跳了起来,欲拔腋下枪套里陇轮手枪。
英田鸠夫身后的一个拉美青年出手更快,只见他右手一扬,一道银光闪烁,一支锋利的匕首贴着朱利奥的秃头,插在舱室的板壁上。
”朱利奥,你坐下!英田先生的酒还没喝完咧。“灰发汉子不动声色地说。
朱利奥扭曲着面孔,不情愿地坐下了。
”那么好,马士康尼先生,咱们就按协议办事,你们负责上船清帐,我们负责炸船结帐。“英田鸠夫谅解地说,”现在,剩下的唯一问题是,咱们在什么地方一起了结这笔生意?“
说着,英田鸠夫和马士康尼的眼光,都不约面同地射向小方桌上的海图。
在这张大海图上,”蜜月游轮“的航线用红色化学铅笔画了一道粗粗的线。
端详这张海图,两个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地射向了索科特拉岛附近的阿拉伯海。
两人抬起,对视了一眼,同时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这时,隔着舷窗,传来了甲板上年轻女郎爆出的一串串银铃动听的笑声。
”哦,英田先生,我想这次会谈可以结束了。“灰发汉子站起来说,”咱们上甲板上去看看吧,说不定那些美国的天使们,又钓上了一条大鲨鱼!“”蜜月游轮“驶入悉尼港,全体游客将在这里游览三天。
费南多和詹尼娅这对西班牙夫妻,和另外一些游轮上的员工和海员一样,获准上岸休憩两天--这是这次航程以来,费南多和詹尼娅第一次一同登陆。
悉尼是世界最美丽的城市之一。
这座澳大利亚最大的城市,坐落在杰克逊湾的南北岸上,一座长达2500多米的铁拱桥”悉尼大桥“,横跨海湾把两部分市区联成一体,它如长虹卧波,秀丽而壮观,曾被视为悉尼的象征。
而悉尼新的象征,则是”海中歌剧院“了,全世界都知道这一着名建筑,它坐落在悉尼大桥附近的班尼朗小岛上。远远望去,这幢白色的宏伟建筑犹如海上的白帆,又像是一组洁白的贝壳,也有人形容它是一朵雪白的莲花,一只振翅欲飞的白鹤。
在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里,噬血野兽一样的费南多,杀了一个街头妓女--这也是本次航程以来,这个”黑色死亡阵线“的杀手第一次杀人。
”费南多,你这头公牛,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企图强奸那个女国际刑警芭芭娜?“
在登陆之前,詹尼娅这个黑发美女,又从保安史密斯那里探听到了一点儿机密,回舱后便厉声责问。
”谁说是我?见他妈的鬼!“
费南多骂道,试图抵赖。
”我看就是你!你这个色情狂,差一点惹下大祸啦!二副赵浩明,开了一份要解雇人员的名单交给船长布恩诺,其中就有你和我!“詹尼娅大叫大嚷,看样子她恨不得将这个黑发男人撕成碎片。
”……真的?!“
费南多巴眨着双眼,愣住了。他早已将那三十六个高爆燃烧弹放置就位,那些秘密地方连詹尼娅也不知道,一旦他被驱下游轮,那不全玩完了?
”如果我们被赶下船,’头‘不剥了我们的皮才怪!“詹尼娅继续骂道,看样子她并非是醋意大发,”你害苦了我!幸亏布恩诺和大副凯德,没有批准赵浩明的报告!“
”哦,上帝保佑!“
费南多松了一口气,笑着划了个十字。
”头早就告诉我们,不许动那两个国际刑警,我也多次警告你,你要干什么必须征得我的同意!你再这么一意孤行,我也不会放过你……“詹尼娅依然唾沫四溅地训斥道。
”别罗嗦了好不好?宝贝,我答应你,我不再干了……“费南多打断了詹尼娅的话,他一把抱住她,隔着她的T恤衫,搓揉起她圆鼓鼓的乳房。
”唔,你要泻火,就找我好了……“詹尼娅终于软了下来,”我知道,你不杀人就无法活下去。这一次上岸,我会让你痛痛快快地杀一个人的……“这一天夜晚,到了悉尼城进入夜生活高潮的时分,费南多和詹尼娅驾驶着租采的”丰田牌“小轿车,驶出了他俩下榻的”阳光旅馆“的地下车库。
詹尼娅戴上了一顶金色的假发头套,变成了一位金发美女。
费南多则粘了一脸络腮胡子,像一位大学的教授,尤其是那一副宽框眼镜,即遮盖了他的真面目,又为他增添了几分儒气。
两人坐在丰田车里,显得喜孜孜的。
今天,他们收到了组织派专人送来的无线电收发报机,使者说英田鸠夫要和他们加强联系。
这功率强大的TSYⅢ型微型收发报机,是原苏联克格勃特务机关的产品,体积只有一盒香烟盒那般大小,可以装在爽身粉的盒子里带上游轮。
这种收发报机,可将长达一分钟的电文,压缩到变成一秒钟的尖锐啸音,这种压缩过后的尖锐啸音可尽快地收发,具有很强的隐蔽性和保密性。收到这种尖锐的啸音后,由特殊的装置再还原成普通的音频,又变成了电文。
英田鸠夫说,从游轮离开悉尼港,他俩每天都得和总部联系一次,随时接受他的最新指令。
眼花缭乱的霓虹灯,映照了这片街区的上空,连迎面拂来的海风里,都流溢着脂粉的香气--这就是悉尼城最着名的大街温布莱尔大街。
驶进这条大街,费南多放慢了车速,眼睛不停地睃巡着街道橱窗灯下的那些三三两两徘徊着的妓女,在寻找着自己的”意中人“。
看到他那贪馋的模样,詹尼娅耸了耸肩,叨起了一支香烟。
费南多的眼睛突然一亮,他看到那面连裤丝袜广告牌下,站着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她身材苗条,胸部丰满,穿着牛仔短裤的大腿和广告牌上的玉腿一样性感,她的头发是浅淡的金黄色。
”喂,这一个怎么样?“
丰田车内的费南多,问詹尼娅。
”我就知道你会选这一个,你还忘不了那个芭芭娜!“詹尼娅骂道,喷了一口烟雾。
费南多缓缓地将车停下,摇下了车窗。
那女孩跑了过来,把脑袋探进车窗,她的确酷似芭芭娜。
”先生,噢!还有小姐,要乐一乐吗?我会使你们都满意的,三百美元怎么样?“
少女熟练的开始交易,看样子精于此道。
”太贵了,二百美元。“
费南多像一位寻欢的老教授,含糊地嘀咕。
”那么,二百五十吧?好,成交了!“
少女叫道,拉开车门,钻上了丰田车。
费南多驾车疾驶,驶出了温布莱尔大街,上了悉尼大桥,驶到了悉尼近郊。
在一家”汽车旅馆“前,费南多刹住了车,三人一起走下车来。费南多从车后箱里,拎出了一个大皮箱,三人一起走进了这家静谧的旅馆。
子夜时分,这个年轻妓女被折磨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赤裸的费南多意犹未尽,他跳下了床,拖着年轻妓女的双脚,把她拉进了浴室,扔进了未放水的浴缸。
接着,费南多打开了大皮箱,取出一把医用的电动手术锯,插上电源,开始肢解这个尚未完全断气的妓女。
拂晓时分,费南多拎着大皮箱,和詹尼娅一起走出了客房。
将大皮箱放进了丰田车后的行李箱,费南多驾驶着轿车,飞快地离开了这家汽车旅馆。
在返回”阳光旅馆“的途中,经过了悉尼大桥时,费南多将大皮箱扔进了大海。
詹尼娅知道,这下子费南多可以忍住了,至少在一个月内他不会再贸然行事了。
(四)”海盗行动计划“今天开始实施
八月的澳大利亚,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布里斯班城郊的别墅区,掩映在摇曳的绿荫里,一片一片的澳洲桉树和金合欢树,使这豪华的别墅区变成了天然的植物园。
澳大利亚的沿海地区气候温和,雨量充沛,树木生长繁茂,再加上城市建设部门非常注意保护环境和栽种花草树木,因此这海港城市的近郊就成了一座座美丽的花园。
在一个有着高大铁门和宽敞庭院的别墅里,”黑色死亡阵线“的二号头目英田鸠夫,倒在碧波泱湍的游泳室旁做日光浴。
英田鸠夫裸露着一身钢打铁铸般的肌肉,只在小腹下盖上一条雪白的浴布,他的小平头刚刚修剪过,显得十分精神,他戴着一副太阳镜,遮挡住他深不可测的目光。
一台全波段的收音机,在播放着澳洲广播电台的当天世界新闻。
英田鸠夫眯缝着双眼,似睡非睡,而他大脑皮层上的细胞却异常地活跃。
英田鸠夫的思绪,始终没有离开过那艘”艾丽丝公主号“。
他知道这艘豪华的”蜜月游轮“已经穿越新几内亚岛和马鲁古群岛,在那里它再次越过赤道,驶过苏拉威西海进入了南中国海,此时它正向泰国旅游胜地芭堤雅驶去。
英田鸠夫知道,由他和马士康尼共同策动的”海盗行动计划“,今天就要开始实施了。
从今天的晚些时候起,他将告别这和煦的海风、明媚的阳光,他将率领他的那些视死如归的弟兄们,潜入深深的黑暗的海底,一直到那”海盗行动计划“圆满完成。
在英田鸠夫宽阔的脊背上,留有几道深深的刀疤和两个子弹洞穿的圆圆的枪眼--这是他十八年生涯留给他的勋章。
十八年前,英田鸠夫从一个驾驶着铃木500C摩托横冲直闯的”暴走卒“少年,成了东京都”山口组“的一个冲杀在前的勇士。
四年过后,那时才十九岁的英田鸠夫,和三个年轻伙伴,认识到这种缺乏政治目的的杀戮和抢掠,是毫无前途的,于是他们就把目光转向了世界。
那时,美苏两大集团的争斗正如火如荼,”黑色死亡阵线“乘此良机正扩大组织,广收门徒,英田鸠夫和他的三个日本伙伴,就成了这个组织的成员。
在这十四年里,英田鸠夫以东方人的智慧,东方人的缜密,东方人的狡黠,东方人的勇猛,极其出色地完成了组织交给的任务,他一步步地爬到了如今的高位,而那三个日本伙伴都已先后命丧黄泉。
这次有关炸毁”艾丽丝公主号“游轮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他英田鸠夫负责的,他决心把这件事办得有声有色。
为此,他潜伏到了这座海港、军港城市布里斯班,创办了”罗曼诺夫兄弟航运公司“,同时他还在庞大的组织内部挑选能胜任执行这个”海盗行动计划“的兄弟,这一切到今天总算准备就绪了。
这次行动,有意大利黑手党”佛罗伦萨帮“的加入,一定能办得令世界心惊胆颤,叫舆论沸沸扬扬。
”啵,啵,啵!“
这时,四部满载着乘客的大旅行车,和一辆装着器材的大卡车,摁响喇叭,开进了别墅大门,停在了庭院之中。
英田鸠夫昂首一瞥,他知道他该出发了。他站起身来,拿起全波段收音机,赤身裸体地走向室内。”海盗行动计划“,正式开始实施了。
时间,是医治创痛的良药。
早在”蜜月游轮“驶离悉尼前,芭芭娜就恢复了常态。
”喂,亲爱的,维拉和艾娃向我提出,要用布恩诺和凯德交换你,你说换不换?“
在苏拉威西岛附近的海面再次越过赤道线的那千天,芭芭娜回到了洁白的舱室,俏皮地对维克多说。
”哦,有这回事?你是怎么回答她们的?“
维克多觉得又可气又可笑,他和赵浩明、芭芭娜在竭尽全力保护他们,防患一切危险,而这些人却整天沉溺感官享受,不能自拔。
”我对她俩说,你是一个性冷淡者,我早想和你离婚。如果她们想试一试的话,尽可找你,而我却对她俩的丈夫不感兴趣……“芭芭娜说,鄙夷地撇·了撇嘴角。
”哈,哈,哈,哈!“维克多爽朗地大笑起来,嘴里却说:”惨啦,你这样把我说得一钱不值,今后这船上的哪一个美女敢来找我?“”你这个好色的法国佬!“芭芭娜嗔道。
”你这朵可爱的三色堇!“维克多笑道。
三色堇,是波兰的国花。
调笑了一阵后,维克多忽然问:”今天你在游轮上还发现了什么?“”没有,一切正常!“芭芭娜回答。
”奇怪……那剖腹的凶手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活动了,难道他真的洗手不干了?“维克多自言自语般地说。
”蜜月游轮“已驶入南中国海,它绕过曾母暗沙,驶向泰国最着名的旅游胜地芭堤雅。
去年,在侦破”魔鬼邪教团“一案时,为跟踪”玫瑰天国“的教徒麦尔斯·泰勒和泰籍按摩女郎阿媚,维克多到过芭堤雅。
泰国的芭堤雅,不仅有美丽的海滨浴场,有完善配套的旅游设施,有举世闻名的独一无二的”人妖歌舞剧院“,还有毫不逊色的色情业。
三十年前,芭堤雅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海滨小渔村。在五六十年代的越战时期,芭堤雅作为美军第七舰队的一个军事基地,渐渐繁荣起来,有了让士兵们度假的”红灯区“。
七十年代中后期,美军第七舰队撤离了芭堤雅,泰国政府接管了这里的所有设施,他们看准了芭堤雅的前途,于是大兴土木,芭堤雅这才成了旅游胜地。
如今,芭堤雅的雏妓,吸引了世界各国的嫖客趋之若鹜--据统计,泰国的雏妓人数曾一度达五十万。
芭堤雅还有身怀绝持的泰国按摩女,她们不再是传统的盲女,她们为顾客提供全套的服务,她们用耸翘的弹性十足的乳房为顾客按摩,那种滋味并非是一般人能够想象。
去年在芭堤雅,维克多曾欣赏过”妖人“的表演,所谓”妖人“的表演就是脱衣舞女的表演,可她们的确身怀绝技。
”蜜月游轮“将在芭堤雅附近的海上停泊三天,全体游客将用小客轮接上岸去,游览观光并住宿两夜。
对此,维克多有些忧心忡忡。去年他在芭堤雅旅游区的一个作为射击场的小岛上,看到那儿摆着各式各样的真家伙,供游客们射击玩乐。万一有个疯子端起一支M16步枪,一梭子子弹就可以消灭十几个保护对象。
”勒内先生,我会尽力而为的!“
赵浩明二副这样安慰维克多,他说他将派出所有的保安与游客一起登岸,以确保他们的安全。
这几天,看到芭芭娜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常态,维克多十分快慰,但是久久未破的那两起凶杀案,却始终梗在他心里,占据着他的思维。
游轮即将抵达芭堤雅的那一天,在”琼宫电影院“后的走道上,心事重重、昏头昏脑的维克多差一点闯进女士洗手间。
尴尬地退出来后,维克多在男、女洗手间之间的空地上徘徊,一时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
灵感并不是独钟于艺术家们的,它也是属于那些有天份的工程师、科学家、设计师、技术人员包括刑侦人员的。
这突如其来的、电石火花般稍纵即逝的感觉,有如强大的天簌,有如穿透林岚雾霭的光束,猛然之间照亮了维克多意识的角角落落!
啊,以往总以为杀人剖腹的凶手,不是男的就是女的,为什么就不能是不男不女的呢?!
维克多在心里叫道,他的眼前猛然浮现出几个人,他知道他已接近了目标!
维克多转身就往电梯间跑去,他要去找赵浩明二副。
在甲板下第六层的”电视监视室“里,维克多向赵浩明谈了他的设想和他假定的疑凶。赵浩明怔住了,仍阴沉着脸。
”赵,温迪和安格尔被杀害的那两个夜晚,难道你安装的电视监视器,没有监视着他们?“
维克多问,看着赵浩明。
”没有。我,我关掉了那几台机。“
赵浩明回忆了一下回答,他的四方脸唰地一下子红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现象。
”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维克多急问。
”他们,他们实在是太丑恶了,我无法看下去!“赵浩明回答,他低下了头,不看维克多的脸。
维克多不由地气愤起来,要不是这位华裔二副的失误,这件案子早就破了!
但仔细想想,具有传统东方文化的人,的确是难以接受那些画面和声音的,赵浩明关机是可以理解的。
想到这里,维克多的气消了。
”没关系,赵。这次,我想这只豺狼是逃不掉了。“抚了抚赵浩明的肩膀,维克多安慰道。
”这是我的失职,我会一辈子牢记这个教训的!“赵浩明仍低着头,沉重地说。
(五)千钧一发杀人的元凶束手就擒
大副凯德的妻子艾娃,和温迪、安格尔一样,都有着淡黄色的金发,苗条婀娜的身段和骄人的酥胸,另外她的肤色也和她们一样白嫩。
伊斯特认为,这个性感的俄裔女郎艾娃,是他下一个动手的目标,而再下一个目标才轮到那个波裔电视播音员芭芭娜。
男同性恋者乔尼的”妻子“伊斯特,就是残忍地杀害温迪、安格尔的凶手。
这个大名鼎鼎的丹麦籍同性恋者,是一个变态杀人狂。
一般同性恋者,不关心自己身外的世界,而伊斯特这个中等身材、不男不女的家伙,却恨全世界的女性。
从生理构造上来说,伊斯特是一个男性;但从心理状态来说,伊斯特又是一个女性。不过,他又十分厌恶那些通过变性手术变成女人的男人。这一切,构成了伊斯特极其复杂、阴冷乖戾的心理。
伊斯特仇视全世界的女性,如果把女人分类的话,伊斯特尤其仇视那种秀发淡黄、身材苗条、酥胸突兀、皮肤白腻的年轻少女,因为他的”丈夫“美国黑人乔尼曾告诉他,他在认识伊斯特之前,在田纳西州的大学里曾被一位这种类型的少女抛弃。
登上”蜜月游轮“之后,伊斯特看到船上美女如云,这种嫉恨心不禁腾腾燃烧起来。
特别是,伊斯特发觉”丈夫“乔尼注视她们的目光里,似乎充满了羡慕和爱意。
伊斯特这个死心踏地的同性恋者,他疯狂地爱着黑人乔尼,否则他就不会”嫁“给他,并打算一辈子厮守在一起。
社会舆论普遍的认为,同性恋是艾滋病的温床,当年和伊斯特、乔尼一起游行、示威的同仁,有许多已死于这种不治之症。
但伊斯特无怨无悔,他甚至认为能死于艾滋病,是他这种同性恋者的殊荣。
然而,伊斯特无法容忍那些漂亮的女郎在他和乔尼面前晃来晃去,他需要杀人,杀这些美女,否则他就会发疯,就会控制不住自己而杀”丈夫“乔尼。
伊斯特用啤酒瓶击昏-厂”太空咖啡厅“的女侍温迪,用丝袜勒昏-了”夜莺歌舞团“的脱衣舞女安格尔,然后用他早已备下的锋利的剃须刀,划开她们的肚腹,血淋淋地掏出了他最仇恨的子宫,套在她们的脑袋上,让她们窒息而死。
那两个夜晚,当伊斯特做完这一切,回到舱室大床上的时候,”丈夫“黑人乔尼还在鼾声如雷,他一点儿也没发现”妻子“伊斯特为他所做的这一切。伊斯特依偎到他怀里,他感谢上帝让自己为”丈夫“消灭了一个诱惑灵魂的魔鬼。
每天的早晨,伊斯特都用那把锋利的剃须刀,刮尽自己的胡须以及休毛他这样做的时候都回想起剖女郎肚腹的血腥,他都无端地获得了一阵阵不可名状的快感。
理智告诉伊斯特,要杀”奥林匹斯健身房“的健美操女教练艾娃必须谨慎行事。
在以往的这一个多月时间里,经过耐心细致的观察、跟踪、调查、盯梢,他已经完全掌握了俄裔女郎的生活规律和行踪。
伊斯特知道,艾娃和维拉、布恩诺、凯德正在玩”换夫“的游戏,她们还经常做三人同床的淫乐,这些更坚定了他要杀掉她的决心。
但是,伊斯特必须等待时机,等待艾娃和维拉、布恩诺、凯德四人各自分离的时机。
伊斯特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偷了一条布恩诺的领带,他打算用这条领带勒昏艾娃--从上次用丝袜勒昏安格尔的经验来看,伊斯特觉得他使用这一类东西特别顺手。
关键是时机。
”蜜月游轮'’即将抵达芭堤雅了,伊斯特知道,时机就要到来了。
“亲爱的,你感觉怎么样?”
游轮抵达芭堤雅的前夕,望着东南亚沿岸遥远的闪闪烁烁的灯火,站在甲板上的维拉问身边的艾娃。
“好,好极了!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精神愉快、精力充沛!”
艾娃回答道,并轻声地笑起来。
艾娃并不知道死期的临近,她仍沉浸于肉体的享乐里。
艾娃消瘦了,但两眼却粼粼发光,显得比以往更风采\更有女人味了。
最近,艾娃和维拉乐此不疲,她俩在一同烘制各式各样的、花样翻新的“三明治”。
现代社会生活中的人们,越来越追求新鲜的感觉、奇异的感受,包括在性生活中也一样,固然这并非是坏事,但是事物超过了一定的限度,就会走向反面。
艾娃和维拉,却认为性的快乐是无止境的,她们在这种无穷尽的追求中越走越远。她们把性生活当作可卡因、海洛因来吸食了。
“宝贝,我想芭芭娜既然不愿意加入我们的‘俱乐部’,我们就别理她了。
我们可以找沃特丝、雪莉,我想丹尼尔和瓦兰斯一定是不错的性伙伴……”
晚风中,甲板上倚着栏杆而站的维拉,附着艾娃的鬓发,窃窃私语。
艾娃点了点头,两眼又粼粼发光了。
在“蜜月游轮”上,已流传着种种有关丹尼尔和瓦兰斯的绯闻,不过这两个世家的纨绔子弟的确是诱人的男子。
“当然,我们。还可以找特蕾莎和莫琳,”维拉继续叨叨絮絮,“G·法默博士是个着名的医生,老汉斯顿是个亿万富翁,他俩一定很有趣味……”
“是呀~~”艾娃赞同,“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和五十岁以上的男人作过爱,你呢?”
“我,我也没有。”维拉回答,“和这样的男人作爱一定别有一番滋味!这样吧,等这次登岸游览之后,游轮驶离芭堤雅时,我就去找她们谈谈,我想会成功的。”
“祝你,不,祝我们好运!”
艾娃这样回答。
维拉和艾娃都没注意到,在她俩身后的黑暗处,有一个人在目光灼灼发亮地窥视着她们,这人在竖起耳朵捕捉海风吹过来的支言片语。
这个人就是伊斯特。
芭堤雅三天的游览,真可谓丰富多彩。
由泰国总理亲自提任局长的泰国旅游局,派出了庞大的车队和精悍的保安,迎接这些尊贵的游客到一百四十公里外的首都曼谷去住宿了一夜,还带他们游览了曼谷郊外的“东巴民俗文化村”,观看了泰拳、斗鸡、大象战阵的表演,另外还请他们到北榄,参观了世界上最大规模的鳄鱼养殖场--“北榄鳄鱼湖”。
在芭堤雅度过的那两天一夜,更是五光十色,目不暇接。那些享受了泰国吧女、按摩女、舞女、妓女服务的游客们,一个个对她们的优质服务赞不绝口。
因此,当“蜜月游轮”离开芭堤雅附近的海域,向马六甲海峡驶去的时候,玩得精疲力竭的游客们大都早早地安歇了,游轮上的各个游乐场所十分冷清、静谧。
这一天深夜,伊斯特又一次开始行动了。
伊斯特踅进游轮工作人员的通道,乘坐那部没有安装电视监视器的电梯,往甲板下降去。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甲板下第四层的“奥林匹斯健身房”外。
伊斯特知道,今晚布恩诺和凯德都轮值,不到拂晓四点钟他们都不会下班,而维拉这个风骚的女人,正在游轮甲板上第十二层的“太空咖啡厅”里,与丹尼尔的妻子沃特丝相对而坐,正低声地商谈她所热衷的事业。
这是一个难得的绝好时机!伊斯特知道,在那三个人都不在身边的夜里,艾娃总是一个人来到“奥林匹斯健身房”,先练一会儿柔软体操,然后沐浴,然后一个人回舱上床。
伊斯特掏出一把早已配好的钥匙,打开健身房的大门,闪身进去,藏在布幔后。
果然!伊斯特透过布幔的缝隙,看到宽敞的健身房里只有一盏顶灯亮着,一个女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在大玻璃镜前旋转着、腾挪着。
其实,用不着细看,伊斯特都知道她就是艾娃,这一个多月的追踪,他嗅得出她身上蒸发的汗味,分辨得出她使用的香水味。
啊,我的安琪儿,我终于逮住你了!
伊斯特想,他听到他的心脏在怦怦跳动,其响声甚至超过了健身房里日响的柴科夫斯基的< 天鹅湖》舞曲。
伊斯特掏出了布恩诺的领带,一手执着一端,他等待着下手的那一刹那--他不想有追逐、挣扎、尖叫声,他要像前两次一样,一下子就干脆利索地解决问题。
艾娃穿着她常穿的那套淡黄色的紧身健美服,看样子她已练了很久了,汗水已经湿透了健美服,它紧绷绷地贴在她的身上,看上去好像是一丝不挂。
艾娃还在舞蹈着,她的姿势美极了,与芭蕾舞演员相比也毫不逊色!随着她旋转的动作,她的汗味一阵阵袭来,比刚才更浓郁了。
终于,艾娃停止了舞蹈,她拾起地上的浴巾,边揩拭着自己,边去关上了CD唱机。
这时伊斯特突然鼻痒难煞,他想打喷嚏了,他使劲搓揉着鼻子,才止住了差一点刹风景的事情。
艾娃已走向她的专用浴室,她打开门,摁电灯,走了进去。
她并没有关门!
;这使伊斯特大喜过望,虽然他已配制了这间浴室的钥匙,但打开门总会弄出一点声响来的。
艾娃打开浴缸上方的花洒,在花洒开始喷出热水来之前,她开始脱身上的健美服。
脱吧,脱光了好,省得我花费手脚!
伊斯特想,他蹑手蹑足地走上前去。此时的他,的确真像一条个头不大却异常凶残的鬣狗。
艾娃脱光了自己,淡黄的金发,雪白的肌肤,柔美的脊背,纤细的腰肢,撅翘的臀部,都展现在伊斯特的眼前。
伊斯特从来没有见过全裸的艾娃,这美得无与伦比的胴体,却激起了他更愤恨的怒火,他悄无声息地逼近了浴室。
毫无觉察的艾娃,跳进了浴缸,她站在花洒之下,高举起双肘,搓揉起自己的金发。
伊斯特走进了浴室,逼近了背朝着他的艾娃,她身上滚动着的晶莹小珠,她腋下那柔软的金毛,她皮肤上细嫩的纹理,都历历在目了。
这时,艾娃突然哼唱起一支俄罗斯民歌,不知死期将至的她哼得那么动情,那么动听。
“哼!”
伊斯特突然发动了,他跳起身来,准确地把领带从她的头上套下,套住了她的脖子。他哼了一声,一个用劲,就把她拎出了浴缸。
到此为止,一切都十分地顺利。可是接下来,不顺利的事却接二连三地发生了,这使伊斯特大为震惊。
不知为什么,在领带套住脖子的那一瞬间,艾娃的十指竟伸进了领带和脖子之间,这就使她有了喘息的机会,伊斯特并没能一下勒昏她。
被拎出浴缸后,艾娃顺势倒在了浴室的瓷砖地上,带动了伊斯特不得不弯下了腰。
这时,艾娃突然全身一屈,双膝并拢,向后滚翻,她并拢的圆膝盖有力地撞击了伊斯特的鼻梁。
“啊--!”
伊斯特惨叫一声,剧痛使他放开了勒领带的手,他跌坐在浴室门口,鼻血泉涌。
伊斯特一时愣怔住了,他不知道这个俄裔少女竟然如此难以制服,他好像在好莱坞的电影里见过这类的身手。
一个后翻滚后,艾娃站起来了。
“啊!”
伊斯特定睛一瞧,不禁又一声大叫。
原来,这个少女不是艾娃,她竟是欧洲新闻联播网摄制组的播音员--芭芭娜!
懵懂的伊斯特疯狂了,不论是谁此时他都要杀,他猛地拔出了吊袜带里别着的剃须刀,嚎叫一声扑了上去。
芭芭娜侧身一撇,躲过了他凶猛的刺戳,但却被他冲上来的身体撞中了,两个人一起跌进了浴缸。
水花四溅,要拼命的伊斯特肾上腺素分泌,一时显得力大无穷,他按住了芭芭娜的肩膀,扬起右手的剃须刀,就要朝芭笆娜的小腹划去。
“住手,你这条疯狗!”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伊斯特的右腕被攥住了,有人发出威严的怒吼。
仿佛是天上掉下来似的,浴室里出现了两个壮汉。
维克多攥住了伊斯特的右腕。
赵浩明的手枪顶在了伊斯特的后脑勺上。
这时,伊斯特才知道,今天他落进了别人早已为他设下的陷阱,他完蛋了。
(待续)
第六章阿拉伯海上生死存亡的大激战
(一)深夜紧急电话打断了缱绻的销魂
夜海茫茫,星光闪烁。
“蜜月游轮”穿过了马六甲海峡,正行驶在孟加拉湾上,向斯里兰卡的科伦坡驶去。
在科伦坡,这艘豪华游轮将停泊两天,然后启航进入阿拉伯海,驶向位于阿拉伯半岛的亚丁港。
海风浩荡,夜天空阔。
“蜜月游轮”行驶在孟加拉湾上。从远处看它灯火辉煌,它富丽堂皇,它平稳地劈波斩浪,真不愧为一座海上的仙山琼阁、人世间极乐的天堂。
游轮甲板上第十一层的船长室里,布恩诺船长、凯德大副不得不又一次面对着赵浩明,这华裔二副的脸色始终是阴沉沉的。
变态杀人狂伊斯特被捕后,歇斯底里大发作,陷入了半癫狂的状态,他对自己残杀温迪、安格尔的罪行供认不讳,并扬言如果不把他关起来,他还要继续杀人,一直杀到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为止。
美籍黑人乔尼,得到“妻子”伊斯特所犯的罪行后,却嚎啕大哭。看到身材那么高大壮硕的他哭得泪水纵横,赵浩明真觉得一阵阵恶心欲呕。
海冥王直升飞机,载走了这一对同性恋“夫妻”,先将他俩载到了马来西亚的吉隆坡,然后由国际刑警组织吉隆坡中央局将他俩解送到美国纽约--由于温迪在“劳埃伦斯公司”的纽约分公司就职,残杀她的伊斯特将在纽约受审,然后他还将受到德国法庭的审判--因为另一受害者安格尔执德国护照。
伊斯特和乔尼,是唯一的一对被游轮送走的“夫妻”,这件事不但没有出现在欧洲新闻联播网的“人间天堂”节目里,游轮公共事务部的主任还向众游客宣布,这对“夫妻”是在泰国染上了霍乱才被送走的。
逮住了这两个多月来一直在侦踪的元凶,并没有使赵浩明这个负责游轮安全工作的二副得到多少快慰,如今游轮上人人沉溺于享乐,纪律松弛,危机四伏,最大的隐患“黑色死亡阵线”还没有最后暴露,这能叫他睡得安稳吗?
得知伊斯特第三个残害的目标是艾娃,布恩诺和凯德吓得目瞪口呆,如果当晚没有惊恐万状的艾娃作证,证实芭芭娜动员由她替换,这意大利船长和德国大副,还不相信赵浩明说的事实。
但是,一俟赵浩明提出整顿船上的秩序,解雇可疑的员工和海员时,仍然遭布恩诺和凯德的反对。
“寻求欢乐,是人类的天性!我们这艘游轮的宗旨,就是要让游客尽一切可能地享乐!否则,这次蜜月航行又有什么意义呢?赵,你不要像吓破胆的兔子,危言耸听!”
布恩诺和凯德这样批驳赵浩明。
他们说得似乎有理。可是奇怪的是,赵浩明却在这两个追求享乐显得生机勃勃的人身上嗅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看到一片死亡的阴影。
不久前,“劳埃伦斯公司”保安部驳回了赵浩明申请辞职的电传报告。
赵浩明不愿再看到这群日趋堕落的新郎新娘们,而他的工作却要求他必须日夜保护好他们,他所受到的双重痛苦,恐怕连维克多这样的人也很难理解,因为他毕竟是个法国佬。
“好吧,我对你们实话实说了吧。”船长室里,赵浩明看定布恩诺和凯德,说:“除了伊斯特剖腹杀人案,除了暗杀勒内先生未遂案,除了强奸芭芭娜小姐未遂案以及你们所知道的一些案件外,我们的游轮,还发生了老汉斯顿谋杀案,特蕾莎被绑架轮奸案,还有‘黑色死亡阵线’随时有可能朝我们扑来!别看我们的游轮表面上歌舞升平、灯红酒绿,实际上是危机四伏、朝难保夕!你们再不清醒的话,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不信你们可以拭目以待。”
说完这些,赵浩明站起身来,走出了船长室。
船长室里,只留下布恩诺和凯德,他俩面面相觑。
“什么死路一条?噢,我的上帝,难道他也发疯了吗?”许久许久,布恩诺才一耸双肩,苦笑着对迷惘的凯德说。
“我看他是太累了,得让他休息,松弛松弛神经……”凯德嘀咕着,这样回答。
布恩诺和凯德不能认同赵浩明的话,他俩坚信“蜜月游轮”一定会安然无恙的,他俩准备在本次航行快结束的时候,邀请“劳埃伦斯公司”的董事长和欧洲新闻联播网的首脑,到游轮上参加庆祝航行圆满成功的狂欢。
逮住伊斯特这个变态杀人狂的那一天夜里,维克多和芭芭娜回到那套洁白的舱室,倒头便睡,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在以往的航期,维克多从来没有睡得这么舒畅,这么轻松,这么无忧无虑。
终于抓住了伊斯特这个臭狗屎,真使维克多如释重负,比去年侦破了“魔鬼邪教团”一案还要兴奋。
“亲爱的,今晚咱们休息休息,也享受享受人生的乐趣,好吗?”下午,不约而同醒地来时,维克多问身边的芭芭娜,抚着她的秀发。
“我听你的,宝贝。”芭芭娜把头搁在维克多的胸膛上,轻声回答,音调轻柔。
昨天由于疲累倒头便睡,现在醒来想想昨晚健身房浴室里的情景,芭芭娜真有些后怕。这种后怕,不仅是初出茅庐的她会产生,即使是久经战场的维克多,相信也会存在的。
在疯狂的伊斯特挥起锋利的剃须刀,朝她的腹部划来的时候,芭芭娜当时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啊,我就要死了,人生的许多欢乐我还没有品尝呢!
同床了两个多月后,芭芭娜至今还是一个处女,想想这真是不可思议,然而维克多尊重她的情感。
今天,在经历了昨晚那种生死搏斗后,嗅到了死亡的浓烈气息,芭芭娜忽然更感觉到生命的可贵了。同时,她也感到,她应该珍惜生命的分分秒秒。作为一个女国际刑警,威胁生命的危险时刻在她身边徘徊,她应该比平常的人更热爱生命。
这一天夜晚,维克多携着芭芭娜一起出现在“琼宫电影城”的大门口,这是最近一个多月以来,他俩首次一起在公共场所露面。
维克多身穿夏威夷式的花衬衫,着一条白色的“奥登尔牌”酉裤,显得非常英俊潇洒。
芭芭娜秀发披肩,她身穿红色的宽松圆襟衫,着一条白色的及膝紧身裤,脚蹬白色的麂皮高跟镂空鞋,在高大魁梧的维克多的身旁,她显得格外清丽,格外飘逸。
两人走进了“琼宫电影城”,点看了一部由法国着名谐星哈里弗尔主演的喜剧《我没有爱上你》。两个开怀大笑,笑疼了肚皮。
之后,两人又一起来到了甲板下第一层的“康乐游戏场”。
在那台轮盘赌机面前,维克多先是押红,几乎输光了随身携带的钞票,后来他改押黑,不管是黑七黑十一黑十三他都赢了,最后一结算他反赢了一万一千多美元。
最后,两人又一起来到了甲板上第十二层的“太空咖啡厅”。
望着南亚璀灿的星空,在柔曼的轻音乐声里,两人默默无语地喝着没有加奶加糖的巴西清咖啡。
芭芭娜从咖啡杯上抬起明眸,时不时地瞟一眼维克多,她觉得他今晚特别幽默可爱,能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她感到十分自豪。尽管两人这时没说一句话,可她却感到有一种情感在涌动着。
“亲爱的,你没事吧?”发现了她不寻常的目光,维克多关切地问。
“我没事。宝贝,咱们回去吧。”芭芭娜说,她忽然产生了迫不急待要回舱室的欲望。
“好的,走吧。”维克多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可他却没有站起身,他忽然揽住了她的肩膀,亲吻起她灼烫的嘴唇来了。
两人热吻起来,鼻息融和在了一起。
“快走吧,宝贝!”芭芭娜忽然推开了维克多说道,她站起了身来。
维克多也站起身来了,可他仍搂着她的肩膀,边走边不断地亲吻着她。
一走进这套洁白的舱室,芭芭娜的双手就搂住了维克多的脖颈,她先是踮起脚尖和他热吻,后来整个人似乎都吊到了他的脖颈上。
“宝贝……刚才在咖啡厅,你,你差点儿把我吻晕了,你知道吗……”在两次热吻当中的空隙,芭芭娜在维克多的耳畔急切地低语,她碧绿的瞳仁里泛出狂热的情焰之光。
“我知道,我,我也有同感……”维克多凑近她的鬓发,也回报以同样热切的情语。芭芭娜挺翘坚实的乳峰在他胸膛上磨蹭,泛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酥痒。
吻她的额头,吻她的双颊,吻她的嘴唇,吻她的脖颈和衬衣下渐渐裸露出来的肩膀,小腹下腾腾燃烧起男性的欲望,维克多的双手开始放肆了。
“亲爱的……亲爱的……”芭芭娜呻吟起来了,她的双手离开了他的脖颈,急冲冲地去解他夏威夷衬衫的钮扣。
他栗色胸毛丛生的胸膛露出来了,她每解开一寸,就把她的吻送到了那儿。
与此同时,维克多的双手也开始撕掳起她的红色衬衣,只听得卟卟声响,红色衬衣的钮扣纷纷落地。
两个人边亲吻着,边互相解衣宽带。
不一会儿工夫,衬衫、外裤、乳罩、裤衩,就像巴黎郊外贡比涅森林秋天的落叶,纷纷飘落在地毯上了。
天体袒露后,两人互相对视了几秒钟,都为对方完美无缺的肉体感到自豪。
“来吧,把我抱上床去……”芭芭娜说,今夜她决心献出她处女的贞操。
维克多弯腰抱起了她,走向了那张洁白的大床,他觉得它就像大海掀起的雪白浪花。
投身到大海之中,两人在浪花丛中嬉戏着,各自吻遍了对方的全身。
波裔少女身上美妙的峰峰峦峦、沟沟坎坎,使维克多留连忘返,他越来越兴奋。此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棵粗壮的栗树,渴望着这一片能让他根须伸延的沃土。
两个深深情爱的人,从灵魂到肉体都完全地投入了!
“我爱你,宝贝……”
“我爱你,心肝……”
甜蜜的情语纠缠在洁白的舱室里,都不知道是谁说的了。
栗树的根须越来越深地扎入,在紧仄的湿润的土壤里穿行,可以感受到它受到了热烈的容纳、倾心的欢迎……维克多感谢造物主,是他创造了这么美妙的能够充分表达两性情感的事物。
终于,在一片赞美之心里,维克多登上了销魂的巅峰。
“我不知道这事有这么美好,我……真傻……”芭芭娜把脸贴在他汗涔涔的胸膛上,梦呓般地说。
这一夜,他们数次重新作爱,沉浸在两人的欢情里,把身边的世界抛到了九霄云外。
“嘟,嘟,嘟,嘟!”
拂晓时,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打断了他俩缱绻的销魂。
这个紧急电话,是哈里·德莱蒙检察官的越洋电话,电话里,他的声调严肃沉重。
“弗朗索瓦,告诉你一个最新消息,‘黑色死亡阵线’的头目英田鸠夫和他的同伙,澳大利亚的布里斯班劫持了一艘瑞典海军的‘西约特兰级’的潜水艇‘翠鸟号’,现潜逃无踪!我预测,他们很快就会向‘蜜月游轮’发动袭击……”
(二)死亡的阴霾悄悄逼近了蜜月游轮
这天夜晚,当德莱蒙检察官和弗朗索瓦,维克多通话的时候,在意大利西西里岛的奥古斯塔,一艘黑色的三千吨级的散装货轮,悄悄地驶离了码头,向东南方向的地中海驶去。
“海盗行动计划”正在严格地按协议进行。在这艘名叫“蒙娜丽莎号”的散装货轮上,乘坐着佛罗伦萨的教父马士康尼,以及他的近百名教子。
这是教父马士康尼近十年来第一次亲自上阵,他要指挥着这艘散装货轮,越过地中海,穿过苏伊士运河进入红海,然后直驶阿拉伯海。
这艘黑色的“蒙娜丽莎号”散装货轮,看上去普普通通、其貌不扬,连舷板上的黑色油漆都锈蚀了,显得斑斑驳驳的像个老码头工人,其实这些都是它的伪装。
教父马士康尼为这艘“海盗船”引以为自豪,“蒙娜丽莎号”上装配了德国MTU公司新研制的595系列柴油机,在柴油机转速为3000转/分时,总推进功率为1280千瓦,这时最高航速可达45节,使“蒙娜丽莎号”几乎可与水翼船的船速相媲美。
另外,教父马士康尼自豪的是,这艘“海盗船”安装了AN-ZAC舰载电子干扰系统,它能发射出功率强大的电磁干扰波,使半径5公里范围内的船只失去对外联络的功能。
还有,“蒙娜丽莎号”安装了“长舌雀”舰载导弹发射架,它可以在左右舷两侧同时发射舰对空导弹,有效地消灭来自空中的威胁。
“蒙娜丽莎号”还安装了四架伯朗宁M2重机枪,这种0。50寸口径的重机枪,能发射穿甲弹、穿甲燃烧弹、MP型爆破弹,除了杀伤人体外,这种重机枪还可以击毁装甲运兵车、一般车辆、直升飞机以及引爆海面的浮雷。
除了这些,还有近百名教子携带的各种美式M16系列枪械、苏式AK74系列枪械,这些轻重武器使这艘伪装过的散装货轮俨然是一座军火库。
这些教子中,有秃头壮汉朱利奥,有魁梧健壮的马里昂多,他们全都久经战阵,都是教父马士康尼精选出来的勇猛剽悍的歹徒。
“蒙娜丽莎号”开出奥古斯塔码头时,这些歹徒们都非常兴奋。是啊,能追随教父一起出征,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难得的荣耀。
何况那“蜜月游轮”上还有那么多的绝色美女,还有那么多的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还有那么多的美钞、马克、法郎、里拉……这一切都叫他们垂涎欲滴,都叫他们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蒙娜丽莎号”驶向地中海,教父马士康尼坐在大餐厅里,和朱利奥、马里昂多一起注视着那台三十三时的“索尼”电视机。
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映着欧洲新闻联播网的“人间天堂”专栏节目,一个个妙龄美女的倩影闪过,引起这些歹徒的一阵阵赞叹、一阵阵欢呼。
后来,电视画面上还出现了女脱星罗伊·特蕾莎的特写镜头。
“朱利奥,这一次,我要你一枪把她的脑浆轰出来。”马士康尼对秃头壮汉说。
“没问题,教父!”秃头壮汉朱利奥毕恭毕敬地这样回答。
当“蒙娜丽莎号”离开西西里岛的时候,远在塔斯马尼亚岛的英田鸠夫,也指挥着他劫持的“翠鸟号”潜水艇,在塔斯曼海上躲过了四架澳大利亚军用反潜直升飞机的追击,藏身在深海的珊瑚礁丛里,即将掉头驶向西北方向的大澳大利亚湾。
这艘“西约特兰级”的常规潜水艇,是澳大利亚海军去年刚从瑞典购进的,同时购进的还有另外三艘,它们都是布里斯班海军潜艇部队的主力艇。
“翠鸟号”潜水艇全长98。5米,水下排水量2350吨,它的水面航速20节,水下航速则可达40节,该艇的主要使命是执行反潜、攻击水面舰艇和实施布雷。
由于劫持的时候“翠鸟号”还在检修,所以它的许多先进的武器装备都无法使用,但英田鸠夫很自信,他认为只要那四枚瑞典的613型鱼雷就足够了,因为他早就为“蜜月游轮”准备下了更厉害的杀手锏。
“翠鸟号”的鱼雷发射管,安装在潜艇的艇首,一共有9具发射管,艇首下部的6具直径为533毫米的发射管,可发射613型鱼雷。
613型鱼雷是一种远程、高速、线导和声自导重型鱼雷,其长7020毫米,直径为533毫米,重量1765公斤,战斗部装药250公斤,速度50节,采用触发引信或非触发引信,主要用于攻击水面舰艇。
在布里斯班的军港劫持了这艘潜艇后,英田鸠夫下令往正南方向开,他不马上追击“蜜月游轮”而往它的反方向行驶,他不想过早地暴露他的攻击目标。
果然,“翠鸟号”行驶了不到一个小时,两架澳大利亚的反潜直升飞机就跟踪而来了,机上人员先是用军内密码电文劝降,接着就抛下了许多深水炸弹和小型鱼雷。
幸好“翠鸟号”具有承受75米距离爆炸冲击的能力,它幸运地躲过了这些炸弹和鱼雷,下潜到它的最深限度,利用海底的礁石丛和反潜直升飞机捉起了迷藏。
经过48小时的周旋,正如英田鸠夫所预测的那样,他们终于在塔斯马尼亚岛附近,摆脱了四架反潜机的纠缠,获得了行动的自由。
英田鸠夫下令,让“翠鸟号”作90度的转弯驶向大澳大利亚湾,他将越过这片海区,驶进印度洋,直驶阿拉伯海--在那里,他将和佛罗伦萨的教父会合,共同收拾那艘资产阶级的巢穴“蜜月游轮”号。
下令之后,英田鸠夫就回到“翠鸟号”船长寝室,在过去的两天两夜里他几乎没有合眼,现在他打算好好地睡上一觉。
船长的寝室也很狭小,狭小的寝室里还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突袭这条潜艇时,英田鸠夫在这里枪杀了澳籍的艇长,不久前他们还是好朋友,还在麦克劳娜酒家的罗“曼诺夫兄弟航运公司”举办的晚会上痛饮沙布尔酒。而当时冲进这间舱室的英田鸠夫,却用他的乌兹冲锋枪,把这位肚皮肥硕的艇长打得浑身都是窟窿,以至舱室他的血腥气数日不散。
腥臭的血气,掺和着一缕脂粉的芬芳,钢制的床架旁,坐着一位面容姣美的西欧女郎。
她叫杰茜卡,就是上次在西雅图被英田鸠夫拗断食指的女郎,她被拗断的食指已经接好了,她是英田鸠夫忠心耿耿的追随者和情妇,她也是这“翠鸟号”上唯一的女性。
杰茜卡是主动请求参加这次“海盗行动计划”的,她说她要亲眼目睹“蜜月游轮”爆炸燃烧、沉人大海。
“嗨,你回来啦?”杰茜卡见了英田鸠夫,笑盈盈地站起来问道,此时她不像西欧女郎,倒真像一位日本少妇。
英田鸠夫不搭腔,他一手抓住了她的乳房,另一只手就去扯她牛仔裤上的拉链。
脂粉味,血腥味,机油味,还有自己身上的汗酸味,这一切气味以及即将到来的屠杀,都使英田鸠夫性欲勃发,他一时忘记了疲劳。
在疯狂的搏击中,英田鸠夫突然觉得自己忽而变成了“翠鸟号”,就要施放出爆炸性的鱼雷了。
噢,“蜜月游轮”号,你等着吧!
当位于塔斯马尼亚岛的“翠鸟号”掉头折向大澳大利亚湾的时候,“蜜月游轮”正驶近斯里兰卡的科伦坡。
豪华游轮上的新娘新郎们,仍沉浸在一片寡廉鲜耻的享乐里,谁也不知道死亡的阴影已悄悄逼近了他们。
在登岸游览科伦坡的前夜,人们照例聚集在“魔幻夜总会”里,在精彩的南亚歌舞表演之前,布恩诺船长照例摸彩,报出了今晚的皇帝和皇后。
今晚的皇帝和皇后,是瓦兰斯和他的妻子雪莉。
高大英俊的瓦兰斯,携着雪莉的手,登上了表演台,他的脸上漾着灿烂的笑容,似乎很为这个迟来的荣耀感到幸福。
“感谢各位君民!今晚我当皇帝的唯一愿望,就是想请罗伊特蕾莎小姐当我的妃子!”
一戴上金光闪闪的皇冠,瓦兰斯就高声宣布,他的脸上浮起了少有的无耻微笑。
游轮驶离悉尼港的那天深夜,就有人挂电话给瓦兰斯,莫名其妙地说:“小子,特蕾莎这婊子把你当作她的心肝,你怎么还不去找她?!”
这声音嗡声嗡气的,像是捏着鼻子说的,但瓦兰斯还能分辨得出这是丹尼尔这个狗崽子说的。
瓦兰斯认为这是对他的挑衅,他一定要给予反击,而且是出其不意地反击。
从那时起,瓦兰斯就盼望当皇帝的这一天了。
“好哇,当妃子,有请罗伊·特蕾莎小姐!”布恩诺附和着瓦兰斯,鼓掌高叫。
“特蕾莎当妃子,特蕾莎当妃子!”大厅包厢里的观众们全都鼓噪了起来。
在几道追光灯的光束里,观众席包厢内的特蕾莎站起身来了,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笑容,就像一位多次谢幕的大明星。
G·法默医生伸手想拉住她,可特蕾莎甩脱了他的手,娉娉婷婷地走向表演台。
今晚,特蕾莎身穿淡蓝色的露脐短衫,配着淡蓝色的飘曳长裙,以及淡蓝色的宝石项链、淡蓝色的高跟皮鞋,显得雍容华贵、风姿绰约。
最近一段时日,特蕾莎经常夜不归宿,她不是和丹尼尔,就是和其他男人过夜。
法默医生更似一块被她抛弃的抹桌布了,这使他感到异常的愤怒。
法默医生变得越来越自卑了,而特蕾莎也变得越来越自暴自弃了。有一天,决心拯救妻子的法默,一俟特蕾莎回舱室,就掐住了她的脖颈,抽出他的皮带,打算猛抽她一顿,让她回心转意。
“亲爱的,你再虐待我,小心我把你的肚子炸开一个窟隆!”特蕾莎说,她的手里握着一支不知从哪里来的白朗宁小手枪,冰冷的枪口顶着法默的腹部。
法默知道他的妻子彻头彻尾地疯了,他再也不敢拯救她了,他孤独他痛苦他无聊的时候,他真不知怎样安慰自己。
“啊,欢迎你,我心爱的妃子!”瓦兰斯说,他热烈地搂抱着走上表演台的特蕾莎,和她亲吻了起来。
“魔幻夜总会”里,掌声雷动,口哨声四起,人们似乎用这些鼓励着他俩往下表演。
布恩诺大笑着,搀起了呆若木鸡的雪莉,一起走向了后台,隐进了边幕的帷幔中。
瓦兰斯狂热地拥吻着特蕾莎,她也回报以同样热情地狂吻。
在狂吻之中,瓦兰斯悄悄撩起了特蕾莎的淡蓝色拖地长裙,撩得那么高。
于是,全场的观众都看到了特蕾莎丰腴白嫩的臀部,以及大腿根部那窄得不能再窄的粉红色亵带。
大厅里,雷动的掌声更加疯狂了,夹杂着人们的欢呼声。
在这些躁动不安的喧嚣里,瓦兰斯解开了特蕾莎露脐短衫胸前的蝴蝶结,脱下了她的这件淡蓝色的短衫,露出了她戴着粉红色三角形乳兜的上身。
特蕾莎忽然明白这石油巨商的纨绔子弟想干什么了,从他粘腻的热吻里,从他有条不紊的动作中,从他半疯狂的眼神里,她知道他想在这个表演台上,当众和她“玩游戏”!
除了在银光灯下摄影机下,特蕾莎还没有这样当众表演过性交,她的第一个念头是逃走,然而她的双手却抵御不住诱惑,它们竟伸向了瓦兰斯,竟解他上身衬衫的钮扣了。
表演台上,灯光慢慢地暗淡了下去,只剩两道朦胧的灯光照射着皇帝和他的妃子。
音乐声响起来了,是当代最着名的英国色情乐曲大师格特莱曼的代表作品,定音鼓砰砰地敲着,旋律和节奏震荡着人们的血脉。
掌声渐渐低落下去了,人们屏声静息观看着皇帝和妃子的表演--在这次航程里,人们只看过脱衣舞表演,还没有看过一场真人的性交表演,况且这一对表演者还是他们之中的一员呢。
表演台上,在朦胧的追光里,瓦兰斯脱下了特蕾莎的拖地长裙,他自己的身上也只剩下一条白色的纯棉裤衩了。瓦兰斯的身躯的确很适合作这种表演,他强壮矫健,就像那个《棕榈温泉》里的古波斯王菲罗斯巴尔,和特蕾莎恰成一对。
两个人在台上尽情地亲吻抚摸着,附和着音乐和节拍和旋律,尽管他俩是不是这类表演的专业者,可人们觉得他俩的表演比专业者还要刺激。
船长布恩诺真是一个会凑趣的意大利佬!此时,他叫两个装扮成后宫阉奴的夜总会侍者,抬上来一架法国古典式的拱形睡榻,摆放在表演台的中央。
瓦兰斯剥下了特蕾莎的乳兜和亵带,恶作剧似地抛向了观众包厢,同时特蕾莎也脱下了他的纯棉裤衩,踩在了她的高跟鞋下。
两个人紧紧搂抱在一起,用几个滑步,跳向那张法国睡榻,躺倒了上去。
台下包厢里的观众们,也都疯狂了,他们或抓住身边的伴侣或拉扯着就近的男女,渲泄着他们受感染受刺激的亢奋。
“魔幻夜总会”里,一时人人陶醉。只有G·法默医生一人无法忍受,他愤然地离开了包厢,回他的舱室去了。
这就是瓦兰斯对丹尼尔的报复。
(三)严刑拷打和血腥杀戮是他的职责
“蜜月游轮”驶离了科伦坡,踅向了浩瀚无垠的阿拉伯海,驶向也门的亚丁港。
科伦坡到亚丁的航程,是2090海里。途中,要经过属于印度的拉克沙群岛。和属于也门的索利特拉岛。
这一天夜晚,一架海冥王直升飞机飞回“蜜月游轮”,它带回了一盘由国际刑警堪培拉(澳大利亚首都)中央局拍摄的并辗转送来的录相磁带。
“不错,就是他们俩!我看,咱们该收网了。”看完这盘录相带,维克多对赵浩明说。
“嗯。”赵浩明点了点头。
是的,仅凭这一盒磁带,就可以拘捕这两个疑犯了,更何况他俩还有其它的罪行。
这两天,维克多每天和德莱蒙检察官保持着密切联系,每天至少通话两次以上。
今天德莱蒙告诉维克多,据澳大利亚军方提供的消息,“翠鸟号”已在塔斯马尼亚岛彻底失去了踪影。
这么说,这艘潜水艇随时都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向“蜜月游轮”发动袭击。
幸好它是一艘常规的潜艇,并非是一艘以核燃料为动力的潜艇,维克多接到德莱蒙的电话时想。
经过计算,维克多知道,如果“翠鸟号”在塔斯马尼亚岛就拐向西北方向的话,最多再过两天,它就能在拉克沙岛和索科拉特岛之间的海域上,追上“蜜月游轮”。
因此,必须抢在此之前,拔掉“黑色死亡阵线”寄生在游轮上的毒瘤。
这一天晚些时候,正在“太空咖啡厅”里上班的调酒师詹尼娅,接到了一个她盼望已久的电话。
“詹尼娅小姐,你快下班了吧?下班后到我的舱室里来好吗,我想请你喝咖啡。”电话筒里,华裔二副赵浩明邀请,很热情。
“宝贝,我会来的。我会为你亲手调制一杯你从来没有尝过的美酒,待会儿见!”黑发美女詹尼娅笑道,放下了电话筒。
随着“黑色死亡阵线”袭击日期的日趋接近,詹尼娅需要将这个该死的华裔二副握在手心里。
嘿嘿,在游轮上越来越淫荡的气氛里,这个华裔童男子真的熬不住了,詹尼娅在心里暗笑着。
下班后,詹妮娅穿上那件袒胸露背的无肩带短套裙,腰间扎着一条红丝巾,她认为这件黑色的丝裙最能突出她的性感部位。
当詹尼娅乘坐工作人员专用的电梯、通过工作人员专用的通道,前往赵浩明住的舱室去时候,她心中澎湃着性的春潮。
这时的西班牙美女,觉得自己很像一个应召女郎,她在心里盘算着要用什么样的招数,迷住这个特殊的嫖客。
站在走廓里,詹尼娅摁响了赵浩明的门铃。
“哦,詹尼娅你来了,请进!”舱门开处,赵浩明探出头来,阴沉沉地说。
嘿,即使到了这种时刻,这个中国佬还挺沉得住气的嘛,詹尼娅暗自好笑。
为了献媚,詹尼娅已在自己的身上洒了大量昂贵的法国“丽梦思”香水,她香气四溢,她春意荡漾,她信心十足。
一走进这间舱室,詹尼娅就愣住了,她发现这间房间里还站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赵浩明手下的女保安,她有一头红色的秀发。
哟,难道这个华裔二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也想尝尝三个人……詹尼娅的脑袋里飞快地想。
“詹尼娅小姐,你被捕了!”赵浩明并没有请她喝咖啡,却这么宣告。
微笑还漾在詹尼娅的脸上,可她的右手却飞快地伸向她的吊袜带--在那里她藏着一根细细的钢针,用这根重10公分长的钢针刺向敌手的心脏,让他在三秒之内死亡,这是詹尼娅经常表演的绝技。
但是,赵浩明出手更快,他闪电般地抓住了她的右腕,右手在她的右肘部的经络上一捏。顿时詹尼娅像遭到了雷击,右臂及右半身一麻,全都瘫软了。
“克莱尔,给她上手铐!”赵浩明吩咐那位女保安。
女保安掏出明晃晃的手铐,走向前来。
詹尼娅的上身麻木了,但她的下半身还没有失去知觉,她抬起左脚,朝女保安猛地一踢。
猝不及防,女保安的小腹被踢中了,她仰头后翻,手中的钢铐也飞了出去。
詹尼娅还想用左脚踢赵浩明,可赵浩明侧身一蹬她的右腿膝盖,就把她蹬倒在地。
不到一秒的工夫,詹尼娅已面贴地面,右臂被拧到腰身背后,赵浩明捞起了手铐,利索地铐住了她的双腕。
“赵浩明,你这个臭东西,我要杀死你!”作为女人,作为女特工,双重失败的痛苦,使詹尼娅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狂叫。
赵浩明拉起了这个半疯狂的西班牙女人。
女保安掏出了一个头套,一下子将詹尼娅的脑袋罩得严严实实,她的怒骂声也低落了下去。女保安挥起拳头,向詹尼娅的胸部击去。
“算啦,克莱尔,我们还要让她说话的!”赵浩明拦住了女保安,阴沉沉地说。
凌晨四时零五分,倒在床上熟睡的费南多猛然醒了,因为到了詹尼娅该回舱的时间了。
经过长期的训练,费南多就像一个定时钟,总是在他该醒的时候就醒采。
几天前,费南多接到了英田鸠夫的指令,他已拔掉了那三十六颗“高爆燃烧弹”的保险插销,并按下了那些遥控无线电起爆的绿色按钮。
这三十六颗高爆燃烧弹,已处于可以同时起爆的状态。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和那些绝色美女一同炸成碎片,费南多就情绪亢奋,他并不害怕死,尤其是这种富于刺激性的死亡。
舱门的门锁发出轻微的声响,是詹尼娅回来了,费南多跳下床,摸黑奔上前去,他要逮住她,把她扔上床。
舱门一开,飘进来一股女人的香水味。
费南多发现情况不对了,这不是詹尼娅常用的香水的气味,在这一瞬间,他的肌肉鼓张了起来,充满了力量。
“不许动,举起手来!”在顶灯被按亮之际,响起了一声断喝。
舱室门开处,冲进来两个人影。
他们一个是勒内,另一个则是举着毛瑟手枪的芭芭娜。
费南多见状,情知不妙,便作出快速反应,他一个柔道的“勾镰脚”踢飞了芭芭娜手中的毛瑟枪。
紧接着,费南多又是一个“旋风腿”,踢向勒内的太阳穴。
想不到勒内将身一夹,避过了他的攻击,他右拳一挥,击中了刚落地的费南多的腹部。
这一拳击得费南多这条西班牙公牛眼冒金花,他捧着胃部,跪倒在地。
勒内又挥起一掌,击中了费南多的脊椎,他哼地一声趴倒在地上了。
芭芭娜拾起了手枪,她又嗅到了那股浓重的男人汗味了,叫她又回想起了那次差点儿被人的强奸。芭芭娜咬着银牙,将手枪对准费南多的大腿,恨恨地就要抠动扳机了。
“叭!”子弹射空了,维克多推开了她。
“你被捕了,费南多先生!”勒内对费南多说,铐起了他。
“赵先生,我到底犯了什么法?难道,我想和你上床也有罪吗?”在审讯室里,詹尼娅责问。
“小姐,你先别急着为自己辨解,我想让你先看一段精彩的录相。”赵浩明回答,他一按桌上的键钮,审讯室里的那台电视亮了,开始出现一幅幅图象。
“这是监视器录下的图象,摄录镜头较高,俯拍着一间小房子是马德里,你总会熬不住的。说吧,说吧。”赵浩明和声细语地劝道,双眼却也冒出了凶光。
詹尼娅没有作声,她真的不再说话了。
在另外一间审讯室里,看完悉尼警察局提供的录相带,费南多也一声不吭。
自从铐上了手铐,这条壮实的西班牙公牛就没说过一句话。
费南多的脸,已被维克多打得鼻青脸肿了,但他仍一声不吭。他的双眼在转着圈,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坐在审讯桌后的维克多和芭芭娜,面面相觑,觉得一筹莫展了。
清晨六点十分,维克多接到了赵浩明挂来的-个内线电话。
“喂,勒内先生,你那儿有进展吗?”赵浩明问。
“没有。”维克多回答。
“我这儿也毫无进展……这样吧,我们是不是交换一下审讯对象?我想我,我……”电话里,赵浩明突然有些结巴了起来。
“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维克多说,搁下了电活筒。
维克多知道,赵浩明想动刑拷问了,但是这个华裔二副又不好意思向女人下手,他的文化传统又在作祟。
然而,他维克多又何尝愿意拷打女人呢?但是他的职责,迫使他不得不使用暴力,严刑拷打和血腥杀戮。
“芭芭娜,你回去休息吧,这儿没你的事了。”走出了这间审讯室,维克多对芭芭娜说。
他不想让他心爱的女人,看到他凶暴残忍的另一面……六点三十分,另一间审讯室里也出现了不同寻常的景象。
双手被铐在背后的费南多双脚踝被绑住倒吊在舱室顶,离地面有一米多高。
起初,全身仅剩短裤衩的他在拼命挣扎,像一条将被阉割的公牛,可不一会儿他就停止了这种徒劳的更增加脚踝痛苦的挣扎。
“喂,费南多,你到底说不说?”赵浩明晃动着一把闪亮的芬兰刀,站在费南多的眼前说。
费南多瞪大着充血的双眼,仍不作声。
“好吧,那我只好放掉你的血,让你慢慢死去。”
赵浩明说,举着芬兰刀转到了费南多的身后。这时,有人端来了一个铝质脸盆,放在了费南多的脑袋下方。
猛然间,费南多觉得他的脊背一阵锐痛,一定是赵浩明割破了他的皮肉。紧接着,费南多觉得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脊背流向肩膀,淌了下采。
“好吧,你等着死吧!”赵浩明说。
电灯熄灭了,所有的人都撤走了,连舱门也关上了。
在黑暗中,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费南多听到自己的鲜血“叮咚,叮咚”地淌进那个铝质脸盆,发出恐怖的悦耳声响。
六点五十五分,舱室里那“叮咚,叮咚”的声响还在继续着,费南多知道再过十几分钟,他就会流尽血而死。
一般的人,倒吊着二十分钟就会昏迷,接着就会脑部充血、血管爆烈而死,但费南多异常强壮,所以才能挺得这么长久。
然而,他在流血,他知道再流几分钟他就没治了。
费南多不怕死,但他没想到他会死得像一条没人理睬的癞皮狗。
呵,这太恐怖了,他不要这样死去。
在漆黑的屋里,在死一般的寂静里,费南多的意南终于完全崩溃了。
“救命啊,救命!你们放下我,我,我都说出来!”费南多怀着一线希望,大声呼救。
喊声未落,舱室砰地一声打开,众保安人员冲了进来。
意志崩溃的费南多被放了下来,决心供出秘密的他没有注意到,地上的铝盆里只是一汪清水,他的脊背上也并没有流血。
赵浩明只是重复了一项心理学书籍中提供的实验而已。
(四)现代的海盗企图抢掠海上的皇宫
一场飓风刚刚刮过,阿拉伯海现在是风平浪静,海波微漾。
天空和海水都湛蓝得那么澄净,那么美丽,那么崇高和深不可测,使人觉得仿佛进入了《可兰经》中所叙述的穆罕默德的天界。
“蒙娜丽莎号”停靠在一座荒岛的礁丛旁,已有一天一夜了,它在等待那艘超级的豪华游轮从这儿驶过。
按照“海盗行动计划”,劫持和炸毁这艘“蜜月游轮”的地点,是在拉克沙岛和索科特拉岛之间的海面上。
通过无线电联系,佛罗伦萨的教父马士康尼知道,“黑色死亡阵线”的英田鸠夫,也正驾驶着“翠鸟号”赶往这里。
“蒙娜丽莎号”已停航一天一夜了,因为炎热,因为控制用水,船长和他的教子们一个个都汗流浃背,一个个身上都臭烘烘的,脾气也显得更暴躁了。
一天一夜过去了,那艘该死的“蜜月游轮”还没有出现在雷达屏幕上、教子们的望远镜里,难道它改变了航线?
不,根据英田鸠夫发来的密电,说“蜜月游轮”上一切正常,它正毫无知觉地驶向它的坟墓。
这日本小子说的这么有把握,恐怕他早已在游轮上安插了他的内线,灰发汉子马士康尼郁郁不乐地想,可这小子在商定“海盗行动计划”时却没有提及这一点呀!
教父马士康尼产生了一种被欺骗、被出卖的感觉,但他想先完成这个计划,以后有什么账再另外算。
“啊,教父,它来啦,我看到它了!”这一天黄昏,从驾驶室的雷达舱里,传来了教子惊喜的欢呼。
“喂,你没弄错吧?”教父在对讲机里问。
“没错,是它,是它!”那个教子回答。
“那好。传我的命令,拔锚起航,全速前进,尽快追上它!”马士康尼说。
“教父,我……我们不等‘翠鸟号’啦?”
“通知英田这小子,我们先行动了,叫他们尽快赶来!”
“是,教父!”
“蒙娜丽莎号”缓缓驶出了荒岛的礁丛,然后逐级加速,它浪花四溅地飞速前进,驶进了阿拉伯海上越来越浓的暮霭里。
这一天夜晚,“蜜月游轮”上的新郎新娘在大餐厅里品尝了具有阿拉伯风味的烤全羊和手抓饭之后,又聚集在“魔幻夜总会”里。
今天晚上的歌舞表演,真可谓异彩纷呈。海冥王直升飞机接来了阿曼的马斯喀特的歌舞团,这个名叫“东方明珠”的歌舞团,以表演肚皮舞而闻名遐迩。
一般来说,中东地区的肚皮舞仅是表现肚皮的动作,舞女们并不作全裸的表演,有的舞女们甚至还蒙着神秘的面纱。
这显然不尽符合西方人的口味。
歌舞表演之前,人们看到特蕾莎和她的丈夫G·法默医生,姗姗来迟,走向他俩的包厢,人们又议论起登上科伦坡前夜她在这里遭到的轮奸。可是,看来那场强暴并没有使她难堪,这些天来她仍谈笑风生,此时的特蕾莎在她丈夫的搀扶下,正像一位皇后似地走向她的包厢。
歌舞表演开始后,人们的注意力都聚中到了表演台上,谁也不再寻思特蕾莎和她的丈夫了。
这一场歌舞表演,真是不同凡响!
表演台上,四个肚皮舞舞女在柔曼缠绵的东方音乐里,翩翩起舞,急邃地抖动着肚皮。抖动的频率如此之快,抖动的波幅如此之大,真难以相信她们的肚皮是人体的肌肉,而像是机械的操纵物。
阿拉伯年轻女郎的身材与众不同,胸部和臀部特别挺翘,正如一个大“S”
字母。这些舞女边舞蹈,边脱衣,先是脱下头箍和面纱,接着是胸褡,最后是草裙般的超短裙。
在超短裙下,舞女们什么也没穿。
东方肚皮舞的语汇里,被这些舞女们掺入了许多西方现代舞的舞姿,她们忽而甩胯,忽而后仰倒两手着地作拱桥状。
美妙的东西方融合的艳舞,博得一阵掌声。
这时,四个舞女忽然都吐出了口中含着的明珠,这四个如乒乓球大的荧光闪烁的明珠,落到了她们各自的肚皮上,在她们的肚皮上或旋转或蹦跳着。
更奇妙的是,不论她们怎么舞蹈,做出怎样复杂的动作,跳出怎样大幅度的舞步,这些明珠始终没有掉到地上!
大厅里,骤然响起如雷的掌声,和欢呼声唿哨声,几乎要冲破大厅的舱顶。
精彩的节目一个紧跟着一个,观众们全都如痴如醉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这时他们身边没有一个游轮上的保安,这些保安已整整一天没有露面了。
这一天,游轮上的二十四名保安连同他们的首脑赵浩明,全都处在临战的一级警备中。
自从“黑色死亡阵线”的杀手詹尼娅和费南多开了口,这些保安人员就没有一刻休息过。
除了他们,国际刑警组织的维克多和芭芭娜也忙碌得晕头转向,一天都没有回到那间洁白的舱房。
“头,我发现一艘三千吨级的货轮在跟踪着我们,已有两个多小时了。”夜晚十一时许,从保安人员接管的雷达舱里,传来了一个保安人员的报告。
“知道了,监视它,随时向我报告!”赵浩明说,转身又吩咐那个女保安:
“克莱尔,通知勒内先生和芭芭娜小姐,请他们立即到这儿采!”
“是!”女保安应声道。
五分钟后,离开“魔幻夜总会”拍摄现场的维克多和芭芭娜,赶到了甲板下第六层的“电视监视室”。
他们看到,这间保安工作的神经中枢、游轮战时的指挥中心里,是一派临战的繁忙景象。
所有的保安人员,都整齐地穿着白色的保安制服,都佩戴着纽约警界所使用的0。38口径的柯尔特牌左轮手枪。他们各自坐在电视监视器、无线电联络仪等各种设备前,操纵着这些仪器。
-摞桔红色的防弹背心,整齐地迭放在监视。室中央的空地上。监视室一面舱壁的拉门已经打开,里面排列着一排随手可取的美军M16型狙击步枪,以及一盒盒枪弹。
“勒内先生、芭芭娜小姐,请到这儿来!”
站在中心控制桌旁的赵浩明,招呼他俩。
维克多和芭芭娜,朝他走去。
“我们发现了一艘可疑的船只,从我们驶过拉克沙岛时,它就开始追踪我们了。”赵浩明说,指了一指控制桌上电子屏幕显示的海图。
“哦?是这样。”维克多说,俯向海图。
三个人凑在一起,低声地商量起来了。
三十分钟后,雷达舱又传来新的报告:“头,那艘货轮还在追赶着我们,距离只有三海里了!”
那保安人员的声调中,有一丝惊惶。
“知道了。继续监视,每十分钟向我报告一次!”赵浩明说。
接着,赵浩明拿起了内部广播喇叭的扩音器,开始从容不迫地宣布:“各部门请注意,各部门请注意!现在我宣布,游轮进入紧急状态!从现在起驾驶室由我指挥,灯光信号员请立即向我轮正后方发出警告信号,海冥王直升飞机驾驶员请做好起飞的准备……”
通过游轮内部的广播系统,赵浩明的指令传向了游轮的每个角落。
维克多和芭芭娜对视了一眼,他俩知道性命攸关的时刻终于到了。
“教父你看,那就是‘蜜月游轮’!”一个教子欣喜万分地说,手指着黑暗远方的一个亮点。
灰发汉子马士康尼举起了手中的高倍望远镜,他凑近镜筒的双眼,立即看到了一艘富丽堂皇、灯火辉煌的巨轮。
啊,它真不愧为世界上最豪华的游轮、财富和权势的象征,气不愧为一座海上的皇宫哪!
马士康尼感到自己沉着冷酷的心,开始怦然跳动了起来。
游轮的每一个舷窗都透出灯光,从塔一般高的顶部到甲板上还悬挂着彩灯,甲板栅栏上的彩灯则勾勒出整个游轮的轮廓--它真是金碧辉煌、美不胜收。
游轮顶部,有一盏灯在闪闪烁烁,向后发送着灯光信号。
“他们在说些什么?”教父问。
“他们在警告我们,说不许再追赶他们!”一个教子粗野地笑着回答。
“好了,该开始了。”马士康尼放下望远镜,发出命令:“朱利奥,最后一次和英田联系,通知他们我们开始行动了,然后启动电子干扰器,切断游轮对外的联络!马里昂多,你去准备好‘长舌雀’导弹发射架,等候我的命令!其他的人,准备好那四艘摩托快艇,随时准备开动!”
“是,教父!”众教子应声道,分头准备去了。
马士康尼又举起了望远镜,遥望着那艘令人垂涎的海上宫殿,他不禁想起了久远的往事。
马士康尼第一次日睹血腥的残暴,是他八岁的那年夏天。
那时他们全家居住在小渔村里,他成天跟着父亲在海上打渔。
那时意大利近海的渔业资源已经渐渐枯竭,马士康尼一家过着贫困的生活,他们住在铁皮遮顶的破屋里,烧的是海面漂来的碎木片,吃的是粗糙的玉米糊。
那一个夏日,马士康尼和父亲摇着小木船,在海上捕鱼,海风和潮流将他们的小木船带向了一艘停泊在海上的小游艇。
这艘漂亮的小游艇,大概是来自法国尼斯或摩纳哥,艇上有二个英俊健壮的男人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郎。
那时,八岁的马士康尼亲眼目睹,他父亲手提锋利的斧头跳上了那艘游艇,他砍死了那个男人,强奸了那个女郎后也砍下了她的脑袋,把游艇上值钱的东西掠抢一空后,父亲凿沉了那艘游艇。
马士康尼忘不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的血淋淋的场面,以后的那几天他经常梦魇。但是,那男人的一克拉的钻石戒指,却改变了马士康尼一家的生活,他刚出生的小妹妹有牛奶喝了,他年迈的老祖母那年严冬也第一次烧上了煤块……从那时起,血腥的残暴就根植进了马士康尼的意识,他认为世界上所有的富人都该杀,杀尽了这些富人世界上也就没有受苦受难的穷人了。
如今,教父马士康尼自己也成了富人了,但他还是持这种观点。
“蒙娜丽莎号”在全速前进,远方的光点越来越清晰了,已依稀可辨“蜜月游轮”的轮廓了。
“头,那艘船上发来了信号,命令我们立即停航!”一个保安人员向赵浩明报告。
“毫无疑问,他们是一艘海盗船,并非是‘黑色死亡阵线’的成员。”维克多分析,他的面部肌肉僵硬了。
“糟啦,我们遭到了电子干扰,无线电报发不出去了!”壁上的喇叭筒里,传来了无线电收发报员的惊叫。
“电子仪器室,请立即开动电子抗干扰机!”赵浩明命令。
“是!啊,不行,他们的功率太强大了,我们无法消除干扰!”喇叭筒里,又传来了电子仪器室工程师的惊叫。
“妈的!好吧,你们来吧!”赵浩明沉沉地骂道,拿起了话筒:“海冥王一号,海冥王二号,请你们立即飞向那个可疑目标,先用高音喇叭劝阻,如它继续追踪的话,就发射‘大山猫’导弹,让它尝尝滋味!”
“是!”喇叭筒里,传来直升机驾驶员的回答。
十秒钟后,两架直升飞机同时从“蜜月游轮”的后甲板上起飞,朝两海里开外的那艘散装货轮飞去。
“教父,游轮上起飞了两架直升飞机,正朝我们飞来!”在舰对空导弹发射室里的马里昂多,向马士康尼报告。
“哼!别让它们接近我们,击落它!”手握着电话筒的教父,简短地发出了命令,“先发制人”这是他父亲用实际行动教会他的。
两架海冥王直升机,一前一后地飞近了那艘散装货轮。
驾驶员打亮了机上的探照灯,他的助手将光束射向那艘货轮。驾驶员正想打开那早巳录制好的各种语言的录音设备,这时他看到货轮左右两舷有火光一闪,他情知不妙,赶紧操纵飞机垂直上升。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两枚“长舌雀”导弹发射出来,拖着长长的火舌直奔这两架直升飞机。
这种导弹的弹头前端,带有热追踪的敏感器,它一旦抢先发射,任何两公里范围内的飞行体都逃脱不了它的追踪。
“轰隆隆--!”
“轰隆--!”
两架直升飞机几乎是同时被命中了,亮起了两团金红色的烈焰,仿佛是两百米高空盛开了两朵金红的菊花,随着这晴空霹雳般的巨响,燃烧着的碎片纷纷陨落。
“哇,你们看,你们看!”
“哈哈,美极了,真美啊!”
游轮上,“魔幻夜总会”里的表演刚散场,那些新郎新娘们有的采到了“太空咖啡厅”,有的来到了甲板上,见天空突然爆出了两朵金红的菊花,发出如此骇人的声响,他们竟然全都欢呼起来了。
“先生们,小姐们,我们的游轮碰上了特殊情况,为了大家的安全,请你们回到各自的舱室去,请你们回到各自的舱室去!”
游轮各公共场所的喇叭,一遍一遍地播着赵浩明的劝导,可没有一个游客听从他的话,反倒把那些已经回到舱室的游客给引出来了。
游轮背后,那艘黑色的货轮越追越近。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货轮上四挺伯朗宁M2重机枪,同时向游轮射出曳光弹,四条闪光的弹流罩住了游轮,好似焰火一般。
重机枪是朝游轮上空扫射的,教子们并不想现在就杀死那些唾手可得的佳丽们,也不愿毁坏即将到手的钱财物。
“哇,好看极了,美极了!”
甲板上的那些游客们又欢呼了起来。他们并非是不怕死,而是根本不相信死亡会逼近他们。
“蒙娜丽莎号”离游轮已不到一海里的距离了,游轮上晃动着人影都绰约可见了。
四艘玻璃钢制的摩托快艇,已从“蒙娜丽莎号”上放到了海面上。
这种六百马力的摩托快艇,航速可达80节,每艘快艇可载员二十人。
朱利奥领着手执各种枪械的教子们蜂涌登艇,他们将从各个方向扑向游轮,就像围攻一条鹿的猎犬。
“上帝保佑你们,众教子!”甲板上传来教父最后的叮嘱:“记住,你们不许杀害孕妇!”
不杀孕妇,这是教父马士康尼数十年来遵循的信条。在他的观念中,“蜜月游轮”经过两个半月的航程,船上一定有不少怀孕的新娘。
“是,教父!”
教子们答道,四艘摩托快艇开动了,宛如离弦之箭,射向“蜜月游轮”。
“报告,货轮上开出了四条快艇,正朝我们扑来!”喇叭筒里,传来了一个保安人员的报告。
维克多和赵浩明对视了一眼。
“减速吧,准备应战。”维克多说。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赵浩明说。
赵浩明拿起了话筒,命令:“减速,左舵90度,让我们的船对准来者,然后把定!所有的保安人员都到甲板上去,绝不让一个匪徒登上我们的游轮!”
一声令下,监视室里的保安都行动起来了,他们纷纷离开仪器控制台,操起M16狙击步枪,冲出这间舱室。
维克多和芭芭娜也拿起了M16,走出了监视室。
把甲板当作战壕,赵浩明有好几次这样的经历,他曾在加勒比海这样击退过全副武装的海盗,也曾在南中国海杀败过蜂涌而至的泰国土匪。不过,那几次他保护的都是贵重的货物,而这次保护的却是活生生的人--歹徒们的一梭子,就可能报销他煞费苦心保护的好几个人。
赵浩明忧心如焚,他决定动用最后的秘密武器了。
“啊,赵,你不能这样干,这些海盗只是为了钱财,你别惹恼他们……”
船长布恩诺和大副凯德冲进监视室,他们哭丧着脸,惊慌失措--根据“劳埃伦斯公司”对这次航程作出的特殊规定,一旦遇到紧急情况,游轮由赵浩明全权负责。
“咱们还是投降吧,给他们一些钱财……”布恩诺和凯德嘟囔着说,“蜜月游轮”已投了巨额的保险费,他俩才不愿意冒生命危险呢。
赵浩明置若罔闻,并不理睬他们,他掏出了那始终随身携带的那把钥匙--“蜜月游轮”上秘密安装的最新式的武器“粒子束枪”,但它最有效的射程仅一公里,而且规定在极特殊的情况下才能使用,并且必须三个人同时用不同的钥匙开锁,才能打开那个总控制开关。
现在,赵浩明和他的两个保安副手都站在一起了,三人同时掏出钥匙,插入舱壁上的三个锁孔,同时各自用右手的大姆指去按加密的指纹识别锁。
舱壁上的一扇小门开了,小门内只有一个绿色的按钮。赵浩明一摁这个绿色的按钮,监视室里那两台“粒子束枪”控制设备的指示灯顿时亮了起来。
两个保安副手急忙转身,直奔那两台设备,操纵了起来。
游轮两舷的隐蔽处,伸出了两支长长的金属管,对准了一公里开外的那艘海盗船,这“粒子束枪”发射的光束,其威力不亚于枷85毫米口径火炮的炮弹。
监视室,那两台设备在嗡嗡地响着,积聚波束所需要的能量,这时甲板上传来了声声枪响。
当维克多和保安们持枪冲上甲板时,陶醉在不寻常景象里的游客们,这才意识到危险的确存在,他们发出声声惊叫,纷纷逃离甲板。
保安们训练有素地分成几组,把守着海盗们有可能攀上来的部位,那四艘摩托艇已经驶近了,保安们手中的M重6发出了愤怒的火焰。
“砰砰砰砰!”
“啪啪啪啪!”海面上一时枪声大作,弹流横飞。
四艘摩托艇上的教子们没想到会遭到如此猛烈的反抗,他们一边举枪还击,一边驾艇兜着圈子,寻找登轮的时机。
“准备好了吗?”监视室里,赵浩明问那两个副手。
“好了,头!”两个副手异口同声地回答,粒子束聚变装置已达到放射的标准,他俩也已将瞄准具牢牢地套住了那艘海盗船。
“来吧,我佛慈悲!”赵浩明大叫一声,双手的食指同时按向中央控制桌上的那两个红色按钮。
游轮右左两舷的“粒子束枪”发射管,同时发射出肉眼不可见的粒子束,射向那艘货轮。
一道温度高达3600度的粒子束,射中了货轮的驾驶台,瞬间便将它烧出了一个直径约50公分的大洞,驾驶台里的人和物顿时燃烧了起来!
另一道粒子束,射中了货轮的弹药库,引爆了里面的弹药,一道金光冲天而起,货轮甲板以上的部分立即被掀到了半空中,随着一声可怕的巨响,整艘货轮顿时成了一片火海!
马士康尼、马里昂多和留在货轮上的十几个教子,立即都葬身火海了。
四艘摩托艇见机不妙,都逃离游轮,仓皇逃回燃烧爆炸的货轮,或许他们还想救出教父吧。
可就是这一举动决定了他们的死亡--他们都驶出了“粒子束枪”的死角,成了它射击的靶子。
而用“粒子束枪”对付这些快速移动的物体有其独特的功能,由于粒子束的速度相当于光速,因此不需要射击提前量,被“粒子束枪”瞄准具套住的物体,无一幸免都将毁灭。
赵浩明又摁动了四次按钮。
“轰隆隆!”四艘摩托艇先后都被射中,在海面上成了四团燃烧的火球,并在燃烧中炸成了碎片。
“好哇,太美了,太捧啦!”
游客们又涌向了甲板,望着黑夜大海上的绚丽景象,他们欢呼雀跃,他们互相搂抱,他们弹冠相庆。
只有赵浩明和维克多没有加入这狂欢的人群,因为他们知道危险还在身后,“黑色死亡阵线”的英田鸠夫们还没有出现。
(五)鱼雷大战他要死在黎明的阳光下
子夜时分,“蜜月游轮”恢复了原来的航线,继续向西航行。
甲板上的保安人员,陆续回到各自的岗位。
赵浩明正想宣布结束紧急状态,将驾驶游轮的指挥权移交给大副凯德,这时突然从船艏底部的声纳室传来了紧急呼叫:“头,发现海底有可疑航行物正向我轮接近,距离6000米,深达200米!”
那个保安人员声音落定,就从探测屏幕上发现了这一情况,立即向监视室的首脑作了这个报告。
英田鸠夫和他劫持的“翠鸟号”终于出现了!
监视室里,赵浩明和赶回舱室的维克多、芭芭娜面面相觑了。
“黑色死亡阵线”的杀手费南多和詹尼娅先后开口后,他俩供出了无线电收发报机的密码,供出了他俩企图暗杀维克多、芭芭娜的阴谋,但在最重要的一点上,他俩的口供有矛盾。
关于那些高爆燃烧弹,费南多说他收到了三十六颗,由他安放了三十五颗,交给了詹尼娅的那颗他不知道她安放在哪里。
而詹尼娅则一口咬定,高爆燃烧弹一共只有三十五颗,全部由费南多负责安放,她并没有安放任何炸弹。
拷问出这个口供后,全体保安人员紧急动员,果然在费南多供出的部位,搜出了那三十五颗已处于待引爆状态的高爆炸弹。
由于这些炸弹不能拆开,也不能让它停止接收引爆频率,赵浩明只得采取维克多的建议,将它们分别装入铁箱,隔一段距离将一个铁箱投人大海,让它们沉人深海。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该相信费南多的口供还是相信詹尼娅的?
如果真有三十六颗炸弹,那么最后一颗尚未查出的炸弹,被詹尼娅安放在哪里?
不管怎样再讯问詹尼娅,她仍坚持她原先的口供,黑发美女如今已是奄奄一息了。
为了彻底消除隐患,保安人员又在游轮的关键部位作了一次大清查,仍没有搜出那颗不知存在不存在的炸弹。
现在,“翠鸟号”逼近了,一旦英田鸠夫发出引爆的无线电频率,这颗如果存在的炸弹就会爆炸。
这样的话,“蜜月游轮”的末日就到采了。
赵浩明和维克多互相对视,目光焦虑。
在离“蜜月游轮”10海里的时候,“翠鸟号”浮上水面。通过潜望镜,英田鸠夫亲眼目睹了“蒙娜丽莎号”的起火燃烧,以及那四艘摩托艇的爆炸毁灭。
英田鸠夫觉得惋惜,但并不心痛。
按照“海盗行动计划”,“蒙娜丽莎号”应该和“翠鸟号”统一行动的,而马士康尼这个真正的海盗却抢先一步单独行动,这不能不使英田鸠夫感到愤慨。
另外,英田鸠夫也看不惯马士康尼那种老观念的传统作派,他毕竟是老一辈的人了,他的那种“事先警告”“停航投降”等等作法,都是过时的玩意儿。
英田鸠夫认为,干这种事,就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当“翠鸟号”下潜到200米深,距离目标6000米左右的时候,英田鸠夫发出命令:“传我的命令,准备发射613型鱼雷!”
英田鸠夫准备发动突袭,他当然记得那游轮上还有组织的两个成员费南多和詹尼娅,但他认为以微小的牺牲换取较大的成功,是完全值得的。
“各位游客请注意,各位游客请注意,我们游轮面临着新的危险,请你们立即起床,打开你们舱室的壁柜,那里面有两件救生衣,请你们穿上救生衣,离开舱室,在过道上集中,我们的服务人员会带你们到最安全的地方的!”
游轮的每一间舱室的喇叭里,都传出了赵浩明一遍又一遍的呼吁。
那些欣赏了歌舞表演后又欣赏了海上大战的游客们,尽兴之后回到舱室,刚刚爬上床就被这呼喊吵醒了。
他们之中,有的骂骂咧咧地爬下床,打开壁柜去找救生衣;有的嘟嘟囔囔地继续作爱,毫不理睬赵浩明的警告;有的满腹牢骚地跳起来,去找关掉喇叭的开关,却怎么也找不着;有的则以为又有一场有惊无险的海战可看,连救生衣也不穿,兴冲冲地往甲板上跑。
安全保卫的神经中枢“电视监视室”里,所有的保安都各就各位了,都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各种仪表--他们知道,对付海下的潜艇远比对付海面的舰船困难得多,来不得半点疏忽。
“报告,那艘潜艇发射了一枚鱼雷,正朝我轮尾部射来!”声纳室里,传来了紧急的报告。
“鱼雷发射控制室,立即发射水下追击鱼雷,进行拦截!”赵浩明命令道。
一枚613型鱼雷,从“翠鸟号”艇艏底部的鱼雷发射管中发射出来了,它像一支巨大的银箭,进射5000米开外游轮的尾部。
由于“翠鸟号”追踪着“蜜月游轮”,两船成一条直线,潜艇发射的鱼雷只能对准游轮的尾部,但英田鸠夫认为游轮的尾部尽管横截面积小,可百发百中的613型鱼雷是不会失误的。
613型鱼雷以氧化氢作为氧化剂,攻击时可使鱼雷不留航迹,并可极大地增加航程,它的攻击距离可达到同样航速的现代化电动鱼雷的七到八倍。
613型鱼雷航速为50节时,航程约25公里!横向偏差不大于3%,速度误差仅为3%以内!
在5000米之内发射它,英田鸠夫认为是稳操胜券了。
613型鱼雷在200米深处发射,经过一段时间的追踪,它在离“蜜月游轮”1000米处浮上海面,这时的它减轻海水的阻力,更加迅速地射向游轮。
这时,一枚美军SCA-Ⅱ型水下追击鱼雷,正迎着613型鱼雷而来。
游轮发射的这种鱼雷,直径仅215毫米,长度只有1750毫米,装药50公斤,然而它却具有先进的激光制导系统--它是专门用于拦截鱼雷的鱼雷。
在英阿马尔维纳斯岛海战之后,美军就开始研制这种适用于现代鱼雷大战的SCA-Ⅱ型追击鱼雷,并在“海湾战争”中大显身手,成功地阻击了伊拉克潜艇的鱼雷攻势。
为此,“艾丽丝公主号”在设计时,就秘密地采用了这种鱼雷发射系统的图纸,配制了这种防御武器。
613型鱼雷,离游轮的尾部只有500米了。
这时,SCA-Ⅱ型鱼雷撞上了它。
“轰隆隆!”海面上白光一闪,水柱冲天,响起-厂震耳欲聋的巨大声波!
“好啊,太漂亮了,太壮观了!”
游轮甲板上,又响起那些疯疯癫癫的游客的欢呼声。
“报告,游轮还在行驶!”“翠鸟号”里,有人向英田鸠夫报告。
怎么,613型鱼雷竟没有击中它?!
英田鸠夫有些纳闷,但他立即下令:“左舵45度,全速前进!”
英田鸠夫想让“翠鸟号”赶上游轮然后横过身来,朝游轮的腹部给它一击,那样的话,攻击的横截面增大了好几倍,613型鱼雷也不容易再遭到拦截了。
“翠鸟号”还有三枚613,英田鸠夫还想和游轮玩一次死亡的游戏,让他们尝一尝死亡的“杀手锏”。
“糟啦,头,我找不到潜艇的踪影了!”喇叭筒里,传来了声纳室保安的惊叫。
维克多知道,英田鸠夫一定使用了潜艇上的美国菲尼克斯电子对抗干扰器,它隐踪了。
前几天,德莱蒙检察官已把“翠鸟号”的详细资料都电传给了他,使他对这潜艇上的装置了若指掌--使维克多觉得可笑的是,现代的战争越来越成为美国武器之间的战争,战斗双方都使用美国的先进武器,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与幽默。
“勒内,我担心的还是那颗似有似无的高爆炸弹。”乘这一空暇,赵浩明叼起了香烟说。
“唔。要不,我再去审讯詹尼娅,英田鸠夫要消灭的不仅是我们,还有她和费南多。”维克多说,转身欲走。
“不,我看不用了。”赵浩明拦住-了他,说:“那个女人早就不想再活下去,何况她一直昏迷着。”
“那好。咱们就等着吧,等着这颗炸弹炸烂咱们的屁服!”维克多苦笑着说道,一屁股坐在了中央控制桌的桌面上,也叼起了一支“高卢牌”香烟。
正说着,喇叭筒里又传来声纳室的呼叫:“头,我又看见它了!它在我们的右舷,距离4000米,深度300米!”
赵浩明赶紧拿起了话筒,命令:“声纳室,密切注意潜艇的动向!鱼雷发射室,随时准备发射鱼雷!”
这时,英籍的保安史密斯走进了监视室,在深夜的枪战中他的左臂负了伤,吊着血迹斑斑的绷带,他年轻的脸上一脸诚恐诚惶。
“史密斯,你不在电子仪器室,跑到这儿来干嘛?!”赵浩明瞪了他一眼,厉声问。
“头,我记起了一件事,我……我要坦白。”史密斯的脸忽青忽白,吞吞吐吐地说。
“说吧,有什么事快说!”维克多说。
“我记得,在游轮即将抵达悉尼的前一天晚上,你们都去‘魔幻夜总会’参力口那个‘假面狂欢舞会’,只有我一个人留在这间监视室里值班。那天晚上,詹尼娅她……她来找我,我和她在这里呆了半个多小时,我,我记得她进来时提着一个提包,看样子很重……”史密斯呐呐地说着。
“为什么不早说,你这个混蛋!”
维克多大吼一声,抓住了他的衣领,要扇他的耳光。
“不,这不是责怪他的时候!”赵浩明抓住了维克多的手腕,“这个英国绅士能吐露他的隐私,还算他有勇气。”
这么说,这颗费南多交给詹尼娅的炸弹,被这个风骚而狡猾的西班牙女人安放在这了儿?
怪不得保安人员搜遍了全船,却没有搜出这颗炸弹,原来它就在自己的鼻子底下!
一旦英田鸠夫摁动按钮,游轮的保安神经中枢就会被炸得人仰马翻!
“快,搜查这间舱室的每一平方寸空间!”赵浩明下了命令。
“对。不过,你还得赶紧下另一道命令,命令鱼雷控制舱只能发射防御性的鱼雷,而不能发射攻击潜艇的鱼雷……”维克多连忙提醒。
“不错!你这个法国佬,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赵浩明说,立即抓起了话筒传达了他的指令。
是的,现在还不能主动攻击潜艇,如果英田鸠夫发现有一颗攻击鱼雷在朝他的潜艇袭来,他会摁动那个无线电遥控按钮,与游轮同归于尽的!
应当马上找到那颗高爆炸弹,然后才能攻击“翠鸟号”。
“头,我们不能再驶近了!”当潜艇距离游轮只有2000米的时候,驾驶舱里的喽啰惊叫。
2000米,这是潜艇距水面攻击目标最近的极限了。
“好!发射613鱼雷!”英田鸠夫命令道,潜艇全身轻微一震,鱼雷射出去了。
“好!右舵45度,全速前进!”英田鸠夫发出了命令。潜艇转了个直转,飞速驶离了发射地点。
英田鸠夫知道,在2000米的距离内,613鱼雷还来不及游上水面,就会击中游轮右舷吃水线以下的部分--这样它既不会暴露自己,而且在这么近的范围内游轮的防御系统也很难作出反应。
他英田鸠夫这次是会成功的,他从来没有失败过!
613鱼雷隐蔽地袭向游轮,没想到它又遇到SCA-Ⅱ型鱼雷的拦截。
游轮上操纵鱼雷发射系统的保安,真是立了一大功,再迟二分之一秒他就得和游轮一起沉人阿拉伯海,喂鱼去了。
SCA-Ⅱ型鱼雷发射之后,要过两秒种才开始激光制导。
而当激光制导系统刚开始制导一秒钟,它就撞上了飞速而来的613鱼雷。
“轰隆隆!”又是一声巨响爆起,海底升起了雪白的水柱。
好险哪!这白色的水柱离游轮不到二百米远,巨大的爆炸冲击力,震得庞大的船身都在摇摇晃晃!
“英田这日本小子,真是玩命啦!”监视室里,赵浩明脸色阴沉沉地对维克多说。
“上帝保佑,他不去按那个无线电操纵按钮。”维克多苦笑着,对赵浩明和芭芭娜说。
正说着,有人大声呼叫:“找到啦,找到啦!它在这儿,在这儿!”
一个面色苍白的保安,终于找到了那颗高爆燃烧弹--原来,它就被詹尼娅安放在中央控制桌下,粘在赵浩明每天坐着的控制桌下!
这个面色苍白的保安,捧着它,从控制桌下钻了出来。这个炸弹绿色按钮已按下,绿色指示灯在闪烁,处于随时可引爆的状态。
“快,快把它装进铁箱,扔到海里去!”
赵浩明命令道。
他的话音未落,那边喇叭筒里,又传来了声纳室的呼叫:“头,我又看见它啦!它现在在我轮左舷四十度,距离5000米,深度400米!”
“好!来吧,日本小子!”赵浩明又拿起了话筒:“鱼雷发射室,随时准备发射鱼雷!”
在紧张的扣人心弦的战斗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舷窗已经渐渐发亮--阿拉伯海上的拂晓已经悄悄来临了。
“传我的命令,准备发射两颗鱼雷!”“翠鸟号”里,英田鸠夫发出新的命令。
此时,“黑色死亡阵线”的二号首脑已经同时发射两颗鱼雷,分别击向游轮的轮艏和轮艉。
如果“蜜月游轮”没有同时发射截击鱼雷的多管设备,那么它定是在劫难逃了!
紧张的指挥,使英田鸠夫一脸油汗。
这时,西欧女郎杰茜卡走近他,关切地拿着纸巾,替他揩拭他的额头。
英田鸠夫烦躁地拍开她的手。
杰茜卡讪讪地欲走开,英田鸠夫却一把搂住了她的腰,示意她呆在他身边。
“翠鸟号”悄悄驶近了“蜜月游轮”的左舷,离它的距离又到了2000米的极限。
鱼雷施放者,已将瞄准具的十字线牢牢套住了游轮的艏部和艉部。
“放!”英田鸠夫大吼一声。
潜艇的船身又轻微一震,两枚613鱼雷同时射了出去!
紧接着,潜艇又是一个急转弯,迅速驶离了发射地点。
两枚613鱼雷,银箭般地射向游轮。
但英田鸠夫没想到,游轮上安装了四具SCA-Ⅱ型鱼雷的发射管,以及一具SCA-Ⅲ型鱼雷的发射管,这使得它可以同时发射五枚鱼雷,以进行防卫和攻击。
这时,又有两枚SCA-Ⅱ型截击鱼雷迎身613,并同时和它们撞在了一起!
“轰隆隆,轰隆隆!”离游轮左舷不到两百米远的海面上,又冲天升起了两棵雪白的水柱!
“报告,游轮还在行驶!”有人呼叫。
“混蛋!”英田鸠夫怒火万丈地骂道,接着发出命令:“全速上浮,升向海面!”
英田鸠夫要使出“杀手锏”了。
他要浮上海面,这不仅有利于发射遥控引爆的无线电波,他还要用肉眼看到这艘豪华的“蜜月游轮”的灭亡。
对这个“杀手锏”,英田鸠夫信心十足,十二小时前他刚用密电码和游轮上的詹尼娅、费南多联系过,得到的回复仍是:“一切平安。”
半个小时后,“翠鸟号”在游轮的右舷处浮近了海面,露出小半个指挥台。
阿拉伯海上晨曦初露,弥漫着轻雾,但是隔着3000米的距离,银白色的“蜜月游轮”仍清晰可见。
英田鸠夫抱着那个无线电控制起爆箱,他仇恨地盯了一眼游轮,狠狠地一按红钮。
奇怪?!游轮仍安然无恙地在行驶着,只有远处的海底似乎隐隐约约传来一声闷响。
英田鸠夫又边按了几次按钮,仍不见动静,他知道不妙了,赶紧跳进舱内,关上了水密门。
“快,紧急下潜,全速行驶!”英田鸠夫嚎叫着。
可是,他已经来不及了。
“伙计,该轮到咱们反击了。”游轮监视室里,赵浩明对维克多说。中国人一贯讲究“后发制人”。
“不错,给他一支硬梆梆的雪茄尝尝!”
维克多笑嘻嘻地回答。
“鱼雷室,发射SCA-Ⅲ型鱼雷!”
赵浩明拿起话筒,命令。
一枚SCA-Ⅲ型鱼雷发射出去了,它直奔那企图逃窜的“翠鸟号”。
这种鱼雷,的确酷似一根雪茄。它直径375毫米,长3550毫米,装药100公斤,航速可达100节,航程40公里。
SCA-Ⅲ型反潜鱼雷,是一种真正的“水下导弹”。游轮的声纳室、已录下“翠鸟号”航行的噪声频率、并输入了这枚鱼雷的制导系统的电脑,它一发射2秒钟后,便自动搜寻目标,直奔这一噪音频率的声源。
“糟啦,头,有一海下不明航行物,正朝我们袭来,距离3000米!”
“翠鸟号”上有人惊呼起来。
“左舵四十五度,加速行驶!”
英田鸠夫命令,想用“S”行驶摆脱鱼雷的追击。
这时,英田鸠大大汗淋漓,但他仍紧紧抱着西欧女郎杰茜卡。
他这时最痛恨的人,就是詹尼娅和费南多,是他俩坏了他的大事!
当然,他也痛恨自己,本来他应该派杰茜卡去执行这项任务的,但是为了自己的性欲,最主要的还是出于东方人的一种说不清的虚荣心,他没有让杰茜卡和费南多一起登上“蜜月游轮”。
这时,英田鸠夫才知道,其实他心底是爱着杰茜卡的,但这种情感却使他付出了死亡的代价。
“啊,不好了!那水底航行物,离我们只有2000米了!”报告者的声音像是在惨号。
英田鸠夫知道他们死定了,再过不到置10秒钟,这颗鱼雷就会追上他们。
“快,紧急上浮!让我们死在蓝天下,死在阳光里!”
英田鸠夫命令,死到临头,他倒镇定下来了。
下了最后、道命令,英田鸠夫就抱起杰茜卡,狂吻起她来了。肆无忌惮,两人当着众人的面,一边狂吻,一边热烈地互相。抚摸着。
“杰茜卡,我爱你!”英田鸠夫说,“爱”是他从未说过的字眼。
“我也爱你,我死也不悔……”杰茜卡说,她姣美面庞上流着激动的泪水。
“翠鸟号”升上了海面,暴露在初升的阳光里,海面上的晨雾已经散尽,这旭日的朝晖是多么辉煌,多么灿烂哪。
这时,SCA-Ⅲ型鱼雷击中了“翠鸟号”。
“轰隆隆--!”海面上腾起了巨大的声响,爆起了金红色的火光,英田鸠夫和杰茜卡以及“翠鸟号”顿时都化作无数燃烧着的碎片。
这真是壮烈的死亡,气势磅礴的死亡,拥抱晨曦和旭日的死亡!
与燃烧的“翠鸟号”比,天上的朝霞都黯然失色了!
“嘿,英田鸠夫这小子,如果不是‘黑色死亡阵线’的成员,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英雄。”
望着远处燃烧的火光和浓烟,赵浩明说,脸上仍然阴沉沉的。
“哦,是吗?”
维克多说,他不理解东方人的这种思维方式。
巨大的声响、火光和浓烟,又吸引了游轮上的众多游客,熟睡了一夜后的他们涌上甲板,又在那儿欢呼起来了。
他们目睹了“蒙娜丽莎号”和“翠鸟号”的覆灭,但他们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有些人甚至说这场海战是“蜜月游轮”安排的一出表演,是“劳埃伦斯公司”别出心裁的一项旅游项目。
然而,这时他们谁也不知道,他们自身的灭亡在等着他们。
(魔鬼蜜月第六章完)
第七章在熊熊地狱之火中游轮的覆亡
(一)欢庆胜利成了恣情狂欢的新主题
“蜜月游轮”驶离了索科特拉岛,驶离了昨日的战场,驶向阿拉伯海最西端的亚丁港。
亚丁城是也门最大的海港城市,位于红海和阿拉伯海转捩处的这座城市,在1986年以前曾是也门的首都。
“蜜月游轮”将在亚丁港停泊两天,游客们将登岸游览这个位于亚洲和非洲交界之处的城市。
也门是一个具有三千多年历史的文明古国,居民绝大部分为阿拉伯人,信奉伊斯兰教,虽然官方语言为阿拉伯语,但居民通用英语。
这几年,随着石油和铜矿的开发,大量的外国移民涌进亚丁城,亚丁不但有世界第二大现代化加油港,还有阿拉伯半岛最繁荣的渔港和商业中心,这里还成了亚欧、亚非人种交汇的大熔炉。
临近亚丁港的那天,游轮上的新娘新郎们才知道了阿拉伯海上激战的部分真相。
先是一阵后怕,接着整艘游轮便陷入了胜利的狂喜之中。
人们纷纷赞扬布恩诺、凯德和赵浩明,说他们是拯救游轮的大英雄。一个阿拉伯石油富商当即向亚丁港定购了成吨的鲜花,用直升飞机空运到游轮上,说是献给英雄的薄礼。
一位南非钻石矿主,提出要由他出资举办一次庆功酒会,酒会必须备下世界各地的名酒,还必须请到巴黎闻名于世的“红磨坊夜总会”的“东方艳舞团”即席表演,这一切的费用记在他的账上。
一个经营黄色书刊出版物的商人,说是要慰劳全体保安人员,他可以请来二十几位“封面女郎”到游轮上和保安人员共享三天的鱼水之欢,当然这一切费用也由他承担。
“我们的游轮,是一艘超级战舰!”
“我们的游轮,是不可战胜的!”
“上帝赋予我们的一切欢乐,我们都可以在这里得到!”
这种言论,一时在游轮上广为传播,极尽享乐的情绪更加风靡,更加无所顾忌了。
“劳埃伦斯公司”拍来了祝贺的电传。
欧洲新闻联播网也发来了热情洋溢的贺信。
国际刑警组织专案组的哈里·德莱蒙检察官,也打来了越洋的无线电话表示祝贺。
“弗朗索瓦,你这小子运气不错。”电话里德莱蒙声音沙哑,可以想象得出他那一副憔悴的模样,“如果英田鸠夫迟一个星期劫持潜艇,‘翠鸟号’装上了RBS-15反舰导弹,你们恐怕早就粉身碎骨了。”
“是的,我承认。”维克多回答说,“我们的胜利往往是由于敌人的疏忽才取得的,尽管这一点很可悲,但我们还是活下来了。”
“所以我说你走运嘛!现在,从红海到地中海,你们恐怕都不会碰上大的危险,尽情享乐吧,小子!”德莱蒙说,声调里不无讽刺。
能战胜危险的敌人,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这两天来,维克多和芭芭娜也沉浸在一种由衷的喜悦中。
一度紧绷着的神经,需要松弛、休憩,他俩又重新陷入那缱绻绵绵的情爱之中了。
“劳埃伦斯公司”又给游轮配置了两架海冥王式直升飞机。
其中一架直升飞机载走了“黑色死亡阵线”的杀手费南多和詹尼娅,他俩将接受国际刑警组织的审讯,然后还将接受法庭的审判。
拔掉了心腹之患,使维克多和芭芭娜感到从来没有过的轻枪,以往的那种不论做什么事身后都有一支枪在顶着脊背的感觉,也随之消逝,荡然无存了。
这一天夜里,维克多和芭芭娜坐在“太空咖啡厅”里,相拥着情语絮絮时,忽然看到阿拉贡搀着莫琳向他俩走来。
“勒内先生,芭芭娜小姐,你们好!能允许我们坐下吗?”阿拉贡彬彬有礼地问,登轮两个多月来,他越来越像亿万富翁老汉斯顿了。
“请吧,请坐!”维克多回答。
阿拉贡和莫琳坐下了。
阿拉贡满脸笑容,但他抚摸着手上的二十克拉的白金钻戒,一时不知道该怎样表达他内心的情感。
“我……我和我妻子莫琳商量了,我们认为,我们必须当面向你们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阿拉贡终于启齿了,“你们不仅撮合了我们,还拯救了我们的生命……”
维克多觉得很感动,因为他看到有泪花在阿拉贡的眼睛里打转,在游轮上,他是唯一一个向维克多和芭芭娜表谢的游客。
“你们不仅拯救了我们两人的生命。”阿拉贡继续说道,“还拯救了我们的孩子的生命,我还应该代表他向你们致谢……”
“什么,你们的孩子?”芭芭娜问。
维克多和芭芭娜不约而同地瞥了一眼莫琳,只见这位十九岁的年轻新娘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是的,我妻子莫琳她怀孕了,今天游轮上的医生已证实了这一点!”阿拉贡不无自豪地说道。
“啊,太棒了,那是我们该向你们表示祝贺的!”维克多和芭芭娜不约而同地叫道。
维克多十分感慨。他想,在这艘“蜜月游轮”上,莫琳恐怕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怀上孕的新娘。
“我,我和我丈夫商量了,”莫琳说,喜孜孜中又略带羞涩,“不论我们生男还是生女,都请你们当孩子的教父和教母。”
“是的,没有你们就没有这条小生命,请你们一定要答应!”阿拉贡诚挚地说。
“好的,好的!”维克多和芭芭娜对视了一眼后,异口同声地答道。
维克多又一次感动了,他心里油然升起了一种职业的自豪感,他的职责就是应该保护这样善良和无辜的人们,他又一次觉得自己活着还是很有意义的,他的双眼也湿润了。
在“蜜月游轮”抵达亚丁港的前夕,欢庆胜利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为了答谢全体游客,布恩诺授命他的妻子维克请来了阿拉伯半岛最着名的“阿巴斯艳舞团”,到游轮上表演大型歌舞《一千零一夜》。这出法国舞蹈家热里曼执导的大型艳舞,通常是以连续剧的形式,连演十个夜晚。但为了适合游轮上大部分西方人的欣赏习惯,维拉决定将全体剧压缩到三个夜晚,全部演出原本剧最精粹、最华彩的片断。
阿巴斯是十一世纪古阿拉伯的一个王朝,相传阿巴斯帝王的后宫,有宠妾三千四百名之多。顾名思义,艳舞团起名为“阿巴斯艳舞团”,那一定是容纳了全世界各种肤色的美女!
这一天夜晚,痛饮了各色美酒之后,众游客纷纷涌向“魔幻夜总会”。
灯光诡谲的“魔幻夜总会”里,座无虚席,包厢里也有那些被视为英雄的游轮保安人员。
维克多和芭芭娜,带着扛着摄像机的摄像师,也步入了“魔幻夜总会”。
维克多看到,丹尼尔和瓦兰斯也各自挎着美貌的女郎,走向他们的包厢。
可是,丹尼尔挎着的并非是他的妻子沃特丝,而瓦兰斯挎着的也并非是他的妻子雪莉。
维克多知道,这游轮上存在着“换妻”、“换夫”俱乐部,但他没想到他们竟发展到这种公开的、毫不顾忌的程度!
这时,维克多也看到特蕾莎和G·法默夫妇了,他俩一起走向他们的包厢。
特蕾莎这个着名女脱星容光焕发,似乎比以往更加艳丽,更加光彩夺目了。
而G·法默医生却形容枯槁,他的面部毫无表情,像一具会走路的木乃伊。
晚会照例由船长布恩诺主持,他照例通过抓阄,报出了今晚的皇帝和皇后。
今晚的皇后是那个六十来岁的畅销小说女作家厄·达希尔,她的小说畅销世界五大洲,经常登上年度畅销书的榜首。这位富婆的相貌可没有她的小说好看,她个头不高,臃肿肥胖,还带副极深的超薄近视眼镜。
皇帝则年轻得可当厄·达希尔的孙子,他顶多不过二十岁。
据说他是个网球运动员,他的皮肤呈棕色,个头高大,身材矫健。
尽管仪表堂堂,但他的神情却俗不可耐,连英语也说不流利。
也许是因为这对皇帝和皇后对观众没有吸引力,或许是观众急着要看下面精彩的艳舞,人们今晚不再恶作剧,很快地就放过了这对新娘和新郎。
白色的激光光束黯淡下去之后,“魔幻夜总会”里响起了具有浓郁阿拉伯色彩的民乐。
这神幻的乐曲,是由阿拉伯世界的乐器演奏的,并由电子合成器合成。
只听见那名叫“欧德”的六弦琴发出叮咚悦耳的弦声,“姣兹琴”则低音悠扬如歌如泣,“岗努尼琴”的二十七根弦拨出一阵阵和声,如有旷野上刮过古老的春风。
紧接着,“黎草手鼓”、“乃高拉特鼓”、“哈沙白腰鼓”也加入了乐曲,急速的鼓点把人们带到了那久远的年代中去。
在乐曲和鼓点声中,随着表演台上的帷幕徐徐拉开,活色生香的精彩演出开始了。
《一千零一夜》以它美妙的想象和浪漫的传奇,通过法国编导热里曼的再创作,的确呈现出高超神奇的幻想境界和曲折生动的传奇故事。
《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阿拉丁的神灯》、《假哈里发的故事》、《辛伯达航海旅行的故事》……一个个瑰丽的场景出现在游客的面前。
“阿巴斯艳舞团”真不愧为阿拉伯半岛最着名的歌舞团,它收罗了那么多世界名地各种肤色的美女,在游客们的眼里真是乳波臀浪、美不胜收。
当然,“阿巴斯艳舞团”里最出色的还是那些阿拉伯美女,她们细眉大眼,额头秀丽,乳房大小适度、高耸丰满,她们肤色白腻,腹部饱满,肚脐眼深敝,臀部圆润,大腿和下半身匀称--她们都是阿拉伯的绝色美车。
这些美丽的女郎,正像古波斯诗人哈菲滋所渲染的那样无比洁净,美丽的月亮。
卸去衣衫,就可闻到黑痣的麝香芳馨。
透明薄绢的胸部,似乎连心都可以看见,那就像是澄清水中的小石和岩石一般。
精选的片段,一段一段地上演,演出渐渐进入了高潮。
《第二个巴格达女人的故事》上演了,太子艾敏误人了父王的后宫,被那些久盼甘霖的粉黛佳丽们团团围住了。
扮演太子艾敏的,是一位皮肤呈古铜色的欧亚混血青年,他高大俊美,皮肤紧绷肌肉闪闪发亮,他裹着白头巾,紧穿着肚兜,披着一件金光闪闪的几乎透明的披风。
后宫的那些年轻女郎们,尽管肤色各异,但都仅在那三点部位作了挑逗性的装饰,或是点缀着一叶橄榄树叶,或是掩盖着一朵百合花。
女郎们围着太子艾敏,跳起了春心满漾的舞蹈,一阵阵春风旋走了太子艾敏身上的披风,又旋走了他的裤兜,他无遮无挡地暴露在众佳丽的面前了。
太了艾敏终于抵挡不住父王佳丽的诱惑,他搂住一个最风骚的女郎,揭去了她的玫瑰花蕾和两腿之间的波斯菊,在众女郎的包围圈中和她作起爱的游戏。
太子艾敏精力旺盛,他一个一个轮流和那些佳丽们缠绵,尽情将春天的甘露洒向她们,表演台上一时春潮泛滥,春风浩荡,春光无限。
台下包厢里,游客也终于抵挡不住千古流传神话的蛊惑,兴致盎然地行动起来!
这时,赵浩明和他手下的女保安克莱尔一起走进了“魔幻夜总会”。
赵浩明有棱有角的四方脸上毫无表情,双眼仍是阴沉沉的。
看模样,几天前阿拉伯海的海战胜利并没有使他陶醉,他仍显得忧心忡忡。
是的,此时的赵浩明,并不感到轻松和快活。
击败了来自外部世界的威胁,但是“蜜月游轮”仍面临着更可怕的内部的忧患。
赵浩明知道,自从游轮停泊在泰国芭堤雅,就有人将数十公斤的“四号海洛因”偷运上了游轮--这些毒品已在游轮上四处销售。
最近,又有许多世界各地新研制的麻醉品、致幻剂从各种渠道登上了游轮,什么“冰水”,什么“情之爱”,什么“东方伊甸园的禁果”,游轮上的这些追求新、奇、异的富豪们,一个个都开始尝试这些最新的“科技产品”。
“蜜月游轮”正进一步走向堕落,在这种时候,海上激战的胜利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它反倒使游客们更沉湎在追求极乐享爱的疯狂中了。
赵浩明怀疑,是否应该在游轮上设立一个“戒毒惩戒所”,或许干脆建立一个“疯人院”--将那些不可救药的人尽快隔离开来,免得这种瘟疫蔓延开来。
但是,赵浩明的这种忧患又能对谁说呢,他知道就连勒内和芭芭娜这两个国际刑警,也不一定能够理解他的忧心。
走进“魔幻夜总会”,赵浩明呆怔住了。
他看到表演台上,一个肤色紫黑的男演员,正在当众表演下流动作。
他看到台下包厢里,那些游客们如痴如醉,他们搂抱着并非是自己的配偶,也在那里纵情造爱。
他还看到,在大厅的最后一排,勒内和芭芭娜也呆立在那儿,沉浸在这样的色情氛围里,他俩依偎在一起,竟不知不觉拥抱亲吻起来。
哼,这些新娘新郎们,分明是借欢庆胜利,作为恣情狂欢的借口!赵浩明忿忿地想。
这时赵浩明感到,在那煽情的靡靡之音里,他的女保安克莱尔向他贴近了身子,她的双乳顶到了他的臂膀上--看样子,她也被诱人了那难以自控的境界。
不一会儿,赵浩明发觉,他的右手被克莱尔的双手抓住了。
克莱尔的掌心变得又软又烫。在黑暗中,她抓住他的右手,缓缓地移向她的胸部。
不,不能这样!赵浩明在心里提醒自己。
赵浩明甩掉了克莱尔的双手,猛地转身,大跨步地走出了“魔幻夜总会”。
他知道,再呆下去一分钟,他说不定也会变得和那些游客一模一样。
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追求享乐的天性,都有自甘堕落的潜意识,关键的是要控制住自己,要自己战胜自己。
(二)新的谋杀新的狂欢在游轮上酝酿
在欢庆胜利的气氛里,“蜜月游轮”又驶离了也门的亚丁港,它穿过曼德海峡,驶入了红海。
下一站,这艘超级豪华游轮将在非洲埃塞俄比亚的海港城市马萨瓦停泊,然后穿过世界闻名的苏伊士运河,进入地中海。
游轮驶离亚丁港后,船上的欢庆气氛有增无减,人们都沉浸在“我们是不可战胜”的那种情绪里,所作所为更加放荡不羁。
特别是“蜜月游轮”即将驶入欧洲南部的地中海,绝大部分来自欧洲国家的游客普遍认为,自己的家门口是最安全的,所有可以想象的危险都不可能出现在地中海。
于是,游轮上狂欢的情绪一浪超过一浪。
这一天夜晚,丹尼尔又出现在游轮甲板下的“康乐游戏场”里。
这个英国石油富商的子弟,今晚挎着他的妻子沃特丝,两个人都显得兴致盎然。
当他们走进“康乐游戏场”时,场内已人声鼎沸,人头攒动。
今晚,这里将举行独特的“女子拳击比赛”和“女子朱古力摔跤比赛”,而每一场比赛都是一场赌博--观众可以“一赔一”地押钱。
今晚的赌博,吸引了几乎所有的游客和游轮上的员工和海员,自从阿拉伯海战胜利以后,船长布恩诺和大副凯德允许游轮的员工和海员参加游客们的活动,唯一的条件是不许他们惹恼游客。
丹尼尔挎着他的妻子沃特丝,刚在比赛台前坐下,就看见瓦兰斯也昂然入场了,有趣的是,今晚瓦兰斯竟也挎着他的妻子雪莉。
这时,第一遍锣声敲响了,拳击台上出现了两个拳击手。
这两个女拳击手,一位穿红裤,一位穿蓝裤,她俩都戴着特制的拳击手套。
她俩臂挽着臂,在拳击台上绕台一周,向台下的观众挥手致意。
在一片欢呼声中,游戏场的工作人员开始售赌票。
丹尼尔隔着拳击台,看到瓦兰斯买了一张红票,他或许看中了那个穿红裤的女拳击手有一对滚圆硕大的豪乳吗?于是,丹尼尔便花五百美元买了蓝票,他即使输,也不愿和瓦兰斯押一样的赌。
‘锣声又一次响起,裁判钻进了边绳,他一声吆喝,台上的两个女郎便激烈地对打起来。
两个女拳击手,都用拳头护住自己的双乳,唯恐自己的乳房被对方击中,这就使她们的头部空档,成为对方狠击的目标。
女拳击手又要防上又要防下,这就使这样拳击赛在观众眼里显得格外有趣,格外刺激。
台下的观众,声嘶力竭,狂喊乱叫,一片喧嚣!
每一场比赛规定打五分钟,可不到三分钟时,那个身材较高、穿红裤的女郎就被那个蓝裤女郎一记右勾拳,击倒在地!
丹尼尔大声欢呼,第一场他就赢了五百美元。
第二场,上场的是两个亚裔女郎,她们分别穿绿裤和黄裤。
丹尼尔见瓦兰斯买了黄票,他就花了两千美元买了绿票。
锣声响处,两个女郎又大打出手。
这一场,黄裤女郎又被击倒在地。
丹尼尔又赢了两千美元,看到瓦兰斯沮丧的表情,他心里格外高兴。
这时,丹尼尔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把赢来的皱巴巴的钞票统统扔到沃特丝的裙上,说了声失陪,便挤出了人围。
走出“康乐游戏场”,丹尼尔乘电梯直奔甲板上最高层的“太空咖啡厅”,那儿有个叫济科的年轻人在等着他。
“太空咖啡厅”里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一个人,只有靠最面的那张小桌旁,坐着一个拉美小伙子。
“嗨,济科!”丹尼尔大大咧咧地打着招呼。
“嗨,先生。”那皮肤黝黑的青年站起身来,十分拘谨,十分恭顺。
济科,是“蜜月游轮”上机械维修部的一个管道工,巴西人。
在游轮的每一层舱面和舱底之间,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管道,这些用不同颜色油漆的管道,有输送冷水、热水的,有输送冷气、煤气、氧气的,还有输送各种型号的机油、汽油和柴油的--这所有的管道,都由管道工维修管理。
济科坐下来,他和丹尼尔各啜着咖啡,开始窃窃私语,就像一对多年的好朋友。
没有人知道,丹尼尔正在策划一次谋杀,他所要谋害的对象就是他最憎恨的死对头瓦兰斯。
“……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的,事成后回到纽约,你就到英国找我,我会安排你到北海油田去担任一个高薪的职位……”丹尼尔说着,掏出了一叠厚厚的英镑,放到了小圆桌上。
“是,先生,我遵命就是了。”济科的双眼发出亮光,黝黑的双手迅速地伸向那迭钱钞。
要除掉瓦兰斯,对济科这个管道工来说,实在是件很容易的事。只要在瓦兰斯夫妇住的舱室顶上,将煤气道装上一个手控阀门,接通到输送负离子新鲜空气的管道上,高压煤气就会随着新鲜空气输送到瓦兰斯夫妇的舱室里,只要两个小时,他俩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
除掉瓦兰斯夫妇很容易,关键是在于事后怎样脱身,所以济科认为收下丹尼尔的巨款,以及接受将来他对他的安排,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在丹尔尼心中却另有打算,他并不想留下一个会指控他的证人,只要一除掉瓦兰斯,他就准备干掉这个管道工,地中海的鲨鱼会吃掉这个巴西青年的尸体的。
世界上的事物往往是那么巧合,因此人们常说上帝是一个爱捉弄人的老头。
正当丹尼尔密谋杀害瓦兰斯的时候,瓦兰斯也正在与游轮上一个名叫保罗的美籍电工,在商讨着消灭丹尼尔的方案。
“康乐游戏场”里,十场女子拳击赛全部结束了,在后八场比赛小,瓦兰斯押赌转输为赢,他赢了将近--万美金。
紧接着,-卜场女子朱占力摔跤大赛开始了。
游戏场的工作人员们用压力泵把棕色的朱古力喷向赛台,喷了约两寸多厚。
这时,锣声敲响了,两位身穿比基尼泳装的北欧女郎登场了,她俩雪白的肌肤和棕色的朱古力形成鲜明的对照。
锣声又一次敲响,两位女郎当即搂成一团,开始拳打脚踢,企图摔倒对方。
这种现代的职业摔跤比赛,是一项十分残酷的竞技运动,比赛不分级别,也无固定规则,只规定二十分钟为一场。
在二十分钟时间里,双方可以拳打脚踢,拖起抡摔,任意殴打,直到对方认输为止。
如果在这段时间内,双方都不认输,那就由五人组成的裁判团作出裁决。
比赛台上,两位北欧女郎拼命撕拉揪打,在台上滚翻,沾了一身油滑的朱古力。有些朱古力飞溅出来,落到了台下观众的头上、身上和嘴里,更引起他们一阵比一阵高声的喝彩。
在“康乐游戏场里”,喧嚣声呐喊声欢呼声几乎要冲破了舱,台上的两位女郎的比基尼都被撕烂了,浑身赤裸的她们身上沾满了朱古力,仍在台上互相揪摔着。
“加油,加油!”
“摔死她,打死她!”
下了赌注的人们狂呼着,为自己的女跤手鼓劲。
这时,瓦兰斯悄悄地离开了游戏场,他要去“琼宫电影城”找那位名叫保罗的电工,已经到了他和他约定的时间。
那位电工保罗已答应帮助瓦兰斯除掉丹尼尔,但他还没有确定最后的方案。
保罗说,只要在丹尼尔夫妇舱室顶上的高压线路上,引出一条不到三米长的胶质线,连接到舱室浴室的浴缸金属扶手上,中间加一个无线电遥控开关,就可以让丹尼尔夫妇在入浴时莫名其妙地触电身亡。
在保罗提供的七八条方案中,瓦兰斯最欣赏这条方案。丹尼尔夫妇赤裸死在浴缸中,这条新闻和照片瓦兰斯认为可上《每日电讯报》的头版头条。
瓦兰斯和保罗的谈判,已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那就是关于实施谋杀的经费问题。对此,保罗一直讳莫如深,不肯先开口出价。
瓦兰斯认为,丹尼尔夫妇的狗命最多只值十万英镑,如果超过了这个价格,他就准备另请高明。
游轮上新的谋杀在酝酿的同时,新的狂欢也在酿就。
酿就新狂欢的杰出代表人物,仍是船长布恩诺的新娘维拉,和大副凯德的妻子艾娃。
从“蜜月游轮”驶离泰国的芭堤雅以来,维拉和艾娃组织的“换夫俱乐部”
队伍不断扩大。
尤其是阿拉伯海战的胜利之后,她俩为首的俱乐部的成员,更像滚雪球似地迅速地吸引了许多人纷纷加入。
到目前为止,正式加入这个俱乐部的已有十二对夫妻,另外还有四对夫妻还在谈判交涉之中。
换一句话说,就是游轮自离开纽约港至今,维拉和艾娃已和十二个新郎上过床,而布恩诺和凯德也已和十二个新娘睡过觉。
也许,置身于游轮之外的旁观者会说,人怎么会变得这么鲜廉寡耻?怎么会变得这么贪得无厌?
然而,置身在游轮之上的新郎新娘们,却沉迷于其中,认为这是很正常很自然的事,就像太阳的升落、植物的开花结果一样。
经过这三个多月的航行,游轮上已不存在道德的羁束,也不存在价值观念的评判了,人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怎样使自己活得无拘无束,使自己更加快活,更加放纵!
“蜜月游轮”停泊游览了埃及后,便穿过了举世闻名的苏伊士运河,进入了地中海。
在游轮向土耳其的海港城市伊兹密尔驶去的那一天,维拉和艾娃在船上遭到了一伙歹徒的袭击,她俩被这伙“土耳其海盗”轮奸了。
袭击和轮奸,是在她俩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发生的。
那一天午后,维拉约艾娃到她的办公室,商谈游轮最后一段航程里的歌舞表演项目的安排。近来维拉这个游轮“演艺部”的经理,越来越愿意向艾娃咨询,她认为她俩共同出的点子,往往能出奇制胜。
“蜜月游轮”的航程马上进入尾声了,如何精心安排好这一段时间的歌舞表演,将这次“跨世纪的超级寻欢活动”推向高潮,这当然是一个颇费脑筋的大题目。
尤其是在“蜜月游轮”返回纽约前,游轮还要请“劳埃伦斯”公司的首脑,和欧洲新闻联播网的首脑,到游轮上和全体游客一同欢庆游轮首航的圆满成功,那些庆祝活动的歌舞安排更是需要别出心裁,更是懈怠不得。
坐在“演艺部”经理的办公室里,维拉和艾娃商谈了很久很久,边谈边吸着香烟。
那香烟是渗了北美大麻的特制品,近来她俩也染上了这种嗜好,不过在游轮上她俩还算是这方面的“初段者”。
起初维拉和艾娃的意向不尽相符,后来她俩越谈越拢,终于达成了完全一致的意见。
“好,我明天就起草一份日程安排的报告!这不仅要提交给游轮,还得要通过’劳埃伦斯‘公司的批准呐!”傍晚时,维拉眉飞色舞地对艾娃说。
紧接着,维拉和艾娃一起离开了“演艺部”经理办公室,-起前往甲板下第四层的“奥林匹斯健身房”。
她俩准备在晚餐前,活动活动肌肉和筋骨,松弛松弛紧绷的神经。
“奥林匹斯健身房”里空无一人,午后在这里健身的人们都已离去了。
在组合器械上,维拉和艾娃先做了半个小时的运动,然后在大玻璃镜前的地毯上,又做了二十分钟的健美操。
经过这一番运动,两人身上的比基尼都汗湿了,紧绷绷地贴在她俩皮肤闪光的身上。
关掉了唱机后,维拉和艾娃边说笑着,边拿起浴巾,走向艾娃专用的浴室。
“亲爱的,我真不敢相信,你的线条比刚上船时美多了!告诉我,你靠得是什么秘诀?”维拉看着艾娃汗涔涔的身体,打趣着。
“我的秘诀你还不知道?不,应该说,是我每天一个小时健美锻炼的秘诀,加上你每天两个小时床上运动的秘诀,才使你和我变得如此美丽!”艾娃笑着,这俄裔女郎全然没有以往的那种腼腆和羞涩了。
“有人对我说,你越来越变得像个海妖,你一弹起你的竖琴,那些男人们就欲仙欲死,没有人能够在床上战胜你?”维拉说,嘻笑中带着一丝讥讽。
“不,亲爱的,我听到的可是他们对你的赞美!有人说,你是最好的厨师,你能做可口的三明治,又会烘烤最长的法式面包,而且,你最擅长烹调那颗驼鸟蛋……”艾娃电笑着,机智地反唇相讥。
两个女郎都大笑了起来,她们脱光了身子跳进了宽大的浴缸。
“说实话,宝贝,原先我有些担心,我怕策划不好那最后的狂欢活动,幸亏有了你。”浸泡在浴缸里的维拉,真心实意地致谢。
“放心好了!我们的智慧加在一起,我相信能超越所有的人。”艾娃说,将加了浴精的水泼向维拉。
两人正在宽大的浴缸中嬉戏着,说笑着,这时袭击和暴行发生了。
浴室的门外,突然出现了几个人影,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艾娃的专用浴室很少关门,今天更是如此,这些人影迅猛地冲进门来。
维拉和艾娃吓呆了,都瞪大了双眼。
这八九个人全是男人,他们皮肤黝黑,包着白色的头巾,脸上戴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炯炯贼亮的双眼,他们没穿上衣和裤子,只在腰胯间扎着白布裤。他们的手里,或举着粗短的滑膛枪,或挥舞着新月形的土耳其弯刀!
维拉和艾娃知道,她俩遇上土耳其海盗了。
但是这些海盗是怎么上船的,难道负责保安的二副赵浩明今天玩忽职守了?
“啁!”
来不及细想,维拉和艾娃惊叫一声后,女性的本能使她俩飞快地做出同一动作--掩盖起暴露在海盗目光下的乳房。
“哈哈哈哈,嗬嗬嗬嗬,嘿嘿嘿嘿!”海盗们逼近浴缸,全都狂笑了起来。
空气中似乎充满了他们喷出来的大蒜、羊肉、手抓饭、劣性酒的混合气味。
那面罩下闪烁的目光,又是那么的狂野和淫荡!
“你们要干什么?!不,不,我们给你们钱,给你们钱……”维拉和艾娃缩到了浴缸一角,用英语恳求。
或许这些海盗根本听不懂英语,他们叽哩咕噜地说着什么,抓住了维拉和艾娃的胳臂,将她们拖出了浴缸,水淋淋地被扔到了大玻璃镜前的地毯上,在浴室那折射过来的昏暗光线下,维拉和艾娃看到,这些海盗放下了手中的刀枪,开始急切地去解他们胯间的缠裤。
她俩知道,她俩将被轮奸。
这简直像一面噩梦,这一切怎么会发生的?
维拉和艾娃不敢呼救,她俩知道这无济无事,反而会危及她们的生命。
维拉跳起身来就跑,可是被一个海盗拦腰抱住,将她摔倒在地毯上。
艾娃也想跑,不过有几把土耳其弯刀就顶在她的胸口,使她动弹不得。
这时,维拉和艾娃不敢再反抗了,她们只想保存她们的性命。
隔着不到三米的距离,维拉和艾娃都被海盗们按住了手脚。
这些脱去腰裤的海盗们,疯狂地扑到了这两个健美的女郎身上。
“啊,上帝啊,上帝……”在黑暗之中,已无法承受的维拉和艾娃,各自在心中发出了悲鸣。
终于,这些海盗们都渲泄尽兴了。
他们都站起身来,有的举起了滑膛枪,有的举起了土耳其弯刀,都对准了地毯上半瘫痪的女郎。
难道,他们不但要劫色,还要杀人?!
“不,不!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口巴……”
维拉和艾娃苦苦哀求,两人都蜷缩成一团。
这时,梦幻般地,她俩听到这些海盗们异口同声地用英语喊道:“一,二,三!”
这些海盗们同时摘下了脸上的面罩,有人还摁亮了健身房的电灯。
“啊--!”
维拉和艾娃大叫一声,她们看清楚了,这伙海盗原来不是别人,却都是她们“换夫俱乐部”的男成员!
他们的皮肤上原来都涂上了色彩,怪不得显得那么黝黑,现在这些色彩已沾她俩的全身,使她俩白一声黑一声,色彩斑驳。
“够刺激吧,两位小姐?”男人们大笑着问。
“嘻嘻嘻嘻,呜呜呜呜!”维拉和艾娃又笑又哭了起来,泪如雨下。
她俩如梦初醒,又喜又悲!
她俩喜的是,没有人会杀她们了。她俩悲的是,自己竟成了男人们导演的闹剧中的可悲角色。
维拉和艾娃真不敢想像,潘朵拉盒子里的妖魔一旦放了出来,是无法收回去的。
(三)最后的航程游轮成了罪恶的渊薮
在一个凉爽的夏夜,“蜜月游轮”穿过了连接地中海和大西洋的直布罗陀海峡,进入了大西洋。
穿越狭窄的直布罗陀海峡时,两岸的灯塔都频频发出灯光信号,向这艘超级豪华的、满载着富豪和世界名人的游轮致敬。
从游轮的外表上看,它仍灯火辉煌,气势非凡,不愧为一座璀璨的富丽堂皇的海上宫殿。
现在,全世界有数亿电视观众的目光在注视着它,在羡慕着它。欧洲新闻联播网靠那个“人间·天堂”栏目,收视率已达世界各大联播网望尘莫及的地步,已经发了大财。
同时,又有一百对世界级的富豪和名人,已报名参加“蜜月游轮”的下一班环球航行。“劳埃伦斯”公司成了举世瞩目的轮船公司,巨额收入滚滚而来,超过了当初公司决策人物的想象。
的确不错,当今的世界已从生产型的社会,逐渐转向享乐型的社会,这似乎是一股不可逆转的世界风潮。
“劳埃伦斯”公司和欧洲新闻联播网都抓住了风潮转向的这一契机,因此都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巨额利润。
但是,游轮以外的人们无法知道,富丽堂皇的“蜜月游轮”这时已几近成为海上的地狱。
游轮驶入地中海后,由于游客们的需要,许多贩毒者、巫师、神汉、妓女、人妖混上了游轮,并藏匿在游客和工作人员之中。
这些天来,船上几乎每天都有巫师、大祭司、女巫之类的人物,在表演显灵术、特异术、招魂术、魔幻术,采自世界各地的神鬼都在游轮上出现,游轮上鬼影憧憧,阴风四起。
原先在暗中交易的各类毒品,现在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公共场合,人们聚集在一起集体吸毒后,往往伴随着发生集体的淫乱。
游轮上,现在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各种暴力事件,这类事件通常都以游戏为幌子,酗酒斗殴,绑架强奸,暴力轮奸等层出不穷,肇事者都能找到各种借口,竟无一人受到惩罚。
与此同时,各种宗教派别之间,也开始了明争暗斗。从口角之争发展到了暴力磨擦,甚至聚众斗殴,大打出手,从游轮甲板下第五层的“琼宫电影城”一直追打到甲板上第十二层的“太空咖啡厅”。
然而,更不可理喻的事发生了。
这件不可理喻的事就是,这些游客们开始毫无意义地互相偷窃。
起初,人们偷窃游轮餐饮部的银匙、银刀、银叉、银杯,暗藏在身上或带回舱室,或掷人大海中。
后来人们开始偷窃别人的领带夹、名片盒、眼镜盒、剃须刀,逐渐发展到偷衬衫、裤衩、胸罩、丝袜……最难以容忍的是,人们互相偷窃别人夜晚放在舱室门外的、让侍者揩擦的皮鞋--任何人出门(即便是大富豪)都不可能携带一打皮鞋,皮鞋被偷的人往往非常尴尬,非常狼狈。
这种偷窃之风,越演越烈,以致席卷全轮。
游轮在地中海沿岸一停泊,人们往往蜂涌上岸去抢购皮鞋和其它小件物品。
这种互相偷窃的心理到底是什么?
这些亿万富豪和名人们,难道占有欲恶性膨胀,需要占有别人的一切财产,包括并不值钱的对他毫无用处的皮鞋?
或者说,他们是利用游戏来恶作剧,用这种恶作剧来发泄某种情感?
也许,他们仅仅是为了品尝偷窃的快感,为了享受偷窃的快乐才做出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
在最后的航程里,“蜜月游轮”成了罪恶的渊薮,这一船人似乎都疯了。
“不,我再也不能忍受了!从今天起,我发誓我再也不穿鞋出门了!”
这一天清早,维克多起床发现他的第六双鞋不翼而飞,气愤至极地大吼。
“这群混蛋太无聊了,简直是丧失了理智,是一群猩猩,是一群猿猴……”
维克多骂骂咧咧,他无法出门去晨练,这使他恼火万分。
“亲爱的,你或许应该挂一个越洋直拨,向哈里·德莱蒙检察官报告这里的情况,向他挂失,请他找回你所失去的皮鞋。”芭芭娜苦笑着,半调侃半认真地说。
“我想,我应该在鞋子里装一个防窃报警装置,或者干脆装一个炸弹,谁一拎我的鞋,这颗炸弹就会炸断他的手。”维克多恶狠狠地说,一肚子怨气不知该怎么发泄。
是的,作为国际刑警,维克多是一个侦破国际性大案要案的骁将,可他现在却不知怎么对付“蜜月游轮”上这种普遍性的、看来是微不足道的鸡鸣鼠窃之案了。
“炸断小偷的手是违法的,我看你还不如也去偷别人的鞋算了。”芭芭娜继续调侃,其实这种调侃也正是她无可奈何的写照。
波裔少女芭芭娜,从来没有身处于这样的环境之中,她不知道人们会陷入这样的一种“群体无意识”,一个个看上去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人,竟会做出如此卑贱下作的事情。
“是的,我的确想去偷别人的鞋,可我又没这个胆量。别人偷我的鞋没事,我偷别人的鞋很可能就会被人逮住,到那时怎么说得清呢?”维克多苦恼地说,他赤着脚在洁白的舱室里兜着圈子。
“看来当小偷也挺难的,首先要胆量,要有把别人的东西攫为已有的决心,你是没有这种胆量和决心的,因此在这艘豪华游轮上你只配做一名被偷者……”
躺在床上的芭芭娜说,看样子她想逗维克多笑一笑。
芭芭娜的企图没有成功,维克多显得越来越愤怒,越来越烦躁了。
“算了,别在说笑话了,我是认真的!我们应该去找赵浩明,告诉他这种状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们应该要求赵浩明出面,让他大声疾呼,驱散这游轮上‘世纪末’的颓废情绪!”维克多叫道,跳到了床榻前。
一把掀开了毛毯,维克多拉起了穿着米黄色睡衣的芭芭娜。
“好吧,我们去试一试。”芭芭娜边换衣服边说,“不过我想,赵浩明是不会出面的,他早就递交了辞呈。再说他即使肯出面,恐怕也是于事无补的。”
“试一试,再试一试吧。无论如何,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艘游轮变成人间活地狱!”在两人走出舱房时,维克多这样说。
对同一件事,人们的看法是大相径庭的。
当维克多认为“蜜月游轮”已成为地狱的时候,罗伊·特蕾莎却认为它越来越变得像个人间的天堂。
女脱星特蕾特的手里,有一份游轮上新郎的名单,在他们的名字旁,特蕾莎做了五十八个星形的记号。
这也就是说,她罗伊·特蕾莎已和这五十八个男人有过性行为。
特蕾莎认为,在这艘游轮上的女性中,她始终保持着最高的性记录--没有一个新娘能超过她。
经过三个多月的航行生活,如今的特蕾莎已不是刚登上游轮的她了,如果说当初的女脱星还保存着一丝未泯的天良,而今天的特蕾莎已成为一名赤裸裸的、毫无顾忌的色情狂了。
现在的特蕾莎放荡不羁,无束无拘,她的丈夫G·法默博士早已无法约束她了。
被痛苦折磨了两个月后,法默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他几次或开煤气或切腕打算自杀,都被游轮上的医生抢救了过来。
为了使法默保持镇静,不再想人非非,医生给他注射了大量的镇定剂。G·法默现在主要的日常活动,就是坐在粉红的舱室里的沙发上读《太阳晨报》,形同一个废人。
这一段时日,特蕾莎经常带回男人,在那张粉红色的大床上,作剧烈的床上运动。而在这样的时候,G·法默仍翻看着手中的《太阳晨报》,对床上的颠鸾倒凤视若无睹。
“蜜月游轮”驶人大西洋后,在里斯本停泊了三天后,便驶离这个葡萄牙的首都,驶向法国的布勒斯特。
“蜜月游轮”的航行,越来越接近尾声。
现在,特蕾莎昼思夜想的,是怎样将那四十几个尚未和地发生性行为的新郎全部打上那个星形记号。
特蕾莎认为只有实现这个目标,她的这次蜜月航行才算圆满成功,才能说没有缺憾。
这一天早晨,特蕾莎突然茅塞顿开,她坐在床前,急急忙忙地挂起了船上的内线电话。
一个电话挂完,紧接着又挂另一个电话,如此这般,特蕾莎忙乎了整整一个上午。
近午时,特蕾莎才搁下电话。
她站起身来,舒畅地伸了一个懒腰。
特蕾莎打算中午好好地美食一餐,午餐后小睡一会,然后到“奥林匹斯健身房”去作健美投资,舒展舒展肌肉和筋骨。
今晚,特蕾莎准备迎接她认为人生最有意义、最富刺激的挑战。
这天午夜,“琼宫电影城”的“樱花厅”里,光顾了三十来个午夜寻欢的男游客。
他们都是接受了罗伊·特蕾莎的邀请,在“魔幻夜总会”里观赏了歌舞表演后,才来到这里的。
女脱星特蕾莎今早在电话里邀请他们时,曾保证让他们得到最快乐的享受。
“樱花厅”是一个可坐八十人的影视小厅,厅内的影视、音响设备全是日本的产品。
“诸位先生,我想先请你们欣赏一段精彩的录像,然后请你们参加一项前所未有的竞技活动,优胜者将得到一枚四克拉的南非钻戒,以及我下一部影片的百分之三十的利润!”
出现在台上的特蕾莎宣布,她神采奕奕,容光焕发。今晚她穿着一件露背的无袖白色短衫,配一条裸露出大腿的超短白裙,显得特别性感。
台上二百八十时的电视投影屏幕出现了图像,高清晰度的电视屏幕色彩异常艳丽。
屏幕上出现了赤裸的男人,出现了赤裸的女人……原来,特蕾莎今晚请这些还未与她有过性关系的男游客看的,是她以往色情影片中的最精彩的片断。
男人们全都屏住了气息,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在游轮上,他们多次看到特蕾莎裸露过身体,也曾看过她被当众强暴,他们早就被她鲜嫩的肉体所吸引,垂涎三迟的他们只是找不到机会和她有肌肤之亲。
极富挑逗性的录像终于放完了,男人们一个个心速加快,两眼充血。
这时,特蕾莎又出现在台上,她已一丝不挂,高耸的乳房随着她的脚步,每走一步便颤动一次,在光束里她显得比录像中更真实、更生动、更迷人。
“樱花厅”里,男人们躁动起来了,他们争先恐后地爬上台去。
“樱花厅”里,男人们欢呼雀跃,喝彩声,鼓劲声,拍掌声,吆喝着震耳欲聋,这些声响和特蕾莎竭斯底里的呻,吟声揉和在一起了。
谁能最后取胜,并得到那枚钻戒和高额奖金,对这些男人们来说似乎并不重要,他们热衷的是--参与。
“先生们,小姐们,请原谅我直言不讳。我想奉劝诸位,你们再不能这样醉生梦死地活下去了,不能再这样无聊地追求感官的享受了!”
这一天夜晚,赵浩明站在“魔幻夜总会”的表演台上,对着众多的新娘新郎大声疾呼。
赵浩明痛心疾首,他蹙着浓眉,四方脸的咬合肌在蠕动,他的目光阴沉得可怕。
赵浩明的身边站着船长布恩诺,另一边站着大副凯德。这两位游轮的首脑,表情和赵浩明大不一样,他俩微笑着,还朝台下的游客耸耸肩,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是的,是赵浩明二副的多次强烈要求,布恩诺和凯德才允许他站在台上,在今晚的歌舞表演之前作一番简短的演讲。
“蜜月游轮”驶离了法国的布勒斯特,正驶向爱尔兰的都柏林,然后它将穿过北海海峡,驶向冰岛的雷克雅未克。
大西洋的这一带海域,被誉为是欧洲各国的“内海”,布恩诺和凯德都实在看不出最后的这段航程存在着什么危险。
偏偏这个时候,赵浩明执意要发表警世喻人的演讲,布恩诺和凯德都认为这是不合时宜的,是危言耸听的。
但是,他俩最后还是同意让赵浩明试一试,因为他毕竟是个在阿拉伯海的海战中确保了“蜜月游轮”安全的英雄。
表演台上,不善言辞的赵浩明今天用词尖刻,他非常激动,双手都微微颤抖了。
赵浩明原先也是不愿意说这番话的,他认为这些话对这些游客毫无用处,但他拗不过维克多和芭芭娜,才答应作这最后的一次尝试。
“……人类社会的行为准则,有一定的约束,必须规范在一定的限度内,否则我们的社会就像倒退到了原始丛林中去了。
”上帝给了我们享受快乐的感官,但同时,上帝又教诲我们不可无限度地放纵自己!淫欲是戕害自己的利斧,吸毒是亵渎教义的行为,偷盗会使灵魂沉人黑暗,异端邪说会让你们看不到理智的光明……先生们小姐们,请你们停止滑向深渊的脚步!
表演台上,赵浩明继续大声疾呼。
“呸,这儿不是教堂,我们不想听你说教!”
“滚,滚下去!我们要看歌舞表演!”
“别再放屁啦,这儿我们就是上帝!”
表演台下的包厢里,游客们大声起哄,发出了声声吼叫。
此时此刻,赵浩明不再是个英雄了,他成了妨碍人们及时行乐的废物。
表演台上,拿着话筒的赵浩明还想说什么,这时,从包厢飞出了许多东西,掷向了赵浩明。水果、易拉罐、眼镜盒、三角裤衩还有……皮鞋,这些东西像雨点一般地落到了台上。
布恩诺和凯德,赶紧拉着赵浩明向后台退去,在众游客疯狂的欢呼声中,消失在台后的帷幕里。
走出“魔幻夜总会”,赵浩明抹了一抹脸,他的左颧骨不知被什么掷中了,擦破了一块皮,已渗出了鲜血来。
上帝已经不存在了,上帝已经死了,赵浩明郁郁地想。
这时,“魔幻夜总会”里突然飘出了离奇古怪的吹奏乐,“赛克斯魔术团”
的表演已经开始了。
(四)非人非鬼非兽的裸身油彩狂欢舞会
“蜜月游轮”驶抵冰岛的雷克雅未克的那一天,维克多挂通了巴黎中央局的越洋电话,他向哈里·德莱蒙检察官作了长达一个小时的工作汇报。
“喂,长官先生,以后请你不要再拉我执行这样的任务,我厌烦透了!”
在通话的结尾,维克多对着话筒大发牢骚。
“老伙计,你以为我喜欢干这差事?职责所在,咱们都尽力而为罢了。你也要想开点,其实这个世界跟你那个游轮还不是一样?每个人只能做每个人力所能及的事,上帝会作出最后的裁决,你和你的女助手自己好自为之吧!”
德莱蒙说完,就搁下了话筒。他说的这段话,不知是抚慰维克多,还是搪塞他。
维克多撂下话筒后,心里格外空虚。那一天在“魔幻夜总会”,他亲眼目睹众游客驱逐赵浩明的场面,当时他和芭芭娜全都惊呆了。
那狂暴喧嚣的场面,至今历历在目。然而,就从那一刻起,在维克多的心目中,这些富翁和世界名人统统失去了保护的价值,变得一钱不值了!
按照维克多的脾气,他恨不得和芭芭娜立即乘海冥王直升飞机离开这“蜜月游轮”,可是他还是留了下来。
是的,老伙计德莱蒙说得不错,仅仅是出于职责所在而并非是其它别的,他和芭芭娜还留在船上。
反正航期只剩最后半个月了,熬下去吧。
这一天夜晚,在游轮甲板上第十一层的摄制组编辑机房忙碌到子夜,维克多才和芭芭娜一起回到洁白的舱室。
盥洗完毕一上床,维克多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他觉得芭芭娜已不是他初识时的波裔少女了,她变得越来越像特蕾莎和维拉、艾娃之流了,这个念头使他大吃一惊。
这太可怕了,这么说长此以往下去,他俩也会变得和那些游客们一模一样?
!
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啊,这种看不见的力量真是强大得难以抗拒?!
维克多满额冒出了冷汗。
“你,你怎么啦?”芭芭娜问。
“我……我担心,我们俩会不会也传染上世纪末的疯狂。”维克多回答。
“你们要好自为之。”这时,维克多突然又想起德莱蒙的活,他这才感到这话里有很深的涵义。
这一天凌晨四时,赵浩明结束了在电视监视室的轮值,回到了他住的舱室。
这时,心事重重的他才发现,女保安克莱尔一直尾随着他,还跟着他走进了他的舱室。
“克莱尔,你,你想干什么?!”赵浩明怒问,最近他的脾气十分暴躁。
“头,我想替你烧一杯咖啡,和你谈谈心。”克莱尔若无其事地说,一甩她的红色秀发。
赵浩明一言不发地坐在了沙发上。
克莱尔拿出了电热咖啡壶,像个少女妇似地忙碌了起来。
“头,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变得越来越和游轮上的人们格格不入了。”克莱尔娓娓地说道,声音轻柔,“我读过一些有关中国文化的书,难道你想把玩你们中国古代圣贤的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情趣?不过,时代毕竟不一样了……”
赵浩明阴沉沉地坐在那儿,似听非听,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自从在“魔幻夜总会”被狼狈地驱出之后,他又得到一些支离破碎的情报,说是有些游客正在策划对另外一些游客的谋杀,这事使他伤透了脑筋。
新的谋杀?不错,在这艘疯疯癫癫的、已经像地狱一样的游轮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遗憾的是,他赵浩明抓不到线索,线索!
“头,请尝尝我的手艺。”克莱尔把热腾腾的咖啡杯端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她也在沙发上坐下了。
赵浩明端起杯子,啜了一口,这丹麦女郎烧的咖啡果然不同凡响。
“……航程就快要结束了,你何必和他们计较,倒不如遂他们的意,回到纽约,等着咱们的还有下一趟航行……”克莱尔劝说,这位红发女郎的身体慢慢向他靠拢。
“不,我不能让他们为所欲为!如果由他们随心所欲,这艘游轮或许回不到纽约。”赵浩明说,气恼地撂下了咖啡杯。
克莱尔轻笑了起来,说:“头,你这个人就是太认真了,难道我们的游轮还会遇到什么危险?你这样整天忧心忡仲,只会压抑了自己的自然天性!”
克莱尔的身体越靠越近了,她浑圆结实的肩膀已经触到了赵浩明的身体。
比方说,我是你亲自挑选采的,我知道你很喜欢我,可是你就不敢表示你的情感,更不敢接触我的肉体……“克莱尔抱住了赵浩明,她轻轻吻着他粗壮的脖颈。
赵浩明感到一阵晕眩,不知为什么他没有推开她。
”……我也反对纵欲,但我觉得禁锢自己是残酷的,不人道的。头,我真的爱你,我不是中国姑娘,我不会要你娶我的……“说着,克莱尔忽然亲吻赵浩明的唇来。
丹麦姑娘的双唇,像她烧的咖啡一样甜糯。
这时,赵浩明推开了她,并不十分粗暴地说:”够了克莱尔,你该走了!“克莱尔被推到了地毯上,她爬起身来,提高了声调说:”不,今晚我不打算回去了!我不是詹尼娅,也不是那些纵欲的新娘,我是你的部下,我有责任帮助你!“
接着,克莱尔飞快地解开自己上衣制服,扔在了地毯上,她的上身只剩一条天蓝色的镂空胸罩了。她又去脱长裤,露出了天蓝色的镂空三角紧身裤衩。
赵浩明紧闭起了双眼,他的内心激烈斗争着。他感到难以自制了,他并非是圣贤,作为一个普通的男人,他需要松弛自己,他需要正常的生理发泄,他需要女人的抚爱……那么,在纽约盼他回去的柳媚媚呢?她已经和他说好,回纽约后就一起去洛杉矶登记结婚的。
赵浩明感到克莱尔已跪到了他的面前,她的双手正在解他的领带,解他衬衫的钮扣,她扒开了他的衬衫,热切的吻着他肩膀,她的手也在抚摸着他厚实的胸肌。
赵浩明再也抑制不住了,三个多月来在游轮上积压忧郁和愤懑,像火山灼热的岩浆一样涌动着寻找着突破口,他需要喷发,需要渲泄,需要平衡自己!
猛地站起身来,伸出壮实的双臂,赵浩明一手抱起了这沉甸甸的北欧女郎。
迈着雄健的步伐,赵浩明走向浴室。
一脚踢开浴室的门,他抱着她走了进去。
”蜜月游轮“在雷克雅未克停泊了三天,全体游客上岸游览了处于北极圈的冰岛。
之后,游轮驶离了雷克雅未克,驶向加拿大的哈利法克斯港。
哈利法克斯港,是”蜜月游轮“停泊的最后一站,尔后游轮将沿着美国的海岸线行驶,驶回这次航程的出发点纽约港。
在最后的这段航程里,由于布恩诺和维拉的精心安排,”蜜月游轮“上真可谓是天天笙歌、夜夜狂欢。
人们的情绪,的确被一步一步推向最欢乐的高潮,穷奢极欲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就在这种情绪里,就在”蜜月游轮“驶离哈利法克斯港的那天夜里,两架海冥王直升飞机分别接来了两位贵宾。
一位贵宾是”劳埃伦斯“公司的副总裁詹姆士·琼斯先生,他带来了三名随员。
另一位贵宾,是欧洲新闻联播网的副董事长兼”节目部“主任朱尔·谢雷先生,他也带来了这两位贵宾都是来参加游轮”圆满完成处女航“的盛大庆典的,这盛大庆典将在”蜜月游轮“上持续三天三夜。
是的,这次航程的确值得庆贺!”艾丽丝公主号“在四个月的航期里,两次穿越赤道线,航程近五万海里,真是一次”本世纪最伟大的超级寻欢活动“!
当然,还有更需要庆贺的事,那就是”蜜月游轮“的这次航行,为”劳埃伦斯“公司和欧洲新闻联播网赢得了巨大的声誉,以及高额的利润。
来参加庆典的两位贵宾,相貌绝然不同。
詹姆土·琼斯先生是杰出的美籍黑人,他身材瘦高有些佝偻,一头银白的短发。
朱尔,谢雷先生,则是典型的法国人,他体形矮胖,头顶微躲秃,有一个巨大的鹰勾鼻子。
有趣的是,这两位先生都有一个相同点,他们的随员中,都有两位年轻貌美的秘书小姐。
游轮甲板下第二层的”魔幻夜总、会“,将成为庆典的主会场。
表演台自动收缩了进去,观众的弧型包厢又-次被全部折除,夜总会的大厅又成了一个空旷的场所。
这两天,这里像蜂窝似地忙碌着许多游轮上的工人,他们安装最神幻莫测、最绚丽多姿的各种灯具,调试最宏亮悦耳、最具高保真的各种喇叭,同时赶制彩绘一具具景片和幻灯片。
指挥着这一切的是”演艺部“的经理维拉,还有她临时邀请来帮忙的助手艾娃,这两个女郎精神飒爽,颐指气使,就像两位临阵的女将军。
何止是”魔幻夜总会“,何止是维拉和艾娃,全游轮的各个部门、全游轮所有人员,都癫狂地投入到庆典的准备工作中去了。
”餐饮部“将提供最精美的菜肴,以及最丰富的各类名酒。
三名随员。
”服务部“将提供最优质的服务,帮助游客采办各种庆典所需的物品。”娱乐部“将负责培训那些提出申请的游客,以便能让他们在庆典上大展身手……而”保安部“、”轮机部“、”驾驶部“等部门,部接到船长布恩诺的指令:让所有的工作人员尽可能都参加庆典,与游客同乐。
经过数天的精心筹备,庆典终于拉开厂帷幕。
筹备的节目就是--裸身油彩的通宵狂欢舞会。
这一天夜里十时许,游轮的几部电梯上上下下地忙个不停,它们分载着奇形怪状的人物,将他们运送到甲板下第二层的”魔幻夜总会“。
啊,”魔幻夜总会“经过精心的布置装饰,已经完全变了个模样!
舱室高高的顶部,成了星罗棋布的天穹,宏伟、崇高、壮丽。
大厅里布置成天堂,到处是绿树的浓荫,还有叮咚的山泉,潺潺的小溪,甚至还有五颜六色的美丽的飞禽,在绿荫丛里飞来飞去。
大厅底部的高台上,在柔和绚丽的光束里,几个芭蕾舞演员,正在美妙的太空神乐中,表演《亚当与夏娃》的片断,蛇正在诱惑亚当和夏娃品尝那个漂亮的红苹果--这些出色的芭蕾舞演员,都是维拉从波士顿请来的舞蹈明星。
啊,这个大厅真成了名符其实的人间天堂!涌进大厅的人们这样想。不错,欧洲新闻联播网的”人间天堂“,报道的不就是”蜜月游轮“的事吗?”蜜月游轮“就是人间天堂,人间天堂也就是”蜜月游轮“!
涌进大厅的人们不禁为游轮”演艺部“负责人安排这场舞会的构思而叫绝。
人们络绎不绝地涌进这人间天堂,不论男女老少他们全都赤身裸体,浑身涂满了各种颜色的油彩,只在头顶或身后作了些小小的装饰。
这就是裸身油彩的狂欢舞会!
这个奇妙的点子,也是”演艺部“负责人维拉的创造。
为了不至于给人们带来不便,人们涂身的油彩都是特制的颜料。
为了方便人们随时改妆,大厅旁特设了一大排浴室,可供人们洗浴。浴室门口,还站着一排同样赤身裸体的女侍,她们拿着各种颜料,能帮你迅速地改变形象。
看哪,一对对即将度完蜜月的新娘和新郎走过来了,他们千奇百怪,形态各异。
G·法默博士全身漆黑,黑底上用白颜料画出骨骼和骷髅,他的--举一动的确像一具千年的僵尸。
他的妻子罗伊,特蕾莎,全身画满青色的闪光鳞片,她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就像一条要纠缠人的青色林蚺。
船长布恩诺化妆成斑马,全身涂满了一道白-道黑的花纹,不过他的体形不大像斑马,倒有点儿像是肥硕的河马。
维拉的全身也涂满了花纹,但她的花纹是一道黄一道黑的,看样子她想妆扮成细腰蜂后。
大副凯德的身上,绘制了一套西装,笔挺时髦,咋看上去好像并没有脱光衣服,这倒挺适合他的相对拘谨的性格。
艾娃的肩膀、脊背涂上紫黑的颜色,胸部、腹部和大腿却涂上了白色油彩,不知她是想化妆成海豚还是海燕。
”劳埃伦斯“公司的代表琼斯先生,全身抹黄,画上了黑圆斑点,他化妆成一匹长颈鹿,头上还戴着两只短短的鹿特角。
欧洲新闻联播网的代表谢雷先生,则化妆成一只土拨鼠,他全身涂上灰色的油彩,屁股上拖着一条细长的尾巴,秃脑袋上竖着一对高耸的鼠耳。
宽敞的大厅里,一时人兽鬼神聚集,挤满了将近四百号疯疯癫癫的人。
船长布恩诺、”劳埃伦斯“公司的琼斯、欧新网的谢雷分别作了简短的致词后,狂欢的舞会便开始了。
在激荡人心的爵士音乐声中,人们成双成对地搂抱在一起,疯狂地跳起了舞来。
各色美酒和精致的小吃,源源不断地送了上来,大厅里的脂粉香味中揉和进了浓烈的酒香。
各式麻醉剂、兴奋剂、致幻剂也堂而皇之地出现了,它们就堆在大厅四周的小桌上,由人们随意选用。
爵士、摇滚、迪斯科、无伴奏鼓乐……舞曲一支接着一支,越来越疯狂了。
疯狂的舞蹈,变成了疯狂的性爱,几乎所有人都在做这人类最原始的动作。
人们全都变成了怪物,人不是人,鬼不是鬼,兽不是兽,真是群魔乱舞,不忍卒睹!
此时,这里哪里像是”人间天堂“,分明是一个活生生的地狱!
”啊?!火,火!糟了,起火啦!“
一片混乱之中,突然有人厉声惊叫。
听到这惨叫声的人们抬头一看--果然,隔着厚厚的舷窗窗幔,舷窗外闪动着熊熊的火光
(五)豪华游轮在熊熊的地狱之火中覆亡
是的,表面上貌似不可战胜的”蜜月游轮“着火了,烈焰在熊熊燃烧,这一切就像本世纪初那艘号称”永不沉没“的”泰坦尼克号“竟会撞上冰山而覆没一样。
这噩梦在世纪末又一次重演。
没有人真正清楚”蜜月游轮“的起火原因。
是因为轮机舱的海员疏忽大意,才酿成这一次无可挽救的惨祸?是由于各宗教教徒们的明争暗斗,埋下了这一地狱之火的祸根?或者是丹尼尔委托管道工济科暗装的阀门,因煤气泄漏而引燃厂这迅速蔓延的烈焰?抑或是瓦兰斯要求电工保罗引导的高压电线,喷出电火花引爆了其它管道的可燃性气体?
……”蜜月游轮“上内部矛盾冲突激烈,起火的原因有千条万条。
这一切,都是将来船舶防火学家研究的课题,这一切都有待于人们打捞起游轮的船骸,真相才能大白于天下。
烈焰是从甲板上第一层的游客舱先燃起的,不一会儿从轮机舱里也喷出了金红色的烈火,游轮上下两截一起燃烧,长长的火舌从一排排舷窗中冲出,蔚为壮观。
本来,”蜜月游轮“安装了美国康氏公司最新研制生产的TIF防火系统,这个系统具有灵敏的感烟探测器、感温探测器、可燃气探测器和火焰探测器,它还配有水灭火系统和二氧化碳灭火系统,从理论上来说,它完全可以迅速彻底地扑灭尚未成灾的火患。
可是奇怪,这一耗费了昂贵金钱安装的防火系统,今晚竟然全部失灵厂。
上下两截的烈火。在游轮上熊熊燃烧,越烧越旺,可游轮还在全速行驶,这无疑加快厂烈焰蔓延的速度。
”蜜月游轮“,几乎成了-片火海丁。
最先发现火情的,是二副赵浩明。
这一天夜晚,游轮甲板下第六层的”电视监视室“里,值班的保安只行赵浩明和克莱尔,其他人员全都去参加裸身油彩狂欢舞会了。
夜晚的早些时候,赵浩明叫克莱尔也去参加舞会,可这红发女郎说他不去她也不想去。
以往热闹的监视室,今晚冷清清的。
赵浩明和克莱尔担负起全部任务,他俩来回走动,巡视着一排排监视器。
忽然,有一台监视器的红灯亮了。
赵浩明奔过去一看,那屏幕上显示着游客的舱房在燃烧,可是TIF防火系统却没有启动,没有发挥作用。
一般来说,TIF系统能自动探测,自动灭火。
”妈的,活见鬼了!“赵浩明骂道,他猛按那套舱房的TIF系统的手控按钮。
可是,TIF系统仍不起作用!
那排电视监视屏幕,闪动了几下,都熄灭了--是烈火烧断了线路。
赵浩明感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他转头叫道:”克莱尔,你上去看看,是不是防火系统的控制闸被人断升了?“
”是!“克莱尔脆声应道,转身背起了电工工具袋,就要走出舱室去。
”蜜月游轮“上的二十四名保安,都受过严格的防火训练,都会检修TIF防火系统。
走出舱门时,克莱尔回眸朝赵浩明一瞥,她那浅蓝色的瞳仁里闪射出深情的爱意。
”我走了,头!“她对赵浩明说。
”快去,快去!“赵浩明说。
这是赵浩明最后一次看到克莱尔,从此之后他再也见不到这红发女郎了。这件事使赵浩明一辈子忏悔,他一想起她,就内疚得双眼模糊。
克莱尔走后,赵浩明就打电话给驾驶室,想令他们停航灭火,电话竞没有人接--他们一定都去参加舞会了,游轮现在在自动导航仪的控制下。
紧接着,赵浩明又打电话去”魔幻夜总会“报警,可是,电话根本就挂不进去--那个纵情狂欢的场所已切断了对外的一切联络。
这时,几台监视红灯器都闪烁了起来,轮机舱里在四处起火!
这些监视器不一会儿都闪烁了几下,就熄灭了。现在连监视室里的电灯,也开始忽明忽暗,像鬼火一样地闪动着了。
恐怕这艘豪华游轮要覆灭了,这一念头猛然闪过赵浩明的脑际。
绝大部分的人都在”魔幻夜总会“里,他们可能难逃烧死、炸死、淹死的厄运。
赵浩明虽然对这些人深恶痛绝,但这时他仍决定去拯救他们的性命。
操起一把太平斧,赵浩明冲出舱门去。
过道里油烟弥漫。他已嗅到了烈焰的焦灼气味,他不想乘坐电梯,他顺着太平”通道,朝甲板下第二层的“魔幻夜总会”奔去。
在这艘“蜜月游轮”上,第一对葬身烈火的夫妻是“老汉斯顿”和他十九岁的妻了爱弥尔·莫琳。
今天晚上,这一对年龄悬殊的夫妻,恐怕也是唯一的一对没有参加裸身油彩狂欢舞会的游客。
吕西安·阿拉贡扮演老汉斯顿的使命即将结束,汉斯顿即将心肌梗塞而溘然长逝,他的尸体将从游轮冷库里抬出来,将热闹一番后被埋进纽约的公墓里。
阿拉贡后天即将悄悄地启程,回巴黎去,他将和莫琳有一般时间的别离,这教已怀孕的莫琳十分伤感。
“不要悲伤,亲爱的,咱们不久就可以在巴黎见面。那时,咱们就去正式登记结婚,你就可以成为吕西安夫人,并为我生一个小吕西安……”阿拉贡怀抱着莫琳,抚着她的肩膀劝慰着她。
莫琳的眼眶红红的,双眼噙着泪水说:“亲爱的,你别再说了,你越说我越难过!我总有个预感,你说的是不可能实现的,我害怕……”
两人倒在床上,搂抱在一起,正在情语絮絮、难舍难分之际,阿拉贡突然嗅到一股浓烈的油烟味,看到舷窗外漫卷的火光。
“啊,起火了?这是怎么会事?!”
阿拉贡一惊,连忙去按床头的召唤警铃键。
按照常规,召唤警铃响后三十秒,游轮客舱部的女侍从应该应召而至。
可是,阿拉贡按了又按,等了又等,仍不见有人应声而来,舷窗外的火焰却越来越凶猛了。
“快,莫琳,咱们快走!”
阿拉贡拉起已吓得瑟瑟发抖的莫琳,穿过酷似南美丛林的套房就要冲出去。
一拉开舱门,过道里的浓烟、热浪、烈焰就扑面而来,过道里四处是金蛇狂舞般的火焰,他们已无法冲出去了。
阿拉贡拉着莫琳,赶紧退回房,关上舱门。他急中生智,急奔浴室,打开水喉,试图用水淋湿他和莫琳,然后再泼湿舱。可遗憾的是,水喉才流出了不到-杯的水,就再也不流水了。
阿拉贡又扑向电话机,然而电话机也失去了作用,话筒里没有一点儿声响。
“救命啊,救命啊--!”
阿拉贡紧紧搂抱着莫琳,两人发出毫无用处的呼救。
烈焰在无情地逼近,靠过道的舷窗玻璃炸裂了,火焰从窗上卷了进来,点燃了舱室里的南美丛林。电灯熄灭了,只剩恐怖的火光和呛人的浓烟--阿拉贡知道,他的死期临近了,他做梦也想不到他会这样死在“蜜月游轮”上,这难道是上帝给他这次天才演出的惩罚?
“……亲爱的,能和你一起死,我死而无憾,只是……只是可惜了我们的孩子……”流着泪的莫琳说,在这死之将至的时候,十九岁的少女反倒显得异常镇静。
“啊,上帝,上帝,你就惩罚我一个人吧!”阿拉贡在心里呼号,他更紧地搂住莫琳,试图挡住袭来的火焰。
熊熊的地狱之火,向他们扑过来了。舱室里所有的物体都燃烧了起来,包括两个紧紧搂抱在一起小滚的人体……
在游轮甲板上第十一层的编辑机房里,维克多和芭芭娜很迟才发现火情。
摄制组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强烈要求参加今晚的裸身油彩狂欢舞会,维克多无法阻拦他们。
今晚,维辑机房里只剩维克多和芭芭娜两人,他们有许多工作要做,要把今天拍摄的节目剪辑好,最后还要发射出去。
忙完这一切,芭芭娜想烧咖啡,这才发现水喉不流水了,烧咖啡的煤气炉也点不着火了。
无意中往舷窗外一瞥,维克多这才看到游轮下几层喷出的熊熊火光。
“糟啦,船上着火了!”维克多大叫一声。
“真的?咱们快去看看!”芭芭娜说。
“别急。咱们带上摄像设备!”维克多说,他扛起了摄像机。
“对。”芭芭娜说,她也拿起了两块充足电的电池板。
两人一起走出了编辑机房。
过道尽头,芭芭娜忙不迭地想往电梯里钻。
“喂,你想找死?!”维克多拉住了她,指了一指旁边的太平通道。
两人顺着太平通道的楼弟,往下几层奔去。
“魔幻夜总会”里,呈现出-,派比地狱还可怕的景象。
自从第-个人发现火情并发出惊叫后,夜总会的大厅内便混乱成一片。
四百多号人里,绝大部分的人奔向夜总会的舱门,企图夺路而逃,他们互相推搡,互相践踏,争先恐后地逃命。
可是游轮上的TIF防火系统不发挥作用,而夜总会的B级自闭式防火门,却忠实地执行了职责,它紧紧地关闭上了,怎么拉也拉不开。
人们又奔向夜总会后的太平通道的安全门,可是这道门竟然也拉不开--大概是厅外的烈焰将它朝外的那一部分烧变形了口巴?
就在绝大部分人在厅内奔走呼号,企图逃命的时候,还有一部分人仍在舱板上翻滚,纵情淫乐。
这些被酒精陶醉的、被毒品麻醉的人们,以为这场火患只不过是游轮特意安排的又一场有惊无险的节目。所以,他们依然肆意淫戏,不管天塌和地陷。
赤身裸体的、涂满油彩的人们,见无门可逃出这个樊笼,便开始下意识地砸夜总会的舷窗玻璃。
“砰,砰!”几个厚实的钢化玻璃被砸碎了,人们狂喜地一声嚎叫,便想爬窗而出。
在争先恐后逃命的人群中,瓦兰斯和丹尼尔撞到了一起。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们拳打脚踢了起来。
可是,人们没有料到,舷窗外的烈焰见这里还有一专用可供焚烧的空间,便挟着非但没有一个人爬窗而出,冲进大厅的烈焰还点燃了窗幔!
扭打中的瓦兰斯和丹尼尔避身不及,一下子就被烈焰吞噬了,两人浑身燃烧着,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厅内的电灯熄灭了,厅内的装饰物和布幔全都燃烧了起来,舱板也灼热得即使是穿着鞋子也感到灼烫,淫戏滚翻的人们这才全都跳起身来。
在滚滚的令人窒息的呛鼻浓烟里,厅内的人们抱头鼠窜,试图寻找一个避身的所在。惨叫声,悲号声,呼救声,咒骂声,祈祷声,爆响成一片,大厅内真成了地狱的地狱。
可是,“蜜月游轮”还在全速行驶!
大厅外,赵浩明已突烟冒火冲到了太平门旁,见用手无法打开大门,便用太平斧使劲地猛敲。
赵浩明的头发烧焦了,制服也成了烂布条,他一脸污痕,但他仍不退避。他似乎听到了厅内人们的惨号,他决心要救出他们。
大厅内,在烈焰和浓烟之中,布恩诺倒下了,凯德也倒下了--在这种火灾中,人们往往是先窒息后被烧死,而首先窒息倒下的,往往又都是那些肺活量大的强壮汉子。
不一会儿,在大厅的另一角落,奔窜中的维拉和艾娃·电猛咳着,掐着自己的脖颈,抓挠着自己因呛烟因缺氧而剧痛的胸脯,晕厥倒下了。
由于四个黑人汉子的纠缠,特蕾莎几乎是最后一个从舱板上爬起身来的,她较少吸及那些毒烟,所以她一时还没有倒下。
然而,最终特蕾莎还是做着维拉、艾娃相同的动作,栽倒在舱板上了。
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特蕾莎,感到舱顶落下了一块燃烧的布幔,点燃了她全身的毛发,她周身燃烧了起来,她痛苦万状地在舱板上滚动着,痉挛着。
在最后的意识里,特蕾莎感到火舌舔舐着她,就像在一层一层活剥她的皮,火舌在煎熬着她的皮下脂肪,向骨骼深入,要榨干她的骨髓……特蕾莎终于失去了所有知觉,堕入了永恒的黑暗。
“砰,砰!哗啦啦……”
大厅外,赵浩明终于敲开了安全门。
大厅内没被烧死的一百多号人,疯狂地夺门而出!
“快,快从太平通道走,到甲板上去,那儿有救生艇!”赵浩明高声大叫,可没有几个人听从他的命令,人们疯疯癫癫地四处逃窜。
还有一些人,逃出大厅后被迎面的烈火一逼,甚至又昏头昏脑地折回毫无出路的大厅,这些人里包括那个肥胖臃肿的六十岁的新娘厄·达希尔!
“别回头,往这儿走!别回头,往这儿走!”赵浩明竭尽全力叫喊,可没有人再听他的了。
“轰隆隆,轰隆隆!”
从游轮的底部的轮机舱里传来。几声闷响,游轮终于停止了前进。
这时,有一个被烧得焦头烂额的人,从浓烟中钻出,扑倒地赵浩明的怀里。
赵浩明奋力背起这人,冒烟突火就顺着太平通道从甲板上闯。
“赵先生,别管我,我,我不行了……,”在梯道的拐弯处,这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人断断续续地说,“我是管道工济科,我要向上帝忏悔,是我受了丹尼尔的指使,给游轮带来了这场灾难……”
“你,你说什么?!”赵浩明摇着他大吼,可济科的脑袋一歪,巳死了。
这时,赵浩明突然想起船底的鱼雷发射舱里,还有两枚SCA鱼雷,他的额头“刷”地出了一片冷汗。
赵浩明放下已死去的济科,踉踉跄跄地往游轮底部跑去。
游轮的甲板上也成了一片火海,游轮上上下下全都着火了,每一排舷窗都往外喷着火红的火焰。
这场面壮观极了,恐怖极了。
维克多和芭芭娜站在游轮后甲板上,维克多扛着摄像机,不停地摄下这罕见的景象。
眼前的所有物体都在燃烧,火海中还晃动一个个被烧得皮开肉绽的人影,他们还在作临死前的无望的挣扎。
维克多觉得拍下这样的场面,在“人间天堂”栏目特别的最后一集中播放,将能起到警喻世人的作用,观众们将在这一惨象中感悟出什么。
在紧张的拍摄中,维克多和芭芭娜--时都忘记了自己的危险。
“轰隆隆,轰隆隆!”
从游轮底部,猛然传来两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游轮发出一阵剧烈的颤抖后,船首立即下沉,整艘船呈二十度角地翘了起来,并且越翘越高。
爆炸声响后不久,赵浩明钻上了甲板。
两枚SCA鱼雷爆炸了之后,赵浩明才想到自己逃命要紧。
凭着早年练就的“瑜珈屏息功”和中国武功“金钟罩”,赵浩明穿过毒烟,钻过火海,逃上厂甲板。
一路上,赵浩明看到的尽是烧死的焦尸,这艘船上恐怕没有一个活人了。
钻上甲板后?赵浩明马上去按救生艇的启用按钮。
“蜜月游轮”的两舷,一共悬挂着十二艘救生艇。这种救生设施齐全的摩托快艇,每艘都能载四十人,航速可达八十节,航程约五百公里。
可是现在这些救生艇不是在燃烧,就是启用按键失控放不下来。
顺着右舷,赵浩明逐一试过了五艘救生艇的按键,都无一动静。
“他奶奶的,见鬼,真见鬼!”赵浩明一边骂一边满怀希望地朝最后一艘救生艇爬去。
游轮艉部已越翘越高,几乎成三十度角了,往上爬十分困难。
赵浩明一按甲板舱壁上的按键,这艘救生艇上方的自动伸缩臂启动了,将救生艇吊了起来,缓缓地吊向舷外的海面。
赵浩明正想跳上救生艇,这时透过乌黑的浓烟,他看到后甲板上还晃动着两个活的人影。
“勒内,芭芭娜,快来,快来啊!”赵浩明大喊,他知道这是最后的生的希望。
维克多和芭芭娜两个人,像滚滑梯似地从甲板滚了下来。
救生摩托艇迅速地驶离了即将沉没的“蜜月游轮”,有如脱弦之箭一般。
赵浩明驾驶着救生艇。维克多仍扛着摄像机,对准火团一般燃烧的船体。芭芭娜呆呆地望着游轮,泪流满面。这艘载着四五百号人的豪华游轮,只有他们三人逃脱了地狱之火。
游轮几乎成直角地翘起来了,燃烧得就像一个无比巨大的火炬。随着几声震天撼地的巨响,游轮炸成了数块,纷纷扬扬地碎落在水中。
海水掀起了巨大的浪花和漩涡,游轮沉没之处,厚厚的油料铺成了一大片火海!
救生艇被掀起的巨浪差点儿掀翻,再迟一分钟离轮的话,他们三人也得葬身火海。
望着那片烈焰冲天的火海,他们三人百感交集,内心都像刀割似地一阵阵剧痛。
是的,他们在这近四个月的航程里,历尽了千艰万险保护游轮和游客,没想到却有这样的结局。
恣情纵欲,自我毁灭,这就是上帝的惩罚。
赵浩明不禁想起了一位名人说的话:资产阶级是自己的掘墓人。
在人类许多部族的古老传说里,都有造物主重造人类、重塑世界的叙述,这么说在人类的史前似乎还有一个人类的文明的高度发达的社会?这个社会是怎么消失的,只留下谜一般的遗迹,让后人深思。
“蜜月游轮”从天堂到地狱的命运,是否印证了那些古老传说的真实性?
一个社会,一旦失去了自我约束的机制,就会遭到上帝的惩罚,就到了上帝毁灭人类并重新塑造世界的时候。
拍下了游轮覆亡的最后镜头,维克多感慨万千,他想起了哈里·德莱蒙检察官的“好自为之”的叮嘱。
“啊,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上,其实没有谁能够救得了谁,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放下了摄像机,维克多对着那一片火海,大声喊叫。
望着那一片火海,芭芭娜不停地在胸前划着十字,她已悲怆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了,她只祈求上帝让阿拉贡、莫琳这样善良无辜的人早升天堂,并祈求上帝饶恕那些堕入地狱的灵魂。
赵浩明阴沉沉的脸上,眼泪纵横,他想起了最后的深克莱尔最情一瞥,他想回到纽约后将向柳媚媚讲述一个故事,在这十缱绻动人的故事里有一个多情勇敢的红发女郎……
这一天夜晚,在美国的芝加哥。“黑色死亡阵线”的头号人物卡桑特尔,看完了欧洲新闻联播网的“人间天堂”栏目的特别节目。
在关上电视机之前,卡桑特尔想:“没料到‘蜜月游轮’这个资本主义社会腐朽没落的象征,会这样自取灭亡!唉,真可惜了英田鸠夫这条汉子……”
一边惋惜,他一边关掉了电视机。
色彩绚丽的图像,缩成了一个渐渐消失的亮点。
电视屏幕上和电视屏幕前,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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